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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章转移炮阵地

一九八五年春节过后,中越边境雨季气候渐渐袭来,我营接到转移炮阵地的命令,同时强调转移炮阵地前,阵地美化全部消毁,不留美化痕迹,恢复阵地原貌……

我的天啊!营里昨天还在要求深化阵地美化工作,今天却要命令把阵地美化干净除掉!真叫战士们云里雾里,丈二和尚,摸不了头脑喽!

在我的心里还装着阵地美化一事,愿若干年以后,历史作出公正评价的愿望,真没想到,这个愿望来得如此的快,来得让你一点心理准备都没有?

各连不到一天的时间,陈地上的美化被彻底消除,恢复了阵地的本来面目,几个月的阵地美化,花费了不少的人力,物力,财力,上级的一个命令,瞬间,烟消灰灭,让许多战士难以理解?但战士们在撤除阵地美化中,却表现出巨大的干劲,说明战士在心里,是不赞成阵地美化工作的,搞美化之事,只是一种被动的接受吧!最难受的是一些炮连,在美化工作中,为了搭阵地生活停,使用了炮位伪装杆,现在看着这些被截成短节短节的伪装杆,心里在打鼓!如果转移的炮阵地是暴露阵地,上级要求新炮阵地必须支撑伪装网,该怎么办?我也为他们连担心啊!必定都是一个炮兵团的参战连队吧!

八五年春季,中越边境雨季来临,在蒙蒙的雨雾中,我营炮兵群开始撤出茨州垻炮阵地……

从地图上看,新的炮阵地离老山不远,位于通往越南的一条公路的右侧,叫交子城,地形较开阔,视野好!不足之处是阵地位置的前方山头,离阵地位置的距离较远,不能成隐蔽阻碍炮阵地不受敌火炮打击的天然屏障,纯属暴露阵地,政委严肃的对一营官兵说:大家要作好吃炮弹皮的思想准备喽!

引信手叹气的说:排长,茨州垻阵地多好,位置在千米海拨之上,越南的火炮奈何不了我们,我们打他,他们想报复还手都没门,现在转移到交子城,越军的炮兵可报复我们了吧?

当然,政委都说了我们一营要作好吃炮弹皮的准备喽!政委没嘿大家,只是一种提醒警示吧!

一边正在整理伪装杆的装填手黄天华说:排长,你打过一次仗,对暴露阵地的管理,防炮肯定有经验吧!

实际上就做好二点:一是搞好阵地隐蔽伪装,尽量不让敌炮兵侦察兵,特工观察到阵地的准确位置,这样一来,敌炮兵即使知道我们炮阵地的大概位置,但由于他们的炮兵观察所人员,无法观察到弾着点,就不能有效的修正目标与炸点的偏差了,只能凭运气炮击我们的阵地。二是我们执行炮击任务时,动作一定要快,只要听到炮击警报后,我们的脑子只有一个反映,向炮位冲去……

排长,万一我们正在睡觉,还用穿衣服吗?引信手陈倡云调皮的说道!

瞄准手小叶说:倡云你又在给排长出难题了?明明知道上级有规定,炮击时,也必须穿好着装!

我的要求是最好不要穿,穿衣穿裤耗时间,在这个问题上,必须秒秒必争,听到炮击警报时,你是什么状态都不用讲究,讲究的是你到炮阵地的就位速度!换句话说:你当时只要不是光屁股出来就行!

大伙笑了起来……

四班长小张说:排长,你不怕连里营里说吗?

怕什么?这是我的打仗理念,和平时期的训练,演习,实弾,表演可着装整齐,但在战场,一切得服从战场的需要与实际啰!

四班长,三班长你们在新的炮阵地,射击口令执行完后,应快速隐蔽,因敌炮兵很可能向我阵地还击,敌我双方炮阵地在互知的情况下,比的是谁的火力猛,谁的射击速度快,达到摧毁,压制对方的目的!

好的,排长!我们听你的。

一连作为一营的先锋,率先撤离了茨州垻阵地,镖悍高大的红旗牌重型牵引车,牵引着一门门重行加侬炮,沿盘山曲弯的土路缓缓行驶……

进安,下山行驶要比上山行驶好开一些吧?

排长,都不好开,在平坦的公路上,有一两年驾龄的驾驶员都可完成任务,可象这种盘山,曲弯,窄隘的土路,没有三年的驾龄与相似道路的行驶经验,很难完成任务了。

我在也没与驾驶员进安说话了,必定行驶的道路艰难,驾驶员得全神惯注,我一直观察着前方……

经二小时的慢行,终于车炮安全下山,沿相对正规的公路,向交子城新炮阵地开进!一路看见公路一侧的友军多个炮阵地,士兵们都在清出阵地美化痕迹,恢复炮阵地隐蔽伪装的工作,他们向我们招手致意!

