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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忘舒的爹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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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忘舒的爹娘[1/1页]

我考虑了一下,这个楔子如果不贴上来后面正文很多东西没法解释。.org。。

贴在前面就当个番外啥的吧楔子——一,折花“你可当真?莫要欺我。”女子捏了鎏金牡丹的小炉盖子,丢了截篆香进去,不敢回头看他。

“不信?”他嗤笑。

“想信,又不敢信。”发尾被一轮一轮勾成圈圈,循环往复。

“那倒罢了。”他起身欲走。

“别,我信!”女子回身扯住他,眼里已溢满水光。

罢了,就当作一场春梦,梦魂惯得无拘检。她不曾把话当真,不当真,只是信。这在他身上,并不矛盾。

“明年此时,我来下聘。”他瞅了瞅瓶中的花枝儿,随意折了一枝**鬓间。

无意折花,有意插花,青枝为君君知否?明年……她手抚小腹思量着。

“好,我们等你。”她甜甜一笑,恍若春花明媚。

“名字。”她笑意盎然。

“什么?”

“名字。”她指指小腹,眼里是化不开的温柔。

他蹲下来,笑的眉眼儿弯弯,侧耳贴在女子腹上。

“等我回来,小东西。”

女子微怔,轻轻揽住他后脑,这多像个欢喜团员的三口之家。她曾经沉醉过,可如今却清醒的让人生恼。名字?等得到他再来么?风流多薄幸。世人只道英雄难过美人关,怎奈得他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可她爱,甘心情愿,从遇他仗剑煮酒第一眼起,是甘是苦,自此浑然不觉。若非她太爱,一切或许还可当真,别人都是越爱越糊涂,怎的她却是越来越清醒?不过这既是天赐的,攀枝他手,也算如愿。

“在想什么?”他忽然起身,伸手抚平她眉心的浅川。

“在想……明年此时,我备新醅的敬亭绿雪等你。”眉峰是蹙是开,都一样的倾国倾城。她偏首,窗前梨花正荼糜。

呵,早晚花事了,她想。

二,送别他到底是走了,很快。她不留,为成全了他的潇洒。那日,十里长亭,她抓了琵琶倚在马车上,予他的最后一只曲子,短的叫人无法遮挽,不忍闻。

她想,她要养只画眉,只当是报他曾几何时为她执笔描眉的恩情。恩情,不错的,他的流连,全被她当作恩,不是委曲求全,不靠施舍,可还是恩,现已冷了。

他打马而去,扬飞尘一片。缓行的马车忽的一斜,撞进他扬起的尘里。好得很,她看了看那硌了车轮的石头,手中琴弦两断,这般情景,不想伤心都不行。两条泪,顺着染脏的脸颊,小心的切割。

断弦无声,不成曲调,如今情境,早在心中演绎了千遍。习惯真是一种可怕的东西,她早已不会痛了,所以她扮不了可怜的模样。伸手掸了掸衣上的尘土,她跪坐起来。

可好,他说她前半生的存在是为了等他预见。情话,霸道还带一些些自以为是却叫她欲罢不能。

可好?后半生也用来等他,虽说一切是假,但终究要等。她从不卑微,却依旧低到了尘埃里。她是最普通的一种,万千尘埃一粒,和太多旧故事一样,等待中尚无结局。

肯将红尘旧痕休?自是不肯。似水流年,锦屏人儿忒看得这韶光溅,溅在衣上,湿了一片浅痕,久了,就斑驳成旧的糠筛。食之无味,弃之可惜,因此,但弃无妨。

但弃无妨,无妨?

三,为谁风露立中宵扯下第一根白发的时候,她十八岁,舒忘两岁。

儿名单字忘,父姓舒,她随心取名儿。只两年,那人的容颜便记不清了,扯了素布薄被围住怀中的小小身子,白发随手丢弃。

春夜月明,她哄着怀中的小人儿,歌谣凄婉。

“南红痕,北红痕。

乱花翻向天际深,绿蜡随风攀枝瘦,雨打芭蕉闭深门。

千啼痕,万啼痕。

春草无根作梗萍,一川烟雨平生论,开箱验取石榴裙。

燕留痕,鱼留痕。

野梦无声看镜屏,知否潇湘归何处?怜自幽幽懒做人。

青酒痕,黄酒痕。

香车侵袭泪眼浑,十里长亭十里苦,野渡荒芜舟自横。”

她的曲从没有下半阙,当时来不及,之后一直就来不及。架上的画眉有些倦了,懒懒的影成一剪窗花儿。她只静静地站着,怀中揽着她的孩子。灯花越减越短,最后变的恍恍惚惚看不分明,一切事物,不去理,它便寂寞无声。

“阿娘,睡觉觉。”软糯的声音里和着化不开的奶香,那样一丝一丝沁人心脾。

她低头,贴上他水样的小脸儿。这样就够了,真的够了,没有奢望,就没有失望。她盖上桌上的白瓷儿小罐,那是今年新摘得的敬亭绿雪,年年味道如一,现被她推置角落里。

四,忘舒他听话,她教他琴棋书画,他就认真地学。这是一座小庵,但香火不绝,其他的姑子都对他冷面相向,高抬的脸上没有一丝表情。他从不介意,因为她的温柔。

那一年,他十四岁,她最后一次唤他忘儿。

她走了,他亲手立了牌位,他是男子,无法再留在庵里。姑子们居然会舍不得他,临走前指点他侯府在招琴师,可去讨个生计。

包袱里只有两件旧服,还有,她的骨灰。

他走后,指点他的姑子被人骂,侯府?小忘儿那么俊,你叫他往侯府那火坑里跳?还不是肉包子打狗?

他是唇红齿白,细眉大眼和纤细柔软的身段儿像极了她。姑子们背地里都说,若不是母子,打死了都没人信,这若是长大了,又是位祸国殃民的主儿。

姑子们说的对,她确是他娘,她未婚产子违了人伦道德,她带他住进庵里,他不叫她娘。她从来不说前事,他问,她总能轻巧的转了话题。他想,这样聪慧美丽的女子,何以携他至如今田地?

有人负她,他想。他嫉妒,因为他爱她,但他不恨,因为他独独地拥有她。

他填了她那只曲儿的下半阙,他想,他再也忘不了她死前的祥和。

“风长痕,水长痕。

金屋玉兔难相逢,空待良人城门冷,任君一诺赔一生。

乌发痕,白发痕。

玉带银钩压帐疼,**红烛流云暖,巫山黄粱枉成真。

月下痕,廊下痕。

青梅窗前弄蝶影,竹马笃笃飞檐沉,唯剩旧墙总残生。

开无痕,落无痕。

黄土有恨吞香骨,事遗忘心舒至纯,虫吟;清明雨纷纷。”

舒忘,她是想让那人忘了她吧,这真是一种执迷,明明痴的要死,却偏偏希望他忘了她,还他潇洒干净的一生。她不做他的污点,不想他半分不自在。

笑话!

他也许早忘了,何必她来思虑。

她本家姓顾,他顺手拈来,日后他就叫顾望舒。你希望他忘了你,我希望你忘了他。

死循环,少了他,怎么也解不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