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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牡丹花下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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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牡丹花下死[1/1页]

当夜回府,崔小侯抽风,同时召了大公子,二公子,十二公子同来房中,侍寝。.org一夜颠鸾倒凤,第二日起却还神采奕奕。其他九位公子同为惊异,小侯爷虽说平日里百般不正经,却也不像会做出这等略有些荒唐的事来。一问之下,三位公子皆缄口不言,倒弄得其他九位公子担心起来,通常如此,便是侯爷心情不好了。

次日,崔小侯下朝回府,心情想必又是不好,轻纱朝服随意往床上一丢,捡了身儿轻装便又行出府,直奔想容楼而去。

忘舒这日改了新曲儿,一上午安安生生过去,午后的阳光总叫人慵懒,透过碧绿的叶子便沾了斑驳的湿意散在发间,似簪了满发的阳炎。

“小侯爷既然来了,蹲在房顶是做什么?”饭后,忘舒正添水煮茶,斑驳的阳光在衣褶间时起时伏,冷不防抬头见了一截衣带从窗上垂下来,摇摇头,这冤家又来了。

“喏,针叶毛尖,你不下来可就凉了。”茶水滚了三四趟,那截衣带兀自一动不动,忘舒索性把倒好的茶摆在窗台上,轻轻一推,便做自己的事去了。

“我自叫你唤我无欢,你怎不肯?”崔小侯一下跳进来,用力过猛,差点儿撞在忘舒身上,吓的忘舒后退一步,却被崔小侯一个箭步狠匝住腰身儿。

“唔,你轻点儿!”身体撞在一起,忘舒吃痛地吸了口气,忽觉不对,抬头便看见崔小侯那张有些得意的脸。

“啊,放手!”忘舒猛拍圈在自己腰间那手,却不料越拍越紧。桌上的茶叶罐子咕咚一声倒下去,滚了满地的香茶,散散碎碎似生了丛杂乱的翠草。

“你……”忘舒置了气,脸上泛起淡淡红晕,宛如雨后初阳着色,崔小侯见了,可不就是秀色可餐。

“我不放,打今儿起你叫我无欢,我就放。”崔小侯也不是色中饿鬼,软玉温香在怀,占了便宜就该收手,却怎么也不舍得。

“你发什么疯,崔无欢,怎的吃了酒又跑我这儿来撒野。”忘舒闻他满身酒气,心中竟莫名松了口气,当下在他手背上着力一拧。

“嘶——太狠了吧!”崔小侯吃痛地倒吸了口气,这才松了手。

“怎的,可是皇帝又遣你出门?又为什么,瘟疫?还是饥荒?喏,醒醒酒。”忘舒没着意他可怜的眼神,回身捏了碗茶给他。而后蹲下身自去收拾地上躺倒的罐子,刚上的好茶又Lang费了,忘舒望着这满地的茶叶叹口气。

“你可真是个算命的,我有什么你猜不到?”崔小侯苦肉计无用,蔫蔫地接过茶碗。

“啧,还是你对我好。”茶里加了颗酸梅,隐在二叶一芽的碧波之后,羞怯似的浮沉难觅。崔小侯捏开盖子看见,忍不住又要朝忘舒贴过去。

“究竟什么事儿,能让你跑来买醉?”忘舒后退一步与崔小侯拉开距离,茶叶罐咕咚又歪在桌上,却再没茶叶从里面散落。

“嗯,打仗了,你知我最恶血光。”崔小侯含了口茶,嘴里咕噜不清地说。

“你领兵?”忘舒微有些诧异,挑了眼皮看着崔小侯,这人能领兵?他身段儿清瘦面若敷粉,虽比他高了半头有余,却怎么也和那些五大三粗的将士不是一路的啊。

“干嘛?担心我?”崔小侯放下茶盏,见忘舒盯着他看,又死皮赖脸往上蹭,被忘舒一把推在椅子里。

“忘舒,我不想去对付什么蛮子,我们私奔吧。”崔小侯眼神明亮,却被忘舒完全无视,当下又老实下来。

崔家世代为将,崔小侯十五岁上了战场见了血,那时吐了个稀里哗啦,好容易挺到最后退了敌,回来还要大病一场。崔小侯现下又想起以往的事,眉头都揪成一团,眉间苦色掩也掩不住。

