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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1、心迹,不见了!

“小心点!”万俟央小心翼翼地扶着双眼迷离, 满身酒气的李寻,谁让李寻帮两位新人挡酒来着, 尽管干掉了十几个人,不过最后自己也同归于尽了……

万俟央从李寻口袋里掏出钥匙, 将门打开,屋内一片黑漆漆的,李寻的父母开始喜欢上了旅游,早几天去了黄山玩,看样子现在还没回来……万俟央莫名地松了一口气。

将醉的不省人事的李寻放在沙发,万俟央去洗手间里打了盆热水,准备给李寻醒醒酒。

万俟央将浸湿的毛巾拧干, 为李寻擦拭脸庞, 不知是酒醉的缘故还是热水的原因,李寻本来已经有点发红的肤色透露出一股靡靡的蜜色,让人极想咬一口。

万俟央这种明显有点性冷淡的人(李寻给他的评价)倒是没注意这些,可谓是大煞风景, 万俟央将热毛巾敷上李寻的额头, 望着那俊俏的脸庞,眼中闪过一丝宠溺,或许他自己都没意识到,现在的动作是多么的温柔,如果有认识万俟央的人在,绝对会大吃一惊。

李寻的挺直的鼻梁渗出一颗颗汗珠,汇聚在一起缓慢流出一道优美的曲线, 落在锁骨上,万俟央下意识地就去擦拭,那修长的手指轻轻在锁骨处划过,李寻不由得打了个激灵,于是……悲剧了——

李寻的嘴鼓得涨涨的,万俟央挑了挑眉,站起身来就要拿垃圾桶,下一刻“哗~~~”,稀少的菜汁混杂着酒水的气息,或许还带有一点胃液,如同黄果树瀑布一般喷涌而出,暴流直下……

万俟央那件银白色的燕尾服首当其冲,一位优雅的王子立马从画中跌出,落入皱巴巴的破抹布。那一点一滴的溅起的汁液如同满天星辰,毫无章法地分布各处,万俟央淡定帝抽出几张纸巾,擦了擦他那万年不化的冰川脸上粘有的饭粒和一些不明混合物……

望着眼前砸吧砸吧嘴巴的李寻,还有身上那套已经明显比万俟央那件还要受伤的衣服,肯定是不能穿了。万俟央叹了口气,将李寻身上那件外套脱去,进入浴室放水……

一切准备就绪,万俟央轻轻将李寻抱起,缓缓将李寻身上仅剩的那件衬衫脱去,露出那宽厚的肩膀和胸膛,因为常年锻炼和道士赠与罗峰的那套功法的缘故,李寻的肌肉流线很美,尤其是那八块腹肌和深深的人鱼线,顾依零每次见到他都会色心大发,抠上几抠。

李寻眼睛紧闭着,睫毛错落有致,随着呼吸一颤一颤,胸膛和腹肌也随着律动,万俟央将李寻的西裤扒下,最后的那道防线,随后也沦陷,露出那黑色中半隐半现的硕大。

万俟央眼帘低敛,轻柔地将李寻放入浴池中,泛起阵阵涟漪,万俟央宽大的手掌在李寻身上游走,慢慢地清洗着,那神情,就像对待情人似的。

“呃~”李寻嘴里闪过一声闷哼,眼皮颤动,缓缓睁开,呆呆地望着万俟央,眼睛一眨一眨地,用现在很形象的一个词来形容,就是“萌”!

刚刚开机的大脑还没缓过来,在眼睛恢复清明后,瞳孔一阵收缩,大脑的cpu立马超负荷运转,一下子卡住了,又呆呆地眨了眨眼睛,望着万俟央。

很快,李寻终于意识到什么了,张了张嘴巴,猛地一起身,却因为水滑,而且刚刚醒来就还没全醒,有些晕沉沉的,一个重心不稳又倒了下去,还一个下意识的条件反射抓住万俟央的胳膊……

“嘭!”一个巨大的水花绽开,拍落下来。

这下可好,万俟央被李寻拖入水中,本来就不成样子的衣服更是湿哒哒的,什么形象也没有了。

李寻看着万俟央,多方面的因素让他的脸上有些发烫,李寻挠了挠头,犹豫着说道:“要不……我们一起洗?”这话刚一说出口,他都蒙了,李寻啊李寻,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没节操!李寻在心中鄙夷着自己,手上功夫却是没停下,所谓饮酒能让人按照自己最原始的欲望行动,这句话果然没错。

李寻没等万俟央回答,直接就把他的外套给脱了下来,还一边观察万俟央的反应,见万俟央迟迟没有阻止或别的表情动作,李寻的胆子更大了,狼性大发,“”三五下手脚就将万俟央给扒了个精光,还不忘占点便宜。

李寻却是没发现,在水雾蒸汽下,万俟央的耳根晕开了绯红,可见现在万俟央的心里也不是那么淡定的。

“来,我帮你擦背吧!”李寻轻轻地说道,生怕吓跑了万俟央,好半响,李寻看见万俟央微微的点了点头,要不是李寻一直盯着他,还不一定能发现呢!

