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等我说话，朱不商走近宋辉国跟他说话，宋辉国这时的眼睛里可能只有图纸，一点没注意有人在找他。
朱不商叹气，走到他身后，探手把他眼镜儿摘掉；宋辉国像是把周围的空气当成了水，他是沉在水里面，慌张地挥舞手臂，手在不停地抓虚空，像条八爪鱼。
“这里。”朱不商开口说话。
宋辉国猛地转身抱住朱不商，平静了。
“宋总，你眼镜儿多少度？”我也上前，好奇地问。
“忘了，经常要换。”
我琢磨：经常换才应该牢牢记住度数吧？否则眼镜店给你配浅了还不如配平光。
“别琢磨了；宋总的意思是，他的眼镜度数过半年就得加，我认识他的时候是1000度，现在3000有了吧。”朱不商把眼镜递给宋辉国。
“重量我倒是记得，半斤，昨天中午我小孙子用小秤称的。”宋辉国戴上眼镜。
“你孙子可以啊，好胆！”我夸他孙子。就算是我，也不敢站在他面前摘他眼镜，救生员不是人人都能做的。
“我午睡的时候他称的。”宋辉国听出我意思了：“我起床都是先摸眼镜，摸到戴上再睁眼。”
估计也是，否则他老婆得天天被他挠：一百多斤的八爪鱼。
“宋总，跟你直说；你能拉多少人过来？”朱不商这时开口问。
他还真知道我想问什么！
“你们要多少？”
朱不商反过来看我，我想了想：“以后不好说，目前的话，几万工人肯定是要的。”
宋辉国在掐手指，我补充：“来了就能上手干活的，每个月3000；需要培训的，2000。”
宋辉国扭头怒视朱不商，朱不商当没看到。
我也当没看到，朱不商怒视我。
我脸皮薄，被他瞪得不好意思了，对宋辉国说：“宋总的话，常务副总，5万。”
朱不商没等我“万”字出口就上来捂我的嘴，没来得及，后来宋辉国就晕那儿了。
“让你别吓人，你偏偏不听。”朱不商骂我。我想想也是，要是谁1985年看到自己工资表上忽然变成5万，八成也会被吓了得精神病。
没过几分钟，宋辉国醒了，一个劲催朱不商拿手机给他。他在拨号码，我说：“宋总，这个汽车厂会在一个星期后开始动工兴建，估计7月份能建成，你要不跟他们说……”
宋辉国打断我的话：“那帮人我熟，全不乐意在日本人的厂子里干，你别说7月，就是明年7月他们都会立马辞职。”
我一愣，朱不商解释：“我估计他们的工钱最多也就是一个月几十块，你一下给两千三千，顶他们干几年的，何苦再跟日本人签用工合同。”
宋辉国道：“而且他们会马上过来。眼瞅着新厂建起来，这心里舒坦。”
“那行，过来的话还能帮着出出主意，我每个月发他们每人200生活费。”我也没敢说高了。
宋辉国的电话通了，他雄赳赳气昂昂跑旁边去跟人说话，朱不商问我：“你把工厂建哪儿？”
“王念舟看过地图，她说码头旁边那块地不错，就那儿了。”
“你说建就能建，那地是你的吗？就算朱真昌把铱金市送给你，你也要先把世界杯拿到手。”
“要不，你跟朱真昌打个招呼，让他在那里打个围墙搞军事演习，搞到世界杯结束？”我沉吟道。
“军事演习需要打围墙？”
“就说是巷战，正好我好在里面起厂房，中间的弄堂就说是巷子。”
“你就胡扯吧。”
我也知道我是胡扯，可还有什么办法不成？我说：“要不，你问问朱真昌有什么主意？”
朱不商找手机，我把手机递给朱不商：“别找了，宋辉国还对着你的手机在扯着嗓子喊人呢。”
朱不商拨号，我听到电话里朱真昌的声音：“周延，那个备忘录马上就会送到，你赶紧给我签了。”
“是我，朱不商。我跟你说件事……”
电话里面，朱真昌的声音传出来：“在那里打个围墙，我就说是搞军事演习，搞到世界杯结束。”
“军事演习需要打围墙？”
“就说是巷战，正好你们好在里面起厂房，中间的弄堂就说是巷子。”
“这不好吧。”朱不商只会说这个。
“怎么不好？最后我还好说，演习之后，土地、建筑送给地方上了，这是军民共建的模范。”
这货竟然能当上总统！
中午，把朱真昌送来的东西签了，然后琢磨了一下午的心事。晚上，吃完饭，我们坐在玻璃大棚里面一块欣赏月光，夫妻四人都感觉挺温馨的。
在这种温馨的气氛下，过了良久，关妍问：“这雨要下到什么时候？我想去林子里抓两只松鼠玩儿。”
王念舟揪她耳朵：“你就想着玩儿，让你帮我算的数据呢？”
“你都算好了还要我算？”
“我不是想验证一下吗？”
“怪我怪我，王念舟，明天朱不商就会派几个人来帮你。”确实怪我，以前都是我用【丹朱】来计算的，现在不舍得用，真气太贵。
然后我狠狠心，用了一下【韩宝驹】：“关妍，我看到两只松鼠跑来避雨。”
咦，这里还有这玩意儿？我发现老虎了。又咦，我的【韩宝驹】升级了。
“哪儿呢？”关妍精神来了。
“快了，它们在收拾东西，马上就出窝。”
关妍以为我逗她，蛮横地把刘沙从我腿上拖起来，把我按在地板上揍我屁股。
终于不打脸了。
没过一会儿，听到有挠玻璃的声音，我趴在地上道：“来了，你们别被吓着。”
老虎也被我喊来了。
“哇，还真是松鼠，三只，一大两小。”关妍惊喜。
我扭头，看到关妍搂着一堆东西，估计就是松鼠；老虎呢？
“这只，不怎么像松鼠。”刘沙拎住其中一只脖子后面的皮，把它提溜在半空。
“白松鼠？”王念舟走到开关那儿，开大灯。
之前是开的睡眠灯，否则哪儿来的氛围。
我忽然觉得，朱真昌不是善类，竟然跟我的喜好一样，喜欢暧昧的玩意儿；这里原来可是他的地方。
“哇哇哇，小白虎！”三个媳妇儿一起吼。
“那得治，这是得了白化病。”我心疼小动物。大动物看情况，比如老母猪是黑的，我就没想着给它治。
她们竟然没过来抽我！
几只小东西在眼巴巴地瞅着我，在等我的指令；我就吩咐了它们关于出恭地点的问题，然后喜滋滋看我刚刚升级的【韩宝驹】。
继续咦，【韩宝驹】还能变成这样？（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