庭院灯火昏暗,
凉风入院,带着些许寒意。
忙了一小会,中年男子端着一锅热汤走了进来,在大锅另一边,又架起一个炉子,架好炉子之后,搓了搓手,总觉得少了点什么。
“对,醺料,吃火锅怎么能没有醺料呢。”自言自言说了一句,又跑了出去。
没过多久,他又取来一碟调料,先将蒜末舀到碗里,再加上大把的葱花香菜,撒上点芝麻,然后拿起锅里的汤勺,从火锅里舀出汤底浇在料碟里。
啧..啧...完成!
此时,肉已经沉到了汤底,花椒还在沉浮,其余一些佐料若隐若现,加了些许菜叶子,
肉汤翻腾,香气四溢。
“饿坏了吧,今天算你有口福啦,”疯子朗笑一声,将浇好的料碟递到墨白面前。
拿起汤勺在肉汤里舀了一块大骨,放到墨白碗中:“来,快尝尝,我熬的大骨汤,味道鲜美。”
墨白接过碗,礼貌性的说了一声:“谢谢。”
然后,
把碗放在桌上。
疯子起身从厨房里,取出两个小酒杯,倒了两杯酒,将其中一个酒杯递给墨白:“喝一个?”
墨白摇摇头,道:“我不会喝酒。”
“得,烟酒不沾,是个好男人。”疯子自个喝了三杯,夹了一片刚熟透的菜叶子,醺着料,吃了一口。
“你不吃?”疯子端着碗,抬起头,看着墨白。
“我不饿。”墨白淡淡道。
疯子点点头,没说话,又从锅里夹起了一块肉,醺着料,吃了起来。
就这样,一个人吃着,一个人看着,气氛显得有点尴尬。
疯子的胃口很大,将整个锅底都肉都快吃完了,吃完最后一块肉,就开始啃骨头,啃完骨头,就开始喝汤底。
就好像...饿死鬼投胎一样,狼吞虎咽。
“你确定不吃?”吃完汤底,疯子抬起头,看着墨白问道。
墨白摇摇头。
疯子起身,将摆在墨白面前的碗端了过去,然后,又吃了起来。
一顿饭,吃了接近一个小时。
锅里重新盛了一锅新的肉汤,疯子又添了些许柴火,将锅盖盖上,才一脸满足的拍着肚子。
“你一口茶不喝,一口肉不吃,这样会让我很没面子耶。”疯子看着坐在对面的墨白,开口道。
“我觉得这样是最礼貌的方式。”墨白直视着疯子的目光,淡淡道。
疯子听了之后,脸上逐渐变得深沉下来。
气氛,
再度变得安静下来。
锅里的肉汤沸了,冒着滚滚白烟,肉汤沸腾的声音,在院子里回荡。
一脸不悦的疯子,忽然笑了起来,猛地一拍大腿,说道:“不亏是老李介绍来的,就是有个性,我喜欢。”
“说吧,找我有什么事。”疯子给自己倒了一杯酒,一口闷了下去。
几口烈酒下肚,他的脸上泛起了红晕。
墨白从背包里,取出捆绑好的头发,放在桌面上,道:“我想你帮我查查,这个头发的源头。”
“哦?”疯子瞥了一眼头发,竟笑了起来,说道:“还有老李搞不定的东西?”
“来之前,他跟我说了一句话。”
“什么话?”疯子脸上露出好奇的神情。
“他说,他不如你。”
“他不如我,哈哈....狗屁,当初他可是一直强调自己是学术第一,无人可及,现在却说他不如我。”
疯子嘲讽笑道。
“我希望你能帮到我。”墨白没兴趣了解他们之间的恩怨,当务之急,是查出这搓头发的源头,然后找到妹妹。
疯子瞄了一眼桌上的头发,但始终没动。
“价格,你开。”墨白说道。
在泰勒遗址走了一趟,攒了几颗能量石,说话的底气也足了些。
“不,你误会我的意思了。”疯子摆摆手说道。
“那你...能帮我吗?”墨白的语气很诚恳。
“不管你是什么原因,我都建议你,不要继续调查下去。”疯子一脸谨慎道。
“不可能。”墨白斩钉截铁道,如果是其他事,也许他会放弃,但是这件事涉及到妹妹。
“你不应该来这里的。”疯子叹了一口气说道。
“但是,我已经来了。”
“他是癫的,你知道吗?你知道当一个人疯狂起来是怎么样的吗?”疯子的语气忽然变得有些不一样。
“你不知道吧,你肯定不知道。”疯子说完,忽然笑了起来。
疯子指着桌面上的铁锅,说道:“这些。”
然后又指着架在中间的大铁锅,又道:“还有那些。”
“都是他逼我吃的。”
“一开始,我是抗拒的,我是拒绝的,可是,我太饿了,真的太饿了。”
“当一个人饿到极致的时候,你猜他会怎么样?”
疯子脸上的表情变得越来越古怪,瞪着大眼,此时此刻,他看上去真的像一个疯子。
“他会选择吃,第一次,吃吐了,可是,吃着吃着就慢慢习惯了,直到后来,甚至会觉得这是一种享受。”
“那种感觉,你明白吗,体会过吗?”疯子瞪着大眼,嘴角扬起一抹极其夸张的弧度。
疯子的表现,让墨白的脸色慢慢阴沉下来,他有些失望。
一个村的村民都不正常,难得遇到一个可以说话的人,如今,看来,也不正常。
“你说的他,在哪?”墨白摁住内心的负面情绪,问道。
啪!
“我问你话呢,你为什么不回答我!”疯子起身猛地一拍桌子,朝着墨白怒吼了一句。
墨白微微抬头,看着青筋暴跳的疯子,目光很平静,说道:“我也在问你。”
疯子愣了一下,没想到对方会以这样的方式回答自己。
“不好意思,是我失态了。”疯子似乎又变回之前的样子,将打翻的碗摆正,把倒出来的酒擦干净。
“你快走,快走。”疯子一边收拾一边在墨白耳畔小声道。
对此,墨白皱起了眉头,他感觉疯子好像被人控制了。
紧接着,
刚刚还在提醒墨白的疯子,又变了一张脸,嘴角扬起不屑的笑容,居高临下的看着墨白,冷冷道:“现在走...太晚了..你就不应该来这里找我。”
“你...逃不掉了。”
噶..噶..
这时,大门外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一直躲在暗处的村民,纷纷持着“武器”,朝院子里挤了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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