李寻麻利地将万俟央转过去,让他背对着自己,手里拿着毛巾在万俟央背脊上上下擦拭,嘴里的一抹笑容极为明显。

李寻心里喜滋滋的,这算不算他接受我?不对,或许他只是觉得两个大男人没什么大不了,更何况在西藏的时候该看的都看过了……李寻又一点悲观地想到,不过……万俟央既然不排斥这样的动作,那……是不是代表着能接受更加……李寻帮万俟央擦着背,心思却活络开了。

“李寻……”

“恩?”李寻听见身前传来万俟央的声音。

万俟央扭了扭头,那无暇侧脸上的眼睛看着李寻,让李寻心里一紧,不由自主地吞了吞口水,极为紧张。

“唔……我想……我可能要走了……”万俟央犹豫着说道,在李寻身边这么久了,他怎么可能一点也猜不到李寻的心思,只是李寻没挑明,他也默不作声罢了,而今天却让他下定了决心,本来也的确要走,这次的开口只不过是提前了一两个星期,他必须快刀斩乱麻,他这种人,根本不适合于得到爱情,他也没资格得到爱情,万俟央这样想到。

不然,弄到最后,也只能落到个艾丽莎那样的凄凉下场,他不能让这样的事再次发生,对于李寻,他或许有过心动,正因为如此,他更不能让李寻陷于险境……

李寻的手顿了顿,很快继续之前的擦背,只是那将毛巾抓得紧紧的手,以及那泛白的关节,已经透露了他现在的心境。

李寻笑了笑,却不知道那苦涩得比哭还难看:“你当初就说过会有这一天到来,难道真的不能留在这里吗?”李寻尝试做出挽留。

万俟央摇了摇头:“有些事我一定要去做!”那坚定的语气让李寻明白,挽留已是无用,这件事势在必行。

李寻的身子微微颤抖,几滴不争气的泪珠从脸颊滑落。

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情浓处。明明,李寻已经看到了一点点希望的曙光,却很快被无情地打入地狱,这种落差可以说极为难受。

“央!”李寻亲身唤道,万俟央愣了愣,平时李寻一直叫他万俟,央这样亲密的昵称还是第一次听见,随后听到的一句话更是让他呼吸急促了几分。

“我爱你!”李寻借着残余的酒劲壮胆,以及刚才的刺激,终于将心声给说了出来,在话声落下后,李寻感觉到自己心里是无比的轻松……

见万俟央嘴正张开,想要说话,李寻脑袋一片空白,他很怕万俟央会说出怎样的话,身子抢先行动了,倾身将头靠去,用嘴巴将万俟央的嘴给堵住,让他硬生生的将话咽了下去,投身于吻中。

“嗯哼……”一声声的呻/吟声淹没在唇齿交缠的两人中,两具赤//裸的身体纠缠在一起,浴缸里的水随着身体的律动波涛荡漾,好一幅鸳鸯戏水春色图。

时间滴滴答答地过去了,李寻和万俟央的脸因为接吻而呼吸不畅,脸显得通红通红的……这种绯红慢慢由脸漫向全身,欲色如要滴出水一般……

“啵~”李寻与万俟央紧紧贴在一起的脸庞蓦地分开,双方都有些气喘吁吁,不过看来还是万俟央更胜一筹,李寻已经双眼迷离,脑袋晕乎乎的,眼睛已经没有了聚焦。

“哗啦~”万俟央从宽大的浴缸中走出来,抱起李寻,也不管有没有穿衣服,径直地走出浴室直奔向李寻的卧室,也好在李父李母在外旅游还没回来,要不然弄出这么大动静,然后又见这样的情景,不得立马进医院才怪……

万俟央和李寻拖着湿哒哒的身子,胡乱地擦干,抱在一起,倒在床上,相拥而眠……

屋内,一片漆黑,屋外星光熠熠,华灯之下的不夜城,比白天还要精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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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李寻睡得很沉,或许是因为终于将心里的声音给说出来了,第一次感到这样的轻松,所以睡得无比安心,嘴边上还有浅浅的一个小酒窝。

“啊哈~”李寻打了个哈哈,伸了个懒腰,双腿一撑,坐起身来,李寻缓缓睁开眼睛,眼前熟悉的布局展现,他忽然感觉到一阵凉风吹过,不由得打了个冷颤,这时才发现自己一丝不挂,根本没有穿衣服,再回想起昨天的一幕幕,脸上羞红发烫。

李寻突然摸到脖子上有东西,一把抓出来,那天使的造型,和那打磨得有棱有角的红钻,不就是在香港拍下的天使之心嘛,他忽的瞪大眼睛,意识到了什么,急急忙忙掀开被子,套上内衣裤,来到大厅,不见人影,再跑去万俟央的房间,床被叠的整整齐齐,打开衣柜,那些衣服纹丝未动,依旧放在那里,但李寻还是发现了,房间里那些万俟央带来的东西,都不见了……

