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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四章 巴尔木

离开永宁,林池并没有直奔云州去找王琛,而是在隋国的各大州郡间穿梭,每过一处都要给那里带来一场灾祸。

泸阳郡三十里城墙一夜间尽数坍塌。两陆郡六月降下暴雪庄稼颗粒无收,牲畜冻死大半。高峰县水源被投下无人能解的剧毒,方圆百里皆被污染,周边百姓不得不抛弃家园往其他州郡搬迁。当阳郡堤坝决口,郡城变成汪洋。除了诸如上述的天灾之外还有人祸,只要林池所过之处,当地掌权的官员便都会被人以极其残忍的手段暗杀,到了后来一度引起无人敢到这些地方上任的尴尬局面。

表面上看林池是在泄愤,但细细看来他的所作所为都是在计划之内,他只有一个目的,就是让隋国陷入天灾人祸的混乱之中。不论楚鑫华还是司空星云只要进驻隋国,都将要面临一个天大的烂摊子。

……

雷州古城,连接南荒苗疆与中原腹地的咽喉所在,这座州府据说是当年始皇帝所建,经理数次战乱后又经历朝代更替,但这里依旧保持着原来的风貌不曾有所改变,不论建筑风格还是风土人情都与其他州郡差别颇大,故而外间更爱称其为雷州古城。这里除了军事意义重大,商业贸易同样非常发达,南疆的草药矿石、珍禽异兽、甚至是虫豸毒物,只要带到中原腹地都能卖出天价。而如今的苗疆蛮族也是今非昔比,做起交易来个个都是精明无比。他们每年在雷州古城获取的粮食,家禽,布匹等中原产物,足以让各自的部落衣食无忧。

林池等人在古城的街道中穿行,不知为什么,这一次林池没有了制造混乱的欲望,相反,他居然有一点点喜欢上了这里。风格古朴的房屋街道,外形各异的名族服饰,豪爽好客的风土人情……在不经意间勾起了林池的好感。

“你似乎很喜欢这里。”凤烟舞早已看出了林池的心思,脸上挂着笑意,心情也随之好了许多。

“呵呵……也不知道为什么,是挺喜欢的。”林池呵呵一笑,抓起了凤烟舞的小手,朝一处人头攒动的集市走了过去。

这个集市非常之大,所贩卖的一多半都是苗疆才有的珍禽异兽。白毛猿猴,铁爪风狼,五彩锦雀,剑齿狮虎……这些禽兽大大小小种类繁杂,但每一种都是中原不可能见到的异兽。

林池将将在一个摊位面前停住脚步,便有一名头戴银饰身披豹皮的商贩上前热情的介绍起来:“公子可是要为身后那美丽的小姐挑选一只宠物?这里有一只银雪灵狐,那可是刚刚从林子里带出来的幼崽,这小家伙

可爱的很,又有灵性,比你们中原的小猫小狗好得太多。这位小姐如此美丽只有这洁白无瑕的灵物才配得上她的气质。”

林池呵呵一笑,将视线转向了凤烟舞。凤烟舞也是满脸笑意,不过却微微摇了摇头:“我们不要宠物。”

凤烟舞本就美得惊艳,柔中带笑的声音,更是令那商贩看得痴了,半响才甩甩头谄笑道:“既然不是来看小姐的宠物,那想必是公子要买一头斗兽了?”

“斗兽?”林池闻言精神一振,问道:“那是什么?听起来还不错。”

“公子不知?这斗兽乃是隋国大官贵人最爱的玩物之一,我们从山里抓来的猛兽到了他们手上就会被送进斗兽场,相互厮杀。他们驯养斗兽大多是为了寻求刺激与面子,当然也有少数靠斗兽赚取奖金过活的人。”那商贩一边说着一边给林池介绍身后两个铁笼中的猛兽:“左边笼中乃是一头铁爪风狼,速度快如疾风,爪牙可以击碎钢刀!右边笼中乃是一头黄金虎,十头中原的猛虎也斗不过这家伙!”

