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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六章 本是同根生

香留院,辰时。

收拾餐桌的宫人从院子里退下,留下段华瑜颜泽芝两人,段华琳晚膳过后已回嘉琅殿,颜泽芝带着浅却真的笑意朝段华瑜开口道,“今日谢谢殿下。”段华瑜摩挲着大拇指上的玉扳指道,“怎么谢?”

颜泽芝笑容一僵,转而淡去淡然道,“殿下的亲妹子泽芝哄好了。”段华瑜抬起眼眸道,“那孤为你解围你如何谢?”颜泽芝挂上浅笑道,“泽芝今日陪殿下下了一下午的棋。”

段华瑜颔首一笑不再看颜泽芝,目光深沉恍如头顶悬空之黑夜,如玉相叩的嗓音沉下道,“雅姬一事何必再提?”觉露亭中他分明用力握她手警示不要多言,太子必倒一说把她自己赔进去了。

颜泽芝随那黑眸望向远处看不清的墨色道,“多一个皇后胜算就多一分,毕竟还有一个容家。”心中感怀那用力握住她的手,温暖的让她安心,不过她不能贪恋,起身站立于段华瑜面前道,“殿下看我。”

段华瑜依言转首,抬眸看近在眼前的人,容颜绝色目光平淡神色平淡,揽臂一环将站立身前之人拉坐于双膝,轻吻殷红双唇道,“看什么?”

颜泽芝默。脑中狠狠给段华瑜一拳,怒吼,“姑娘我在跟你讲正经事啊!!正经事啊!你轻薄本姑娘还装得什么事都没发生的正经样子算什么!”面上当成什么都发生暗自吞下这亏问道,“我美吗?”

段华瑜环着颜泽芝,俊颜依旧温润如玉,点头道,“美。”

颜泽芝得意一笑道,“雅姬一事再查就算有人指出是我,也是无凭无据,倘若太子妃不松口那我只好再推她一把,太子垂涎美色殿下觉得如何?”东宫除去太子妃姬妾无数,太子与颜泽芝走得近是宫中人人皆知的,况且太子确实想要她。

段华瑜流连在她脸上的目光对上她的双眸,黑眸温和入夜色一般望不见底,淡淡一句道,“想得周到。”那情景下已能想到退路,颜泽芝除了绝色容颜还有绝顶聪明的脑袋。颜泽芝琥珀色的双眸亦凝视黑眸,通透明澈,浅笑道,“大牢中泽芝不想多呆,殿下动作要快些。”雪姬小产她已去刑部大牢走一趟,雅姬怀的是龙种肯定免不了再去一次。

而,大牢颜泽芝没再去。

颜氏查出雅姬一事有异,水落石出之时,容止纤声泪俱下诉说,太子是被颜泽芝美色迷惑,才掩盖雅姬一事,杀人者确为颜泽芝。对证之时,段华琳作证雅姬被害那日她与严奕画都在香留院和颜泽芝一道,严奕画在门禁之时出宫,她则多留了一个时辰,时间对的正好,严奕画亦点头作证。而太子那日从含辰殿回东宫比其他皇子晚了半个时辰,无人知晓太子去了何处。

颜泽芝无事,太子则入了宗人府。

※ ※ ※

徐易奉命从段华琦手中接过十二黑衣人,同段华珺左南枝一道查清秋狩刺杀一事,此刻他正带着颜泽芝往宗人府中赶去,太子要见颜泽芝。

一路中徐易对颜泽芝处处恭敬,比之前次请她去大牢与归醉楼的老鸨对证还要恭敬,他不知此女做过何事,隐约觉到那份柔弱绝不是此女本来面目。重查雅姬一事,太子入狱之时厉声痛责,颜泽芝柔弱痛苦道,“太子为何几次三番加害泽芝?”

