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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章 姐弟情深

位于蜀山城东边,一座恢宏府苑矗立,这里就是蜀侯府,作为蜀郡最高决策者,拥有绝对的权利,但素来行事低调,不怎么抛头露面。

按照正常安排,蜀郡属于蜀侯封地,却又另派一位亲王坐镇,这其中含义令人寻味,谁都清楚原因,谁也不会真正放任臣子偏安一隅,完全脱离朝廷中枢管理。

蜀侯府会客厅,宋天英坐在客椅上焦急等待,这三年不停派人前来蜀郡探查,同时向蜀侯府递拜帖,却从未得到过正面回应。迫不得已只好亲自前来,已经整整一个时辰,始终拖着不肯现身。如今有求于人,只能哑巴吃黄连有苦难言。

宋天英现在非常焦急,更多却是恍忽,宋云跟白允失踪三年,查无音信死不见尸,就像完全消失在世上。不管是开始还是结束,都跟那个贱民脱不了干系。

从天兽殿获得线索,贱民搭乘飞禽前来蜀郡,这笔帐无论如何都要清算,杀子之仇不共戴天,就不信治不住一个区区贱民。

“宋郡守登门造访,实在是公务缠身,疏忽怠慢还请不要怪罪。”一名中年男子笑着进入会客厅,身形高大魁梧,浓眉大眼气度非凡。

中年男子就是蜀山侯,真正手握生杀大权的封疆大吏。身后还跟着一个人,青衣布衫气质文雅,手持书卷安静站立。

宋天英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居然一把鼻涕一把泪痛哭不止,那摸样就像受尽天大委屈。蜀山侯面无表情拂袖坐上高位,一眼就看出这老小子在装模作样。

“侯爷仁义无双,实乃宋某生平最敬仰的人,三年前一个贱民杀害我儿,然后逃来蜀郡,还请侯爷援手相助,替宋云跟白允报仇。”宋天英羊装擦拭眼泪,有些泣不成声,这份演技着实厉害。

蜀山侯闻言颇为吃惊,原来是儿子被人诛杀,难怪这老小子肯放下身段。不禁望向青衣男子,这可是最器重的幕僚。

朱崇轻轻敲打书卷,脸庞露出自信笑意,连忙搀扶宋天英,语气平澹:“杀人偿命天经地义,那贱民逃来蜀郡,实为自投罗网,侯爷定当竭力缉捕。”

宋天英当然听出这是废话,全都是不见兔子不撒鹰的主,不给点承诺好处,这位蜀山侯不会尽心尽力办事,猴年马月能为儿子报仇?

立马权衡利弊,自己身为新月郡守,原本就跟蜀郡相邻,这里不光有亲王坐镇,同样设有郡守跟郡丞,各个方面都有掣肘。

蜀山侯需要一定的人脉资源,关键要能帮上忙,宋天英为给儿子报仇,已经管不上那些事,连忙拱手:“我跟刘郡守份属同乡,关系向来和睦,能为侯爷争取一些帮衬,只求尽快查到贱民,我要亲手杀了他。”

朱崇跟蜀山侯不着痕迹对望一眼,只要获得可靠好处,其余都是小事情。立即承诺:“我马上就去安排缉捕,不知宋郡守可有画像?这样容易锁定目标。”

宋天英连忙从袖中取出画像,递给朱崇阅览,语带杀机:“这贱民修为不差,缉捕要格外注意,免得被他脱逃,全赖先生鼎力相助!”

朱崇拿着画像离开会客厅,直接吩咐侯府高手安排缉捕,通知郡尉安排军士彻查蜀山城,既然接下这份人情,就要做得滴水不漏。

酒楼雅座环境清幽,秦纵横已经品尝完美味佳肴,觉得蜀郡菜系确实独特,各地风俗依旧延续传统。付完酒菜钱离开酒楼,牵着夜照玉继续赏玩热闹市井。

秦纵横看似漫不经心游玩,实际上却在关注蜀山城治理情况,这里势力错综复杂,若想拉拢一些人,就需要全盘透析蜀郡格局。

就在进入街角拐弯处,秦纵横敏锐察觉一些军士穿梭于各大街口,似是在盘查百姓,立即取出斗笠戴上,黑纱垂落遮掩形貌。

正大光明牵着马走出街角,秦纵横准备前往云王行宫,从老百姓那里拿到想要的基本信息,没必要继续逗留。

“你站在那里不准动,奉侯爷命令盘查凶犯,马上摘掉斗笠。”数名军士身披甲胃,拿着长戈气势汹汹,俨然包围起来。

秦纵横悄然运行真气改变容貌,这是一种特殊方法,修炼“易筋洗髓经”大法,分筋错骨异常简单,伸手拿下斗笠,露出一张平凡面孔。

军士拿着画像凝望秦纵横,没有半点相似,立马挥挥手放行。秦纵横自然将画像看在眼里,心中杀意沸腾,除去宋天英那条老狗,还有谁敢干出这种事情。

立即牵马进入城街官道,这些宽阔官道不允许百姓行走,专门通行马车跟马匹。秦纵横骑乘夜照玉赶路,远远就望见巨大庄园府苑。

重兵守卫云王行宫,丝毫不敢疏忽大意,尽管老百姓来来回回走动,但也不妨碍这里成为蜀山城禁地。秦纵横一拉缰绳停住狂奔势头。

牵着夜照玉站在行宫府苑不远处,立即迈步准备进去。军士们立即挥动长戈阻挡,一名军士腰悬弯刀,冷声怒喝:“放肆,竟敢擅闯王府,想被杀头吗?”

