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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7章 只多不少

可现在,他发现眼前的这个菊花,居然有着另一种城市美女所没有的韵味,不禁精神一振。

“大牛呢?大牛还在忙?呃,钱,钱挣得完吗?”

菊花没理他,心想,都像你,吃着国家的,讲着好听的,吸着租赁户的血汗,当然不用忙。可我们不忙,行吗?

“这样吧,菊花,我们是老熟人啦。对了,进去说进去说。”

菊花疑惑的扭头瞅瞅唐老板:“这在这儿说不行?搞啥鬼?”

唐老板又坐下,却放低了嗓门儿:“你一家的租金就暂时不涨,维持原状。”,菊花侧过了身子,“可不能对外人说,懂吗?别人问你,你得回答都一样涨啦,顺便骂我几句,没关系的。”

菊花高兴了,点点头。

唐老板的意外慷慨,让她有些感动,可又有些不安:“能不能别人的也不涨啊?唐老板,乡个人进城不容易哦。”

唐老板哭笑不得的瞅着她,未了挥挥手。

“管你自已,管你自已!不记得我给你和大牛说的,真有那个本事儿,检举揭发那个撞人逃逸犯。一百万到了手,再布施和救济大家不迟,真是莫明其妙。”

菊花不吭声了。

她在想:我怎么惹唐老板不高兴啦?如果他又收回诺言怎么办?

还好,唐老板话头一转,没再纠缠。

而是慢慢说:“菊花,我那老婆,你是知道的,宠惯啦,懒!平时清洁都是请人做的。我想,即然你也在做保洁,不如你一并给我也保了?肥水不流外人田啊。”

菊花就莫明其妙的跟着点点头。

其实,他那老婆,高矮胖瘦,温柔泼辣,美丽丑陋,鼻孔朝天还是朝地,连人都不认识,自已咋能知道?这叫顺着说话不起气呢,人家好歹免了咱一季度45块钱呀。

“不过,我做得不好哟。”

菊花谦虚谨慎的看看唐板。

又习惯性的接着问:“多大面积?多少钱一平方?你家还有人么?”,“也就三室一厅吧,钱嘛,市面上是多少就是多少,咱们老熟人的,你还能诈我吗?”

唐老板笑笑:“做得好,请长期让你做,免得你一天拎着个小塑桶站在街坝,让人挑小菜一般挑选,不难堪么?”

菊花瞅瞅唐老板,忍着没开腔。

可要依了她脾气,真想一句棒棒话,就抡着呼儿拉沙的砸过去:“你媳妇你妈才是小菜,站在街头任人挑选哩!”

“不过,先说断,后不乱。菊花,你还是说个价吧。”

其时,菊花已在心中默过。

三室一厅,再怎么着也一百二三十个平方吧?就要个中间价五块,10×5,一整天十六七个小时,600块现金就可以到手……

“那,就七块一平方吧。”

“四块!”

“六块!”

“一口价,五块!不能再少啦。再少,我就不做啦。”,“好吧,五块就五块。后天一早你就来吧,中午盒饭,算我的。”

唐老板慷慨的回答,然后笑笑:“现在,可以缴房租了吧?”,菊花就朝他嫣然一笑,背过身,掏出早已准备好的房租费。

再转过来,把还带着自已体温的钞票,清点给了他。

瞅着唐老板的背影,隐入了另一家租赁户灰暗的房门,菊花高兴得起身旋了几个旋。这叫什么?这叫人在家中坐,财从天上落,唐老板这是给自已送钱来呢。

真要是把他家的清洁承包了,不就是二家固定业务吗?

黄总每月保洁一次,四人分,人均可得675块,减掉给保姆大嫂的55块,加上唐老板每月的60,是多少?哎呀,我不再到街坝子低三下四的守活儿,每月也有将近四千块的收入了。

我这不是成了白领吗?

