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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五章 归返皇都

蜀侯端起茶盏悠然品茗,今天这场议会目的明确,自然有世子拿主意,区区宋天英死不足惜,主要是安排善后事宜,将责任一推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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赢云焕干脆羊装困倦,打着哈气睡眼惺忪,虽然谁都清楚云王近期返回蜀郡,昼夜批阅堆砌如山的公文,但非常清楚云王武道修为,这种神情摆明不想理睬。

刘冠杰心中相当苦涩,这事总要有人被黑锅,自己身为郡守难辞其咎,两大决策者沉默不语,只好硬着头皮顶上,这是臣子必须尽得责任,语气凝重:“我建议由巡城司继续搜捕,另外再请徐春都尉派遣精锐高手,沿途排查线索缉拿。这件事必须呈报中枢省,隐瞒没有任何意义,新月郡丞一样会如实启奏。”

徐春依旧身穿青铜甲胃,浑身散发着杀伐气息,根本毫无反应,全当没有听见,直接扭过头阖眼假寐,这种态度将刘冠杰气得吐血,偏偏无可奈何。

秦纵横将茶盏跺在议会桌上,发出闷声轻响,登时吸引众人目光,轻咳一声:“关于宋天英被杀这件事,其中疑点有待商榷,但本世子尚有委屈想请诸位评判。”

“不管有什么委屈,世子但说无妨,蜀侯跟云王必定为你做主。”白雾疾连忙接过话茬,不管闹什么幺蛾子,那都不算事,只要有人肯接宋天英这颗烫手山芋,哪怕赔笑脸讨好都行。

“宋天英胆大妄为目无礼法”秦纵横展现滔天愤怒,仿佛受到极大伤害,冷声斥责:“教子不严屡犯刑法,我曾在新月郡驿站跟宋云发生不愉快,居然沿途率领高手追杀本世子,幸亏父亲安排强者护送,这才幸免于难。”

徐春闻言瞪着一双虎目,布满不可思议的神色,好家伙真是胆大包天,竟敢追杀世子,幸好没出什么大事,否则不光新月郡会迎来清洗,就连蜀郡都要跟着倒霉。

刘冠杰眼中露出异色,这番说辞颇有深意,看来宋天英被杀事件不单纯,但这跟蜀郡毫无关系,只要能够完美解决,不牵连任何人就行。

白雾疾同样感受这潭水很深,一不小心就被卷入其中,当场吓得不敢吱声,今天这场议会恐怕就是为世子召开,可蜀侯表现这么平静正常吗?

赢云焕跟蜀侯精神一振,齐齐表现得异常愤慨,这种现象让人警惕,几乎从来没出现过,这两位最高决策者,向来言行不合,这是公开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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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纵横要得就是这种效果,有人跳出来反而不好办,立即补刀:“还请白郡丞撰写公文呈报中枢省,蜀侯可以编写证词,宋天英公报私仇之心昭然若揭,如今横死蜀山城也是罪有应得,我返回皇都必将亲自叙述。”

刘冠杰已经有所明悟,看出来这就是一出戏,连忙表态:“下官立即撰写公文说明情况,连抉白郡丞跟徐都尉进行公证,这样更有说服力。”

赢云焕觉得火候已经到位,适时接续:“既然三位大人皆感宋天英目无法纪,那就将公文递交中枢省,我跟蜀侯会单独编写文书呈报,这件事至此了结。”

豪华马车悠悠慢行,宽大车厢平稳舒适,赢云焕望着已经完全长成翩翩美少年的秦纵横,当年迎娶爱妻的时候,他还身患不治之症,如今再不复病态,不但脱胎换骨,这份心智更使人赞叹。

双手摩擦茶盏,赢云焕语气带着疲惫:“我经历过皇子夺嫡,因此庆幸选对人,若说当初没有争霸心思,根本不切实际。你既决定剑走偏锋,就要有心理准备。”

秦纵横白皙手掌攥紧折扇,眼神始终坚定,沉声轻笑:“我曾经手无缚鸡之力,甚至曾因急症被宣判死刑,但老天爷肯网开一面,我就不打算白白活着。”

马车驶入云王府,秦纵横带着玉溪外出游玩,直至傍晚返家,宴厅已经备好美味佳肴,全都是秦缥缈亲自准备,知道小弟明天就要返回皇都,纵有不舍也难挽留。

餐桌摆满各种美味,光是看着就流口水,熊猫宝宝今晚破例列席,站在椅子上眨着乌黑大眼睛,不停吞咽着口水,含着指头望着色香味俱全的佳肴,却不敢放肆乱动,因为爹爹教过要遵守礼仪。

“舅舅,为什么这么着急回去?外公有在催促吗?玉溪还想跟宝宝多待一段时间。”玉溪郡主噘着薄唇,精致娇颜布满委屈,非常不舍得宝宝走。

秦纵横拿起酒壶陆续斟满佳酿,看着玉溪委屈摸样,连忙笑着安抚:“舅舅有急事必须回家,但今天做出承诺,待玉溪十五岁那年,我一定送你只熊猫宝宝,当做绾鬓成年礼,绝不反悔作废,不要生舅舅的气,将来自然会懂。”

