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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零七章 陷阱?考验?外宅?

目送着下人带着一丝醉意的文彦敬坐着马车离开,文彦敬来的时候生拉硬拽来的,走的时候却是马车相送,陈三狗本来还觉得这穷举子又是一个走了大运,攀上了高枝,看这家人出手不凡,自然是家资丰厚,陈三狗虽然不知道准进士老爷被捉婿不仅仅是看对方是否豪富,但他这样一个人,自然是羡慕这些举子一招登龙门就吃喝不愁,连媳妇都是别人上杆子的去送,哪里像自己,青梅竹马的翠花,要是今年在拿不出彩礼,就要嫁给别人了。

可是,扭头看了一眼魏员外,陈三狗心里突然咯噔了一下,这魏员外脸上这是什么表情,鄙视的神色言益于表,甚至还带着一丝可怜的意思,这有钱人家是什么怪癖,自家抢的姑爷,难道还有什么不满意的不成,陈三狗心里突然有些害怕,想起准大舅子的遭遇,还是赶紧离这些有钱人远一点,谁知道自己会不会犯了对方的忌讳,还有一点,听说书人在评书里说过,有时候知道的太多,反而会惹来大麻烦,陈三狗也不知道自己知道什么,反正赶紧走就是了。

但是,魏员外却拒绝了陈三狗要离开的意愿。

“小兄弟,先不要着急离开,我们家主人还有事吩咐,你也别害怕,我家主人出手大方,只要你听吩咐,有的是银子叫你挣。”

陈三狗心中大骇,莫不是自己卷入了什么大麻烦,这个魏员外竟然不是这家主人,怎么会替自家主人给家里的小姐定下婚约,这样离奇的事情,莫不是戏文里说的仙人跳。

陈三狗见状就想要逃跑,但是却被一个凶神恶煞的大汉给吓住了,任谁看见这个人,第一印象就是戏文里的山大王,他哪里还敢在动,如行尸走肉一般被另外一个下人带了进去。

“哈哈,李逵,你又吓到别人了,难怪侯爷给你说了多少媒都不成,你这样子,有哪个姑娘敢嫁给你。”

从旁边绕过来一个白脸的汉子,瞧见了陈三狗那一脸害怕的表情,笑着打趣道,李逵蹬了一眼张顺,这家伙又拿这个事情打趣自己,不就是和大娘子陪嫁的茉莉看对眼了吗,大娘子已经答应两人的婚事了,有什么啊。

张顺说的对也不对,盛长槐是有意给李逵说亲,但并非是姑娘不愿意嫁,相反还特别愿意,蜀县侯最信任的护卫头领之一,方掌柜都说了,如果侯爷将来领军,李逵至少能混个参将,有机会当上将军夫人,谁不愿意,但是李逵也倔,一看人家小姑娘第一次见自己吓的跟啥一样,说啥也不同意找一个闲自己长相凶狠的,李逵虽然老实,打的什么算盘盛长槐也明白,这汉子跟着自己这么些年,也是有点心眼的,其实是不想找个对自己不是真心的娘子,盛长槐也范愁呢,这样的人他到哪里找去。

文彦敬要是看到李逵和张顺,估计酒得吓醒了,他以为的天上掉馅饼的事情,竟然是盛长槐设的套,李逵和张顺出现在这里,那魏员外又说自己不是主人,那主人的身份就可想而知了,是盛长槐无疑了。

既然李逵和张顺出现在这里,盛长槐自然也一定在,刚刚文彦敬和那个假冒的魏员外喝酒的地方紧挨着的一间屋子,要是文彦敬出现在这里,估计得吓破了胆,无他,屋子里面的人,除了盛长槐,还有盛紘,盛长柏,张大娘子,最最重要的是,他之前信誓旦旦告诉盛长槐,他真心相爱的盛如兰,正抱着盛明兰哭的梨花带雨,一个涉世未深的小姑娘,从小被自己母亲保护的严严实实的,哪里见过这种人,就算是当初的林小娘,对自己母亲的敌意也都是连她都能看出来,从来不知道世界上还有知人知面不知心这回事,自己那浓眉大眼的文哥哥,竟然这样的表里不一。

