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中，一幅幅的画面从杨天锋的面前闪过，家乡焚毁，拜入八宗，夫妻分离。
每一幅画面，都有那个让他朝思暮想的身影。
父母亲人的仇，已经报了，可是，自己终究没能将她救出来...
“羽兮...”
泪水，划过他的脸庞。
“对不起！”
...
“咳咳...”
也不知过了多久，胸口传来一阵闷痛，包围着他的黑暗慢慢散去。
等杨天锋睁开眼的时候，发现自己身处一个昏暗的石洞内，只有石壁上的一盏灯火正散发着微弱的光芒，身下传来冰凉的触感，自己像是躺在一块石板上。
胸口仍然有些气闷，夜尊那一掌，让他受了不轻的伤。
按着胸口，杨天锋困难的坐了起来。
“你醒了。”
身后，传出了一个女人的声音。
杨天锋猛地转身，却牵动了伤处，伏下身子，剧烈的咳嗽起来。
“别乱动，你伤的很重。”
女人的虚影，缓缓的飘到了杨天锋身前，目光柔和。
杨天锋直起身子，盯着面前的虚影。
“鬼族？！”
手向背后摸索，却是什么都没有摸到。杨天锋这才想起来，青鹿枪，已经断了。
女人摇了摇头。
“我不是鬼族，是神族，神族天羽。”
见杨天锋神色疑惑，天羽笑了笑，眼神入水般柔和：“如你所见，现在的我，不过是一缕残魂而已。”
杨天锋愣了愣，这个眼神让他想起了，母亲。
“那你是，天道神明？”
天羽朦胧的面色突然变得有些凄楚：“天道神明？天道何时有过真正的神明？！”
被天羽一问，杨天锋竟不知怎么回答。
愣了一瞬，杨天锋突然想到了一件事，急忙开口。
“我妻子呢？！”
女人还没说话，又从暗处飘来了一个高大的虚影，缓缓开口：“她没事，你走的时候，可以带上她。”
一股浓烈的血腥气息，直接让杨天锋浑身寒毛乍立！
杨天锋顾不得伤处，翻身跃出，远远的拉开了距离！
这才发现，自己躺的，根本就是一口黑石棺材！
杨天锋的手中，仙灵之气缓缓的吞吐着，只是气息受阻，仙灵无法随心控制，手中的光华很是浅薄。
压住了翻涌的气血，杨天锋缓缓开口：“你的声音，怎么有点耳熟？！”
“你可听说过圣炎龙主？”
杨天锋猛地缩了缩瞳孔！
“魔族之主，烈炎？！”
愣了一瞬，杨天锋突然笑了，无奈的笑了，散去了手中的华光。
杨天锋没有蠢到要跟烈炎动手，他知道自己根本拼不过烈炎，哪怕，他现在只是一缕残魂！
“既然落在你的手里，要杀要剐，随你。只是，至少让我见见我的妻子。”
烈炎皱了皱眉头：“我不会杀你，你的妻子，也不是我下令抓来的，抓你来，是为了你的身世。”
杨天锋一声冷笑：“我只是个凡人...”
杨天锋话音未落，就被烈炎强制打断：“你就是我！”
“...”
看着杨天锋惊疑的神色，烈炎又深深的喘息一声：“或者说，你就是我的转世。”
杨天锋收起惊讶的神色，平淡的开口。
“你的魂魄站在这里，你这么说，不觉得有些可笑吗？”
在一旁安静了许久的天羽这时才开口。
“他说的是真的。”
杨天锋虽然质疑了烈炎，但对于天羽的话，他却是相信的，因为，她的眼神，很像母亲！
见杨天锋不再言语，烈炎继续解释：“不管你信不信，也是事实，你我，都是幻世之心！”
...
成婉芸手中的雪吟枪轻微的颤抖着，面前的林羽兮已经从空中降下，虽然面无表情，但环刃上的森然杀气，却让成婉芸脊背发凉！
林羽兮轻轻的扭转了一下身子，脚下，一股狂风卷起，手中的环刃白色灵气莹莹围绕，一步迈出，瞬息跨越数丈，直接出现在成婉芸面前，环刃看似轻盈，却携带者呼啸的风声，斩向了成婉芸的脖颈！
成婉芸急忙抽身飞退，可是环宗的身法，快到难以抵挡！
看着一缕飘飞落下的青丝，成婉芸终于见识到了幻炎根骨的可怕之处，短短三年时光，林羽兮的进境，已经完全超越了修行数十年的自己！
咬了咬牙，成婉芸运起了浑身仙灵！
“今天，就是死，我也要把你唤醒！”
...
眼见杨天锋不再开口，烈炎继续开口。
“难道你就没有疑惑过，为什么每次你怒极之时，便会戾气爆发，实力大涨？”
顿了顿，烈炎的眼中泛起了一丝怒火：“那是我的戾气，是我为父母，妻子，族人，报仇的戾气！”
杨天锋愣了愣，想到自己近年来屡次被戾气控制，心中不知该不该相信，可是，即便真的如此...
“若不是你们龙界进犯神界，你的父母妻子族人都不会死，终归，还是龙界挑起了战争，你凭什么怨恨神族！”
“放屁！”
烈炎突然气势大涨，那如有实质的威压直接将杨天锋压的弯下了身子！
“所有的因果，都是你们所信奉的天道挑起！幻世之心落于神族之手，若不是神族特意向龙族泄露消息，怎么会有当年的战争！”
杨天锋也起了怒火，硬顶着烈炎的威压缓缓直起身子：“年深日久，自然是你想怎么说便怎么说！我修行三年，见到的只是魔族的恶行，我的父母，亲人，长辈，都是被魔族所杀，你凭什么让我相信你！”
“龙界族众对外族确实行事狠辣，但至少，他们还有感情！你可知道你所信奉的天道，修到最后是什么情形？！丧失人性，灭亲，灭情，灭心！没有感情的天道，算什么天道！”
烈炎伸手指向天羽，双眼已经布满了戾气！
“你可知道天羽是什么人？她是神王的亲生女儿！你可知道是谁逼死了她？”
看到天羽的眼中闪过泪光，将头扭向一旁，烈炎心中更是怒极，冲着杨天锋一声大喝：“是创造天道的神王！”
又顿了顿，烈炎变得冷静下来，缓慢而冰冷的开口：“如此，这天道，你还信吗？！”
杨天锋不知该如何回答，烈炎不像是在说谎。
天道，当真如此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