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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楔子与……鹿

序章

麦加尔山脉坐落于大陆的西南方,在巍峨的麦加尔山脉绵延百里的山脚下有一座建筑,恢弘而神圣,那是洛嘉大陆的希望——圣殿。

西元57年,是圣殿在这里伫立的第三百个年头。圣殿里的人们,表情或庄严或肃穆,都一丝不苟的做着自己的事情,只是眼角都偷偷的向上有意无意瞄着里昂。里昂是这座圣殿的主人,也是世人嘴里的救世主。

两侧的侍从为里昂把战甲的最后一个铆钉上紧,然后递上已经随里昂征战多年的剑,剑面灰蒙蒙的,没有一丝光泽,就如同众人此时的心情。

异族的大军距离圣殿已经不到一百英里了,人类盟军所有还活着的将士都聚集在了这里。这里是洛嘉大陆最后的希望,此次战若败,异族大军便可越过麦加尔山脉,挥军南下,直扫人类最后的家园。

……

灾难始于西元504年,异族跨过重重空间的阻碍,打开了通往洛嘉大陆的大门。在天的那头,异族大军乘坐着奇异的金属载具,源源不断的进入这个曾经富饶的大陆,其势竟无可阻挡。

经多方商议,人类、精灵、矮人、地精、魔族、兽族一致决定放下恩怨抵抗外敌。但人类盟军抵抗的二十多年里,却仍然无法阻止异族一步步蚕食这片领土,终于被逼到了麦加尔山脚下。人类盟军决定在这里依靠天险,和异族决一死战。

这是洛嘉大陆最后的希望。

里昂站在盟军最前方,面朝大军,高举起手里的剑:“过去的二十年里,我们一直在逃避。而如今,我们不得不战。我在你们眼中看到和我一样的恐惧,这恐惧让我们胆战心惊。或许有一天我们的土地将会沦为焦土,但不是今天。或许有一天我们的妻儿将会沦为奴隶,但不是今天。或许我们曾生活的这片土地将永远不再属于我们,亦绝不是今天,因为今天,我们在战斗!。今天,我就以这片土地上你们所珍视的一切的名义带领你们奋起抵抗,勇士们!”

二十万盟军齐吼:“迪克·萨隆”!“以我之名,无往不利,迪克·萨隆”,这是战神阿瑞斯出征前所说的最后一句话,也是二十万盟军当下仅有的信仰。

一百英里的距离,其实没有那么的远。不过两三小时光景,异族大军就已经开到了圣殿之下,开到了壮丽巍峨的麦加尔山脉之下。

近百万异族集结在一起的景象十分震撼,遮天蔽日,仿佛布满了整个大陆。短暂的对峙之后,异族大军开始冲锋……

……

战火燃烧了一个月有余,无论是人类盟军还是异族,在这片土地上都没有了踪影,剩下的除了残肢断刃,就只剩残破的盔甲。

二十万人族盟军,全部牺牲,圣王里昂战死,精灵王庭大祭司战死,矮人族长战死,魔族大君战死,地精长老战死,兽人大萨满战死。无论是兵还是将,无一幸免。

近百万异族,全灭……

这场战役打掉了盟军全部精锐。

在后世这场绞肉机般的战役被称为“麦加尔奇迹”。

“你永远不知道人类赴死前的疯狂反扑有多可怕,那不是简单的兵力算术题。”异族第三集团军军长死前如是说。

——摘自《洛嘉大陆编年简史》

第一卷海的那边

第一章鹿

快入秋了,天色渐渐地昏暗,总让人感觉到一丝凉意。没几时便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使这条本来就泥泞不堪的小路变得更加糟糕,路两旁的花草也恹恹的,没什么活力,小路通往的镇子也充满了老味和霉味。

太阳马上落山的时候,一个约莫着十岁的小男孩拖着比他身子还大的猎物踏上了这条小路。他艰难的拽着猎物,向小镇走去。

这里是他的家。

“老头,老头,开门啊。”小男孩愤怒的敲着门。

好一会屋内才幽幽的响起声音“叫那么大声干啥,我就是耳背,我耳朵又不聋。”

