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乌云密布，四合院里的银杏树被风吹得摇摇晃晃。
屋内只听“啪”的一声，陈凯哥气得全身发抖：“什么，还砍《道士下山》，是不是那帮牛鼻子老道？”
“不是。”
陈虹一五一十地说出。
全国不少的院线，在自来水的宣传下，打出“防止国产动画继续被破坏，我们都是猴子的救兵”的旗号，《大圣归来》排片至少提到25%。
有升，就有降。
就算是20多天的《寻龙诀》，也比《道士下山》单日几百万一千万的强，根本不给陈凯哥面子，索性砍到10%以下。
这哪是砍票房啊，这是打他的老脸！
气冷抖！
陈凯哥恼羞成羞，“我难道连叶秦配音的一部卡通片都不如嘛！”
怒气涌上头，径直地冲到屋外，指天喝地道：
“现在的年轻人太没有礼貌啦，一点儿规矩都没有！”
轰隆，咵嚓！
一道惊雷立刻在天空炸开，仿佛嘲弄地回应：你礼貌吗？
陈凯哥一个激灵，惊得全身哆嗦。
咵嚓，又一道电光闪过，雨打芭蕉叶。
恰恰相反，泰国的清莱府，风和日丽。
叶秦此时正端着狙击弩，瞄准一个窗口，人型靶向右横移，“歹徒”把头伸出窗户张望。
“弓弩手做好准备！”
训练营的单兵子系统报着泰语的口令，向弓弩手下发预备命令。
瞄准，扣弦，一枚利箭脱弦而出，直射其喉部。
“有效击中，A！”
叶秦听到教练报靶的声音，满意地点点头。
“哎，叶仔，你给我安排的是IPDA，怎么你倒练弩箭，电影里会用到？”
程龙从狭窄卧室的模拟环境里走了回来。
这几天，一直接受叶秦给他安排的步手枪特训，从持枪到射击，从头学起。
相当于陈家驹开号重练！
叶秦肯定道：“金三洲都是丛林，气候恶劣环境，从水中捞出来的弓弩不会损坏。
而且电影里是活捉糯卡，弩比枪更合适，无声无光，现代化的枪械虽然有消音装备，但只是降低声音，还是会有声音，这样就能不惊扰犯罪分子，逐一击破。”
《战狼2》里头，冷锋最后强闯，也是用自制弩箭，箭头涂有龙骨汁液。
“我们不需要近身搏斗？”程龙疑惑道。
“一般不需要，军备枪械为主。”
叶秦从枪套里取出手枪：“大哥，有两招你必须要练会。”
“哪招？”
向左、杜一衡、张建生几个人顿时停下训练，看见叶秦手把手教程龙，跟活见了鬼似的！
卧槽，不该是前辈程龙教晚辈叶秦吗，画风怎么反过来了？！
视线中，叶秦把手枪往后一放，用脚跟一踢完成手枪上膛，整套动作一气呵成。
“这种叫脚跟踢枪上膛，因为双手上膛会发出异响，打草惊蛇。”
向左眼都看直了，还有这种操作？
屁颠屁颠地凑到跟前，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叶秦手里的枪，吞了吞口水。
汪曼春昂起下巴，嘴角翘起自豪的笑容。
“还有一招呢？”程龙眼前一亮。
“另外一种，也是单手，用右手臂靠惯性上膛。”
叶秦说完，就见训练营的枪声都停了，无论是学员，还是教练，包括泰王皇家保镖们，全都一窝蜂地聚集在四周。
“咻。”
他向下摆臂，手臂和手腕爆发的力，让枪里的套筒向后运动，再猛的制动向前甩，眨眼大概1秒钟，子弹上膛。
“ened？”
“amazing！”
全场哗然，一片懵逼。
程龙咋舌不已，“这些IPDA都有教吗？”
教练面面相觑，震惊地摇头，不是，没有，没见过，给出否定三连。
丫的，我们泰国人不像你们华夏人，会开挂！
“这些是来自我们PLA的特种兵的智慧。”
叶秦一脸淡定，“大哥，这种惯性上膛，是用在单手攀岩攀绳等复杂地形条件，使用的非常规手枪上膛，电影里会用到。
还有一种双手式快速上膛，一套动作只需0.6秒，不好意思，因为比较先进，只能透露。”
程龙：0.0？
叶秦摸摸鼻子，兔子老传统啦！
过于落后，珠海航展；非常落后，可以展示……非常先进，口口相传；过于先进，无法展示。
“大哥，这两个技战术你要掌握。《湄公河》的打斗风格，跟你之前的电影不同，可能你要转型。”
毕竟华夏英雄讲究集体主义，讲团队，人人都是英雄，而且枪战干脆果断，快准狠，不适合功夫喜剧，亡命特技。
