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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北方有佳人(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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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北方有佳人(下)[1/1页]

瑶琴暖,灯花霜。.org

断亡心上溯流光。

断亡心上,断亡心上,我早有溺死在深渊里的准备,流光无痕,不是忘,就是亡于心上。

崔小侯语罢转过头来,众目睽睽之下便对忘舒暧昧一笑,猝不及防伸手去揽他腰身,在他不满的目光和挣扎里强硬和无赖地紧紧揽在手里不放。

情话他从来都随手拈来,次次都真心不假,所以他是风流不下流,那些为期极短的真心和温存从来都不是卑劣,是快乐的巅峰。只是这一次,他甘心下流也忍不住下流,他要的是为期太长的依恋,他贪婪了。

崔小侯从来不懂忘舒的名字,忘、亡,舒、舍。每个字都太过狠绝,恰似玄于头顶之刀,一个不小心掉下来,便是万劫不复。

可是,罢了。万劫不复又如何。

忘舒恼着崔小侯的无赖举动,奈何宴上多少双眼睛压在四周,不敢轻举亦不敢妄动。皇帝清朗的笑声在耳边散开,一旁的贵妃也低下头掩嘴轻笑。宴上君臣其乐,官员们你来我往笑的意味深长。

“小忘舒,看到没有,人心所向,你就从了我吧,嗯?”崔小侯笑的邪魅,缓缓凑过来在忘舒耳边吐气。忘舒一个激灵就要推开他,却被他牢牢握住手腕,灼人的目光便跌入眼底。

“胡闹!”忘舒倏地冷下脸,睫下阴翳勾着灯火影成两朵半月扇面儿,颤动中看不清神情。

崔小侯心下一凛,伸手擒他下颌,手中他亦顺从地随手指扬起面颊,眸子里清晰的冷光明灭着射入心底,忽的就化作了凋花的风在身侧呼啸而过。

崔小侯叹口气,缓缓放手,指尖滑腻的触感还在,笼在衣袖里搓搓手指,抬眼赔上一个笑,那笑里几分讨好几分无奈。

瑶琴暖,灯花霜。乍暖还寒时候,果真一点难平。转过脸不去看他,指腹间的触感便更加清晰起来,那温度也久久不散,越不回头便越发凸显,最后似要化作一股温热的火,在指尖烧的人恍惚不安。

席间依旧笑语不断,身后的小宫女上前斟酒,石榴红的裙摆在眼角滑出一道流火。

忘舒也自顾自低头啜酒,三两杯下腹便在眼里晕开一层水气。眨眨眼睛便刷在睫毛上,一层一层越来越沉重,只觉得心中一股沉沉的火焰,在愈深愈隐处翻搅不安。

捏起杯子再饮下一杯冷酒,冰凉的酒水滑过喉腔留下一路冰凉的尾线,吸口气便烘的烧起来。直到最后一杯一杯的喝,欲压过这灼烫难言的感触,却添油救火样的一杯一杯的全都烧起来,眼前的事物都开始明灭不堪,宫灯的光晕在眼角渐渐散大,最后散成一团模糊的影儿。

“忘舒,忘舒。”有谁在耳边扰人地叫,醉红的耳朵隔离了外界的声音时远时近,那些模糊的笑脸一张张放大,最后全化作夸张胀大的唇齿在眼前乱晃,拥挤缭乱的令人作呕。

“忘舒,皇上叫你抚一只曲儿来听。”有谁的气息扑在耳侧,手便被执着起身前行。

七弦整齐的码在眼前,微光闪烁中似被拉长的星光,触手冰凉,却在心里蓦然下了一场沁凉的雪,盖住了那些烧灼的痛苦和作呕的**。

尾指轻扫,音符轻巧而过,是谁的嘴角悄悄勾起,后腰一暖被谁揽进怀里,脊背又是贴上谁的胸膛,是谁又沾上了谁的醉意,眉梢眼角都是淡淡的风情。

忘舒没挣扎,放松了向后靠去,被那胸膛稳稳接过。安然,忽的叫人想起一夜白头的终结。睫毛一颤,琴韵偏偏而出,所想皆不再压抑娓娓道来。

高座的皇帝揽了妃子粗憨的腰,美人乖顺地靠着身旁的夫君。宜君宜君,是夫君还是国君,这一曲里似要将所有繁华剥落,在面前的便是夫君,可依可靠,被疼被爱,举案齐眉或小炒小闹,被纵容被冷落,皆在心底化作最深切的渴望。

美人的眼里盈满水光,抬袖遮挡,这一抬反而暴漏了眼底的娇痴。盈盈玉手叫皇帝一把抓住,当着文武百官的面许下天子之诺。

他说,不负天下不负卿。

美人的泪破堤滚落,华襟湿透泪眼婆娑,心里却似填了蜜糖,暖过了一江春水。

宴上大臣们眼色交互,拍马声一片不绝于耳。不知是哪个小官员偷偷低眉,竟也泪湿衣袖,不敢抬头,也错过了溜须拍马的场子。

曲终,叫人慵懒的暖意还在背后源源不断地传过来,忘舒耷拉了眼皮儿,衣摆托在一旁的菊花丛里,染了一身冷香。酒意上脑,眼皮儿愈发沉重,四肢百骸都像是陷在了云端,若不是背后那点儿支撑恐怕真要撑不下去钻一回桌子。

龙颜喜,金口玉言字字千金,忘舒却只倚着背后的温度隐忍着哈欠。直到年轻的皇帝说一句赏,御笔便题了一张薄纸。忘舒捧在手里,好容易才卯足力气从那人胸膛上离开叩头谢恩,那白纸金字入眼全是扰人的墨团,只想在靠回那倚靠,懒懒地打个哈欠。

“这曲儿可有名字?”座上的美人以手帕掩嘴,今夜席上第一次开口,朱唇轻启,一把清丽温婉的女声。

忘舒耷拉着眼皮儿没听见,或是听见了再没力气回应。背后的温度又靠过来,忘舒放心的倚上去,却听那人在耳边轻轻吹气。

“乖,跟我说,北方有佳人。”那气流吹进耳里,竟多了些蛊惑的意味。

“北方有佳人。”忘舒连声音都瘫软不清,跟着说,恍惚间座上那明黄色一团里发出爽朗的笑声。

身后笑声也起,半是迎合半是宠溺,揽在腰间的手提了提,座上座下言语了一会,听在忘舒耳里便是忽远忽近,唔哝间不知达成了什么共识。

猛地脚下一空被人打横抱起,忘舒懒懒地仰着脸,意识不清地在那人怀里蹭了蹭倒头睡去。成排的宫灯似遵守规则的星光,满天的星光又似不守规则的宫灯,两相闪烁,终是越去越远,消逝在无边的黑甜里。

PS:那啥,更的有点儿晚,虽然不知道有没有人看还是跳出来忏悔,今儿上了一天课,期末了,各种考试各种复习,明儿还要补课捏,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