李寻心中还抱有一丝希望,将屋里屋外,全都翻了遍,依旧没有任何万俟央留下的痕迹,李寻颓废地坐在沙发上,手里握着万俟央唯一留下的天使之心,不断抽泣。

如果不是手上传来钻石的冰凉温度,李寻几乎就要怀疑这就是一场梦,万俟央走了,正如同他来的时候,没有留下任何东西,也没有带走任何东西……

除了这件天使之心,李寻甚至觉得,这天使之心不带走的原因是因为这是自己送给他的,而他要将关系撇的一干二净,所以把它留下了……

李寻在想,明明已经要走了,为什么在昨晚还要接受自己的吻……这是不是代表着他其实还是对自己有好感的,以后还可能回来?李寻胡思乱想着,从小到大第一次这么多愁善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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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下午,得到爱情滋润,气色很好的顾依零踏着小碎步来到李寻家,想要问问事情进展得怎么样了。

“叮咚!”顾依零按了按门铃,苦等了好几分钟里面依旧没有任何声响,就在顾依零以为没人在家转身想走时,“咔嚓!”门开了。

“小寻子!才多久没见,你怎么弄成这样……”看着门里的李寻,顾依零眼里掩饰不住的惊骇,婚礼上还好好的,现在的李寻眼睛红红的,布满血丝,头发乱成一团,杂乱无章的翘着,胡子参差不齐地从下巴和嘴巴冒出,穿着单薄的一件睡衣,好在里面开着暖气,不然非冻死不可。

“李寻……李寻……发生什么事了?”看见李寻这个样子,顾依零也开始慌张起来,她已经想不起多久没有见过李寻这样颓废,在她记忆中,除了那次校园都在疯狂流传李寻是同性恋的时候,不论何时,李寻总没有丧失那种朝气蓬勃。以至于看到李寻这个样子,顾依零的声音也出现了一点哭腔。

李寻抬起头,盯着顾依零,好像在发呆,然后好像疯了般,抓住顾依零的手和肩膀:“依零,你有没有见到万俟央,有没有见到?有没有……”李寻喊着,泪水不断从眼角决堤而出,滑过脸颊,落在地上溅起浪花,最后蒸发湮灭。

李寻疯狂地喊着,声音却在不断减小,最后紧紧地搂住顾依零,喃喃地重复着:“万俟央他不见了,他不见了,不见了……”泪水止不住地涌出,打在顾依零的绒衣上,留下浅浅的痕迹。

万俟央不见了?听着李寻的话,顾依零实在搞不懂万俟央怎么会突然就失踪掉,她拉着李寻进门,不断安慰着说会帮忙一起找万俟央,才慢慢地将李寻给哄去睡觉,李寻刚一沾枕头,不到一分钟就沉沉地睡过去了。

应该好多天没睡觉了吧,顾依零心里微微地泛疼起来,他简直无法相信现在落魄、面容憔悴满脸胡渣的男人,在几天前还欢声笑语,意气风发。

顾依零将被子盖好,看着李寻在睡梦中依然皱在一起没有展开的眉头,她当场几乎就想抽自己一巴掌,要不是他一直怂恿李寻要勇敢告白,事情也不可能会变成这样。

顾依零不知道,万俟央本来就打算走,她只不过让这个事件提前了些许罢了。

在李寻醒来后,眼前是顾依零忙碌的身影,或许是听见李寻传来的动静,在李寻挣扎着要起身时,顾依零走了过来,淡淡地说:“醒啦,应该饿了吧!外面有粥,我拿一碗给你……”

顾依零很快去而又返,手里端着热腾腾的瘦肉粥,李寻没有出声,看了她一眼,摇了摇头:“谢谢你,依零,不过我现在暂时没胃口……”

顾依零手指紧紧地捏着瓷碗,轻声叹了一口气,把粥放在一旁。

“李寻,你看你,现在成什么样子了!”顾依零掏出一块小镜子,递到李寻面前。

李寻看着镜中的脸庞,轻笑,眼中满是对自己的嘲讽:“是啊,连我自己都下了一跳……”

顾依零把化妆镜一丢,“哐啷!”一声镜子碎成了蛛网状,她看着李寻,高声道:“你现在这个样子,算什么,自暴自弃吗!李寻,你搞什么!”

“别以为你意中人走了就天塌下来了,你还有你父母呢?好在他们不在家,不然看你怎么吧!”顾依零越说越激动,眼里也泛起了泪花:“我告诉你李寻,别让我看不起你!老娘当初像你告白,你毫不留情地拒绝了,现在呢,还不是和我当初一样,你怎么还不如我一个女子!”

顾依零抓着李寻的衣领:“李寻,天底下男人多得是,万俟央有什么了不起的!老娘帮你找一百个都可以!听到没有!!!”

“你实在在意他,那就努力点啊,总有一天你的力量可以让你找到他,将他押回来!”顾依零盯着李寻,见李寻微微点头,心里终于松了一点,语气也放缓了很多:“先吃点东西吧,你应该很久没吃了……”

“嗯……”李寻应道,眼中慢慢恢复了神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