这间屋子,能够清楚的听见隔壁在说什么,甚至墙上还有隐蔽的小洞,可以看见隔壁客厅的人物,为了今日这件事,盛长槐找了工匠加班加点,点灯熬油的准备了好几天,才在昨日预备妥当。

盛长槐叹了口气,如兰才多大啊,也就比明兰大上那么几个月,要不是怕自己口说无凭,自家这傻妹妹对文彦敬深信不疑,除非亲眼所见,亲耳听到,是无论如何也不会相信自己所说的,毕竟自己对文彦敬的不满整个盛家都知道。

先没有理会哭泣的盛如兰,毕竟心里的委屈还是要宣泄出来的,盛长槐先看着一脸铁青的盛紘说道。

“叔父,文彦敬这样一个人,您还要把如儿嫁过去吗。”

不行,当然不行,盛紘可以不介意文彦敬是攀附盛家,看上的是盛家能对他带来的帮助,毕竟自己当年也是因为这个才娶了王大娘子,就连自家儿子的亲事,也是因为和海家联姻,是自己能给儿子找到最好的岳家了。

盛紘唯独不能接受的是,文彦敬看到和魏家结亲比盛家对自己更为有利,马上就抛弃盛家转而和魏家结亲,虽然盛长槐在其中使了一些手段,提前找文彦敬表明了自己的不满,但盛家的主君是自己,如兰的父亲是自己,这还是自己的门生呢,说句忘恩负义也不为过,和盛家嫡女不清不楚的事情,可是他提议才发生的。

“此事就此作罢。”

也是觉得有些丢面子,自己之前还说文彦敬怎么怎么样,结果却被狠狠的打了脸,盛紘有些坐不住,表明自己态度之后就离开了,一旁的盛长柏知道,自家老爹心里有多么愤怒,害怕他去找文彦敬,毕竟两人还有些师生情谊,虽然没有正式拜师,但毕竟也算是认了门生,盛紘还是有这个资格去找文彦敬说道说道的。

离开的时候,盛长柏叹了一口气,对着盛长槐说道。

“槐弟,做事还是要堂堂正正的,你这样的手段,有些下乘了。”

盛长槐不以为然,但却没有和盛长柏说道,他是知道自家兄长的,不喜欢这样的手段,在盛长柏眼里,自己现在的手段有些下三滥了,说是坑蒙拐骗也不为过。

王大娘子却不这么看,在王大娘子心里,盛长槐这帮亲不帮理的人,比她的亲儿子要好多了,也是怕盛长槐和自家儿子生分,替盛长柏解释了几句。

“槐哥儿,你二哥哥就是这样的人,你别放在心里。”

盛长槐哪里能生盛长柏的气,盛长柏有自己的做人标准,自己也有自己的处事方法,不会影响她们的兄弟之情。

盛如兰哭了好大一会,终于有些缓和,盛长槐连忙对着盛明兰使了个眼色,把她叫过来,就是为了安抚盛如兰,王大娘子别看是盛如兰的母亲,反而不如盛明兰知道怎么安慰盛如兰,盛长槐自己也自认没这个能力,盛明兰心领会神的点了点头。

“五姐姐,你想开一点,毕竟咱们还是提前知道了文彦敬的表里不一,辜负了你,是他的损失,干嘛要为这样一个人伤心呢,槐哥哥不是没给他机会,这虽然是个局,未尝又不是槐哥哥给他的考验呢,是他自己没通过考验,暴露的彻彻底底的。”

王大娘子听到之后,也赶紧说道,毕竟是自己的女儿,王大娘子虽然不会说话,但却有拳拳爱女之心,刚才怕盛长柏得罪了盛长柏,这会又怕盛如兰迁怒盛长槐失了情分。

“就是就是,那文彦敬不知道他错过了多么大的好事。”

王大娘子这么说也不是没有根据,为了劝说盛如兰同意,盛长槐设局之后给盛如兰承诺,如果文彦敬通过考验,他就不在反对两人的亲事,不仅如此,还会给如兰陪嫁一栋大宅子,就是如今的这个宅子,这可是足足五进的大宅,还是张大娘子的陪嫁,为了这栋宅子,盛长槐给自家娘子补偿了价值好几倍的东西,虽然张大娘子不在意。

