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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秋羽难地挠头, “啊这……”
顾濯黑眸幽深，“不答应？”
沈秋羽敏锐地察觉到他不高兴，心说顾戳戳要求还挺高, 难不表只许功不许失败。
沈秋羽轻哼了声，“我想考虑考虑，不行啊。”
顾濯立刻说话。
他缓慢探出手, 温凉指背在沈秋羽唇角轻轻划，一丝似若无的暧昧。
沈秋羽愣了下，想起顾濯手指放他嘴里的画面，脸颊绯红说：“我答应呐, 你、你现在不能亲我。”
他磕磕巴巴说完这话，就见顾濯默然拿开手，那划唇瓣的指尖, 沾一粒虾饺皮上的黑芝麻。
沈秋羽：“……”
沈秋羽双颊爆红, 脑袋嗡地一声，变得无比空，整个人像被扔进沸腾又滚烫的热水里。
顾濯拿手摸他，他还以是想……
沈秋羽：让我死，就现在！
顾濯又端来酸奶，不紧不慢道：“你想考虑久都关系。”
沈秋羽从尴尬中回神, 怔怔看他。
顾濯黑眸凝视着他, “我等你。”
沈秋羽心慌意乱地转开脸。
他心底直呼卧槽, 阿戳这家伙真的好会撩, 顶不住啊。
但作一个恋爱的小雏鸡。
沈秋羽表示：“我考虑好就告诉你, 你……不要着急。”
顾濯“嗯”了声，默然吃着自的早餐，再开口说话, 沈秋羽也说话，余光偷偷瞄着顾濯，耳廓脸颊都很红。
早餐后，顾濯去顾氏开会。
沈秋羽独自呆在家里，整个人都飘忽忽的，吃什么都觉得好甜。
顾戳戳做的酸奶是甜的，西瓜汁是甜的，柠檬薄荷水是甜的。
他心里也甜滋滋的。
天去。
顾濯似乎忘记表的事。
沈秋羽觉得顾濯跟别人好不一样，怎么完全不急，就问他怎么不问问自考虑的进度。
顾濯看他一，“那你考虑好了么？”
沈秋羽摇头：“暂时。”
沈秋羽看看顾濯浑身结实坚硬的肌群，又看看自纤瘦的细胳膊细腿，扪心自问，就这种小弱鸡身材，他怎么攻顾濯，怎么给他“幸”福。
如果他办法给顾濯很“幸”福，又怎么跟他在一起，不能doi的恋爱跟咸鱼什么区别，一也不快乐。
这样不行，绝绝不行。
沈秋羽满脸沉痛，“我得锻炼锻炼，最好八块腹肌，平板支撑半小时，深蹲一百个不喘气。”
顾濯：“……？”
接下来。
沈秋羽奋图强，每天坚持晨跑锻炼，氧无氧运动换着来。
然而锻炼不到四天。
他接到突然傅衡来电，立刻收拾行李回南城，傅老爷子身体不适，这天一直在找他，傅衡不得不电话联系他，让他回一趟南城。
沈秋羽能等到顾濯回家，匆匆赶去机场，直接在微信跟顾濯告别。
到南城时。
已近下午两。
沈秋羽在机场出来，正要联系司机，就接到陌生来电，他疑惑地接听，音筒那边传来青年柔和温雅的声线。
是傅臻。
十分钟后。
沈秋羽坐在副驾驶，尴尬。
他想到司机今天请假，来接他的人换了傅臻。
傅臻浅笑，“是大哥让我来接你的。”
沈秋羽摸摸鼻尖，“谢谢你。”
傅臻腾出手指了下手套箱，“饿了么，里面零食，大哥特意让我准备的。”
“你爱吃的青柠薯片、x记绿豆糕、海苔片、麻辣小鱼干、麻薯面包、风干牛肉片、牛乳味糖豆……”
傅臻越说，沈秋羽越馋得流口水。
他忍不住把手伸去，刚要打开手套箱，又霎时想起什么很要的事，嗖地一下把手缩回来压着。
汽车正好停在红绿灯路口。
傅臻慢慢踩下刹车，清俊静美的脸庞转来看着沈秋羽，“怎么不吃？”
沈秋羽流着口水摇头，“不了不了，我最近在健身增肌，暂时戒零食。”
沈秋羽不禁在心里泪流满面。
这年头想谈恋爱好难。
主要是费人。
这时。
沈秋羽手机响了声。
是顾濯回复他微信消息。
