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众人整齐划一，像提前彩排过似的否定了吴斯的提议。
连护士们都跟着起哄，这是自己没想到的。
吴斯张嘴刚要说话。
“你的战场在这，那是我们的战场。”刘队长义正辞严。
又要说话。
“吴哥你别说了，你这么说简直就是打我们的脸！”秦逸阳义愤填膺。
再要说话。
“吴斯，贫道看你印堂发黑，此行怕是要有血光之灾啊。”张九擎义……意思到了。
“你……”
“停！”
可怜的小穆同学也要开口，却被吴斯无情打断了。
自己不吭声，这些家伙就说起来没完，一句话憋在嗓子里差点憋出内伤。
现在舒服多了。
把内伤转移给穆灵妍了。
“都说完了吧？我问你们几个问题。”
“食尸鬼谁干掉的？”
“……”
“魔婴谁干掉的？”
“……”
“没有人
比我
更懂
杀怪。
你们有意见吗？”
“……”
众人冷静下来仔细想想，好像真是这么回事。
吴斯的话好有道理，竟然无法反驳，可又觉得哪里不对……
终究，众人还是拗不过吴斯。
随他去了。
是真的“随”他去了。
这是吴斯活到现在，最大排场的一次出行。
除了穆灵妍和几位护士留守，其他人全都跟着吴斯一起出发了。
行动队三人自不必说。
冉鸿飞和两名护士也跟来了，顺便带了除颤仪、急救箱，还用行李箱把脑电干涉仪也带上了，一有不对立刻实施抢救。
两辆警车前方开道，两辆特警SUV居中，四辆摩托车殿后。
警笛齐鸣，蓝光闪烁。
有幸目睹这一幕的沧海市群众，还以为哪个十恶不赦的在逃凶犯落网了……
同乘的车上还有一个意想不到的人。
周方揉了揉太阳穴，平日和善的脸上显出一丝怒意，话里却带着关心：“你也太能胡闹了，不去研究所，不愿意搬家，这些都由着你。
“现在这是要干什么？嫌自己生活太平淡了，要去找刺激？”
狠瞪了一眼旁边偷笑的秦逸阳，周方继续输出：“还有你们，陈科长刚给你们训完话，你们就陪着他胡闹？都当耳旁风了？这是很严肃的任务，不是过家家！”
说到后面，他真有点动怒了。
吴斯一时之间转变不了观念也就算了，市里对于他这位特殊人才不想过多干预。
天才都是有怪癖的，他们能理解。
可是行动队这几个人，居然同意吴斯去冒险，他们一个个的脑子瓦特了？
“周头儿，您不知道，吴哥他……”秦逸阳还想分辩，被张九擎拽了一下。
看看周方黑成锅底一样的脸，不吭声了。
“咳咳，周秘书，不怪他们，是我一定要去的。被转化成女妖的孩子，是才被我们抢救出院的患者。”吴斯语气平静，却不难听出心中的坚决，“我一定要试试看能不能救她，不然我不甘心。”
周方看着吴斯坚定的眼神，叹了口气，没有再说什么。
……
一小时后，车队来到了布控现场。
“情况怎么样？”
“报告刘队长，目标没有任何动作，还在老别墅中！”
刘铁柱点点头，递给吴斯一个按钮：“这个你拿好，一有不对就按下去，我们立刻进来接应你！千万别逞英雄。”
其他人脸上也尽是担心之色。
吴斯接过按钮，朝众人一笑：“不用整的和生离死别似的，我还单身呢，怎么舍得送死。”
学生时代的自己其实有不少朋友，放了学一起打球，一起吹牛，一起打架……
自从父亲出事之后，自己便没了维护朋友圈的兴趣，渐渐都疏远了。
被众人关心的感觉不错。
他知道这里面有很多利益纠葛，可能关心的并不纯粹。
但是，纠结这些不是太矫情了吗？
“吴哥，我还是跟你去算了。”秦逸阳说着就要跟上来。
张九擎竟然也开口了：“你去有个蛋用，还是贫道去吧，别忘了我还是伤到过她的。”
“行了，都别添乱。”
果然，关键时刻还是刘队长靠谱。
“你们都别去。”
就是嘛，一群老爷们儿干什么婆婆妈妈的。
“我去。”
“……”
……
好说歹说，吴斯总算是说服了他们，自己一个人接近了老宅。
身上穿着隔离衣，身后还背了个双肩包。
像是要去乡下义诊。
嗯……好像自己确实是来乡下义诊来了，只不过患者有点特殊，有点小脾气。
不过不要紧，干医生的，最不缺乏耐心。
古旧的石木结构别墅，石缝中净是青苔，木制大门风吹日晒之下布满了裂纹。
之前被秦逸阳踹开的门就这么敞开着，里面坐着一个半透明的白色虚影。
只是看着她那个样子，就让人充满了悲伤，意志不坚定的人只怕立刻就要被负面情绪包围。
吴斯慢慢地踏入门内，蹲下身，尽量让自己的视线和少女——女妖在同一水平，面带微笑，语气温和：“你好，我叫吴斯，是你曾经的管床医生。你现在能听懂我说话吗？”
一如当初在病房里，少女睁眼之后自己所做的那样。
没有攻击性，保持平等的对话身份。
女妖扭曲的脸上除了浓到化不开的悲伤绝望，再无其他感情。
“——！！”
张开的嘴好像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周围的物品也没有像电影中一般震颤，玻璃更没有开裂。
只有吴斯身上的隔离衣亮起了蒙蒙白光，显示出与女妖尖啸中灵能的激烈对抗。
圣力开始以每秒5点左右的下降，吴斯一共600圣力，只能撑个2分钟。
隔离衣的能量壁障虽然挡住了灵能，却对次声波无能为力。
人体内脏的固有振动频率和次声波很接近，因此极易发生共振。
这种共振对人体精密运作的内脏来说无疑是致命的。
与脑组织共振，轻则头晕恶心，重则精神失常。
与心脏共振就会诱发心律失常，甚至更严重的情况可以直接引起骤停。
其他肺、消化道等等器官都会受到伤害。
只是吴斯仍然不见慌乱，保持着平视女妖的视角，干脆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放下背后的双肩包，朝女妖淡定一笑：“看来你现在心情不太好，那你先嚎着，等你嚎够了，嚎痛快了咱们再聊。”
笑容很真诚，也很欠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