炮车行至中午,停靠公路一侧休整二十分钟,大伙下车大小便,吃一干粮。见公路一侧的友军炮阵地,正在进行炮位撑伪装网,我过去与他们打招呼!他们是炮九师的,也接到了上级清出阵地美化的命令!要求他们快速完成阵地隐蔽伪装工作。我回想起政委说的话:阵地美化工作,不光是我们炮团要搞,整个前线阵地都要搞,是一个整体行为。此时,我真的理解了团领导的难处与政委的心思了,这种整体行为,谁敢反对?不是找死吧!

我走近他们一个兵的面前问道,你们认识一个叫楚建忠的炮排长吗?他是我沈阳炮校的同学!

老兵大哥,不好意思!他是那个连的?

我哑巴了!我只知道他是炮九师的,可那个连,我真的不清楚?我是在集结地域临战训练时,偶然遇见他的,当时太急,说了几句话,又分别了!

我们炮九师的阵地有好几处,你说不出你们同学所在的连队,就很难寻找喽?

战友,搞阵地美化,就是你们师的领导的注意吧?

老兵,那里!是军统一部置的!

上级一个指令,真够我们当兵的喝上一壶喽!劳命伤财,搞得大家累死,我牢骚的说了一句。

那怎么现在又急着清除阵地美化呢?

老兵兄弟,你不知道?据说前些日子,昆明军区首长,巡视轮战部队防御阵地,看到前线炮兵阵地上,花枝招展,沾贴了很多醒目的标语,很生气,发了大脾气,命令立即停止这种不适应战场的美化形式,并提出已经美化的炮阵地,立马清除,尽快恢复原貌的陈地形状,搞好阵地隐蔽伪装。

哦!原来如此……

还是军区首长英明,我欣喜的回到了车队。

黄昏,我营全部占领了交子城炮阵地,我一连阵地配置在公路一侧的开阔地段,我的二排在开阔地形的中后方,火炮视野良好,二百米开外,无任何障碍物,千米外有一座东西走象的山脉,从阵地位置观察分析,阵地属于暴露阵地,完全在越军远程火炮的打击范围,如果远方的山脉,只离我连的炮阵地二至三百米远,那我连的炮阵地,纵然是暴露阵地,但由于有前方山脉的天然屏障,越军的远程火炮,向我阵地发射的炮弹炸点,很难命中我炮阵地,射击角度低了,射弹会被前方山脉挡住,射击角度高了,射弹飞越炮阵地……

我一连二排的炮阵地位置,位于全营炮阵地配置的中央,是越军远程火炮打击的中心位置,从现地看,我感觉远方飞来的射弹,正好会落到我排的阵地上。一排的阵地位置,在我排后五十米远的位置上,他们阵地的后面十来米远,就是一个大山谷,对他们来说,算是福音了,也就是说越军的射弹炸点,超出了他们炮位十来米远,弹着点就掉落山谷,对他们的阵地无任何伤害,这是暴露阵地的绝佳炮位啰!

交子城的这个阵地,是炮九师某团一营的炮阵地,他们转移到我营撤出的茨州垻炮阵地,与他们团仍在茨州垻的炮营会合,形成茨州垻炮兵群阵地。而我们一营转移到交子城炮阵地,与我团二营,三营在一个相对集中的地段,合成团炮群,有利于集中发挥我十三团强大的火力支援,前指指挥员的这种思考,有利于诸兵种,友邻的配合作战,是前指准备拨大点,打大仗的火力部署啰!

黑夜来临前,我们连顺利占领完交子城炮阵地,完成了阵地射击准备,各班排连夜支蓬搭露营地……

排里露营的帐篷,搭建在炮位后右方三十米远的一个浅哇地上,百米远的距离看不见帐篷顶角,隐蔽良好,但依然不能有效的防止越军远程火炮的打击,值得庆幸的是帐篷旁边有一小丘包,如果耳听敌射弹空中飞来的声音,可快速离开帐篷内,隐蔽于丘包反斜面,仍可有效防止炮袭,我排三班,四班人员,除我与三班瞄准手小叶外,全部宿营此地。

我的宿营位置,离排炮阵地不足二十米,是一个土木质搭建的洞穴,宽约一米五,长有三米,正好在连炮阵地的中央,同时也是全营阵地的中心点,完全暴露于敌炮火中。这个洞穴是友军炮连搭建的,外观隐蔽,不露声色,优点在离炮位近,几秒钟就可就位,不足之处容易遭到炮袭,而四处没地方可隐蔽防炮。

建于这个宿营点的优缺点,我叫三班瞄准手小叶与我同宿,一个是我离排炮位近,可快速到达指挥位置,二则小叶作为瞄准手,可快速到达炮位装定射击诸元,使三班射击速度加快,口令执行完,又可快速实施隐蔽。

晚上八时,我与小叶安宿于此洞穴。

晚上九点左右,我一营炮群完成了赋予射向,十二门10加侬炮,昂首竖立在交子城的夜色中……(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