他拿手机回复顾濯，两人在话框聊了会儿，注意时间。
等沈秋羽回神，他已经跟着傅臻在傅家老宅下车，正往宅院内走去。
傅臻倏然停下脚步，跟在后头的沈秋羽留神，脑门直挺挺撞傅臻背脊上，傅臻体弱，被他莽撞地撞了下，直接往前趔趄了好步，最后扶墙站稳。
沈秋羽忙关闭手机，去扶住傅臻。
“不起不起，你事吧？”
沈秋羽连忙抱歉地问道。
傅臻摇头，“我事。”
他说着，不着痕迹地避开沈秋羽手臂。
沈秋羽眨了下睛，心想，傅臻似乎不太喜欢旁人触碰他。
两人进入室内。
傅衡正在跟医生沟通什么，见沈秋羽和傅臻进来，略傅臻招呼沈秋羽去他那边，他话说。
傅臻喊了声“大哥”。
傅衡眉冷肃地了头，转头跟沈秋羽说话，神霎时间柔和许。
傅臻沉静目光看向说话的两人。
不时，他淡淡移开视线，到病床边跟记忆混淆的傅老爷子说了句关切的话，就离开卧室出去。
沈秋羽转头瞄傅臻，见他背影落寞。
傅衡问：“秋羽，在看什么？”
沈秋羽摇头，“什么。”
傅衡轻揽着他肩膀到病床边，带沈秋羽哄傅老爷子，傅老爷子别人不认得，沈秋羽却记得很牢。
他从枕头下摸出两颗药片，偷偷塞到沈秋羽手心里，说：“是糖，很甜很甜，爷爷留的。”
“谢谢爷爷。”
沈秋羽拢紧掌心，鼻尖酸胀。
两人哄着傅老爷子吃药，等他睡熟便离开卧室。
沈秋羽正要离开，傅衡喊住他。
傅衡迟疑道：“再两个月是爸的五十岁生日，他想在生日宴上正式公布你的身份，你……同意么？”
沈秋羽挠挠头，不知道怎么说。
他琢磨半晌，憋出一句“你看着办就行，我啥意见”。
傅衡见他不反感拒绝，现在心间的石头不禁放下，跟沈秋羽叮嘱句，就要离开去找医生，他话跟方说。
沈秋羽猝然想起什么事，就连忙喊住傅衡，傅衡停下等他说话。
沈秋羽犹豫着问：“那傅臻呢？”
傅衡神色微滞，默然息。
他说：“我会安顿好他的，毕竟……”
后话继续说下去。
沈秋羽也大概明他的意思。
傅臻代替原主身份在傅家生活，而现在他作原主被傅衡带回傅家，傅臻的存在就显得很尴尬，傅家父母势必会考虑亲生儿子的感受，往后傅臻能否再留在傅家，就另说了。
沈秋羽再细问。
傅衡家庭医生卧室找方，沈秋羽杵在屋檐下，张目四望，在院子里转了圈，然后跨出宅院门槛到院外。
走两步，沈秋羽在小水渠边看见傅臻，他低头看着脚下潺潺流水，浓密睫掩饰了眸底神色，情绪莫测。
日头正毒，脚板踩在地面灼烫一片，拂来的夏风也如一股热浪。
沈秋羽瞬间热苦瓜脸，而傅臻那张病弱的俊脸依旧如纸般苍薄透，眉宇间病郁气很。
傅臻正低头看水渠中挣扎的鱼。
“给。”
纤细手臂横来。
方忽然递来一杯蜂蜜水。
常温的，不冰。
傅臻睨着塞进手里的玻璃杯，微抬眸看向在身旁落座的沈秋羽。
他眉明艳，嘴角甜滋滋地笑着，脸颊两颗可爱的梨涡，杏仁似的圆睛映着日光，犹如琉璃般清透明亮。
这是一双纯澈干净的睛。
真诚，不含任何杂质。
沈秋羽拿自那杯蜂蜜水的杯底，跟傅臻手里的玻璃杯轻碰了下。
哐当轻响。
出玻璃质地物体碰撞的响音。
杯底水渍滴在傅臻手背，冰凉如雪，他低头看了水珠，眸底什么表情，继而无声无息地伸出手，指腹轻轻按压再反复□□开。
水珠很快在浮躁夏日蒸腾消失。
傅臻若无其事地抬起脸，小抿着那杯温热的蜂蜜水。
一丝丝甜味，不会很甜腻。
沈秋羽看见他这奇怪的举动，仰头喝完一整杯蜂蜜水，非常舒服地眯着杏，漂亮脸蛋挂着餍足的笑。
他那杯加了冰块，喝着非常舒爽，一口气喝下肚子，浑身都非常凉爽。
夏天加冰块太爽了！
两人说话，各自在石凳坐着。
微风习习，裹着热浪吹动旁边的柿子树，绿叶清香随风而至。
