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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寅心将入门,沁心要准备

梨香苑里,梨花早已谢尽了,满目的葱郁眼色绿得闪眼,却也绿得让人茫然。

雪颜着人在院子里侍弄花草,新开的水葱兰明亮的纯白衬着墨绿的细页和根茎,亭亭玉立,丛丛簇簇地在那一方草地上开放着,甚是好看。

宁漓在一旁陪着,看着自己的娘亲依旧是一副含笑嫣然的样子,心中不知道是什么滋味。

其实,与其是像雪颜这样安然自若,仿似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他更希望自己的娘亲可以像别的女人一样大喊大叫,一哭二闹三上吊,这不是女人们惯用的手段吗?

可是他也知道,他的娘亲温婉如水,娴静若兰,哪怕是被人欺凌,她也只会等待又一度春天来临,春风吹又生。

好在,家里的姨娘们敬她重她,互为姐妹,相处和乐,从不曾惹起过事端。如今之计,他也只能在心中默默地祈祷着,盼望着寅心公主做了他的姨娘,也能与娘亲和睦相处。

“漓儿,你瞧园中花廊里的那一丛白朵儿,蓝朵儿,黄朵儿,粉朵儿……开得正好,娘亲有心采些送给妹妹们戴,你去帮娘亲摘些吧!”

雪颜早看见宁漓拧着眉头在那里出神,她当然知道他在想什么,所以才浅笑熠熠地递过去一只花篮,分他的心。

这几天宁漓跟宁沁这两个孩子一个个都是一副愁眉不展的样子,为了寅心公主嫁进家门的事,沁儿还跟将军彻底划清了界限,连吃饭都要搬到梨风阁去。平日里偶然在院子里遇见,不是扭头就走,就是步履匆匆,视若不见。

雪颜想着也不免要叹气,再看一眼剪花的宁漓,那哪是在摘花?分明已经一剪子一剪子地剪到花骨朵儿上来了,那一窄花廊的彩朵儿硬是叫他剪了个稀巴烂。

“漓儿,漓儿……”

雪颜摇摇头,唤了他几声,过了许久都还在那儿“一心一意”地剪花儿,再这么下去,估计沿着花廊,一园子的花都要给他糟蹋了。

“啊?”雪颜过去刚拍上宁漓的肩头,宁漓猛然回神,惊叫着转过身来,剪花的大剪刀差点儿戳到雪颜脸上。一时惊慌着把剪刀背去身后,不想,手忙脚乱间竟铰上了自己的手指头。

“快给娘亲看看!”雪颜看见宁漓脸色有异,探头看见宁漓手上一抹鲜红,紧张地硬把他的手拽过来,剪刀“咣当”一声掉在地上。

看着宁漓染满了血的手指,雪颜禁不住心疼得泪流满面:“好孩儿,此事已成定局。你放心,为娘心中有数,断然不会受她欺辱,你和沁儿莫要再为娘亲操心。”

“娘,你不要哭!都是漓儿不好,没有好好保护娘……”宁漓鲜少见雪颜哭泣,见她泪流满面,一边着急替她抹泪,一边忙着劝。

丫头锦儿抱着药箱跑过来,屏着气细细地给宁漓清理了伤口,涂了药,拿沸水煮过的医药纱布包扎了,才说:“公子,小姐说她在梨风阁等你,叫你一个人去。”

“可曾说了是什么事?”雪颜知道宁沁向来是最会闯祸的,闻言忙忙地问了回去。

这厢还没等锦儿回答,宁漓已经一阵风似的跑走了,雪颜只得在后头劝句:“漓儿,莫要同沁儿胡来……”

梨风阁,宁沁一身粉色的里衣,蓬着头,光起脚窝在窗前的红枣木圈椅里愣愣地出神。

宫里传来消息说,那个寅心公主嫁到宁国府,因为身份尊贵,要做正室。更可恨的是,居然有人翻娘亲的老底儿,说她是当年爹爹在战场上带回来的俘虏,充其量也就配当个侍妾。

“哼……咱们走着瞧!我倒要看看你寅心公主究竟是个什么样儿的货色,居然也敢向我宁沁的娘亲叫板!”

