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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黑夜的孩子 13.罗娜的葬礼

诺克萨斯的葬礼比艾德想象中更加简单,也许是这里已经尝遍了死亡的缘故。千珏的圣殿就坐落在不朽堡垒,这代表着死亡就在这里,从未离开。至少千年的时光过去,这里的人民早已习惯了千珏的到来,有人迎接羊灵的圣箭,也有人最后在狼灵那猩红的绸带中停止呼吸。

“静静地拥抱羊灵的吻。安息吧,尊敬的夫人。你的诞生与生存传递了诺克萨斯的希望,至此,直至永远,你会在无尽的宁静中得以长存。这是你的归宿,这是新的爱语,我们将感激你带来的那些快乐的日子,我们的灵魂将永不分离……”

随着德厄克主祭的悼词,众宾客们一个接一个地走上前来,与一席黑衣的杜?克卡奥将军、将军夫人握手。将军有两位夫人,一位是青梅竹马的罗娜,另一位则是为杜?克卡奥诞下一对女儿的厄休拉女伯爵。

不同于追随勃朗?达克威尔,以手中的利刃和对诺克萨斯的忠诚获得爵位与财富的杜?克卡奥,厄休拉家族是诺克萨斯的豪门之一。厄休拉家族与斯维因家族、伊米斯坦家族一样,是有着真正的千年传承的豪门。就像你无法估算斯维因家族对高贵而纯净的血统的追求和斯坦米尔家族对暗中操控局势的痴迷一样,没有人值得厄休拉家族在千年的时光里积攒了多少这片大陆的秘密的解读与非凡的智慧。

悼词结束,按照流程,接下来是祭祀唱安魂曲,由家属抬棺下葬,宾客观礼。艾德也在穿着小件黑色长素裙、戴着白色礼帽和黑色蕾丝边手套的卡西佩奥娅的指引下来到了钢琴边。

艾德的出场让杜?克卡奥将军和到场的宾客们感到十分惊讶。他们并不讶于艾德的年纪或艾德瘦骨嶙峋的身躯,而是被艾德的左眼上那一道如蜈蚣般狰狞的伤疤惊到。在座各位都是诺克萨斯的体面人,大家都时不时带几万几千暴躁老哥去艾欧尼亚、恕瑞玛、德玛西亚进行不太友好的领地及资源的非正式博弈式谈判,当然都认识艾德的伤口是刚刚伤的。众宾客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

甘霖凉!

杜?克卡奥家对下人都这么严苛的吗!

诺克萨斯的安魂曲有着固定的曲目,艾德本想自己发挥一下,抄一首那个世界的曲子。但考虑到卡尔萨斯还要唱安魂曲,再加上由于泰隆突然的刺杀两者也没有时间排练,于是艾德还是中规中矩地把安魂曲弹完。

奏响

安魂曲最后一个音符后,杜?克卡奥已经带着两个小萝莉和厄休拉和罗娜的遗体道过别。接下来就是抬棺下葬了。杜?克卡奥家族人丁稀少,虽然将军一个人扛着棺材满地跑也可以,但看起来就很没面子。还是由杜?克卡奥本人、两个小萝莉、三个家将一起抬棺。

这个时候,按照诺克萨斯贵族的习俗,一般都会由乐师弹奏些音乐,这部分乐师自由发挥即可,从安魂曲的众多篇章中选择合适的或一些应景的音乐都可以。

艾德略一沉思,便确定好了曲目。随着艾德双手在琴键上的跳动,一段悲伤而带着一丝优雅与眷恋的乐章自琴键上如流水般淌出。艾德相信,单论旋律,这首曲子完全不输诺克萨斯的安魂曲。

斯维因昨天也收到了请柬,今天也是和同为帝国最顶级的将军伊米斯坦约好一起前来吊唁。吊唁事小,但接下来的酒席上他们要商议的事大。整个流程,斯维因大部分思绪都停留在早上陛下的召见上,斯维因总觉得这次庙算哪里有些诡异。正在斯维因表面迎合着祭祀们的悼词做出一脸严肃的表情时,斯维因听到了这不可思议的哀乐!

