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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百步穿杨

今天正好是周太傅的课。到了太学院门口,刚好碰到了周太傅。我冲他行礼道:“见过太傅。”

周太傅笑的和狐狸一样,“恭喜郡主。”

“小舞谢过太傅。”我低着头,眸光很冷。

周太傅呵呵笑着,我则跟着他进了太学院。从昨天李维风的话来判断,周太傅似乎并不算李维风阵营的人。走到座位坐好,今天意外的发现李维颂竟然没有在我的书桌周围放奇奇怪怪的东西了。一看到我便别扭的低着头,我淡淡一笑,应该是李维风警告过他吧。

一上午看到我的太傅们都免不了对我道贺一番,还夹带着满意的笑容。看来他们都挺看好我和李维风的,如果他们知道我会杀了李维风,不知道他们会怎么想?再看一眼李维风,从昨日起他的脸上便一直挂着微笑,从未中断过。时间过得很快,转眼一个上午就过去了。李维风走过来,牵着我道:“小舞,听了一上午课,饿了吧?我们回去用膳。”

我点点头,临出门前看了一眼李维亦。只见他面无表情的朝门口走来。我收回目光,静静的跟在李维风身后。

下午依旧是学骑射。侍卫将上次那匹千里马牵来的时候,我只是看了看侍卫,并没有上马。李维风在一旁道:“小舞,不用怕。今天我亲自教你骑马。”

我不自然的对着李维风点点头,在李维风的扶持下上了马背。刚上马背,身后便贴上一个身体。却是李维风也上了马。我不禁想到不知道这马禁不禁得起我们两人的重量,不过好在李维风也才十三的年纪,并不重。李维风的前胸贴着我的后背,我能感到他的每一次呼吸。他驾着马缓缓的在校场走着,一边告诉我骑马的技巧。我都认真地一一记下。这一次,我定然不会像上次那般慌张。一是因为有了摔过一次的经验,二是因为李维风坐在我的身后,心下稍安。突然失笑,我第一次发现原来自己竟是这么缺乏安全感。

渐渐地,我已经可以自行骑马了。然后,李维风开始叫我射箭。侍卫递给我的是一把精简的短弓,以一种红色的木头制成,据说这种木头十分昂贵。木材花纹美观,材质坚硬,耐久,却极其难得。中间用厚厚的毛皮裹着,极其美观。身后的李维风问,“喜欢吗?”

“恩。”抚摸着手中的弓,我轻轻应声。心中却想起了袖箭。

李维风一点一点的教我如何拉弓,射箭,最初的我并没有用尽全力,所以射出去的箭总是到了半空便落下。余光中瞥见李维颂一副要笑不笑的样子,我心中冷哼。李维风还在不厌其烦的教着,而我的手上也逐渐加重力道。耳边是李维风不断传来的声音,我瞄准,放箭。正中红心。

勾起嘴角。我听到李维风的叫好声,以及李维颂不可置信的尖叫。方教头也因此看过来,看到我射出的那支箭,点了点头道:“郡主果然聪慧过人。”

我含蓄的笑了笑,神情中却透着孩子该有的受到表扬时的得意。见了我的表情,方教头笑了笑,继续让我练习射箭。身后的李维风牵着马,而我则不断的射出箭。每一次,都正中红心。我看到李维颂惊呆的脸,此刻,他已笑不出来。我百发百中的事迹很快就被传出,许多侍卫都闻风而来,看着我在马背上射出一箭又一箭,然而没箭都正中红心。

我再一次锋芒毕露。其实这也没什么,当初跟着司马裴在野外的时候,他就有训练我打猎。不过当时,是用石子打。打不到,就没东西吃了,只能吃野果。而司马裴这个绝世懒人,是不会纡尊降贵去打猎的。好在司马裴还有教我如何打猎,如何瞄准,所以这小小的骑射对我来说难度并不大。起码,当初打的是一直在跑的野兽,而如今不过是射个靶子罢了。