沈秋羽看旁边傅臻正望着头顶柿子树出神，便问他：“你在看什么？”
傅臻偏头看他，“柿果。”
沈秋羽问：“你想吃么？家里还柿饼，很甜，果肉也很绵软。”
傅臻微笑道：“不用，我喜欢脆柿。”
他眸光落在沈秋羽身上，语调轻缓着说：“柿饼太软，不如脆柿坚硬趣，脆柿果肉香甜，慢慢咬开，从清涩中品尝甜芯，会格外美味。”
沈秋羽倏然怔了下，微微皱眉。
傅臻敛回视线，平静道：“谢谢你泡的蜂蜜水，很好喝。”
他说着，便端着那杯喝完的蜂蜜水起身，进入老宅院门。
沈秋羽目送傅臻离开。
良久，他慢慢转开视线，拢紧的眉心松开，反而蹙得更深。
是错觉么？
一瞬间，他觉得傅臻那句话是他说的，脆柿就是他。
在傅老爷子这里了一段时间。
临近九月，趁着傅楠开学前，傅母和傅父计划一次家庭旅行，沈秋羽惦记着北城的沈安，就跟傅衡提了下，最后是傅家人加上沈安。
傅母得知沈安待沈秋羽如亲哥，他十分友好热络，一路上傅楠全在拈酸吃醋，到度假村时，傅楠还闹别捏，被傅父狠揍了一顿，瞬间老实了。
然而傅楠的老实只一瞬间。
等避开傅父傅衡，傅楠偷偷溜进沈秋羽和沈安住的那栋度假洋房。
他趾高气昂道：“我二哥只臻哥，你是哪个犄角旮旯冒出来的穷酸乡巴佬，根本不配当我哥。”
“你肯定用了什么阴谋诡计，骗得我爸妈和大哥相信你，哼，还想你把臻哥赶出去，你做梦，我告诉你——哎呀！”
傅楠正说得兴起，脑袋平无故被飞来的苹果砸了下，疼得他“哎哟”叫了声，愤愤瞪着二楼扔苹果的沈安。
沈安小脸冰冷，“你再敢骂我哥，信不信我再扔你。”
傅楠呵笑，“就你，本事你砸，本少爷要是怕你砸，本少爷就不姓傅。”
一个苹果能砸出花来？
他才不信。
沈安瞬间抬起脚边的大榴莲。
傅楠看清他手里是啥，瞬间跑影，远远还能听见他色厉内荏的威胁。
沈安：“……”
这人脑子怕不是浆糊吧。
沈安费力把榴莲放下，看了抱着青椰喝的沈秋羽，气呼呼道：“哥哥，他都这么欺负你，你什么不告诉他，这也太分了，他明明跟我年纪差不，怎么这么幼稚讨厌。”
沈秋羽嘿嘿笑了声，“所以我把你带来了啊，你战斗力给我强。”
沈安：“……”
度假两天，傅楠找茬两三次。
最后一次撞上傅衡来找沈秋羽，然后傅楠被傅衡揍了顿，又收零花钱，彻底老实，也不找茬了。
他度假地在一片环山区，非常凉爽，是避暑的好去处，沈秋羽怕热，在这里呆天，舒服得不行。
傅家父母倒怎么来打扰他，只在早中午用餐时跟他说说话。
沈安这两天和傅楠斗智斗勇，两人不知什么，突然冰释前嫌，傅楠专门规规矩矩来向沈秋羽道歉，又是端茶送水，又是捏肩捶腿。
沈秋羽问他怎么回事。
沈安骄傲地笑着，“秘密。”
直到某晚。
沈秋羽撞见傅楠跪求沈安写作业。
沈秋羽：“……”
这就是以毒攻毒么。
少了傅楠捣乱，趣味也消得七七八八。
沈秋羽百无聊赖地在洋房里咸鱼躺，跟顾濯微信玩，不料傅臻突然来找他。
傅臻说：“我刚了些吃的，太了，不知道能不能邀请一起吃。”
沈秋羽瞬间弹起，但又想到自那个宏伟志愿，雀跃心思压下大半截。
傅臻可惜道：“看来你不喜欢低热量的零食。”
傅臻刚转身，肩膀倏然一沉，搭来纤细修长的胳膊，鼻端也袭来淡淡的皂角清香，令人很舒服。
沈秋羽笑嘻嘻说：“低热量啊，那我很可以，你等我下，我拿个东西。”
沈秋羽蹬蹬蹬上楼抱下来两个青椰，“咱走吧，小傅。”
傅臻笑意微滞，“……小傅？”
沈秋羽“啊”了声，抱歉道：“不好意思，那我不叫了。”
傅臻嘴角上扬，“关系，你可以这样叫我，我不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