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为什么会做这个卧底？
李白新的话给了吴孤很大的冲击力，但是他在成了卧底之后一直在想那些到底是不是真的，这个世界上怎么会有那么残酷的一面？
很好，自己在李凯飞那里见到了惨无人道的侏儒改造，在李言飞这里又见到了如此残酷的器官挖取，这都是在对他疑惑的解答吗？
真的不需要，吴孤根本就不需要有人解答自己的疑惑，他现在只想要好好休息一下，最好什么事情都不需要发生。
他太累了，这不是身体上的疲惫而是心灵上的，无论如何都没有办法纾解的疲惫。
释放天性吧！
吴孤自己需要发泄，面对这种惨无人道的现实他需要发泄！
学着高飞的样子将对方的另一只手也钉在了墙壁上面，吴孤看着对方终于痛苦地嚎叫出来心中没有丝毫的怜悯和悔意，似乎这不是一个人而是一头猪。
不，这不是猪，至少猪狗不会伤人，但这个家伙却能够做出如此残忍的事情。
高飞刺出那一刀的时候也是强行压制住自己的不适，下面却怎么也没有办法下手了，这不是因为同情，他不会同情这样一个人，不过他的性子实在是软弱得很，也就只能在气急败坏的时候做做。
惨烈的嚎叫唤回了高飞的理智，他一下子就无力地蹲在地上，双手抱着自己的脑袋开始呜咽起来，他后悔了，他不应该出来见识这个社会。
“吴孤，如果你敢这样做我会杀了你！”痛哭之后是无比坚定的宣誓。
吴孤扫了他一眼，声音冷漠：“傻逼！”
高飞立刻就松了一口气，吴孤这样的老大实在是太好了，自己这点水平也就只能在他手底下蹦跶一下，那些残忍他到底还是无法忍耐。
被钉在墙壁上的人已经不动了，这不是失血过多也没有伤到要害，他是生生疼死的，吴孤连看都没有再看他的尸体一眼，慢慢走到那个妇人身边轻轻帮他阖上了眼眸，然后又走到了那个气若游丝的男人身边。
“对不起，我救不了你。”
吴孤学过的急救在面对这种情况的时候完全无用武之地，如果安然过来还可以，但是他不行，要是将对方送往医院的话走不到一半这个人就会死掉，他已经完全没救了。
似乎是明白了吴孤的意思，男人张了张嘴巴想要说什么，但声音太小吴孤实在是听不清。
慢慢凑近了一下，吴孤的声音尽可能保持温和：“你有什么心愿？”
“霸王，罪证，密码箱……12548……31。”
吴孤神色震惊的看着这个人，他突然意识到了什么，这是一个和自己一样的卧底，而且已经掌握了横派这边最大头目霸王的罪证。
他抬头看了眼高飞发现对方正在检查周围是不是还有敌人，立刻就松了一口气，他现在并不想杀那个人灭口，对方似乎也并不是那么罪大恶极。
对着对方微点下头，吴孤声音坚定地说道：“你放心吧，你的女儿我会帮你照顾。”
听到这话对方就明白了吴孤的身份，立刻咧开一个笑容安然的睡去了。
是的，睡着了，吴孤觉得他只是睡着了。
看啊，多安祥。
吴孤的鼻子有些泛酸，眼睛也有一些发涨，但是他很快就重新命令自己冷漠起来，自己不能表现的如此悲伤。
“来了！”
听到高飞的呼喊吴孤立刻冷静下来，透过窗子就看到了朝这边冲过来的一群人，然后晃了晃自己的手枪。
“我没子弹了。”
“那就我来挡住他们，你带着那孩子离开。”高飞说着又从衣服口袋掏出一叠扑克，他似乎总有数不清的扑克，明明口袋就那么大根本就装不下这么多。
知道这是千术的一种，吴孤并没有去纠结这个，只是问了句：“你呢？”
“我说了，我挡住他们，如果你是个能够信得过的老大出去之后记得带人来救我。”高飞的声音十分平静，然后微笑一下：“我相信你是的，你是那种能够让人将命完全卖给你的人。”
吴孤愣了一下，竟然流露出一抹笑意，“你怎么知道？”
“我的感觉不会错。”
不会错吗？吴孤的心中有些苦涩，高飞错了，跟着他的那些个小弟也都错了，自己明明是一个卧底怎么就成了最能够信任的人？
虽然当卧底就是要混到这种程度才算是成功，但是吴孤总觉得心里边别扭，不待细想就听见对方又说了一句。
“而且就算你不回来也没关系，将命卖给你总要比给别人强。”高飞把玩着自己手中的扑克，声音淡然。
“为什么？”
“因为你是个好人。”
吴孤一滞，好人什么的……在这条道上也有好人吗？为什么明明趋向于黑暗的人却同时喜欢和好人在一起？
而且自己真的算吗？
吴孤苦笑一声却也并没有拒绝，现在并不是矫情的时候，抱起昏迷不醒的阿南就往外面跑，结果还没有出去就听见外面一团混乱。
吴孤看着那个穿梭在人群之中的娇小身影松了口气，他们的援兵……终于到了！
阿言要杀人是谁都挡不住的，但是他也并没有赶尽杀绝而是将他们完全击退就没再追击了，冲进工厂就大喊起来。
“阿南！吴孤！”
真难得啊，吴孤忍不住笑笑，自己也在对方的关注之下。
给高飞使了个眼色让他随自己出去，阿言现在浑身都是血，但是在看到吴孤和他怀中小男孩的时候神情一下子就柔和了下来，身上暴虐嗜杀的气势一下子不见了。
高飞默默地退到一边，那个人是他招惹不起的，吴孤则是慢慢地走了过去，结果还没有走到阿言身边就跌倒在地上，甚至将阿南也摔在了地上。
第一次没有去管阿南，阿言伸手将吴孤扶了起来，看着他肩膀的伤口紧紧的攥着拳头，吴孤的脸色有些发白，很显然有些失血过多了。
“你……”
“幸不辱命，就是摔了，你应该不会为了这点小事杀了我吧？”吴孤笑着，声音随意却让阿言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