开门的是个约摸着五十多岁的老头,身材高大魁梧,花白的背头配上修建的整整齐齐的胡子本应看起来气度不凡,却怎奈长了一副猥琐的三角眼,加上略微有些驼背,怎么看怎么是一副为老不尊的老**模样。

“我说老头,你别就站着啊,你赶紧过来帮我把鹿拖进去。”

老头撇了撇嘴“又是珍珠鹿?”。

珍珠鹿是北方特产,体型和家里养的狗差不多大,因为冬天的严寒,长出了一身厚厚的毛和膘,毛质挺好,好到拔毛都费劲,而且肉味实在不怎么样,又腻又硬,还带着一股膻味。

“呃,我怎么可能打珍珠鹿,凭我的身手,梅花鹿什么的还不是手到擒来?”

老头嘴撇的更厉害,看起来像中风了似的“那为什么我吃了两个月的珍珠鹿?弄得我现在看见珍珠鹿就想吐。”

小男孩轻蔑的看着老头“那是你没口福,呐,今天我打了头没见过的鹿。”

老头皱皱眉把小男孩拎进屋里,看着插满了箭头的鹿大为恼火“你这白痴,谁教你这么打猎的!你看看、你摸摸,这皮手感多好,肯定能卖个好价钱!哎呀我的金币啊!”老头似乎颇为恼火和心疼的大叫道。

肖伊恼火的叫嚷“我要是一箭能射死我射这么多箭干啥!我说老头,你认不认得这是什么鹿。”

老头摇头晃脑的自我陶醉到“以我博古通今,前五百年后五百年无人能及的渊博学识会不知道是什么鹿?”

“哦!那这是什么鹿?”肖伊好奇的问道。

“这是…这是…这玩意我还真没见过……”

小男孩无奈的以手遮面“老头,我怎么就认识你了呢。”

老头气的吹胡子瞪眼“要不是老子你早饿死了。”

“貌似一直是我打猎。”小男孩歪着头开始剥鹿皮。

“啪,”男孩脑袋上中了一巴掌“是老子做的饭,你不会做饭!。”

“……”

男孩是老头捡到的,男孩五岁那年一身泥水血水的躺倒在去村子的那条小路上。老头顺手就救了男孩。问起男孩发生了什么事,男孩总是沉默不语,后来老头用多年江湖术士骗钱的经验,才问出了小男孩的名字叫肖伊。

从此小男孩就恼羞成怒的和老头开始了永无休止的斗嘴,斗得津津有味乐此不疲。

日子就那么一点点过去了,转眼间肖伊就十岁了,长得比同龄人高出一头,力气也大得多。所以打猎这件事就落在了肖伊头上。

肖伊剥完鹿皮,看着满是小孔的鹿皮很是无奈,扔给老头后开始卸肉。

老头也乐得看他忙活,叼着烟斗躺在摇椅上哼着小曲。

“老头老头!你快过来。”肖伊好像发现了新大陆一样嚷嚷道

“没看老子正躺的舒服呢嘛。”老头懒懒的打了个哈欠“啥事?”

老头下一刻不说话了,嘴张的大大的,呼吸也开始急促……

因为他看到了肖伊手里拿着一颗绿色的心脏,老头知道那是什么,那颗心脏属于森林之子。

那颗心脏有一个名字叫做——森林之心。

“你怎么杀的这头鹿?”老头满头大汗的问道。

肖伊看着老头有点奇怪,但是也没多问“这头鹿受了挺重的伤,受了伤还跑得老快了,我费了半袋子箭才射死。”

老头愤怒的挥手“放屁!森灵之子会受伤?”

“这头鹿叫…森林之子?听起来很威风啊。”肖伊微眯着眼睛,傻呵呵的说道。

“不是叫!它就是森林之子!”老头回复道。

“哦……”肖伊放下手里的绿色心脏继续卸肉,完全不知道森林之心这四个字代表着什么,也没有注意到老头脸色的阴晴不定。

片刻后老头像是做出了什么决定似的,长叹一声,说道“肖伊,呼……你把森林之心吃了吧。”

肖伊看了看森林之心,又看看老头“吃了这个?怎么吃?”

