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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七一章 猎场比箭

沿京州北上,官道宽而平坦,众人一路说笑,倒也不觉得寂寞。连行几日,已接近江州地界,路上行人渐渐多了起来,官道两侧也有了些客栈茶馆。

远航骑在马上,杜雯不喜坐车,一路与他并马而行,俩人且行且聊,感情渐深。啊金与八月走在车队最后,也是情在深时,卿卿我我。

官道左侧,有一大片树林,沿官道被围挡了起来。远航无意望去,却见那林中有几只小鹿,若隐若现,悠闲在树下吃草。

“咦,这又不是山林?何来的鹿啊。”远航颇感惊奇,伸手指着说道。

“你没见此林已被围挡,应是大户人家之地。”杜雯在马上扭头望去,随口而答。

远航停下马来,贼心忽起,回身唤来流星,说道:“你去打了一只鹿来,待到前面凉爽之地,我们便烤了吃了。”

流星最是嘴馋,听后纵马奔去,于马背上弯弓搭箭。那些鹿儿听到马蹄声,转身便向林中跑去。只是却快不过流星的箭,一只小鹿脖颈中箭,腾空而起,掉下之后落入了草丛中。

流星赶了过去,却被围栏阻住,正欲想办法进去取鹿,却听见围栏内一阵杂乱声音传来,从林中走出了十数人来。

“几位大哥,劳烦帮我将鹿丢出来,多谢多谢。”流星伸手指着小鹿倒下的地方,大声喊着。

那十数人皆是背负弓箭。当先一人乃是位公子,二十多岁的样子,两道剑眉下,一双眸子炯炯有神。看了一眼流星后,将目光转向草丛中的小鹿。

“这鹿是你射杀的?”那公子看过后,转回头盯着流星问道。

“是啊。”流星没看出那公子已是眼中带怒,傻傻答道。

“放肆!”那公子一声喊出,身后十数人拉开了弓,对向了流星。流星愣在当场,这如此近距离,自己根本无处可躲,只要公子一声令下,自己必然变成刺猬。

“且慢,有话好说。”远航在那面发现不对,见这些人居然拉弓对向流星,吓得急忙大喊起来,催马奔了过来。无影等人也急忙赶了过来。

远航下马,隔着围栏施礼,说道:“这位公子请息怒,万事皆可商量,我赔偿与你,可好?”

那公子向后一挥手,身后的人将弓箭收了起来。那公子说道:“你等未见此处已被围挡,这里乃是我家私有猎场,岂是外人随意射杀的。”

远航急忙陪笑,说道:“是,是。是我这小兄弟得罪了公子,你看我应该如何赔偿?”

“你射我一鹿,我射你一马。”那公子朗笑一声,对着乌云踏雪一指说道。

这可把远航吓了一跳,黑子岂可被他射杀。当下好言说道:“公子,这可使不得,这马乃是我的命根子,你换一个可好?”

那公子冷笑一声,说道:“休要啰嗦,若不射马,便要射他。”又指了一下流星,说道。

远航立时被激怒起来,上前一步,厉声说道:“非要如此吗?”

那公子倒也不惧,也上前一步,与远航隔着围栏对峙,说道:“你先射了我的鹿,却还有理了吗?”

远航想了想,随即一笑,说道:“我这兄弟射的是小鹿,你却要射我的大马,难不成是公子箭法不精,只寻大物来射吗?”

“哈哈……”那公子大笑了起来,扬声说道:“我端木龙八岁学箭,箭无虚发,却被你所嘲笑,真是笑话。”

远航陪笑道:“原来是端兄……”

“呸,我复姓端木,单字一龙,何来端兄。”那公子鄙视地望了过来。

远航脸色一红,尴尬笑了下,说道:“既然端木兄自认箭法无双,可与我这兄弟比试一下,你若胜出,射人射马随你。你若不敌,那此事便作罢,可敢一试?”

端木龙年轻气盛,不免被远航几句话引了进去,当下点头应允,向前一指,说道:“前处有入口,你等进来比试。”

远航一笑,让无影等人回去护着车队,自己带着刀紫与流星,上马向前走去。

“我说,一会留心着点,若是流星不敌,你快快将那公子挟持住,可不要叫他射了我的黑子。”远航在马上嘱咐刀紫,刀紫脸色微红,点头称是,心中却是不屑此等做法。

三人寻到入口,端木龙等人也已到来,站在马前,问道:“如何比试?”