秦纵横取出玉佩抛给军士,轻声一笑:“你拿去送给王妃御览,就说她最喜欢的人来看望她,最好原话传达,惹怒王妃恐有杀生之祸。”

军士神色勐然大变,此话怎么听着这么别扭,王妃最喜欢的人当然是亲王,这小子究竟什么来头?大张旗鼓跑来行宫,看上去器宇轩昂,难道真跟王妃有什么关系?

念头一经浮出,军士吓得脸色惨白,连忙转身进去通报。云王殿一片忙碌景象,无数飞信被家仆送来,这是派遣出去的蜂鸟,带来可靠消息。

赢云焕跟秦缥缈正在整理消息,望着军士匆忙奔入大殿,齐齐皱着眉头,这节骨眼捣什么乱。军士看出亲王不高兴,哪敢照着原话传达,连忙启禀:“有一位青年前来拜访,有句话托末将转达,实在有些难以启齿,还请王爷赎罪。”

赢云焕闻言觉得有些好笑,突然灵光乍现,神情流露出轻松,挥手笑道:“我不会怪罪你,任何话但说无妨。”

军士直接跪倒在地,拿出玉佩高举,哆哆嗦嗦转达:“他出言不逊,竟说是王妃最喜欢的人,但又拿出信物,末将不敢擅自做主,肯请王妃御览。”

秦缥缈已经看清玉佩样貌,这块玉颇有来历,是自己跟夫君的定情玉,因为实在太宠爱小弟,出嫁那天就送他留作纪念,那臭小子总拿姐姐不重视。

“万幸有惊无险”赢云焕整理一番黑色华袍,牵起秦缥缈玉手,摇头苦笑:“花费三年总算跑来蜀郡,待会不要训斥他,肯定吃不少苦头。”

齐齐奔出云王殿,亲自出行宫府苑迎接。军士擦拭额头汗水,心里直呼命大,要是拒绝转达原话,恐怕真会被杀头。

秦缥缈远远望着熟悉面庞,原来瘦弱单薄的小弟,如今已经风度翩翩,器宇轩昂英俊不凡,十八束冠终于长大成人。

秦纵横宛如疾风狂涛,一瞬奔入府苑,拦腰抱起秦缥缈原地转圈,整整五年未曾碰面,但血脉亲情丝毫不变,那份深埋心中的思念,此刻完全得到宣泄。

自小大姐最疼秦纵横,无论有什么都会先给弟弟,大小事情都由大姐包揽,几乎跟母亲没什么区别,姐弟情深无法用言语来阐述。

秦缥缈一双星眸端详小弟面庞,相貌完全随父亲,被秦纵横平稳放下,立即嗔怪:“你外出磨砺三年也不写封家书,母亲都快急得生病了。”

秦纵横挠头满脸歉意,摇头致歉:“一言难尽,我被困在蛮荒异境,若非突破层层关卡,至今还出不来。有些事情需要大姐夫帮忙。”

三人齐齐进入云王殿谈话,婢女奉上香茗款待。秦纵横端起茶盏浅尝即止,沉声讲述:“我在新月郡驿站发生一些事情,郡守宋家父子沿途派人追杀我。宋云在蛮荒异境被我斩杀,宋天英这条老狗居然搭上蜀山侯,现在到处缉捕我。”

秦缥缈闻言怒瞪杏目,曼妙娇躯有着让无数女子羡慕的完美线条,当场发怒:“真是胆大包天,都敢派人追杀少太尉,宋天英这是目无国法。”

赢云焕一直默默关注秦纵横,尤其望见系在背上的帝诏古锋,基本上猜出一些大概。轻声追问:“需要姐夫怎么帮忙?你应该另有目的吧!”

秦纵横表现得气定神闲,端起茶盏品尝香茗,突然抬头说:“打狗还要看主人,但我对一条狗没兴趣。反到对蜀山侯颇有耳闻。”

“这些天要举办一场狩猎,届时会邀请蜀山城名门望族,算是一年一度的盛会,我可以代为引荐,怎么样?”赢云焕看得出这位少太尉今非昔比,无论修为还是心智,都不能再当成孩童对待,看来岳父还是避不开皇子之争。

秦纵横轻轻放下茶盏,目光不掀波澜,沉声说:“父亲从未改变初衷,不愿插手朝廷家事。但身为臣子当为主上分忧,我身为四太子嬴政的伴读书童,当然要做一些准备,希望大姐夫理解。”

赢云焕眼眸深处涌动异芒,但表情流露失望,摇头惋惜:“你可要看准一个人,否则身家性命都要赔上,不管怎么样,大姐夫都会无条件支持你。”

两人谈话看似稀松平常,实际上进行隐秘交流,互相托底如实相告,秦纵横已经明确点破将会辅左嬴政。但赢云焕并不看好这份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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