听说城里毕了业的大学生,都想当白领呢。

那,叫清洁白领?还是叫保洁白领?哎,就叫菊花白领,比较容易记住也好听!菊花偷偷的笑了。她想着想着,一下停了旋儿。

自已倒是又找了大活儿,可说不定那曾英和扬柳青,一直还没揽到活儿呢?还有谢幕,这次喊不喊她们?

如果喊,三个人肯定做得快得多,最多半天就完啦。

可这样却加大了唐老板的成本,他又高兴不高兴?

还有,四个人分60块,我就只能得到155块钱。哦,太少啦,我不干。干脆,还是不喊,我一个人做也行,反正也不会太累的。

想着,看看时间还早,菊花就习惯性的拎起小塑桶,拉上了房门。

好天气,好心情!

菊花愉快地散步一般缓缓走着,那光景,不像是去街坝子守活儿,倒是去那儿观光游弋了。扑!什么东西落在自已前面?菊花站住定睛一瞧,一根晾衣杆的铁尖头插进砖缝,蘸着阳光晃晃荡荡的……

菊花绕过它,旁边是几张吓得煞白的老脸:“姑娘,好险。你要是再走多二步,铁尖就插进了你的脑袋。”

老头老太们围着若无其事的菊花,叽叽喳喳的说着。

有的还仰起头,对楼上面颤悠悠的喊叫:“喂,楼上的,差点儿出人命哟。谁家的凉衣杆?还有没有点公德哟?也不主动出来坦白?”

菊花笑笑:“算了算啦,走吧走吧。”

一面顺手把那衣杆拔出,往路旁一扔。一个叫花子嘿嘿嘿的窜上来,拖起就跑,刮得一路哗啦啦直响。

哦近了,近了,街坝子看得见了。

一溜弯弯的街坝上,站满了拎小塑桶的乡下女人,恍若城市里一道不可不欣赏的风景。

呃,这是什么?一溜**个乡下女人整齐的排着队,身上穿的绿色工作服格外引人注目。要走拢了,菊花看清楚了她们工作服背上的绿色大字“干净保洁?(集团)公司”

一个组长的模样的姑娘,正在训话。

“大家都看清楚没有?街坝子上站的这些妇女,就很能说明了我们上午对大家的培训要求。现在是1世纪,市民和企业对保洁的要求,不仅仅再是做干净。而是要求做彻底,做完美。

试问,在自已工钱和各种福利都没有保证的前提下,能行吗?所以,公司对各位的严格训练和认真要求,大家一定要牢记在心,认真参加培训和开发工作。否则,就有可能和这些妇女一样,拎着小桶,站在街坝争相揽活儿了。

这样保险安全吗?前几天发生的保洁女工**杀案,不就说明了没有组织的保护和后盾,个人式的揽活儿是多危险和不可取?大家听明白没有?”

“听明白了!”

“重来,听明白没有?”

“听明白啦!”

可怜这些年过半百的农妇,昂着头挺着腰脸上淌着汗,努力提高嗓门儿,参差不齐的大声回答。“现在,向右转!齐步走!一,一二一;一,一二一。”

姑娘领着一班现场受训的部下,齐脚齐手的走啦。

菊花似懂非懂的瞅着队伍背影,这是做什么?为什么这样做?哦,“干净保洁?(集团)公司”?不就是武总那个干净保洁吗?

哎呀,那个讲话的组长,不就是前台那个小刘姑娘吗?

