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仲老，很多中医都有自己的独门偏方啊，江辰这个不能归结为那一类么？”王河再问。
他虽然是西医，但是对中医还是稍微懂一些的，若是江辰这算犯法，那那些中医擅自更改药方岂不是都违法了？
对于王河的疑问，仲老笑了笑，随后看向一旁的严小谷道：“小严警官，还是你来跟王主任说吧。”
“嗯。”严小谷点了点头，随后道：“是这样的，中草药属于单列之项，并不在此列，法无禁止即可为，不过若是涉及违禁成分，亦是会被归类为假药之中。”
“江辰所研制的这款药，虽然在他的研发方案上面说是可以治疗肾衰竭的，但是具体效果如何谁都不知道，他自己也没有临床试验的数据，再加上含有违禁成分的缘故，列为假药已经是轻的了。”
“那他将会受到何种处罚？”王河再问。
“若是单这一项，三年以下吧。”严小谷解释道。
听到这话，王河原本带有希冀的目光顿时变得有些怅然。
而邱天纵则是继续说道：“小谷，你继续吧。”
“嗯。”严小谷点头，随后道：“最后一个案件便是关于宁市协和医院，修改ICU设备ECMO的事情。”
“虽然我很理解江先生救女心切的心情，但是公然潜入ICU ，改动重大仪器设备，这影响极其恶劣，虽然后续并未造成相关患者的生命安全隐患，但是其行为属于违法行为，按照夏国刑法条例，将被处以三年以下有期徒刑。”
“可是，那台仪器被他更改后不仅治好了江彤彤，还治好了张三啊，这总不能不算吧？”王河有些激动。
而严小谷则是认真道：“王主任，我跟你说的是单纯的法律问题，虽然我也很钦佩江先生救女儿的心，但是他那行为始终不值得提倡。”
“并且，我想你搞错了一个问题，刑法是分为主责和分则的，分别解决了刑法一般适用原则、定义的解释，以及各个罪名的构成条件和处罚程度。”
“在犯罪过程中，强调的是你的使用行为和主观想法，江先生的主观想法虽然是好的，但他的这个‘行为’被界定为犯罪没有任何问题，至于你犯罪的后果仅做量刑幅度上的参考，不起决定作用。”
“还有，说回第三个私自制药的案件，就算他的药制造出来能够治疗肾衰竭，那也仅仅是犯罪的后果，仅做量刑幅度的参考，并不代表他没犯罪。”
严小谷一下子说了很多，王河这才明白，江辰为什么一直那么担心事情暴露。
看到王河这沉重的神情，严小谷则是含笑道：“当然了，我刚刚说的这些也都是从法律角度而言， 你也不必如此担心，若是江先生能够立大功可以减轻或者免除处罚。”
原本陷入低谷的王河听到这句话，立马来劲了。
“仲老，那这意思是不是说，以江辰的研发成果就可以免除罪行了？”
仲老沉默半晌，摇了摇头：“对于ECMO相关研发成果，你隐藏的太深了，我们国医部来的团队，现在还只是见到了成果，并未了解具体细节，目前我还不能确定，至于能否立大功，还得看他自己。”
听到仲老的话，王河亦是点了点，这件事情被他们瞒了太久，是该浮出水面了。
“走，咱们去见见这位制药天才。”钟老提议。
仲老话音落下，向着审讯室走去，而邱局亦是跟了进去，至于王河则是被安排在了休息室休息。
审讯室内。
此时的江辰已经被拷上了手铐，表面上很平静，但是他内心却是很焦虑。
她在担心彤彤，他知道系统推演出来的这些成果份量都很重，如果面世都是重大研发成果，但是现在，这些成果可以说都是不完全形态。
其中新型的ECMO 需要那些外国的尖端科技的配合，需要有硬件设备的支持，国内的那些硬件设备，根本不足以支撑，想要他以国内现有的水平制造出新型的ECMO并且普及，还需几年时间。
而他所能够拿得出手的，也仅仅是一个安全阈值而已。
这个阈值很重要，但是没有那些硬件的支撑就显得那么的无力，江辰也不知道自己这个研发成果，能否让自己豁免。
至于制药方面，他目前还没有拿出成品，想要以此来博得立大功的机会，还有些遥远。
现在江辰只希望，能够通过王河见到那传说中的仲老，见到国医部的那些专家，搏一搏自己的分量，争取获得立大功的机会。
而就在这时，审讯室的房门打开，两人走了进来。
一位是年近七旬的老人，面容和蔼。
另一位身着警服，看警衔赫然便是局长。
江辰认真的打量着二人。
最终，江辰的目光从中年警官的身上移过，落在了一旁的老者身上。
他知道，自己的机会来了。
两人人坐下来，隔着玻璃望着江辰。
看着面前这个岁数不到三十的年轻人，仲老沉默了片刻，最终还是开了口。
“来宁市之前，我曾幻想过无数我与你见面的场景，当然了，那个时候明面上还是王河，没想到第一次与你见面竟然是在这里。”
仲老有些感慨，他以为改进ECMO的人和他一样，都是奋斗在医疗行业的孤勇者，没想到，竟然是个业外的人。
“你是....仲老？”江辰看向这位慈祥的老人，有些熟悉，确认道。
对于仲老的传奇故事，几乎每个夏国人都知道，江辰也不例外。
“仲玉山。”仲老淡淡开口。
“江辰，你知道自己所做的事情意味着什么嘛？”邱天纵询问。
江辰也不否认，道：“知道。”
从刚开始救彤彤开始，江辰就仔细研究过相关法律条文，若非如此，他也不至于这般小心。
“现场取证的警员在你家发现了你的制药方案、制药设备以及有关制药的各类原材料，其中还有违禁成分，这些你心里都清楚吧？”邱天纵说道。
江辰点头，将关于更改ECMO、制药、非法行医三个方面的情况都说了一遍，就连具体判多少年都知道了，有些地方说的比严小谷还要清楚。
“看来你做这些之前也是有所准备的啊，既如此为何不寻找相关部门的求助呢。”邱天纵询问。
江辰则是回答道：“我女儿病危，找相关部门需要层层审批，别说他们不会同意我一个外行人的提议，就算同意了审批下来估计也得大半年，我女儿没有多余的时间，我只能如此。”
邱天纵闻言一愣，没有继续问。
一旁，仲老点了点头，随后道：“我很能理解你的心情，你是位了不起的父亲。”
“我听王河说了关于你的事情，你当初为什么不再度冒险把设备改了呢，这样就不会有后续这些事情了，或许你也可以按照你的你的方法，继续悄悄的救治你的女儿？”仲老询问。
自从听了王河描述之后，他对于江辰的看重不光光是在研发方面，更重要的是在江辰对生命的看法上。
江辰能够在如此重要的抉择中冒险选择两全法，很难得。
可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