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六章我从远方来
看着面前熟睡的肖伊，森的呼吸有些急促。
面前的这颗头颅……便是他迈向德赛眼前最重要的一步。这颗头颅……便是给那位未曾谋面堂弟的见面礼。
血精灵从森的怀中轻轻的被抽了出来，为了让这把匕首更适合杀人，森已经将这把匕首淬过了毒。曾经还算锋芒毕露的刃尖也被那不知名**的漆黑所浸染，在这月黑风高的夜中，不犯有一丝光泽。
德赛曾经和森很郑重的说过，他是一名刺客。
森也确实是一名非常优秀的刺客。因为森跟在德赛身边多年，浸淫星力也许久了。所以以刺客的角度来讲，森较之没有使用审判之眼的莫瑟杰只强，不弱。
能在黑暗中潜入肖伊的房间，还没有被近在隔壁的莫瑟杰发现，只能说森……是黑夜中的君王。
森一直在阴影下长大，阴影的来源便是他那惊才绝艳的小叔路易斯。
如果要是没有路易斯的存在，当年十多岁的森，会变成为那个刺杀掉大君的人。
如果不是那个路易斯的存在，他父亲又怎么会沦为支系？一个不算是错误的错误怎么可能会被无限放大成需要剥夺嫡系权利……那是因为他父亲完全活在小自己十余岁的弟弟的阴影中，较之路易斯的光鲜，他父亲确实差的太远了。
那个阴影并没有随着森的出生而消失，而是更加的大了。
如果路易斯没有杀掉大君……或许森的父亲还不会死。
太多的如果……可是生活中没有如果。
所以森依然是一个常常被人忘记的支系子弟，依然是那个不得志的废物。
即使路易斯已经死了，但是那阴影还时不时的在森的心头压过。
森能想到唯一的报复方式，只有将莫瑟杰的头颅亲手摘下来。那位未曾谋面的堂弟头颅，是他能想到最快意的报复。
“你从哪里来？”
“我从远方来。”
“杀他的，还是……杀我的？”
“杀你们的。”
“怎么称呼？”
“叫我森就好……当然你也可以叫我堂哥。”
“希洛家族的人？”
“当然，而且我们的名字里都有杰这个字母。所以……我们只能活一个。”
“那是布拉德？！”
“不，这是血精灵。布拉德的仿制品。”
莫瑟杰略有倦容的听着这个陌生的声音。
“既然你的名字中也有杰字，还想要杀我，这么说来……路易斯还有兄弟？”
“当然。”
“他死了？”
“死了。”
“既然你从远方来，想必路途很是艰辛。那……就不要回去了。”
森看着莫瑟杰那在黑夜中显得更加漆黑的眼罩，很开心的笑了，露出了一口洁白的牙齿。
“不，这么远从大公城奔波而来，不带你回去看看家乡实在太可惜了。”
莫瑟杰点了点头，抽出了一支兽人铸造的暗青色匕首。
“这算是对我的……轻视？”森笑道。
莫瑟杰摇了摇头“我能闻得到你血液中那股臭味，不觉得我应该放你一条生路。”
二人谁都没有说话，然后紧接着，像是心有灵犀似的，同时掷出了匕首。
青铜匕首和血精灵在空中划出了不同的轨迹，向着两个一见面就打生打死的兄弟飞去。
两只匕首都没有命中目标。
他们换了主人，只不过森接到的是刀柄，而莫瑟杰接到的是刀刃。
感受着手上传来的酥麻感，莫瑟杰暗自苦笑。
“有毒？”
“有毒。”
“……继续来过。”莫瑟杰沉闷的摘下了眼罩。
森似乎满意于莫瑟杰的认真，他眯着眼睛将那支青铜匕首扔了过去，然后趁着莫瑟杰侧身的刹那闪身出门了。
已经达到了森或是莫瑟杰这个层次的刺客非常明白追上一个一心想要逃跑的顶尖刺客的不易。刚刚莫瑟杰侧身避让匕首的刹那已经失去了追上森的机会，恐怕这时森已经在黑夜中没了身影吧。
莫瑟杰感受着手上酥麻感的蔓延，那种不祥的酥麻似乎想要向着他心脏的位置扩散。
“对自己的毒那么有信心么？”莫瑟杰嘴角扯了扯，似是赌气一样的自言自语道。
摇了摇头，将怀中一把乌木匕首取出，莫瑟杰咬了咬牙，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
挥刀，断腕。
壮士，断腕。
看着断手里慢慢浸出的乌黑血液和自己断腕处的鲜红鲜血，莫瑟杰松了口气。
“但愿……还能长出来吧。”莫瑟杰叹了口气，将断手拾起，看那表情，似乎刚刚断腕的不是他一样。
为伤口简单的进行了包扎，莫瑟杰深深地看了一眼还在睡梦中，似乎已经昏过去了的肖伊，回到了自己的屋子。
……
“莫瑟……唔，你醒了？莫瑟！你的手怎么了！你的手呢！”凯蒂慵懒的从被窝里起身，然后便惊恐的看到了莫瑟杰已经愈合的断臂。
莫瑟杰看着凯蒂惊恐的样子笑了笑，安抚了一下凯蒂的头，说道“这是昨天，为了救一只死猪弄丢的。不过估计还会再长出来。”
凯蒂抱着莫瑟杰那已经完全愈合，但是明显与其他地方肤色不一样的断臂懵了，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安慰这个靠双手吃饭的男人。
似乎知道凯蒂在想什么，莫瑟杰笑了笑，将凯蒂抱着他胳膊的手放在了他那冒出淡淡胡茬的脸上。
“你……真的会再长出来吗？”凯蒂低声问道。
莫瑟杰点了点头“当然会，不然我下不了狠心就这么砍掉它。”
“你的……手呢？”凯蒂小心地问道，生怕触动这个谜一样男人的伤心事。
莫瑟杰将被子掀了起来“不要管这个了，帮我把衣服拿来，我要去看看那头死猪。”
凯蒂似乎隐约知道了莫瑟杰嘴里的死猪是谁，不禁暗暗思索起昨晚可能发生的事情。
死猪大人……还睡死在床上，对于破门而入的莫瑟杰毫无所觉，要不是地上依然触目惊心的鲜血，很难想像昨晚竟在这头死猪的房间中发生过那么惨烈的一幕。
“死猪，起来了！”莫瑟杰拽着肖伊的耳朵说道。
肖伊全然不觉，依然在呼呼大睡。
感受着肖伊口鼻中喷出的热气，莫瑟杰皱了皱眉头“难道是病了？”
随即莫瑟杰摇了摇头，将这个可笑的想法抛诸脑后“不是人的家伙怎么生病……我从远方来，呵呵，这句话其实更适合你一些呢。”
“我……从远方来。”
莫瑟杰听到身后的声响，猛然转身，看到了一个正在打量着他和肖伊的老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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