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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乞丐入城去,错嫁北城王

黄土铺道,红绸满街,搞的跟过节一样。街市上走动的果然都是些俏装打扮的妙龄少女,男女老少只是透过窗子往外瞧着,一番评头论足,却是无人敢踏上黄道半步。

宁沁自哂笑道:“真是百花争艳,却是为了嫁个有权有钱的老男人,白白地糟蹋自己。”

忽听得马蹄纷沓而至,众儿女们惊慌失措,跪倒在街道两旁。一个女孩儿篮子里的大白馒头冷不丁地蹦了出来,也顾不得捡起。宁沁看得两眼直放光,毫不犹豫地朝地上的馒头扑去,不小心撞到了一位美貌小姐。

刚抓住那只馒头,正要放进嘴里去咬,只觉身上一紧,还没来得及跟那位小姐说声“对不起”,一条皮鞭缠绕宁宁着将她腾空扬起,飞落进一辆豪华的大花车里。不待宁沁看清楚,已有方超大号缀着流苏的绣花红盖头从天而降,正蒙在她的头上。

宁沁傻傻地盯着自己的破衣烂衫,还有露了脚指头灰头土脸的绣鞋,手里的馒头依旧紧紧地攥在手里,却是再怎么饥饿,也不敢咬一口。

晕晕乎乎地跟着车子转了老半天,才有人掀开帘子伸手搀了宁沁出去。宁沁不明所以,只由得她牵了去。手里的馒头藏在袖子里,背去身后。

绕了几道廊厅,过了个巷道,旁边似是有河流,只闻得丝丝清朗的流水声。又走了片刻,嗅得扑鼻花香,宁沁才提了只头上的帕子一角儿,就被人伸手打落,手上顿时一阵生疼。

宁沁心中正愤懑不平,却听见有脚步匆匆赶来,开了门。那人扶了她入了门去,门自关了。

那人将宁沁安置在床榻上,掀起盖头,不由一惊,手中的盖头不觉脱手落下,“啊——”的一声坐倒在织毯上。

看着她那副摸样,宁沁心中一阵好笑,自瞪圆了杏眼毫不在意地在屋子里乱瞅。

柔软的床榻上铺叠着整齐的锦被,檀木的雕花刻镂床架,上好的丝罗帷帐缀着彩色的流苏,勾在两侧的鎏金铸蝶帐钩上。床前的空地上铺着精美的百花织毯,上空悬一架四季花开走马宫灯。窗前的桃花心木梳妆台上,各式的胭脂水粉一应俱全...

不由地走上前去,当宁沁看见镜子中自己的容颜的时候,猛地捂住脸“哦~”一声惊叫出来。真的是人靠梳妆,马靠鞍。宁沁才知道,原来自己这样俊俏的美脸也可以被摧残成这副样子,出来吓人,绝对一下一个准儿。

坐在地上的嬷嬷被宁沁这一声惊叫醒过神儿来,唤了宫女来为宁沁沐浴。袖子里的馒头被宁沁一不留神抖了出来,好在它跑得快,一溜烟滚进了桌子底下,众人四下看去的时候,并没有觉出有何异样。

美美地洗了个澡,老嬷嬷传了膳来,虽然只是两三个小菜,一碗清淡的莲子百合糯米粥,宁沁还是吃得心满意足。等宁沁吃完了,老嬷嬷对着碟干碗净的桌子惊得下巴要掉下来。

管她呢,宁沁信步朝床榻走去,拨开珠帘,直冲到床上,胡乱撤下帐子,扯开被褥把自己包裹得严严实实:“嘻嘻~好舒服哦!终于又回到大小姐的感觉了。”

一夜无梦,这一觉真是香甜无比。早上,老嬷嬷唤宁沁起床,看到她身上被蹂躏得皱巴巴的衣服,气得连话都说不顺流了:“你,你,你就,就这么睡的?”