远航想了想,说道:“射些大物算不得本事,我们去林中将鸟惊起,二人同时出箭,射下多者为胜。”

“好。”端木龙爽声应了下来。二人立于小路旁,有家丁窜进林中,稍后,一声高呼,树上鸟儿惊起,纷纷飞了起来。

端木龙抬弓瞄准,大喊一声一箭飞出,便见一只鸟儿扑腾一下,应声而落。那面流星也未耽搁,右手向后摸出两支羽箭,同时搭在弓上离弦而去,各中一只掉落地上。端木龙看后立时惊了起来,此人怎能同时飞出两箭,心中佩服,嘴上却说道:“这个不算,你又未说可以同时两箭,我们一箭一箭比来。”

远航见后,心中有底,流星还是箭法高超一些,也未在意,点头说道:“好,再次比过,只可放出一箭。”

又有家丁换了个方向,将鸟儿惊起。端木龙还是箭无虚发,射落下来。流星箭在弦上,侧向翻滚出去,单膝着地,找好角度一箭怒射,那箭带着风声冲天而去。穿透一只鸟儿却无下落之势,再次射中一只后,才一箭双鸟掉了下来。

远航走过去拾起箭来,侧头对端木龙笑了起来。

端木龙见此也不抵赖,将弓递给家丁,抱拳说道:“天外有天,人外有人,这位兄弟箭法神奇,我自愧不如,甘拜下风。”

远航见他如此爽快,也抱拳回礼,说道:“终是我们有错在先,还请端木公子宽恕。”

“哈哈……”端木龙笑了起来,回身对家丁说道:“去将那鹿取来,送与这位兄弟。”

远航再次感谢,端木龙上前,说道:“不知兄台如何称呼?”

“小可姓叶。”远航微笑答道。

“叶兄。”端木龙笑着说道:“如今已近午时,前方城外酒馆乃是我家所开,不如一起前去,同饮一杯,如何?”

远航回以微笑,说道:“端木兄相邀,我若不去,岂不是不进情理了。”

“哈哈……”端木龙大笑,与远航并肩而行。

众人随着端木龙来到一家酒馆,端木龙吩咐下去,准备酒食,还将那鹿送去,嘱咐炖了下酒。分了几桌而坐,远航喊来流星,坐在里桌陪着端木龙。

“这位小兄弟年岁不大,箭法却如此之准,实在让人佩服。”端木龙赞扬着流星,流星却不好意思地嘿嘿笑着。

“他唤流星,其箭快而准,与名同等。”远航笑着望向流星。

“噢,不知叶兄从何而来,去往何处啊?”酒菜还没有上来,端木龙便以茶代酒举杯说道。

“我从益州而来,只是无事,便带着家人四处游走,想欲寻个清净之地,安家落户。”远航举杯回礼,喝了一口。

端木龙点点头,说道:“原来如此。”顿了一下,继而说道:“叶兄不如便在江州落户如何?江州古迹颇多,乃三江鱼米之乡,若是在江州,我可以助你。”

“哦?如此多谢端木兄,不知这江州可有闲置院落出卖?”远航听后一喜,凑身问道。

端木龙一皱眉,说道:“这个到未曾听说,不过叶兄淡请放心,我们端木一族乃是江州大族,待我回去向父亲大人打探一下便可知了。”

远航点点头,说了一些感谢的话。酒菜上来,痛饮了起来。酒足饭饱,众人一起出了酒馆,向江州方向继续行去。

江州乃是大梁国最北的一个州县,再向北去,便是商国地界。自大梁统一后,中原三国各自养精蓄锐。大梁分化之时,商齐两国正在边界处互有征战,加之梁国初始便未曾加入战争,又曾修书前去,与两国交好。商齐两国也未重视梁国,才给了印文帝收复小梁的时机。

江州建筑奇特,颇似现代古城,不乏城中小桥流水,恰似烟雨江南。这里民风淳朴,历史悠久,远航推算了一下,估计梁国也便是现今的江浙一带,只怕商齐梁三国加在一起,也只是现代大陆的三分之一面积。

端木龙引着远航寻了一家颇大的客栈,将其安顿好后,说道:“叶兄先在此住下,我探得消息便来告知与你。”

远航回礼,说道:“端木兄受累了,多谢。”

“叶兄客气了,既来江州,理应我来照顾。现下不如先去城中小逛,明日我再来拜会叶兄。”端木龙说后,起身告辞,引着家丁离开了客栈。

端木龙走后,众人分好房间,便欲去城中闲逛。青荷心急想去自己院落看上一眼,远航未允,言说为时已晚,答应明日一早陪她前去,这才作罢。一行人打理好物品,浩浩荡荡地走了出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