玉溪年纪虽小但深受母亲影响,对于舅舅极其喜欢,脑袋如同小鸡啄米:“我今年六岁,还要再等九年,我会磨练武道,学习琴棋书画,要像舅舅一样厉害。”

秦缥缈不停夹菜给秦纵横,眼中早已噙满泪水,本来可以多待一段日子,偏偏遇上楚国攻打葬天关,这一走不知何年再有机会相聚。

蜀郡属于云王封地,平常去哪里都行,唯独皇都不可随意进出,必须获得君主恩准,稍有疏忽就会犯大忌,身为王妃自是一样待遇。

秦纵横心里也有些不是滋味,拿起快子端着碗,大口扒拉饭菜,尽量让姐姐看到自己吃得非常开心,今晚这些菜都是大姐亲自下厨烹煮,极少有机会品尝。

“姐姐真得不想就这么分离”秦缥缈深深望着血脉相连的亲弟弟,语气透着不舍与忧伤:“纵然姐姐修为高深,也不敢冒犯君主天威,贸然返回皇都,恐会引起不必要的猜忌。你已是七尺男儿,行事切勿冲动,一定要照看好二姐。”

赢云焕刚毅面庞流露歉意,妻子为嫁给自己,失去很多东西,这其中就包括一家团聚,有些事情无可改变,生在帝王之家,从来都是如此。

这顿饭吃得颇为感伤,秦纵横被大姐拉去凉亭闲叙,陆续交待很多事情,一种温馨跟责任感油然而生,无论即将迎来怎样的变局,都要保证秦氏一脉安全,绝不让二姐还有母亲受半点伤害。

第二天一大早,秦纵横辞别大姐夫一家,骑乘夜照玉赶往蜀郡驿站,有都尉徐春亲自安排,很快就乘上巨大飞禽赶往新月城驿站。

一个昼夜飞行,再次踏上驿站农场,有种久违的心情,秦纵横径自进入天兽殿,巨大殿宇空空如也,仿佛从来就没人居住。

“竹迁,我马上就要返回皇都,你如果有兴趣,就来太尉府找我。”秦纵横留下一封书信跟玉匣,头也不回转身踏出大殿,纵身上马继续赶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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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秦纵横骑马奔出驿站,天兽殿荡起奇异波纹,一身白衣的竹迁悄然浮出,望着书信暗然不语,忽然发出轻笑,拿走信函跟玉瓶,然后消失无踪。

星夜兼程赶路,夜照玉觉醒龙种血脉,速度力量成倍增长,已经不是普通马匹可比,沿途根本不做任何停留,狂奔在平坦官道,直奔渭河码头。

寒冬腊月大雪纷飞,秦纵横抵达渭河登上官船,披着貂皮大氅站在船头,望着沿岸风光美景,心中一片沉静,这或许是最后安静的日子,未来将会充满诡秘谋算。

皇都咸阳热闹非凡,马上就要迎来除夕,这是普天同庆的节日。皇宫戒备森严,但异常忙碌,既要筹备祭天大典,又要准备“狻日宴”所需的东西。

一座殿宇清冷寂静,这座“摩罗殿”正是四太子嬴政居所,平常鲜有王公贵族过来朝见,就连皇氏宗亲也不太愿意来。

禁军拱卫殿宇巡逻戒备,不停往返来回。宫女们各司其职,等待主子传唤。昏暗大殿响起踏步声,嬴政一身黑色龙鳞服,披着黑狐大氅凭栏伫立。

远远遥望天际尽头,看着苍茫景色,嬴政心中泛起波澜,已经整整过去三年,楚国派兵攻打葬天关的消息,不知他是否了解,今年除夕能赶回来吗?

朝堂争吵不休,众皇子各执一词,已经影响朝廷决策,也许今年会迎来不同的新年,甚至是一场浩大变局。嬴政双手扶着石栏,目光平静中逐渐燃起炽热,或许这是宿命,既然退无可退,那就只有奋起反击。

伴随除夕将至,太尉府也变得非常热络起来,达官显贵派遣家仆送来礼品,一辆辆马车往返不休。老管家同样筹备好礼品,遣送家仆礼尚往来。

这是每年都会进行的礼节,同朝为官参政,纵然交流不深,但逢年过节相互拜会,已经形成传统。待在皇都政权核心,但凡臣子都不敢来往过密,这种节日就给予方便,可以光明正大进行探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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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氏这些天清点礼品,合理安排好回礼,这送礼也有讲究,派什么人去也很重要,像左右丞相就不能派遣家仆,必须要秦纵横亲自递拜帖,至于位高权重的丞相肯不肯接见,已经无关紧要,礼数尽到就行。

老管家神态恭敬站在大厅,望着夫人精心打点礼品,心里也有些着急,已经三年没有消息传回,少爷究竟是否安全还是未知数,老爷性情还是那般稳如山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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