那一言烦扰徐易许久的颜泽芝被绑疑案恍然解开。他性耿直,遇疑案必不忘,颜泽芝与他说被绑一事漏处颇多,他上奏段锦晖,段锦晖将颜泽芝在他走后说与段锦晖的话全数告诉他,难怪太子要他“好好彻查”,为的不是给颜泽芝讨公道,而是让自己安全。

如今归醉楼老鸨已死,死无对证,听凭颜泽芝所说。加之近日被擒获已经昏迷不醒好几日的黑衣人醒来,他们还未加审问已然从身上掉出几个锦囊,锦囊中纸是皇家御用的紫纱纸,墨是东宫的墨,字是段华琦的字,上面写的不是别样,正是段华琦买下段锦晖甚至段氏所有人性命的书信,带着一张东郊猎场的守卫图,证据确凿,段华琦亦未争辩,只说要见颜泽芝一面。

朝中人太子之人人人自危,莫不赶紧想法子与太子脱得半点关系都无,东宫的人大势已去,容家人上至九十岁老者下至刚出生的婴儿皆被捕入狱,九皇子段华琰更捧上太子邀他共商秋狩行刺诺事成之后分享天下的亲笔书信,徐易只得将颜泽芝被绑一案再与段锦晖一说,太子罪上加罪,弑父夺位,杀害手足,为美色不择手段,百万银两丢失置天下百姓于不顾,就算是皇子也够死百次了!

徐易转身恭敬道,“颜姑娘请。”颜泽芝依旧柔和轻声道,“谢徐大人。”那绝色之容上的浅笑温柔,举动乖巧,徐易心中想或许是此女心计太深,嘴上越加恭敬,拱手道,“殿下说请姑娘一人前去,下官在此等候。”挥手让守卫将士将大牢门锁打开,颜泽芝转首望去,看不见段华琦在何处,转回眼眸浅笑道,“有劳徐大人。”

说完提步走向那条幽暗狭窄的通道,走了约莫一炷香的时间,颜泽子看见了段华琦。

只着白色中衣的段华琦背身而立,虽置身监狱挺立的背景仿佛仍是立于东宫的一国储君,颜泽芝浅笑上前,福身行礼道,“泽芝见过殿下。”

段华琦转身默看规矩行礼的颜泽芝,半晌沉声道,“免了。”颜泽芝起身,两人目光相对,段华琦平静,颜泽芝柔和。

对视下,沉默打破,段华琦笑开道,“这局棋泽芝下的真好,从进宫就开始算计孤,这份心计无人更胜一筹。”

“殿下说的是何事?泽芝不知。”段华琦看眼前人依旧浅笑,心寒如深冬寒冰,“不知?孤在想泽芝出宫被绑一事是不是也在你的谋划之中。”

颜泽芝抬眸看段华琦,浅浅笑开不言语,段华琦再道,“宫中皇子这么多,为何是孤?”他不甘,输在一个女子手中,更笑话的是居然他动心于她!

颜泽芝轻柔解释道,“殿下是太子,木秀于林风必摧之,想要搬进东宫的人太多。”“你是为何何人?”

颜泽芝止住了眸光中的柔和,浅笑仍旧目光平静淡然道,“我谁也不为,只为自己。”

段华琦看着颜泽芝,蓦然笑起,笑中带着讥讽,这才是颜泽芝,冷静镇定漠然,什么乖巧温柔全是假的!放声大笑后道,“如此看来孤小看你了,从你被绑就开始算计于孤,害死雅姬求孤救是为父皇起疑,骗孤出宫看舞是为撒布谣言撼动民心,一步步将孤置于绝路,最后弑父夺位。颜泽芝你好深的城府!”

