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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八章 新婚夜,空了洞房换了新娘

何万紫俯在朱桐生办公室的床上,嘤嘤啜泣。朱桐生劝了几句,不但不见成效,反而提高了嗓门。朱桐生无奈,他摇摇头叹口气,苦笑笑,最后一屁股坐在旁边的椅子上,独自抽闷烟。何万紫哭了一会,不见了动静,抬头一看朱桐生正望着天花板**着哩!就擦擦眼睛,幽幽地说:

“桐生,你怎么说也不说一声,就这么快结婚了呢?”

“我怎么没说?我不是打发人给你送了请帖吗?”朱桐生故意装疯卖傻,反问说。

“你哪是请我呀?你那是拿刀子扎我的心哪!桐生,我爱你,离开你我一天都活不成。你要是和那个女人结婚,我就跳楼!”

“万紫,我知道你对我好,我也从心眼里喜欢你。可是我年龄比你大许多,我给你当哥哥行,咱俩做朋友不合适,方主任和何阿姨也不会同意。”

“才大几天哪?爸大了妈那么多,不也日子过得好好的。我不管,我就要跟你!”

朱桐生再看何万紫,两眼泪水涟涟,俏脸儿白里泛红,真好似带雨的梨花、出水之芙蓉,平日看就百媚千娇,今日见更加楚楚动人。不看犹可,朱桐生心中像揣了只小兔,嘣嘣狂跳不止。他忍不住摁灭半截香烟,快步走到何万紫跟前,一手扶住她的肩膀,一手替她擦眼泪,故意推脱说:

“万紫,忘了我吧!你是县长家的千金,我是什么货色,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了不成?”

“不要你说,不要你说!”何万紫站起来,不由分说,一头扎到朱桐生的怀里,犹在埋怨不止,“我就不让你和那个姓侯的女人在一起……”

朱桐生乘势紧紧搂住何万紫的纤纤细腰,捺不住两手乱动。隔着厚厚的外衣,只能感觉到轮廓。朱桐生嫌不惬意,索性手把从衣襟下伸进去,先去后背摩挲,又到前胸蠕动。女孩羞怯,稍作躲闪掩饰,男儿心切,更加迫不及待。当那只手触到那一对金钟玉碗之时,何万紫尤如雷电击中一般,全身颤栗不止,迅速扬起俏脸,双目微闭,樱唇上翘,似小儿待哺状。朱桐生狂喜,轻驱灵蛇,缓入香口。何万紫情深意切,积怨日久,顾不得遮遮掩掩,两口相接,吮吸不止。朱桐生虽是童男,春心早萌,逢此良机,岂肯错失。不消半个时辰,何万紫玉体酥软,几欲跌倒。朱桐生见时机已到,将何万紫款款放到床上,再把姑娘由上到下扒成一条鱼。何万紫十五六岁,正值豆蔻年华,如花蕾般要开不开,才刚绽出一丝红晕,对于男女之事,也是似懂非懂,不知不觉间,胸中猛然升起一种莫可言状的渴求,从这块云朵飞向那块云朵,飘飘欲入仙境。朱桐生在灯光下细细端详何万紫如雪似玉般的胴体,柔若无骨,光洁白嫩的皮肤,滑似凝脂,刚在肌肤上轻轻抚摸数下,不禁双手颤抖,呼吸急促。急急关灯灭火,脱衣上床。何万紫忍住疼痛,曲意承欢。朱桐生初尝禁果,早把梅生忘到一边。

何万紫说:“哥,想死我了。我再也不让你离开我了。”

“我何尝不如此。和你在一起,胜似当皇帝。还疼吗?”

何万紫摇摇头:“这阵好多了。你为啥要和那个女人飞行结婚?”

朱桐生叹口气,咬牙切齿的说,“我恨不得这世上的人都死光,就咱两个人,上山打猎去……”

“哥,你真好!”

侯梅生独守空房,一夜未眠。现在,她似乎觉得,她已经跌入了万丈深渊,除非去死,别无它途。两相对比,她又开始怀念董榆生了。由于她的自私、虚荣和轻信,既害了董榆生,又害了她自己。算算时间,董榆生早就该收到她的信了。即便是收不到,一个厂里的人结婚,能不知道?看了她的信,她不知道董榆生会做何感想:他懊丧、他痛苦、他彻夜不眠,他会跳楼吗?不会,绝对不会,董榆生不是那样的一种人。估摸一下位置,董榆生所住的单身楼和他们这幢楼紧相毗邻,一定离此不远。侯梅生站起来,拉灭电灯,掀开窗帘极目所致,借着皎洁的月光,她一眼就瞅见那扇破了一个洞的窗口。他睡了?他能睡吗?他不会有什么意外吧,他能有什么意外呢?侯梅生满心怅惘,几次三番踱到窗下,她多么希望那个窗口亮一下灯,即便是一闪就熄。她太孤单、太寂寞、太凄怆了。她多么希望有个人来陪陪她,和她说几句话。她更希望董榆生也像那个腼腆而又大胆的女孩一样,突然闯进来。如果真是那样,她肯定会义无返顾地跟他走,那怕是明天就上刀山、下火海,进油锅、入地狱,或者是雷轰电击,刀砍斧劈,她如果皱一下眉就不是侯梅生,就不是……她想说就不是董榆生的老婆,但是,她无法说出口。她知道,今生今世她再也不会赢得董榆生的信任、得到他的谅解了。她唯一能做的就是乞求老天爷让时光再倒退一个星期,就一个星期,再回到那个下雪的夜晚,让她和董榆生重新言归于好。这可能吗?凭心而论,在董榆生身上挑不出多少毛病,从小一块长大,谁还不知谁的底细。说董大婶是国民党特务,哪个信?他们家有电台,谁见了?榆生这几年磕磕绊绊老不顺当,还不是朱家爷俩害的!经过这么一折腾,她才忽然明白了,自己才是全天下头号大傻瓜!事已至此,她有什么办法?如果不是她伤透了他的心,如果她不写那封信,他也许……