宁漓急匆匆地跑过来,刚进了梨风阁的门,就听见宁沁在那儿咬牙切齿地嘟囔了这么一句,心里一下子醒了许多。

“你找我来可是想好了?再过两日就是皇上选的黄道吉日了,寅心公主就该过门儿了,咱们总在这儿嘟嘟囔囔有什么用?又阻止不了寅心公主进门!”宁漓瞧着她,闷闷地说了声。

“我没注意,你有主意你倒是说呀?”宁沁听了,心里的火气蹿得老高,正愁没地方发泄呢,呼呼啦啦就全吼道宁漓头上。

宁漓吃了闷棍,心里也不是滋味,一着急上火起来,又犟起了臭脾气。头一扭,黑着张脸别过去,出到外厅叫香儿奉茶,气呼呼地喝了好几碗清风小雨茶。

宁沁也唤了袖儿进来,换了一身紧身的骑装,头发结成辫子全盘上去,潦草地洗漱了,拾了些糕子边走边吃边掉渣地横着脸出门去。害得袖儿在身后急急的小跑也还是跟不上,不一会儿就喘上了,汗湿了满脸。

“你既跟不上,为什么还要硬着头皮跟呢!我就是想去骑骑马,散散心,你又不会!且回去吧,甭跟着了。”

宁沁不耐烦地扭脸说她,猛然瞧见后头远远地宁漓也过来了,便又加了句:“有些人是我死了也不上心呢,你一个丫头瞎操什么心!”说完,扭头又一阵飞奔,匆匆地走了。

宁漓不放心,绕近道先去了马房,选了一匹健壮的棕红色啸庐飞马等在外头。结果半个时辰都过去了,也没见宁沁过来牵马。

正犹豫间,专司养马的师傅路宝川喜笑着走进来了,瞧见宁漓站在那里,上前笑盈盈地打了个千。宁漓也没在意,随意地便扬了手,正待路宝川进去,忽然又拦住。

“路师傅,听说你新得了匹好马?你那匹小青马可是雷总将从青盲带回来的,我倒想看看。”宁漓浑不在意地随口问了一句。

没想到,这一问,路宝川一脸的喜气顿时僵得欲哭无泪,回话还结巴起来“这……这……大小姐……刚刚在府门口花了五两银子……给我牵走了……”

“什么?!”宁漓气得青筋暴起,脸红脖子粗地跟他吼道:“那匹小青马,你才能骑得几日,也敢混给大小姐骑?”

路宝川缩着脖子,如同蚊蚋地答道:“小姐说她随军青盲,早骑惯了青盲的马,倒是家里的马骑着不舒服,又打赏了银子,我就,我就……”

“哼……”宁漓横他一句,飞身上了啸庐飞马,鞭子甩得“啪啪”响,朝着校场绝尘而去。

到了郊外的路口,宁漓忽又勒马掉头,朝着山野的草坡跑去。宁沁既说了是要散心,断不会往校场的跑马道上去骑马,想来应是去了野外。

这个该死的路宝川,见钱眼开,回去我拿银子砸死你个混种的!

宁漓急冲冲地跑到野外的山坡上,只见那匹青盲来的小青马正在野地的草堆里撒欢,宁沁却是不见了。心中虽急,想喊,却又怕宁沁不愿见他,听了他喊反是要藏起来的,那便更麻烦了,只得禁了口慢慢地找。

谷溪滩是与野地相接的一处溪谷,是东西向贯穿波宁国全境的摇篮河支流泛谷溪流经此地形成的独特地貌。树木森森,溪流澄澈,山川秀美,潭水碧透,芳草如茵,花开满地……

走了好久,一路上皆是大小光滑的石头筑起的河岸,石块儿常年临水生起一层厚厚的滑腻腻的绿苔,走起来异常艰难。好不容易手脚并用地走到谷溪壁,才站稳了脚跟,就被一只猛然蹿上脚背的大癞蛤蟆吓得惊叫一声,摔进了谷溪滩。

“啊!终于抓到你啦!等我去抓你的好朋友哦!嘻嘻……”宁沁浑身都是泥,在这边刚抓了一只,才笑嘻嘻的得意地回头要去抓另一只,却一眼看见哥哥宁漓滑进了寒烟袅袅的谷溪潭。

“哥哥,我来了!”宁沁大喊一声,丢下袋子一跃跳进了谷溪潭,拽着流水“哗哗”冲打着的宁漓的衣裳费力地往岸上拖。好不容易把他弄上来,宁沁觉得自己有些心神相离的感觉,累得好想倒地大睡一觉。

“沁儿,沁儿……”宁漓焦急地拍着宁沁的脸,宁沁只是朝着他傻傻地笑,却是一声不吭:“沁儿,你别吓哥哥……”

宁漓见她眼光呆滞,顾不得浑身都湿透了,赶忙往野地里走。离得老远打了个马哨,马儿便“咴咴“叫着跑过来,宁漓抱住宁沁上马,扬鞭朝宁府飞奔而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