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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李云龙身死

众人正准备慷慨赴死时,突然听见山上传来一个老人的大喊声。

这是一个大山上分出来的一个小山,地势有二三十米的样子。老村长正在上面急促得挥着双手,身前堆了一些乱七八糟的石块,后面全是逃往后山的老少和妇人。

“大家快点爬上去,老村长在上面。”李云龙的脸色激动了起来,大声招呼众人上山。

绝处逢生,村民们又重新燃起了生的希望,纷乱的向上冲去。

王森走到大山面前,刚要扶起他。他却一骨碌爬了起来,大嚷道:“我大山还死不了,你只管管好李先生。”说完自顾向山顶爬去。

王森知道他也是硬撑着,但不好说什么,回身扶了李云龙上山而去。

当众人爬到山顶时,群匪也正好赶到了山脚下。并不住脚,在张雄的喊声中纷纷向山上冲。

山上的老村长让众人休息,大声对着一帮老少妇人大声喊:“不用怕,只管用把面前的石块扔下去。”有些伤不太重的村民也过来帮忙,王森撕了自己的衣服给李云龙简单地处理了一下伤口。让他在边上休息,便也站在石头的后面,心中惊讶杜村长竟然能想到如此办法。

“扔,”看着群匪爬到了半山坡时,老村长大喊了一声。一时间石块纷如雨下,山坡上土匪一片惨叫连连,慌忙找了隐蔽处躲闪。看到山上石块扔了缓了些,又纷纷爬了上来。

“快,大家快去找些石头。”李云龙不知什么时候走了过来,大声叫道。身上疼痛让他微微喘了会,又接着喊:“杜村长你带老弱伤残去找石头,所有能动的男人过来往下扔。”

王森看着李云龙有些担心,但下面土匪又叫着扑了上来,只好专心对付下面的敌人。一会功夫面前的石块被他扔得

所剩无几。

“给,”大山搬了在块磨盘大的石块“呯”地一声放到王森面前,“用这个比较过瘾。”

王森对这个大山简直理解不了,看向他的目光好像看了个怪物。“这家伙到底是不是人,受了那么多的伤竟然还有如此力气。”

大山可不管王森惊奇的目光,自顾又去寻那大块的石头。

王森手放在石块后,盯着土匪较多的地方,用力将石块推了下去。土匪们躲闪不及惨叫着看着石块从身上辗过,沾了血色的石块不时地被起伏的地势垫的起起落落,一直狠狠的滚到山脚,犹自不住。

周世文在山下看得只皱眉头,心中烦燥不安。看向张雄微微忖思了一下,说:“大当家,让第兄先撤下来吧。我倒有个办法,能快点结束这场争斗。”

张雄眼见手下数量越来越少,心中早已想让他们退下来,但心中已恨意大起,实在是不甘心如此作罢。这时听周世文有办法,马上兴致大起,忙问:“你有什么办法?”

“你还是先让他们退下来吧!”周世文并没有回答他的问话。

“好,我听你的。”张雄咬咬牙,对着山坡上土匪大叫:“都给老子退下来。”

土匪们正被这山上的石块打的痛苦不堪,恨不得马上退下去。听到首领的叫喊,纷纷苍惶的退回到山脚下。

“说吧,你有什么办法。”看到众匪退了下来,张雄问向周世文,这次的语气倒也没有再骂骂咧咧。

周世文听着张雄有点低声下气的问话,心中十分受用,当下得意地说道:“烧!”