老头用手搓了搓下巴“嗯……生吃吧。”

肖伊很是恶寒了一下“呃!老头,你不感觉很恶心么。”

老头像是瞬间吃了矮人的火枪药一样,暴跳如雷,大骂肖伊道“你是白痴么?老子看到森林之心都没和你抢!你还不吃!森林之心恶心!?亏你说得出来!这是大自然的馈赠,懂不懂?!赶紧的,你要不吃拿过来我吃!”

肖伊被突然火冒三丈的老头吓了一跳“我吃还不行么。”

老头看到肖伊得了便宜还卖乖的的样子打心里憋屈,于是走上前拿起森林之心往肖伊嘴里塞去。“唔……唔……噎……噎……死了。”肖伊被突然堵到嘴中的森林之心噎的不行。

在肖伊嘴里把他噎的欲死欲仙的森林之心,以一种奇特的方式开始了融化,顺着肖伊的食道缓缓滑进了他的胃里。

那感觉十分好,就像喝了一口沁人心脾的薄荷汤。温暖而清爽。

暖流在肖伊的胃里盘旋,然后向全身扩散开去,澎湃的活力在肖伊的身体里生根发芽,涤荡着每一条血管和骨头。

只是片刻功夫,肖伊就在那种无比舒爽的暖流涤荡中沉沉的睡了过去。

老头看着昏睡过去的肖伊摇摇头,然后拍了拍自己的额头。

老头伸出右手的食指点向卸好的肉,似乎在牵引着什么,渐渐的,肉里好像有东西在渗出来,最开始是一滴血,然后血变成一条小流,直到最后,卸好肉中的血液就那么被老头的食指吸引了过去。

原先还算新鲜的肉变成了风干的渣子。

老头暗骂一句“小兔崽子,要不是你射这么多箭,现在血液至少会多一半。”

惋惜的叹了口气,老头拎过平时放麦芽酒的罐子,把血液统统灌了进去,紧接着用鹿皮裹上骨头。然后打开抽匣拿出自己所有的积蓄揣进兜里,把肖伊扛到肩上就要出门。

刚将门打开,老头又感觉哪里不妥,把肖伊撇回了地上,找了一件又大又厚的斗篷披在身上,这才满意的点了点头,似乎对现在的形象很是满意。

老头现在的样子十分滑稽,左手鹿皮,鹿皮里裹着一堆骨头,右肩肖伊,身上披着一个大斗篷,带着挡住大半个脸的风帽,身后还背着一个大大的酒罐。

老头偷偷摸摸的摸进了小镇唯一的马棚,牵出一匹马,翻身上马,消失在了雨夜中。

……

午夜,半个月亮躲在云层里,微弱的月光撒在小镇上,给小镇披上了一层银色的纱。

忽然,小镇里床上的居民几乎都醒了过来,因为所有人家里养的狗都在狂吠。

继而地面传来了剧烈的震动,人们纷纷惊恐地跑出屋外,发现并没有地震,而是一小队幽灵似的骑兵绝尘而至。看人数至少有十余骑

“约翰,那是什么?幽灵么?”一个妇人抓着男人的手惊恐的问道。

刚刚还寂静的小镇一下子聒噪了起来,随处都能听到男人的叫骂,妇人的尖叫和小孩子的哭喊。

领头的骑兵扬起右手示意众骑兵停下,向旁边裹在披风里的人问道“还有味道么?”

领头身旁的那人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格外浓郁,我的大人。”他的声音十分难听,就像是在喉咙处按了一把搓,又故意尖着嗓子说出的音调。

他摘掉挡着脸的帽子,那张脸几乎就像是一个骷髅,颅骨外面贴着的好像只有一层皮,眼睛深陷在眼眶内,应该长鼻子的地方只有几处褶皱,看上去就像是鱼的鳃。

“沿着气味找。”为首的骑兵阴沉的命令道。

“遵命,我的大人。”那个骷髅脸尖声笑道,随着他脸上像鳃一样的鼻子张张合合,一路顺着气味来到了老头的小屋前。

“大人,就是这里了。”骷髅脸谄媚道。

骑兵们踹开了老头家的门,却只看到一堆失去水分的干肉。

“森林之子应该是被别人杀了,血液和重启之心都被人取走了。”骷髅脸恭敬地向为首的人解释道。

“老子不瞎!”为首的人暴怒着一拳将骷髅脸抡到了房子外面。

“真是不错的胆子,敢和我抢部落里要定的东西!”(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