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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九章 情不知所起

再过十天是秋狩的日子,这几日皇宫中的人进进出出都是各州的王爷世子郡主,各殿的皇子皇子妃们一同作陪,段华琳也在其内,自然就拉上了颜泽芝,不准出香留院的禁令被段华瑜撤走颜泽芝不愿意也只好跟着去,吟诗作对观花赏月,她不会作诗看景也提不起趣味,在一边笑着作陪,宫中已有人传言颜泽芝空有其貌像是青英殿做摆的那只大花瓶,芷涴气结,在香留院狠狠道,那两只花瓶是始帝创元年间留下的价值连城,谁能比!秋容和颜泽芝听闻笑成一团。

今日照例从宝珍苑回来,一路上嘴边哼着不知名的曲调,眼瞅着景临殿中色彩斑斓的景致,渐渐火红的枫叶,依旧翠绿的雪松,还有一片透黄时不时落下几片的银杏,热闹的景象让人看不见落败只剩枝干的树木,不论冬夏的景临殿在颜泽芝的印象中似乎总是热闹的,美得很。

颜泽芝一路走一路看,嘴边的笑意不掩,与这几日的笑都不一样,笑达眼中,轻快自然,她的心情却是不差,明天太子就回来了,不仅有戏看而且自己的出宫之日也更近一步了,想到能出宫,面上的笑意更浓了。外面的美食啊,外面的美人啊,还有外面自由自在想做什么就做什么的轻松生活,很快又和她见面了。

“颜姑娘今日遇上什么事了,这般开心?”一道带笑的声音从颜泽芝前头传来,将颜泽芝脸上的笑意刹住,还没想出是谁来人已经出现。敛笑意正身形,颜泽芝稍微收拾一番自己福身行礼道,“泽芝见过九殿下。”来人不是别人,正是九皇子段华琰,颜泽芝心想早不来晚不了偏偏这个时候来,好心情都撞没了。

“起吧,怎么见到孤不开心了?刚才的笑意都哪儿去了?”段华琰抬手虚扶起颜泽芝,同段华瑜有七八分相似的面容上挂着浅笑,亲和的模样却像是一点没有段华瑜的影子,段华瑜温润却疏远甚至是莫名感到的冷漠,而段华琰很亲和,和段华瑜相似面容多了几份阴柔之美。颜泽芝觉得这份阴柔配上那笑,怎么看都有一股邪气,心里不喜欢面上却不敢表露,忙挂上笑乖巧道,“泽芝没想到会见到殿下,有些惊讶,没有不开心。”

段华琰嘴边的笑容更深,身子站在颜泽芝前不打算把路让开,仍旧和善道,“如此是孤吓着你了,孤赔礼。”

颜泽芝浅笑吟吟对上段华琰的眸子,心中狠狠道,赔礼你倒是把路让开让我过去呀!嘴上依旧很轻柔道,“泽芝不敢,殿下可是有事找七殿下?”那副乖巧温顺的模样让段华琰笑意更浓,绝色的容颜同出水芙蓉一般不占纤尘,段华琰移开自己的眸子转看两侧景致,“是也不是,孤几日前抓了一只小猫,漂亮极了,大哥看了也喜欢所以送到了羽翼殿,可惜小猫贪玩一不小心就跑走了,孤想着或许能在七哥的殿中找着。”

颜泽芝听得明白,嫣然一笑道,“殿下没找着?”段华琰摇头一叹道,“七哥不在孤也没找。”

“或许小猫跑到别的殿中了,九殿下何不去别处找找?”

“七哥殿中的景致好,孤的猫喜欢。”

“原来小猫也懂赏景,殿下的猫真不寻常。”

“可不是,不若这样孤又何须费心找它呢?”