别说,她还挺会讲话哩,讲得有一点道理。

可我听了,怎么总觉得有点儿不中听呢?菊花猛地站住了,她看见墙边的三个姑娘撬着身子,正全神贯注地在小贩筐里挑着什么。

高个儿姑娘左手拎着的小拎包,随便反支在腰后,一只手正轻轻的拨拉着。

更可恨的是,路过的人都熟视无睹。更有一对时髦年轻男女,看韩剧般笑呵呵的瞧着,时不时还相互瞅瞅,说着什么……

“当心扒手!”菊花下意识猛喊一声。

众人都回过了头,高个儿姑娘手往自已胸前一捧,竟把已探进拎包的扒手带了个跌跌撞撞,一下扑到了她身上。

连惊带吓,姑娘气得满面通红,一耳光搧过,啪!清清脆脆一响,那扒手的左脸上,现出了五根指印。哈哈哈!哄堂大笑,一片嘘声。

扒手恼羞成怒,居然又扑了上来。

高个儿姑娘和身边的女伴,轻轻松松就把那半大小子,踹倒在地。

三女孩儿再踏上三只脚:“耶,敢打你老妈?”。那个娇小玲珑矮姑娘柳眉倒竖,杏眼圆睁,右脚便着劲儿:“信不信大娘一个电话,就让你小子变成太监?送你进局子?信不信?”

扒手一看形势不对,即马上求饶。

“大姐,饶了我吧,都是一条道上的,饶了我吧。”,高个儿姑娘冲他一啐:“谁跟你是一个道上的?什么道?龟儿子该死的扒手,现在哪样不可以挣钱,还要出来害人?滚吧!”

三女孩儿一松脚,扒手爬来就跑。

“谢谢你呀,小姐。”

高个儿姑娘走过来,笑眯眯的对菊花道谢:“要不是你,今天就惨了。”,菊花不好意思也有些担心的瞅瞅那扒手逃跑的方向:“没什么!你俩认识他?”

女孩儿们摇摇头。

高个儿姑娘看看她手中拎的小塑桶:“你是做保洁的?”,“嗯。”,“嘿,我正想找个保洁工,做我家里的清洁呢,真巧哇。大花小花,我们走!”

“大姐大,呃,淑花,我俩可不敢到你家里去,谨防你老妈拿棍子撵我们。”

淑花一跺脚:“去不去?”,二女孩儿就咕嘟咕噜的:“走就走嘛,反正,被你妈打了,你负责。”

见那个叫淑花的高个姑娘不由分说,喝住女伴,拉着自已就走,菊花心里一沉。

再瞧这三个漂亮女孩儿说话野里野气的,尤其是那个叫小花的小女孩儿,来不来威胁要让扒手变成太监,送他进局子,心里便有了些警觉。

不忙,我怎么听她们说话,有点像电视剧里黑社会的口气?

莫非,真是遇到了道上的人?

菊花想着,便一转口,问:“你叫淑花?”,“嗯哪,你认识我?”,“不是,我是说我叫菊花,你叫淑花,真巧。”

淑花笑笑,漂亮的脸蛋上荡起红晕,指指女伴:“她叫大花,她叫小花,都是花呢。”

菊花也高兴的笑了,立马觉得自已和三女孩儿亲近了许多:“啊,都是花呵?四朵花啊。巧啦,真巧。”,“走,为了庆祝咱们四花的开放,咱们去买冰激凌吃!”

小花兴致勃勃的蹦极叫到:“大姐大,错啦错啦,淑花,要不要得?”

淑花就笑呵呵的跳起来:“要得,走啊!”

女孩儿们还没挪步,几声叫骂就迎面响起。菊花一瞧,刚才光跑的那个扒手,带着几个流里流气的半大小子和一个阴沉着脸孔的彪形大汉,正站在自已面前哩。

“想跑?往哪儿跑?”

扒手伸开双手,拦住女孩儿们的去路。

小扒手特别朝菊花狞笑到:“妹儿,有种,敢掠咱食儿?不怕三刀九洞,破你的盘儿身儿?”

一面对彪形大汉说:“老大,这妹儿掠咱,那妹儿打咱,这妹儿包里有货,刚才咱探明了的,都不能放过。”

“啥货?多少?”

“软的,50分!”

彪形大汉笑了,手一挥,扒手闪到一边。围观的行人见此都忙散开,抱着双手站到一边瞧稀奇。

“这样呢,美女们,咱先自我介绍介绍:黑哥,人称道上‘一只豹’。咱有三不,不抽不赌不打女人!算你们运气好,交出包里的分,就滚吧。打女人晦气,算你们遇到了我。嗯,听明白了么?”