两头猛兽都被细长的银针扎在一些关键的穴位,都是格外安静的趴笼中。

林池看了看着两头畜生,又再摇了摇头,淡淡道:“还有别的货色吗?”

“这……这两头猛兽公子都看不上眼?”那商贩介绍了半天林池还不满意,他感觉不到林池的诚意,但也不能直接拒绝客人,只得委婉道:“这两头畜生都是难得一见的好货色,昨天青山郡郡守的儿子出三千两银子我都没肯卖。你看看这毛色,看看这肌肉!”

“呵呵……我不是没钱,只是想找点好货色。”这一日林池心情颇好,神念一动,一锭一锭白花花的影子凭空掉落,将那商贩的摊位堆了个满满当当。

“公子你这是!?”那商贩见状大吃一惊,急忙吩咐周围的同伴将这些银子聚拢起来。

林池伸手指了指牢笼中的两头猛兽淡淡道:“这里少说有五六千两银子,这两头畜生我要了。”

“多……多了点吧。”那商贩也不是傻子,天上掉这么大的馅饼,只怕麻烦也不远了。

林池摆了摆手,笑道:“多吗?那你派个伙计给我做个向导,领我去斗兽场玩玩,多着的就当赏钱好了。”

“巴尔木,你过来!”那商贩叫过一名略显瘦小的少年,嘱咐道:“你带着这位公子去一趟斗兽场,放激灵些,出了纰漏没你好果子吃!”

“是!是!”少年点了点头,转身便钻入了人群之中。

池眉头一皱,冷冷道:“他这是?”

“公子息怒,公子息怒!这小子平时挺机灵的,今日怎么犯起迷糊了!”那商贩也是冷汗直冒,忙着解释道:“公子稍待片刻,小人这里人手不太够,等我把公子的这些银两收拾收拾就另外差人招呼公子。”

林池收起了脸上的笑容,摆了摆手示意对方快点收拾。

“让!让!”才不过片刻功夫,那名叫巴尔木的少年拨开人群重新回到了众人的视线之内。

那商贩一见巴尔木冲上去就给了他一耳光,怒道:“你小子滚哪去了!怠慢老子的贵客,你今晚不用吃饭了!”

“我!我!”巴尔木顿了顿没有继续说下去,只是抬起手指着身后的人群。

那商贩瞥了一眼人群又是一耳光扇了过去:“滚一边去,看到你就烦!”

话音刚落,人群中挤出了两辆牛车。一辆牛车上坐了一名寻常农夫,另一辆牛车上则坐这一位着锦衣戴小帽的文人。

巴尔木这才指着那民夫开口道:“刘麻子,是我叫来帮这公子拉那两头畜生的。”

“啪!”又是一记响亮的耳光,那商贩沉声道:“这为公子乃是拥有储物法宝的上仙,用得着你狗拿耗子?”

巴尔木点了点头,又指着另一辆牛车上的文人道:“这是斗兽场的张管事,我请他来给咋们兑换银票的!”

“啪!”再一记耳光抽到了少年的脸上,那商贩满脸通红道:“谁叫你自作主张的?老子要把这些银子带回寨子里做银饰!谁他妈说了我要换银票?”

“可是!可是……”巴尔木沉默了片刻又道:“可是我们的牛车坏了,这么多银子今天根本带不回去,您有银票什么时候想拿银子不是一样吗?”

“妈的还敢顶嘴!”那商贩举起手要再打巴尔木,手掌落到一半却被林池拉住了。

林池看了一眼那少年,冷冷道:“这少年我要了,你开个价。”

巴尔木看着林池,眼光呆滞了起来,似是有千言万语,却偏生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公子要买他?”那商贩皱着眉头半天才道:“他不是我的仆人,只不过是寨子里的一个孤儿,只要他愿意,公子带他走便是!”

“巴尔木,跟我走吧!”林池嘴角一扬,将手伸向了那满脸通红的少年。

“我……我!我跟你走!”少年那干瘦的手重重砸到了林池手心,两只手紧紧一握,一切都无需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