“你也莫要如此,你……你走时我去送你。”忘舒从来就是个不会说话的人,尤其对着崔小侯的苦脸,不由有些怔忡。

崔小侯只盯着他,一言不发,目若秋水含影。

“唔,无……无欢,我等你回来再,再与你饮酒论琴。”忘舒半天憋出这么一句,小壶里的茶水又滚了滚,薄雾霎时间升起来,翻滚的气泡哔啵作响。

“扑哧——”崔小侯猛地笑出来,伸手捉住忘舒小指。

“你莫叫我误会你舍不得我,我会得寸进尺的。”崔小侯眼睛发亮,一口冷茶灌下去,啧了一声。

忘舒白了他一眼,甩开他手自去添茶,又回身给他添上一杯。

“何时走?”

“七日后。”崔小侯又自啜了口茶,心中忽觉有些涩涩的不甚分明。

“喏,这给你。”忘舒快步行入内室,出来时丢给崔小侯一只荷包,淡淡的篆香味儿。

“什么?”崔小侯两个手指挑开带子,夹出一只小巧的平安符,当下心中微怔,暖似新添的香茶。

“我用不着,庵里求的,我打小带着,有些旧了。”忘舒兀自打了个哈欠,春日人懒,午后甚觉力乏。

啪叽——冷不防忘舒颊上又挨一下,崔小侯意犹未尽地tiantian嘴唇,勾出个俏皮的笑。

“你!早知便不管你!”忘舒有些恨恨的,拿衣袖抹了把脸。

“来不及了。”崔小侯得意地将平安符装好,小心地贴身放着。

“乏了乏了,不知忘舒公子香闺牙床,可否借在下一用?”崔小侯说话间,便自顾自向内室走去,熟门熟路地扒拉了靴子扑在忘舒床上。

忘舒气结,跟进里间方见他已上床。

“你……回府享受自好,高床软枕,何苦总挤我这三尺小榻。”忘舒无奈,他已被崔小侯逼得数百次无处可睡。

“嗯—不一样的,不一样的,你可要同歇?”崔小侯长眸半睁,拍了拍身旁的位置,吐出的气都蕴了酒香。

“你自睡吧,睡过去了才好。”忘舒倚在雕花锦屏上斜眼睨他半晌,终见他呼吸沉稳,这才轻步而出。

“唔,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崔小侯翻了个身朝里,嘴里唔哝一句,脸上却漾了掩不住的笑意。

忘舒隐约中听的背后那人说了句什么,却不甚分明,回过头,那人又睡得熟了。

午后的茶楼也显得有些懒懒的,身下的木栏兀自沉默着,不似平日里那般吱呀作响。忘舒卷了竹帘,倚在烂上向外睨,目光不知道落在什么地方又转回来,循环往复。一把琴置在一旁的桌上,也懒懒地,被晒进来的阳光捂的温热。小二掂了茶壶来添茶,一双眼睛滴溜溜乱转,忘舒将脑袋转回来,平展的嘴角泛上一抹淡笑,鬼头鬼脑的小二忽的僵了一瞬。

夏末的风总刮的无力,拂过脸颊都带了些荼糜的味道,忘舒看着面前的小二,眉梢点了些认真的意味。

“你不知道哇公子,崔小侯爷七年前前那一仗胜的可精彩啦!人说是最惊艳绝伦的釜底抽薪,以最小的代价破了敌,还善待俘虏流民。这些戏园子里都唱着呐,菩萨将军那一出折子就是唱的这个……”忘舒随口问一句,哪想倒茶的小二听得了崔小侯的名字便说的眉飞色舞。

“嗯,倒是真不知,小哥自去忙吧。”忘舒摸出块碎银子置在托盘上,小二见了打赏便眉开眼笑地退了出去。

菩萨将军,这人倒真是从未提过,忘舒呆了半晌,也起了听戏的兴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