张雄闻言,哈哈大笑起来,大叫道:“兄第们,快快去准备干草。”

话分二边,再说山上见下面的土匪不再攻山,便趁机躺下休息。

“我不是让你们去后山吗,怎么又回来了。”李云龙脸色由于失血,有些发白,话语声也是十分低弱。

“因为这是我们的家,”杜村长再也不像先前那样畏畏懦懦,满脸的沉重。

“好,说的好,王森你听到没有。”李云龙高兴之下,带动背上的伤,引起一串咳嗽。

王森默默无语,他明白李云龙的话。但他不知说什么好,只好点了点头。凝望着李云龙灰白的头发沾了鲜血凌乱的贴在前额,不由地一阵心酸:就是这样一个老人,如果在自己的世界,可能是一个伟大的生物科学家,名流青史。也可能像别的老人一样,坐在街头悠闲地和别人下着象棋、晒着太阳。可现在……

“你们都去休息吧,我跟王森有点话要说。”李云龙低喘着对众人说。

看着众人离开,李云龙笑了笑,拍拍身边的土地,示意他坐下。王森望见他憔悴地的样子,心头痛楚,忍不住掉下泪来,跟李云龙时间久了,王森早已把他看做父亲般的敬重。

李云龙拂了拂王森的头发,慈祥的看着他,“傻孩子,哭什么,战场那有不受伤的,何况我这把年纪了,唉!不比当年喽。”王森默默地在边上给他处理伤口。"看来我是回不去了,老了,等不到那天了。”一听这话,王森刚想插口,李云龙没有给他机会,示意王森继续听他说。“来这个世界后,我才发现,其实不管你来的那个世界多么先进,而你在这仍然无法改变什么,你也不要企图凭借你超前的思想和方法想超人一等,这就是规律。妄加外力,只会破坏,无论什么都有它自己的发展轨迹,没有人可以随意决定它的走向。当我从来到这个世界的恐慌中走出来的时候,我发现我的知识在这里简直就是奇迹。我可以凭借我手中先进的技术和知识成就我的人生顶峰,实际上在一段时间内我的确做的非常出色,我开创了这个世界的药术先河,我原以为我这项技术可以给这里的百姓造些福利,可我做了什么,我却成了巫术的开门鼻祖。”

“这不能怪你,你也不能把这些过错全揽到自己的身上。”王森不忍心看到李云龙自责安慰道。

“你不明白,人心不足,蛇吞象,古不欺我呀,我反而一错再错的纠集了一群巫师开始研究我在我那个时代的课题,改变生物基因。我利用这个世界的动物做着一个个实验,成功的给这里的实验动物赋于了一些简单的智慧,试图让这些动物更加聪明,被人掌控时能更快的理解人类想法,从而让人类控制起来更加的得心应手。但我却给这个世界带来了灾难,一手造成了一个人人感到恐惧的魔兽密林,密林里的魔兽第隔一段时间就入侵人类世界,人类根本就不能组织有效的抵抗,每次都有成千上万人死于灾难。我是一名学者,但我的双手却沾满了血腥。”

李云龙喘了口气继续说道,“你可能会鄙视我,当我发现我来这个世界的第一个地方竟然存在一种可以让我回家的力量时,面对自己作的孽,我选择了离开,我要离开这个世界,离开这个可怕的梦。但我努力了十几年,却没有什么突破性的进展。”说到这,李去龙止住了话语,眼光迷离地望着空中。

“但我现在遇到了你,我……”李云龙刚想再继续说下去,一个村民匆忙的打断了二人的谈话。

“李先生,李先生,下面的土匪好像要烧山。”

“什么?”王森和李云龙同时向山下望去,见土匪们正四下聚集干草,树枝,心中不由的焦急万分。二个人都知道,满山的枯枝败叶,这火一着起来估计没有一个人能活着。

“你去召集村民,我们只有在火烧起来之前杀下去,不然我们一个也逃不掉。”王森听了李云龙话转身就要去集合村民。李云龙一把抓住他,轻轻把王森胡乱缠在小臂伤口处的布条紧了紧,说了句,“你一定要活着”。

“不,我们都要活着。”王森坚决的说。转身把村民喊了过来,村民大约还有四五十人的模样。根本不用王森作什么动员,村民们通红的眼睛说明了一切。“大家分头砍些细木来,要长些,前端削成尖,一定要快。”王森也是急中生智想到这个办法。