天亮以后,朱桐生才回到自己的“家”。他自己用钥匙开了门,见梅生面朝窗户坐在床上,听他进来纹丝不动。朱桐生揉揉眼睛,露出一丝笑容:

“梅生,想不到半路上杀出个程咬金。她是我们老县长的女儿,才十六岁,厂里的团委书记,有个要紧的材料……”

“别说了,别说了!我现在就回家,等你办手续。”

“梅生,不是我怕你离婚,我是怕你和董榆生又粘上……”

“朱桐生,你别吃着碗里,瞅着锅里,全世界的女人多了,你能霸占几个?从今后咱们一刀两断,我跟谁嫁谁,与你无关!”

“那不行!你寻鸡找猫、嫁瘸子跟拐子我一概不管,唯独不能找那个王八蛋!”

“姓朱的,你是我爹还是我娘,你有什么资格管我的事?明天我就去找董榆生,气死你个乌**!”

“侯梅生,我操你妈!我把你这个破鞋烂*,这儿有你耍的威风?惹得老子火起来,我一枪嘣了你!”朱桐生果真从腰里拔出一支枪出来,“咣当”一声拍到桌子上。他在厂里兼管武装保卫,自然有个防身的家什。

侯梅生也豁出去了,索性一不做,二不休,一头撞上去,嘴里嚷嚷道:“你嘣啊,你嘣啊!我正不想活着哩!你不开枪你就不是你爹的儿子。我就是破鞋烂*,你去问你爹呀,我怎么成了破鞋烂*了?”

朱桐生没防备,愣古丁被梅生撞了个仰巴叉。爬起来拍拍土,恼得快也好得快,满脸堆笑说:

“算了梅生,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我这人脾气不好,你消消气,我们坐下来好好谈谈……”

“和你爹谈去!”侯梅生拎起包,转身就出了门。

有道是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过了没几天,方国祥把朱桐生叫了去,扳着脸说:

“小朱,你是怎么搞的?万紫跟你的妹妹一样,才十几岁的女孩,名声搞坏了,以后怎么工作?”

朱桐生连忙解释,信誓旦旦地说:“方叔您还不了解我的为人,兔子都不吃窝边草哩,我还能害我妹妹?所有的这些事都是董榆生造谣生事搞的鬼!”

“董榆生?董榆生是谁?”方国祥问。

“董榆生您或许没听说过,他爹董传贵您可能知道。”

“董传贵是我手下的兵,我岂能不知?董榆生咋了?”

“董榆生早就和我媳妇有染。方叔您是长辈,详情我就不讲了。这次我结婚,他心怀不满,背后头说了不少的坏话。我和万紫妹妹的闲话,纯粹是无中生有,完全是他一手炮制出来的。”

“这个董榆生,怎么是这么一种人,一点也不像他父亲!方国祥也有些恼火,忍不住插口道。

“不信你去问哪!那天晚上厂里工人闹洞房,嫌我话多,不知谁起哄把我推到院子里。外面太冷我没地方去,只好跑到办公室去看报纸。路上碰到万紫,她说她有个稿子急着要改,她进了她的办公室,我进了我的办公室。那天晚上我多喝了几杯酒,躺到床上就睡过去了。第二天厂里吵得一塌糊涂,方叔您说我冤枉不冤枉?”

方国祥仔细听完,想想也不无道理,顿时气也消了许多。他拉开办公桌的抽屉,取出伍块钱,加上一盒烟,放在桌上,说:

“桐生,你结婚我也没参加,就算我给你的贺礼吧!”

“方叔,有您这句话比啥都贵重,礼我就不要了。”

“叫你拿你就拿上,叫人看见影响多不好。”

朱桐生赶忙装进口袋里。

方国祥话锋一转,说:“万紫就不要到印刷厂上班去了,人言可畏呀!我和你何姨商量了一下,决定给她换个地方。还有一个千红,你要注意,绝对不能出半点麻达,否则我可绕不了你!”

朱桐生站起来,说:“方叔,你放心,我保证,千红妹妹的事就是我的事……”

“单位上说话,要称呼职务。另外,还有个董什么生,一定要加强教育。”方国祥朝外挥挥手。

之后不久,朱桐生闻听侯志国一命归西。借着给老丈人办丧事的机会,他回村接回侯梅生。侯梅生打断的牙齿强咽到肚里去,她接连跑了好几趟县医院,妇产科因为有人说了话,坚持原则死活不肯为她做手术。侯梅生眼睁睁熬到足月,产下一子,被朱桐生取名就叫朱镇宇。(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