斯维因平日里疯狂而冷静的双眼瞬间瞪地滚圆。这琴声传递给斯维因的,不仅仅是对逝者的眷恋,还有着深入人心的悲伤!

甘霖凉!又不是我老婆!我为什么悲伤?!

突然想到这点的斯维因马上平静了下来,开始以单纯的欣赏的角度来聆听这悲伤的乐章。直到艾德轻轻敲下最后一个音符,斯维因才从这美妙的琴音中清醒过来。

“此曲只应天上有,人间能得几回闻。”斯维因叹了一口气,看着钢琴前这个身形瘦小的乐师,目光中带有一丝灼热。

坐在斯维因身边的伊米斯坦自然注意到了斯维因表情的变化。众所周知的是,斯维因是诺克萨斯出了名的音痴。自艾德的乐声响起,伊米斯坦便开始偷偷观察斯维因的表情。伊米斯坦自认对音乐知之甚少,但他很擅长通过观察其他人对事物的判断来得到自己需要的信息。自然,伊米斯坦也明白了,这个瘦小的琴师是一个不折不扣的音乐天才!

受到这首曲子影响最深的无疑是杜?克卡奥。杜?克卡奥将军多年征战沙场的心神竟然也被哀伤的曲调给撩动了心弦!棺材下葬后,音乐停止的瞬间,卡西佩奥娅注意到往日里冷漠而坚强的父亲大人眼底竟然隐隐闪烁

着泪光。

艾德所弹奏的乐曲,正是地球某神秘的东方大国曾风靡一时的《一番星》!此曲本是日本歌手田井中彩智写给她去世的爷爷的,近年来被各网络歌手拿来修改成各游戏和电视剧的剧情曲。不论抄袭风波,这首曲子中的哀思与眷恋绝对是能够打动每一个失去了挚爱的人。

艾德尽管表情十分肃穆,但内心却十分惊讶。要知道不是说钢琴弹得好,就什么曲子都能很快上手。练好一首曲子需要付出的心血不比做成任何事情要少,不仅仅是指法,还要融入自己的感情,并和听众们共鸣,这是一种艺术而非单纯的弹奏。练会一首曲子所需的时间当然是视曲子难易程度而定,除了极少数有“绝对音感”的天才外,没人可以做到短时间内把一首完全陌生的曲子完美还原出来。但刚刚自己脑海中仅仅是想起了在网络上听过的旋律,便有了把这段旋律从脑海中摘出来的冲动和能力。

艾德心想,也许这就是穿越给自己带来的福利,COPY钢琴技师卡卡艾?

送别遗体后,是杜?克卡奥安排的晚宴。晚宴在艾德第一次与将军见面的餐厅举行。显然,相对于吊唁的宾客的数量来说,餐厅的座子明显不够,胆实际上不是所有人都有资格被杜?克卡奥留下参加晚宴的!大部分人只是借这个机会来将军府上混个脸熟,套套近乎,希冀将军们下一次远征可以带上自己而已。

伊尔敏和众多女仆们穿着肃穆的丧服,将一盘盘诺克萨斯平民们根本舍不得吃甚至没有听闻过的珍馐端上餐桌。对诺克萨斯人来说,日子不会因为挚爱的逝去而停滞,征战如此,享乐亦如是!

没有那么多的寒暄,在座的几位都是老熟人。伊米斯坦、斯维因、杜?克卡奥,及包括光头大叔塞勒斯在内的几位校尉。几人在卡特琳娜的引领下一一落座,接着便开始了晚宴。

餐桌上有着名贵的魔法果实与难得一见的琢珥鱼肉,但各位将军们却丝毫没有胃口,他们野心熊熊、兴致勃勃地议论着帝国下一片猎场。葬礼后的晚宴,亦或叫早朝后的晚宴。与其说各位将军在填饱肚子,不如说是满足诺克萨斯的胃口!

由于所讨论的事情极为机密,艾德与伊尔敏等下人都没有旁听的资格。卡特琳娜和卡西佩奥娅作为杜?克卡奥的女儿,自然没有泄密的可能,被留下做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