“殿下如此上心倘若哪天泽芝见到小猫便遣人送去逸庆殿。”

“那就有劳颜姑娘了,”段华琰那双眸子最终移回颜泽芝的双眸,一笑一看,意味深长道,“就算那猫只剩一具尸首也请颜姑娘送来,孤也好葬了它。”

敛会眼眸,颜泽芝垂首,浅笑不减道,“泽芝明白。”

“时辰不早了,孤回去了,颜姑娘也回吧。”段华琰那意味深长的笑意不再,俊美的面容上戴上亲和的笑意,侧身给颜泽芝让出路来。颜泽芝福身亦让到路侧,“殿下慢走。”

脸上的笑意在起身后消失殆尽,段华琰果然你也有份,那日男子留在她身上的痕迹开始烧灼,似乎有火贴着皮肤生生烙上,分不清是疼痛还是屈辱在身上蔓延,双手在袖中紧紧握成拳,颜泽芝的小脸惨白没有一丝血色,让在香留院迎颜泽芝的芷涴面色一惊,慌忙扶住颜泽芝急急道,“姐姐,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没事,在屋里等我。”颜泽芝错开芷涴伸过来的双手,不愿意任何触碰,排斥抗拒所有人,速速说完话折身往桂花林走去,她需要找个地方自己待一会。

“姐姐,七殿下还在呢。”

颜泽芝脑中一片空白,什么也听不见,径直走进桂花林深处,寻到自己最常待的一个地方,那里出乎意料还有另一个人在。

段华瑜安坐在桂树下的大石上,平日里颜泽芝或坐或躺在石上,怎么看都是写意慵懒的画面,如今段华瑜坐着半倚石上一丝懒意都没有,大石仿佛化成一张玉座,因为坐着的人不一样变得雅致起来,一个人一壶酒一玉盏,如画般高雅,而颜泽芝则是打破了这份情意。

她没有料到会有别人,眼中的悲痛之情来不及收回,尽数落在段华瑜的眼中,段华瑜温和的黑眸深不见底看不出神思,心中却因那双眸子一动,想要抚去那眼中的悲痛,直起半倚的身子颜泽芝已到他身前。

颜泽芝知道自己不该流露痛楚,想要笑怎样都换不上笑靥,人随心而动,双膝半跪于段华瑜膝前,抬首昂望早已熟悉的俊颜,“让我靠一靠,就一会,好不好?”话语凄凉之极,满是哀求的意味,从未见过如此的颜泽芝,段华瑜不知发生何事,也不知该如何回应,一手覆上放在他膝头的紧握的拳头,一手抚上苍白的面颊倾身靠前,两人之间靠的极近,清晰看到对方眼中彼此的倒影。

“过去了。”

颜泽芝未答,段华瑜未说话,两人一跪一坐在桂花树下静静对望,最终琥珀色眼眸中的痛楚渐渐平息,苍白的脸色也渐渐消去些许血色上来,紧握的拳头松开,段华瑜收回面颊上逗留的手扶起颜泽芝靠坐在他身侧,柔声道,“孤暂借你靠着。”

颜泽芝低头埋进段华瑜胸口,松下的拳头又紧紧握住,比方才更加用力,段华瑜一手轻拥着她的肩,一手为她整理有些凌乱的发丝,鼻息间是她发间的清香,说来她身上不似其他女子总带着一股香味,衣上也不用熏香,可靠近了偏偏能闻到她的清香,幽幽的很浅,却诱人想更近一步去探寻,想知道她身上是不是也有这样特有的香味,不觉间低头更靠近怀中的人,白玉般的颈在几缕黑发下半遮半掩,散着清香蛊惑人心,要他与那瓷器般光润诱人的玉颈更近一步。

“谢谢殿下。”

颜泽芝还埋在段华瑜的胸前,声音低低的,身子却松下来双拳也变成掌安静乖巧躺在段华瑜的手掌中,突然的出声唤回了段华瑜的神思,拉开两人暧昧之极的距离,拥着颜泽芝肩膀的手轻轻拍了拍她的后背,“孤诺要照顾你的。”这话是说给她听不如说是说给他听的。

颜泽芝从段华瑜的怀里出来,低敛眼眸,双手从段华瑜掌中收回再握成拳,却不再似方才用力,再次开口低声道,“还是谢谢殿下,殿下救了泽芝很多次。”

段华瑜已然放开颜泽芝,依旧安坐在石上伸手去取玉盏,听闻此话握着玉盏的手一顿,救她?这么说谢谢二字是为了那次?那今天的不同往常也是因为……轻轻呷一口酒,眸光依旧温和淡淡道,“今日遇上什么事了?”