“转型好啊，不怕告诉你，我很早就想转型，华语动作电影得交给你们年轻人。”
程龙叹了口气，悄声道：“我老了，打不动了，可我不打，观众不喜欢看。”
叶秦不得不感慨，幸亏当初有林玉芬数指路：
做演员，而不是动作演员！
动作影星戏路窄，形象定型，倘若变，观众可能不接受，倘若不变，自己永远就只能做程龙。
《奇迹》、《新宿事件》、《玻璃樽》不是没试过，全部失败。
倒是李联杰算成功，《海洋天堂》、《投名状》，投名状还拿金像影帝。
“大哥，你可以从《湄公河》开始转型，我手头还有一个本子，叫《英伦追杀》。”
“《英伦追杀》？跟你的《疾速追杀》……”
“同在杀手宇宙。”
叶秦勾勾嘴唇：“一个在英吉利退休的杀手。”
…………
武汉，大地影院。
陆钏靠在墙壁上，站姿里透着一股散漫，心不在焉地聆听影迷的提问。
“很多网友觉得在人物的塑造，胡八一应该像叶秦那样，而不是电影出现的那样，您认同吗？”
“我不认同。”
陆钏不屑地撇撇嘴，“《寻龙诀》的胡八一，跟《九层妖塔》的胡八一，根本就是两个角色，我觉得赵有廷演的没有任何的问题。”
“因为我要拍的是胡八一这个人物成长的过程，第二部会继续深挖。”
现场为数不多的观众，瞬间不淡定。
你还打算有第二部？
豆瓣评分仅4.2，还拍个屁啊！
哪怕是握着话筒的女人，心里一阵无语，她压根不是影迷，纯粹是大地影院的员工，穿便装当托呢！
“您对《九层妖塔》的票房预估是多少？”
“我希望能不让投资人亏本的前提能赚多少是多少，这样我就拿到能够继续拍电影的通行证。”
陆钏紧皱眉头：“现在的市场规则变了，特别是受某位年轻演员的影响，强调票房而忽视人文艺术，没有票房成绩，就没有投资，没法拍片，特别是票房连续失利，会被时光网打分，重新考虑价值。”
“我觉得大错特错，导演不是工具，电影不只是商品。”
撂下话，就头也不回地走到休息室。
刚进门，撞见楽视的张昭在和武汉大地影院的经理聊天，看似说说笑笑，气氛尴尬又凝重。
等经理笑哈哈地离开，张昭的脸色立刻拉了下来，阴沉得能滴出水。
“怎么回事？”
“《九层妖塔圈》的排片只能维持在22%。”
陆钏恼怒道：“之前谈好，武汉乃至鄂北的大地院线，给我们25%以上！”
“这是最新道票房数据，你自己看看吧。”
张昭板着脸：“《九层妖塔》第二部的项目暂时搁置。”
陆钏如遭雷劈，刚刚他可是吹出去，会拍第二部，资方要拦腰斩断，票房成绩得有多差。
急切地翻开，看到连续两日暴跌40%，心头一阵抽搐，制作宣发成本总计1到2亿，至少5亿才勉强回本。
不安地再看了眼数字，情绪却回转。
“3天2.3亿，差吗？剩下20多天，我不信没有4亿。”
“你别光顾看自己，看看《寻龙诀》，前两天票房，4367万，4796万，到了28.6亿，半只脚迈到30亿。”
张昭火冒三丈，“知道为什么逆跌上涨嘛，就是因为你的《九层妖塔》拍得太烂，把影迷又赶到《寻龙诀》！”
陆钏梗着脖子，“再涨，他的排片也只有17%，优势在我！”
张昭也不管陆钏第六代的身份，不给面子地喝道：“废话，人家还有另外个大杀器，《大圣归来》！”
“什么，那只猴子？”
陆钏一怔，半信半疑。
印象里，《大圣归来》跟《九层妖塔》同日首映，只有少的可怜的10%的排片，第二天也就涨了2个百分点，累计票房才6000万。
叶秦配音，也不过如此。
不是应该很快就下映嘛？
轻蔑地一扫数据，又一次遭到雷击，脑袋嗡嗡，空白一片。
12日、13日，票房居然分别是4500万，6400万，涨幅均在40%。
一下子，报收1亿。
就算再不懂电影市场，明眼人都知道：
猴子要爆！
就在此时，张昭作为出品人接到一个电话，面色青得发紫，紫得发黑，两撇眉毛挤成一团：
“陆导，路演的时候，准备准备打官司吧。”
“官司？”
“天下霸唱正式告我们侵权，尤其是你的破坏性改编！”
“破坏性？胡扯！”
陆钏不屑道：“网文作家懂什么改编，我明明是建设性改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