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天边还未泛起鱼肚白，整个天空泛着沉闷的青色，一夜辗转难眠的沈碧云在黑暗中起身，悉悉索索地穿好了衣衫，摸着打开了门，一个人悄悄溜了出去。
街边的商铺都还没开门，零星两家早餐店忙活着发面蒸馒头，发黄的灯光在黑暗中很是稀薄，她缩着脖子，把脸尽力藏在衣领里，偶尔有狗吠声响起，她把脚步放得更轻了。
直到街头一院破旧的院落门口她才停了下来，这院门十分狭窄，门脸早已缺了半个，一阵风吹进去，里面厚厚的一层枯草随风飘荡，配合着古怪的风声，看着就像是一群邪魔妖怪在乱舞，很是瘆人。
沈碧云犹豫了一下，硬着头皮走了进去，努力辨别着枯草中隐藏的那条石子小道，好不容易才走到屋子门口，屋子门是敞开着的，里面透着一股霉味和臭味的混合，让人很不舒服。
她捏着鼻尖，探头向里面低声叫道。
“癞子兄弟……刘癞子，好兄弟你在里面吗？”
“呼……”
一阵臭风突然从旁边袭来，伴随着一个男娃诡异猥琐的笑声，沈碧云只觉得自己的身子一下子被人抱住了，慌得心脏都快跳出嗓子眼了，短暂的发呆过后便是极力的挣扎，她使劲儿挣脱对方的怀抱，却不敢声张。
“兄弟，好兄弟，快撒开手，姐姐有事儿找你。”
“云姐姐，你好久没来看我了，给我带了啥好东西？要是没带好吃的，我才不撒手呢！”
那男娃声音笑嘻嘻的，却搂着她不肯撒手，沈碧云被他身上的味儿熏得脑仁儿疼，只觉得喘不过气，好一会儿才勉强笑道。
“好刘兄弟，姐哪次来不给你带好东西？你先撒开手，我拿给你。”
“嗯，这还差不多。”
二人折腾了这好一会儿功夫，天边已经亮了起来，能隐约看到对方的脸，只见这男娃一脸脏兮兮的，鼻子上还挂着长长的鼻涕，头上长了两个疮，烂的都流了浓。
这是洛水镇一个破落户加无赖，名叫刘癞子。
沈碧云从怀里掏出了一小包点心，刘癞子一把抢过去，往嘴里塞个不停，呜呜啦啦地问道。
“你说吧，这次找我又是啥事儿啊？”
“我想让你去乱葬岗跑一趟，这是给你的辛苦钱。”
沈碧云又把一个小包塞进刘癞子手里，脸上笑得很是**。
天色大亮的时候，沈玉棠也跟着沈王氏起身了，沈王氏照例要去中院忙活做饭，沈玉棠便包揽了打扫院子的活计，拿着大扫帚清扫着地上的落叶。
小狗娃才跟了她两天而已，却已经认定她是主人了，甩着肉乎乎的小屁股跟在她后面，时而追着地上飞舞的落叶，时而追着她的扫帚，玩得不亦乐乎。
沈玉棠看着它圆滚滚的身子在院子里追来追去，也忍不住笑了起来，只觉得心底难得的放松。
等到叶子扫成一堆，她便往柴屋里送，再出来的时候，却见小狗娃正凑在院门口的角落里，撅着小屁股正吧唧吧唧地舔一只红棕色的大腕。
“喂，你吃的啥，快停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