颜泽芝偏首去看桂树,答非所问道,“我有一块帕子,因为从小一直带着,前些天不小心弄脏了,怎么洗都洗不干净,殿下说我该怎么办?”段华瑜也不在意,黑眸从酒中抬起扫一眼恍然出神的颜泽芝道,“换一块。”

“换一块就不是我喜欢的了。”

“脏了就不喜欢了,孤看你也没那么喜欢那块帕子。”

段华瑜随意说着却引来颜泽芝转首一看,眼中闪过万种情绪,很快掩去却都落在段华瑜眸中,颜泽芝笑笑,盯着段华瑜手上的玉盏有些出神,“也对,一块帕子有什么呢。”转而望向段华瑜,“殿下怎会在此?”

“想事。”神色平淡一口喝下玉盏中的酒,将玉盏递到颜泽芝身前道,“斟酒。”颜泽芝未接玉盏而是拿过石上放着的酒壶,就着段华瑜的手斟满玉盏,“书白斋里不能想吗?”

“孤在景临殿中造个香留院是留给自己用的。”言下之意是她来了抢了他想事情的地方,段华瑜语中却没有责怪,将手中的玉盏收回,轻轻晃动酒香在两人之间越加浓烈。颜泽芝闻着酒香,换作平时一定会央着段华瑜讨上一杯喝喝,今日却没有这个心情,想起来那日差点就……

心里恨意不止,垂涎她美色的人不少,那日的声音她记得,加上今日段华琰的一番话她几乎可以肯定那个人是段华瑭,总有一天这份屈辱她要还给他!

段华瑜随意扫过颜泽芝,正巧看见颜泽芝眼中闪过的狠绝,俊颜勾起一抹笑意道,“再捏孤的酒壶都碎了。”说着放下玉盏,掰开颜泽芝用力抓住酒壶的手,去酒那百年佳酿,一掰开面上的笑意一顿,黑眸闪过一丝不快。

白嫩的手掌心清晰可见指甲的印记,还留着鲜红的血迹,再拿过另一只手,果然也是一样,段华瑜眉头微蹙,放下酒壶将颜泽芝的手拉直身前细看,应该是方才紧握拳头是留下的,指甲中还残留着血迹。

握着柔弱无骨的素手段华瑜说不出什么滋味,毫不关心,那蹙起的眉头是为什么?心疼吗,可他不该也不能心疼她的,最后放开她的手,不痛不痒道,“回去上些药。”

“没关系的。”看着自己手掌中的伤痕说实话她自己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一点疼痛的感觉都没有,或许是想到那天心里太恨,其他一点都觉察不到,被段华瑜捧在手中一说才觉得有些疼,但那俊颜之上蹙起的眉化开了手中的疼,他心里还会有一点点心疼是不是?

心中一动,嘴边话已出,“殿下继续想事,泽芝在这里坐会好不好?”

……

久久的沉默,久到颜泽芝准备起身离开,段华瑜开口,“别说话。”“好。”

颜泽芝依言未说一句话,倚坐在大石上背对段华瑜,段华瑜依然品酒静坐,目光偶尔落在颜泽芝娇小的背影上,四周安静极了,除去风过树叶时沙沙声,落叶飘下闻声可知在哪里落下,还有就是颜泽芝均匀的呼吸声,夜色渐渐袭来,秋日的暖阳在西边下沉,笼着两人给予温暖的金辉一点点消失,桂树林中余下一片昏暗,而林中的人浑然不觉依然静坐。

“唔~”轻声的叮咛让段华瑜睁开双目,其实他要想的早就想好了,只不过,眸光落于那娇小的背上,仍旧斜倚未有离去之意。

娇小的背影在昏暗中似乎更小了一些,段华瑜细看才发觉是把自己蜷缩起来,似乎是因为刚刚吹过的那阵微风带来的寒冷,段华瑜心生疑惑开口叫道,“泽芝。”

回应他的是颜泽芝将自己蜷缩更小一些,还有翻过身差点摔下去的身子,睡着了?段华瑜接住小小的她哑然失笑,“爱吃爱睡倒是一点都没变。”无奈的语中带着自己都未察觉的宠溺,抱起她靠在他身,颜泽芝找到温暖蜷缩的身子紧紧贴上段华瑜,企图更多的暖意,这个动作让段华瑜送她回去的注意一变坐回到石上,娇软的身子贴着他螓首埋进他胸口,一手轻抓他的衣襟,一只手握在段华瑜手中。

手掌中的指甲印依然明显,段华瑜执起那只手,轻吻手指,“我太纵容你了,是不是?”可拥着她身子手一丝也没有放开的意思。(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