从皇帝赐婚之事过后,我再一次名震天星。然而,我的生活却没有丝毫改变,依旧循规蹈矩的每日去太学院进学,去校场练习骑射。天星皇帝有春狩秋猎的习惯,春天万物复苏,皇帝也要去郊区打猎。皇帝出行,总是特别麻烦,这一准备就准备了足足一个月才将出行事宜准备好。这一次李维风也跟着去了,纵使我的百发百中传遍天星,却因为年龄的原因留在了宫内。这一次,只有李维风跟着皇帝狩猎去了。

李维风刚走没几天的夜晚,我便在我的房间看到一身白衣的司马裴。一看到我,司马裴便啧啧的看着我摇头晃脑。“我就说你和皇宫有缘吧,才多久不见,你天星太子妃的称号就传遍了。”

懒洋洋的坐在一张椅子上,顺手给自己倒了杯茶。“司马裴,你还真当这皇宫是你家后花园啊。你就不怕被抓到了?”

“咦?小舞这是关心我吗?”司马裴做感动状。

“是啊。”我懒洋洋道,“我担心你出门会不会被侍卫看成刺客乱箭射死。”

司马裴咳了一声,“现在宫中大部分侍卫都跟着皇帝走了,这么冷的天,哪来那么多管闲事的。”

我挑了挑眉,并不接话。

“小舞,如今你准备怎么办?”

“怎么办?”我侧头看着司马裴,淡淡一笑。“我还能怎么办?反正皇帝又不是叫我现在跟李维风完婚。拖着呗,我是不可能和李维风完婚的。在这之前,足够我准备了。”

“其实,当个太子妃也没什么不好,你说呢?起码也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将来就是天下最尊贵的女人啊。小舞你也可以考虑考虑。”

“如果要身份,我还不如留在天曌自己当女皇。”

似是没有料到我会这么说,司马裴愣了愣,失笑道:“也是,如果当初你要荣华富贵,又怎会跟着我吃苦?罢了罢了,其实我今天来,只想让你多多小心。以后你住在东宫,就要更加小心谨慎了。”

我点点头。李维风走后,我悄悄来到冷宫。李维风在的时候,东宫总是会有人彻夜守着,我自认我的轻功还没有达到司马裴那般天下第一的地步,所以从不敢轻易冒险。现在既然李维风不在,我自然又跑到冷宫继续跟着石凉玉学武。好在这段时间以来我每天都有在房里自行练习葵花剑法,所以并不会有生疏感。

石凉玉看到我并没有多说什么,而是让我舞了一遍剑法。而李维亦,从始至终都没有朝我看上一眼。石凉玉对我的剑法似乎很满意,一套剑法完毕后,石凉玉点点头,指出了几处不足。然后让我继续练习。我看了看李维亦,提剑冲了过去。剑快到李维亦的面前时,李维亦接招了。扬起一个调皮的笑容,我轻松的和李维亦对招拆招。

这一次,我们平手。收了剑,李维亦一言不发的转身离去。我歪着头,看着李维亦的背影突然觉得有些兴趣索然。李维亦不会知道,我让了他。每天坚持泡药浴的我,即使没有对比也清楚的知道,我的内功已是不凡。在这寒冬腊月,我只需披上一件丝绸便无惧寒冬。所以,李维亦已经不是我的对手,我却不想让他知道。也许是我太不安,我并不敢把我的底牌完全暴露给李维亦。我还是有保留,所以当初我告诉他我每周要出宫,却不让他知道理由。如今也一样,他还没有告诉我他的势力,我也没有告诉他我的能力。我们大概是天下间最没有信任的合作者,而他,在我被皇帝赐婚后逐渐与我疏远。如今的我们,更是无法建立信任。

吐了一口气,环顾四周才发现,原来不知何时石凉玉早已不见了。偌大的冷宫内只有我一个人孤零零的对着李维亦离去的方向发呆,而李维亦的身影早就消失不见。(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