不仅如此,盛长槐甚至还答应,劝说海家老大海文礼当文彦敬的座师,海文礼也是本科的配考官之一,有资格在举子中收取门生,这个和盛紘那个不同,盛紘那个属于学问上的,海文礼这个属于官场上的门生关系,对文彦敬来说,进入翰林院的几率不知道大了多少,参加馆选成为庶吉士,方法可是多的很。

盛如兰只是哭,一句话也没说,但很明显哭声小了一些,倒是叫盛长槐想起老太太说的话,这如丫头别看年纪比明丫头大,实际上就是个没长大的小孩,哪里懂什么情情爱爱的,所谓喜欢文彦敬,不过是因为以前和盛墨兰争斗习惯了,潜意识心里觉得对原本该是盛墨兰的姻缘有些想夺过来,再加上这文彦敬确实会讨女孩喜欢,今天送个花,明天写封信,如丫头觉得欢喜,就以为这是爱了。

老太太这么说也是有根据的,前段时间,顾廷烨转而求娶盛明兰,如兰因此还嫉妒盛明兰,有些不开心,老太太比王大娘子要精明多了,心里早就已经有了成算,所以今天盛紘邀请老太太一起过来做个见证,怕盛长槐到时候反悔,老太太反倒是一口回绝了,只说他们定了什么就是什么。

在老太太看来,文彦敬如果能扛住盛长槐的考验,如丫头嫁过去也没什么,如果没过这一关,以盛紘的脾气,也没脸面再提把如兰嫁过去的事,她去与不去没啥区别,至于盛如兰,老太太也说了,如丫头横竖是要哭一场,就叫她痛痛快快的哭,哭完了也就没啥了,其实就之前盛长槐送给她的黑白狗跑丢了一样,看穿了文彦敬的为人,对盛如兰来说,其实也和这差不多,不过就是觉得属于自己的东西被别人抢走了一样,几天也就恢复过来了。

盛长槐倒是有些将信将疑,所以才情了明兰过来,不过王大娘子却是一点没看明白,看如兰哭个不停,觉得有些丢脸,索性直接啦她回去,被王大娘子用力一拉,盛如兰倒是吓得不敢哭了,盛长槐心里这才笃定,老太太不愧是老太太,盛家没有比她更清醒的人了,一切都在她的预料中,有些事老太太虽然不发表意见,其实取决于她想管不想管了,要不然盛紘这么多年,老太太的决定,一点也不敢忤逆,只能耍点小聪明叫老太太不好插手罢了。

王大娘子拉着盛如兰走了,很明显是要私下里说些体己话,所以盛明兰倒也没跟着一块去,不过呢,留了下来,其实还是有其他事情的。

“大哥哥,您从哪里认识那样一位琴棋书画样样精通的女子,听大娘子说,是个十足的美人,莫不是大哥哥在大嫂嫂怀孕这段时间,在这栋宅子里金屋藏娇了,要真是这样,必须得去祖母那里告上一状,大嫂嫂何等贤惠的娘子,大哥哥即便是要纳妾,也不能瞒着她在外边养女人。”

不怪盛明兰胡思乱想,这栋宅子她从来都不知道,盛长槐有几处宅子,她最清楚不过,毕竟是帮着庄晓蝶盘点过盛长槐家底的人,除了杨无端送的那个两进的,扬州封家输的三进的,在加上蜀县侯府,再无其他了,张家的嫁妆单子,也没有小姑子瞧的道理,自然也不知道这栋宅子是张大娘子的陪嫁。

看到盛长槐突然冒出来这样一个宅子,里面还有那样一个女人,听起来又是那么完美,哪能不起怀疑自家哥哥学会在外边养外室了,她虽然没经历过,但却听说过好些家里大娘子怀孕之后,相公们在外边沾花惹草的故事。

盛明兰和张大娘子脾气相投,在这一点上,她是站在张大娘子那边的,更何况她觉得张大娘子就不是个善妒的人,盛长槐这样做,要是被自家大嫂嫂知道,不知道该有多伤心,就好比盛长槐操心她的亲事一样,盛明兰也是对自己这个大哥哥家事操碎了心,这兄妹两个也没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