菊花吓得紧巴巴的拉着淑花。

她想,这下完啦,这几个扒手认到了自已,以后还如何在街坝子上揽活儿呀?这不没事儿找事儿吗?多嘴!真是多嘴,这不害了三花,也害了自已。

再碰到这类事儿,再不喊啦,坚决不喊啦,当哑巴。

淑花却拍拍她的手背,还笑眯眯的安慰到:“菊花,别怕,有小花呢。”,小花?小花是谁?哦,就是那个娇小玲珑的小姑娘?她咋不怕?

大汉轻轻一拳,她就会飞到墙上,撞个鼻青脸肿的。哎呀,这个禍惹大了,怎么办哟?

菊花便想掏手机,叫大牛赶来。

对!大牛还有他那些拎扁担的兄弟们,个个力大勇猛,操起扁担,还不把这几个家伙揍得屁滚尿流?

“敢?”

见菊花掏手机,彪形大汉威风凛凛的一跺脚:“敢报警?‘一只豹’立马奸了你。”

这当儿,小花嘻嘻一笑,迎着大汉走上前问:“大哥,我给我老爸打电话,叫他马上送钱过来,赎我们出去,行不行啊?”

那个小扒手立刻眉开眼笑:“行行,打啊,四个美女哟,多送点钱过来。”

扑!

小扒手倒退几步鼻子鲜血迸溅,疼得连声嚎啕:“老大,怎么打我?”,“有你说话的?不懂规矩,下去!”老大威严的扫他一眼。

然后朝小花点点头:“行啊,打吧,我等着。”

“喂,我找我老爸,鸣!”

小花一改笑脸,变得哭哭啼啼的:“我走不脱啦,我被人扣住啦,快叫我爸送钱来。鸣!什么人?我不知道哦,他说他叫‘一只豹’,好吓人哦,一共五个人哦,鸣!好的好的,请他接电话。”

小花把手机递给彪形大汉:“鸣,你接吧,我老爸问,你要多少钱?鸣”

彪形大汉得意的接过手机,一手叉腰,威风凛凛朝围观的人群溜一圈儿,再凑近自已耳朵:“说,老混蛋!”,忽然,他瞪起了眼睛。

“什么?什么?”

大汉一面扭过头瞅瞅小花,颤抖着问:“真是?哎呀,哎呀呀。”,一下扔了手机,拔腿就跑。三花哈哈哈大笑,弄得菊花莫明其妙跟着咧咧嘴巴,不敢笑出声。

那几个小喽罗更是惊愕不解的瞪着撒腿狂奔的老大,一迭声的叫道:“老大,老大,怎么啦?出了什么事儿啊?”

可那“一只豹”连蹦带窜,早不见了影子。

其中一个脏兮兮的不半大小子不服气了,一瘪嘴:“还是老大哩,去他妈的,兄弟们,跟我上。”,小花就笑呵呵的对他招手:“过来过来,我给你说句话。”

美女招手,笑靥勾魂,这厮早乐颠颠的凑了上来。

小花就对着他说句什么,这厮猛然抬头望着小花,惊骇地倒退二步,叫到:“闪,闪,闪!周局来啦,雷公来啦,跑呀,兄弟们!”

小子们一听,全都丢魂丧胆的扭身便跑。

一时,看得众人面面相觑,目瞪口呆。菊花这才敢放声大笑,不过,她实在纳闷:周局是谁?雷公是谁?怎么一听到周局和雷公来了,这些坏家伙就吓得毛骨悚然,拔腿就跑呢?

哎呀,周局和雷公真威风呀,真威风呀!哦,是不是那天,在侦破现场威风凛凛的那个周局?

可惜我都不认识,要是,要是大牛也这样威风,就好啦!

“菊花,咱们走吧。”淑花拉拉她。“嗯,现在,现在来得及吗?”菊花问:“你家多大啊?”,“二室一厅,我也不知道到底多大?”

菊花心里有底了,也不过就六七十平方吧?按照自己的经验,只多不少的。(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