“啊。怎么啦?”宁沁不以为然地扫了一眼身上的衣服,的确有那么一点儿“惨不忍睹”。

在家里,宁沁想怎么睡就怎么睡,睡衣被弄成什么样子的没有,想这老嬷嬷也一大把年纪的人了,应该阅历不浅,怎么这样没见识。真是叫人万分地鄙视她。

“喔,没什么,请姑娘起床,梳洗罢好用膳。”老嬷嬷吱唔着干巴巴地笑了笑,讪讪地回道。

宁沁起了身,坐在梳妆台前打着瞌睡任由老嬷嬷和两名宫女摆弄。一番打扮过后,连她自己都惊呆了,想不到原来宁沁也是可以这么美的。而且这妆容之下,宁宁觉得自己小了六七岁,心中喜不自禁地连连偷乐。

只见一身生丝粉纱与锦色绫罗流苏搭配得天衣无缝,穿在宁沁身上显得淡雅诗意,又不乏亭亭玉立。黑发半挽,簪着支桃花玉扣,披散的长发上一条细辫垂在脑后,只在末梢缀着只带双镂纹银铃铛的淡紫色流苏穗子。略显圆润的鹅蛋脸上,细眉被炭笔精巧涂就,一双明眸碧波流动,恰似一泓春水,又若繁星璀璨,灵气逼人。更有饱满的樱唇微合,闪烁着诱人的光泽。脚下一双宫制银丝绣鞋,轻盈舒适,正合她36码的脚丫。

老嬷嬷搀了宁沁到堂厅,用了比昨晚稍显丰盛的早餐。门外的公公尖着嗓子叫宁沁去前宫待选,老嬷嬷送她出了门,交由公公带路。

一路七拐八拐入了前宫的昭阳殿,一排排的美女环肥燕瘦,宁沁刚刚浮起来的那股子自豪感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按照昨天被选的顺序,宁沁在第二排正中偏左的位置,还不算太赖。

等众选妃齐了,一位衣帛锦绣的男子缓步迈入宫中,落座在殿上正中的长椅上。众女儿齐齐俯身施礼,宁沁也学着做做样子。头虽低低地垂着,却不时抬眼偷看一眼,又匆匆复原。

“哟,没想到,倒是个年轻俊俏又不乏英武的小帅哥儿。”宁沁心中不由“嘿嘿”一笑。

那男人侧卧于长椅之上,以手扶额,双目微闭,摸样倒也干净俊秀,英气摄魄。只是那副高高在上的臭架子和散漫不羁的德行,却是让宁沁颇为不满。

“你,打算偷看到何时?”他闭着眼睛不紧不慢地幽幽道来。

宁沁正要抬头,疑惑他明明闭着眼睛怎么知道自己在看他,就见一柄薄剑闪着寒光直刺她的咽喉,却又在抵达那一刻停住。只见他一个眼神,剑已随黑衣男子撤去。

宁沁低头咬住嘴唇不知该如何是好,却听口中言道:“你哪只眼睛看到我看你?”自己也给唬了一跳。

“哈哈,真是不打自招啊,我有说你看我吗?还想抵赖。”他姿态魅惑地睁开眼,笑语道。

殿上的美女们一个个施礼施得颤颤巍巍,香汗涔涔,只管低着头,大气也不敢出。

“哼-!”宁沁索性站直了身子:“你以为你是谁啊?自恋!还没我哥长得帅,瞎在这儿显摆,给我都不看。”

“噢?你到说说看,你哥哥却是那位?”他挑眉一笑,一副逗宁沁玩儿的样子。

“真没见识。”宁沁一脸的鄙夷:“涉都宁国府公子宁漓是也。”

“哈,没想到,涉都的宁国府千金竟为了嫁予我做王妃,不辞辛苦千里迢迢跑来我北城。”他自斟了杯酒,嘲讽道,然后一饮而尽。

这家伙言下之意,是耻笑她在涉都嫁不出去,跑来北城碰运气,宁沁岂能咽下这口气?

“切~稀罕!要不是我在大街上要饭要得正爽的时候被你一鞭子弄进了这鬼地方,天知道我这会儿在哪儿逍遥自在呢。”宁沁一激动,口不择言,说出了真话。

“要饭?”他不可置信地呵呵轻笑起来:“看在你如此艰辛的份儿上,本王我就可怜可怜你,封你为北城宁妃,如何?”他说完禁不住哈哈大笑。(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