很快村民每人双手攥着细木走了过来,表情肃穆的站在王森周围,有人递了一根给王森。

“快速地冲下去,对准他们的胸口狠狠的捅进去。”王森扬了扬细木,指着山下的土匪。说罢转身一声大吼“杀”!当先端了细木俯冲下去,村民们不甘落后跟在后面纷纷冲下。

山下的土匪见村民们冲下来,纷乱的丢掉手中的干草,挥着手中的刀迎冲。

“端好细木,”眼看着接近土匪,王森大声喊叫。土匪的表现正好利于村民手中的细木发挥最大的优势“扑哧”王森手中的细木顺着下冲的惯性狠狠地撞入一名土匪的胸膛中,他看到了土匪眼中的恐惧,手中的刀徒劳的挥砍。王森手一松,细木随着土匪倒下的身体斜指空中,一弯腰捡起土匪的宽刃刀,扑向下一个土匪。他看见一个村民的细木也撞进了一个土匪的胸膛中,巨大的冲击使细木的尖端从他的后背突出。

乱战中,王森又砍倒了几名土匪,全身是血,披头散发。场面一片混乱,一时根本分不清那是土匪,那是村民。王森不知受了多少伤,左臂的伤口最为严重,已带的左半身几乎麻木。

王森用刀拄着地面,感觉全身乏力,心神一点点分散,灵魂逐渐脱离躯体,越飞越远、越飞越远......恍惚间他好像看见一名土匪一刀砍在了李云龙身上,他又看见父母含泪喜悦的目光......脚边的小京八在绕来绕去......血色的夕阳在眼中越放越大、越放越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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昏黄的灯光映在王森的瞳孔中,他木然的躺在床上。

战后的第二天傍晚,王森醒了。村长来看他了,告诉他土匪在剩下二十几个后仓皇逃走了,李去龙也走了。看着村长老泪纵横,王森知道李云龙带着他那颗游子的梦回到了自己的那个家。

碧水潭村的青少壮村民只剩十几个。战剩的村民根本说不清当时下午的情况,王森问了好几个村民都不知李云龙是什么时候冲下山的。

山风有点凉,黄昏的残阳从带着几片树叶的枝桠间洒落。王森拄了一根木杖默默地立在李云龙的坟前。身后有脚步声响起,王森没有回头,他知道这是老村长来看李云龙来了。

老村长绕过王森缓缓地蹲下身子,从篮子里取出一壶水酒,洒了些在坟墓周围。泪如雨下,一扬头把剩下的水酒倒入口中。和酒而歌:一壶水酒何人在,莫笑白发伤心醉......

王森转身走了很远,仍然听见背后的歌声,悲怆、凄凉......

“你一定要活下去”李云龙的话语尤在耳边回响。王森擦了擦眼中的泪水,大步向前,夕阳下拖起长长的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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村长来找王森喝酒,话说的很少,酒却喝的很多。“逝者已矣,生者当自强”,老村长红着眼睛对着王森语重心长。王森点头不语,喝了一口酒,看着私塾外叶飞叶落,一时间心乱如麻。

“这是李先生留下来的,他说他如果不在了,就把这个交给你。”老村长递过一个有些残破的日记本,王森打开第一页,是李云龙用汉字写的一段话:活下去,只有活着才能回家。他没有再翻下去,不用看他也知道里面的内容,叹了口气把它放进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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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森坐在李去龙的坟前,取出一大坛酒来,倒在身前的二个水碗中,抓起面前一只水碗含着泪水一引而尽。“我一定好好活着”王森对着李云龙的墓碑重重的磕了一个头,站起身来。

早春的阳光洒满了树林,有风吹得林间树叶沙沙作响,几片嫩叶被朝阳耀得闪着丝丝银光,王森决定离开了。

他没有带走日记本,而是把他埋进了李云龙坟墓的边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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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春的小草,正从枯黄的落叶杂草中窜出点点绿色,(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