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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入城

距越青城还有三十里时,老者一家便到了他们的目的地,一个小村庄。

古道旁,邢良与火儿姐站在囡囡面前,火儿姐说道:“囡囡乖,以后要听爷爷的话,姐姐送你本书,你按照书上的文字去锻炼身体,以后一定会身体健康,快快乐乐地长大的,说不定还会有意外的惊喜哦~”

火儿姐从包袱里面拿出一本书,书的封面上写着《水灵决》,正是胖子所修功法,邢良和火儿姐都不是水属性修士,所以这本书对他们来说并无用处,便送给了囡囡。

邢良与老者告别,临行前给了老者许多银钱,老者推辞不要,但邢良坚持,老者最后还是收下了。

阳光下,囡囡对着远处的身影不停地挥手,只是那两道身影再也没有回过头来,不一会消失在路的尽头。囡囡眼中泪光闪烁,扑到老者怀里,哭泣道:“爷爷,你说我们还能见到哥哥姐姐吗?”

“只怕是见不到了,琉火大陆何其广阔,要再想遇见他们,无异于大海捞针啊!”老者惆怅道,突然老者余光看到囡囡手上的那本书,面色震惊,喃喃道:“囡囡,能把姐姐送你的书给爷爷看看吗?”

囡囡不解爷爷这般神情,将书递了过去。老者小心翼翼地接过,看着《水灵决》三个字,内心掀起滔天巨浪。

枯树枝般的手,颤颤巍巍地翻开了书,看了一会之后,赶紧将书给合上,又还给了囡囡,谨慎道:“囡囡,这本书你一定要好好保管,按照上面的方法好好锻炼,若能……算了。囡囡你要切记,不能让别人看到这本书。”

囡囡不太明白爷爷的话,便不再去想,笑道:“囡囡会好好保护这本书的,因为它是哥哥姐姐给我的唯一礼物。”

邢良和火儿姐不会知道,随手送出的《水灵决》产生了多么大的蝴蝶效应,当然,这是后话了。

……

邢良和火儿姐告别老者一家之后,两个时辰便赶到了越青城。听老者说,越青城作为一座古城,占据着南原行省重要地理位置,已经越过了越青沼泽外围,如剑一般,直指越青沼泽腹地,这里是修士探索越青沼泽最好的聚集地。

本来越青城不适合普通人居住,但城市的运转离不开普通人,所以城主颁布禁令,城内禁止打斗,修士不得对普通人出手。可普通人毕竟是普通人,与修士起了争执,依旧是弱势的一方。

好在城里任何工作的报酬都高出城外数倍不止,因此有不少人选择在此定居,但大部分人都是工作几年,赚到一笔钱之后,选择回到自己的家乡,离开这座热闹的城市。

邢良和火儿姐站在越青城前,只见远处城楼上高高挂着三个行书笔法的大字——越青城,城门上写着的是“东门”二字。城墙由巨型石砖堆砌而成,这些石砖颜色有深有浅,新旧不一,走近些,那些旧石砖的缝隙里,影影绰绰可见绿色青苔。

邢良和火儿姐正要进城,突然看到城门前站着两个镜湖轩两个青衣弟子,那两人手上拿着两张画像,仔细比对着往来路人,邢良不用上前看,便知那定是自己和火儿姐的画像。

邢良脸色阴沉,立即调转身子,低声道:“我们走!”

火儿姐依言转过身子,两人一齐向城外不远处的小山坡上走去。

小山坡的坡顶之上有一凹下去的土坑,两人在此观望着城门处。邢良冷声道:“这帮人还真是阴魂不散!火儿姐,我们怎么办?”

火儿姐想了想,摇头道:“不知道,等等看吧,做山贼的时候,安排底下人盯哨,总有一些懒货没等交班的人来就走了,希望他们也是吧。”

越青城极为热闹,每日进出者数以万计,整座城市仿佛不需要休息,彻夜灯火通明。

邢良和火儿姐寄希望于那两名青衣弟子是懒散之人,但事与愿违,两名青衣弟子兢兢业业站岗,直到交班的人过来,这才离开。邢良和火儿姐心里一阵腹诽,但也没有其他办法,只得继续等待。

到了晚上,天气转凉,不知怎的,今夜的风格外的大,火儿姐身体有伤,不胜风寒,不一会就咳嗽起来。邢良见状,赶紧将自己身上的外套披到火儿姐身上,“火儿姐,你身上有伤,我们走吧,以后再想办法进去。”

“咳咳!”火儿姐脸色苍白,感受到外套上传来的温度,脸上多了一丝血色,转过头来,一双凤眼看着邢良,温柔道:“不能走,晚上人更容易困乏,他们说不定会偷懒的,我们再等等。”