句句呵责厉声传至颜泽芝耳中,颜泽芝勾起浅笑神色平淡道,“殿下说的也不全对,泽芝算计的不是殿下,只是恰好殿下撞上了这张网。”被绑一事她撒下谎言骗了所有人,但不为害人只求自保,如今推于段华琦身上自己脱个干净。

段华琦冷至寒的目光中恨意浓烈,仿佛利剑要将颜泽芝穿透,不甘心道,“你只为自己何不助孤?”倘若她在他身侧,皇位定在他手中。颜泽芝熟视无睹那恨意道,“殿下居东宫已近十年,早已把皇位看成囊中之物,殿下眼中泽芝只是一名弱女子,戒备之心全无。”段华琦手中拳头握紧眸光中愤恨更盛,狠娇弱似她竟有这般心计,怒自己久居储君之位心里飘然忘乎所以,如颜泽芝所言一丝不差!冷恨道,“颜泽芝你计谋再盛也只是一名女子,终究只能为他人做嫁衣!”

“哼!”冷哼一声,颜泽芝眸光冷锐,凌厉道,“女子又如何?你贵为太子先如今你在牢中,我在外头,这亏泽芝奉劝太子记下!”

“哼,”同样一道冷哼,段华琦不屑道,“女子如何?父为纲夫为纲子为纲,一生依男子而过活,颜泽芝你也一样!”

“呵呵~”颜泽芝淡下冷锐笑开傲骨浮于双眸,沉声道,“严相曾赞先帝华贵妃学富五车满腹经纶实乃相才,泽芝的娘亲名响拓荒圣上亲封第一女将,这两人天下男子谁人可及!若我要这天下为女帝有何不可?!”

那平淡中满含傲然的话语将段华琦震住,女帝啊,天下间有谁人想过这两字,如此大逆不道狂妄之言在十四岁的女子口中讲出换做别人只会当个笑话,在颜泽芝口中却觉有朝一日说不定就能成真。段华琦一时语塞无言以对,颜泽芝隐去傲然,脸面带笑眉目间只余柔和,柔声道,“殿下无事泽芝就走了。”

说完转身离去,身后传来段华琦冷热莫辨的声音,“颜星璃生出的好女儿。”

颜泽芝身形一顿,未回首继续往前走去,将昏暗留与身后。

颜星璃生出的好女儿?这些年来要不是有娘亲,轩辕能安定至今?四处征战保卫轩辕到最后如何?家不能归,家人离散不得聚,最后还要向那始作俑者叩谢!段锦晖今日你也试试亲手下旨赐死儿子的这般感受!

昏暗的通道上颜泽芝目光含恨冷锐,一步步朝光亮牢门中走去,恨意一点点退下,心中全是报复的快意,牢门前止步倾城容上决绝换上笑靥,浅笑吟吟眉目温柔。

出牢门,颜泽芝笑靥一僵,外面的徐易不知何时已离去,在牢外的人是段华瑜,脚步顿住诧异在眸光中遮掩不及,他何时来的?又听了多少?

段华瑜缓步走进颜泽芝,俊美面容温润依旧黑眸温和,一如往常的美玉相叩优雅道,“出宫几回次次出事,这地方也敢一个人来?”颜泽芝迎上轻快道,“上回去刑部的大牢也是一个人,殿下忘了?”

段华瑜不应将身上的外袍解下披与颜泽芝身上道,“走吧,天晚了。”牢中阴森寒冷,突来的外袍一下子将颜泽芝暖暖裹起来,暖意让她贪恋不愿意说一句“泽芝不用”,任段华瑜牵过手往外头走去。

车辇之中,段华瑜温润不言,悠哉品着香茗,似当颜泽芝不在,颜泽芝却按捺不住问道,“殿下何时到的?”段华瑜略过颜泽芝,双眸宛若两块黑色暖玉,眸光中也只有一片温和,温润道,“一炷香前。”颜泽芝看不住那暖玉中有什么,只好柔声道,“那泽芝没让殿下久等。”

段华瑜看那双通透澈亮的琥珀色眼眸,里面他什么都看不出,想将颜泽芝拉过过说一句,“小丫头,人之心最为难测,猜心累你我之间不猜可好?”最终却化为一句,“嗯,是没多久。”

各怀心事的两人不再言语,错开相交的眸光转看别处,只是心却停留在彼此身上,猜测再猜测。(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