邢良见火儿姐不愿意离开,只得继续等待。天色越来越暗,火儿姐的脸更加苍白,忍不住又咳嗽了一声,邢良见状,向火儿姐靠了过去,伸手将火儿姐搂住,“火儿姐,你不要硬撑,不行咱就走吧。”

火儿姐感受着邢良身体传来的独特气息,身子一颤,刷白的脸红了起来,由于天色太暗,没能被邢良看到。火儿姐声若蚊蝇,“我可以的。”

“不行,我们还是走吧,你现在说话的力气都没有,那狼牙棒你还拿得动吗?”邢良揶揄道。

火儿姐心里的羞涩陡然消失,怒骂道:“要不你试试,看看老娘还拿不拿得动狼牙棒!”

邢良被呵斥得不敢说话,场上一阵沉默,过了小会儿,两人似乎都想到了什么,脸“唰”地红了起来。邢良偷偷地看向火儿姐,发现火儿姐也正偷瞄着自己,吓得邢良立马转过头去,搂着火儿姐的手也缩了回来。

两人没再言语,只是静静地趴在土坑里看着城门处的青衣弟子,脑海里想些什么没人知道。破晓时分,正是人最困乏之时,城门处的两名青衣弟子突然凑近着说起话来,不一会,转身向城门内走去,久久不见新的青衣弟子前来。

邢良和火儿姐一夜无话,虽盯了一个晚上,但却格外地精神。两人发现城门的青衣弟子离开,对视一眼,起身迅速向城门走去。

城门前,邢良和火儿姐依旧是乞丐打扮,两人不急不缓地向城门走去。城门守卫将二人拦了下来。左侧守卫问道:“你们来城里做什么的?”

火儿姐低着脑袋,欠身道:“我和弟弟都是盘洼镇人,镇上闹饥荒,我们想来城里觅个生计,希望两位大人成全,放我们进去,我和弟弟都是手脚勤快的人,能做很多事的。求大人通融。”

那守卫仔细打量了两人一番,说道:“瞧你们可怜,今天就放你们进去吧,你们两个进去之后左拐,在城墙拐角处会看到一个八字胡须的中年人,你们找他,他会给你们安排住处和活儿干。”

火儿姐连忙感谢道:“多谢大人成全,大人真是活菩萨!多谢大人,多谢大人!”一番感谢之后,拉着邢良进了越青城。

两人走后不久,左侧那守卫突然说道:“老郑,你觉不觉得刚刚那两人眼熟?”

右侧守卫说道:“嗯,你这么一说,还真是有些眼熟,哦!我想起来了!这不就是这几天呆在咱们这的青衣人要找的人吗?”

左侧守卫不解道:“他们找两名乞丐干什么?”

右侧守卫笑了笑,调笑道:“谁知道呢!那些傻货不知道给点银子咱哥俩,这人不就找着了吗?”

左侧守卫点了点头,“是啊,真是一群傻货!”

……

邢良和火儿姐依着守卫的话找到了城墙拐角处。那拐角前坐着一个八字须的中年人,头发稀疏,身穿丝质长衫。中年人见邢良和火儿姐走上前来,不由得眉头一皱,像是看见了什么脏东西一样,不耐烦道:“来做什么的?”

火儿姐回道:“我和弟弟想来城里找份工作,听城门的守卫大人说,来找你就有工作。”

中年人听到火儿姐声音,眼睛一亮,抬头看向火儿姐,最先映入眼帘的是一双笔直长腿,向上是芊芊细腰,直到看到火儿姐的脸,中年人的美好幻想瞬间破灭,八字须心中腹诽道:“这声音,这身材,可惜啊!”

中年人从桌子下面拿出一个册子,往两人身前一扔,仰着脑袋道:“性别,年龄,来自哪里,都写在上面,写完之后去找那里的老头子,他会带你们去住的地方。”

说着指向一个阴暗小巷,巷口处坐着一个老者,佝偻着身形,手上握着一只烟枪,时不时吸上一口。

火儿姐将册子拿起之后,面露难色,白颖山可没有教书先生,火儿姐是一个字儿不会写。

邢良倒是跟着一个山贼学了些文字,听说那山贼小时候念过两天书,不知怎地,当了山贼。邢良从火儿姐手中接过册子,随便编了两个名字,将册子递还中年人,然后和火儿姐一起向那老者走去。

在离老者数米时,两人闻到了一股难闻的恶臭,越向老者靠近,那股恶臭越是浓烈,那味道两人此生从未闻过,在他们前半生的山贼生涯里,估计只有腐烂的尸体味道才能与之相提并论。

老者看到两人走来,从凳子上起身,也不跟二人打招呼,向那阴暗的巷子里面走去。邢良和火儿姐皱了皱眉头,对视一眼,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