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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将军振雄风,主悲恶仆哀

梨正园,雪舞得到处斑白,寅心公主早得信儿将军回来了,可昨儿的那一出事弄得她也不想再争斗了。

树倒猢狲散,她是傻的吗?如今她身在宫外,而非宫中,皇后早已不是她能仪仗的那棵大树了,只有宁国府才是她的栖身之地,若听由皇后的摆布拆了宁国府,到最后下场最惨的便是她。她怎会不知!

眼瞧着外面的雪下得人懒,寅心公主便着人去取些梅子来,炉子上正温了清酒,袅着淡淡的醇香,点了梅子正好喝些驱寒,过会子好睡个午觉歇歇神儿。

那原叫做珠儿的丫头叫寅心公主改了春桃,这会子得了寅心公主的令,丝毫不敢怠慢,小跑着往厨房跑去讨梅子。

宁忠听了宁沁的话正如他意,心如醍醐灌顶,虽仍虑着皇后的那层关系,不想给宁国府添烦,可想想雪颜和一众妻妾,还有宁沁和宁漓,不禁暗暗下了决心。

这厢宁忠后面跟着宁沁、宁漓正往梨正园来,寅心公主见了,只淡淡地进礼,全没有了往日的热情。

宁漓瞧着怪异,扯了宁沁的衣袖悄悄地说:“怎的瞧着寅心公主甚是不同以往。若是平常,她见了爹爹少不得欢欢喜喜地体贴入微,今儿个安静了,反倒越发叫人毛骨悚然。”

伸手打掉宁漓的手,宁沁斜睨他一眼道:“爹爹自有他的算计,便是如何变也不必惧她!”

宁漓听了,便禁了口,只在一旁瞧着。先前没来时,沁儿已在中厅跟爹爹聊了许久,想是一切都安排妥当了!

“这封加急的飞鸽传书可是为你所传?”宁忠手里捏着一个带信筒的信卷,青绿色的信筒上刻着一朵梨花。

寅心公主上前来接过了,拆开信筒,展开信纸,瞧见上头的信文顿时睁大了眼朝宁忠问道:“将军怎么会拿来这样的信给我?”

宁忠见寅心公主面上惊异之色不像假装,可那熟宣上根本就是她的笔记,在心中略作思量,道:“飞鸽是宁国府的,梨花笺筒、熟宣纸,就连上头绑着的鸡血绸也是宁国府的。”

“这信虽是出自宁国府,上头也确是我的笔迹,可我没有写过这样的信,我也用不着。”寅心公主把信伸到宁忠面前,淡淡地道。

“现在府里只有你和沁儿能用飞鸽传书,她原在外头,才回来没必要这么给自己找不痛快,若是如此,她大可不必回来!”宁忠盯着她,眼睛斜睨了一眼她手中的信,并不去接。

“所以,你是怀疑我了?”寅心公主弯起嘴角轻笑。

“我和漓儿不在府中,宁国府你是大权在握,我想着就算是有人有那个本事模仿你的笔迹,也没那个胆子敢诬陷你!”

宁忠低垂了眼眸,他心中没有十分的把握,若说她要伤害沁儿,哪怕是杀害,他不在府中,她完全可以只手遮天,不留痕迹,这事她根本没必要扯得这么长,而且,他相信他她有那个本事。

寅心公主望着宁忠笑得异常凄惨,闭目而泪落:“我生在皇宫,虽是公主却是个被遗忘在僻园的,到了及笄的时候,每天我望着高高地宫墙祈望外面的蓝天,希望有一天可以有一个人带我离开。”

泪慢慢划过脸颊,留些的尽是她的回忆:“二十五岁的生日,我终于走出了僻园成了寅心公主,那是真正的公主,可是我却并不高兴,因为带我长大的嬷嬷告诉我,这一切都是我娘亲用命换的。可明着是我欠了皇后的恩,我不得不一辈子做她的棋子来还她的恩情。”

“可我不后悔!”寅心公主睁开眼睛,带露的双眸盯住宁忠:“因为我终于可以离你近一些了。”

“百般算计,终于说动了皇后向皇上进言,把我婚配予你。可是,当我进到宁国府的时候却发现,你早已不是那日在宫墙里看我踢毽子,笑着许诺说会带我走的宁怀化朗将了。你的心,钟情于你的妻子,我倒像是一个你供着的瓷胎公主,虽有名分,却终究不能与你亲近。”

寅心公主低下头,脸上浮起一抹笑,轻轻抹了眼泪道:“可我依然谢谢你,不然,我真的不知道,要怎么在那寂寞宫墙里熬过那么漫长的季节变迁。”

明眸闪动,寅心公主福身请求道:“如今我犯下大错,求你把我遣去别院吧,也算给我个恩情,不枉我半生的等待。”

宁沁听着寅心公主话里有话,正思量着,宁忠却已经开了口,道:“这一场赐婚原是一个错,误了你,也伤了雪颜,我只能为我曾做过的事向你赔礼。”

宁忠躬身施礼,接着又说:“你既已认了,我也无心要难为你,宁国府中院落虽不多,你也随着心意挑一处喜欢的住吧!”

寅心公主闻言笑笑,躬身回礼,释然的面上透着一种自由的美丽。宁沁知道,她心中真正的牢不在皇宫,而是在爹爹那里,那一句笑谈成了她半世的心结。

一时正叹着寅心公主,宁沁却不禁想起了她与明澈的约定,那个两年之后的婚约,在自己心里真是愿意的吗?在他心里又怎么样呢?一别再无音信,遥遥两座城池……

正想着,春桃端了一碟梅子进来,望了一眼寅心公主,朝宁忠道:“老爷息怒!这信原不是夫人写的。昨晚夫人因春华姨娘做事冲撞了小姐,一顿骂将她撵将去了下房,一晚上全是春桃侍候的,夫人她没有写信!”

“你说什么?”宁忠眉头皱起,盯着春桃冷道。

春桃被她一喝,没了主张,皱着张小脸委屈地瞅来瞅去,眼见着宁沁,只道:“我说的全是实话。”便嘤嘤地捂着脸要哭。

宁沁忙上前扶她起来站到一旁,宁忠走到寅心公主面前道:“不是你做的,你为什么要认!”

“因为我想把你原本温馨的家还给你。我做的错事太多了,不敢奢望你原谅,只希望能不再错下去。”寅心公主浅笑轻语,那番风情叫人觉得浅淡却宜人。

宁沁朝她微笑,这样的寅心公主叫她觉得清香得喜欢,她原也是个聪慧的女子,若不是生在深宫,怕也早已得了如意郎君,夫妻恩爱,子嗣承欢膝下,幸福万年长!

那一折信铺展在地上,宁沁捡起来,细瞧着上头的笔法纯熟,若说不是寅心公主的,那定然是对她的墨迹熟知的人所书。宁国府虽说不小,可若论对寅心公主熟悉的,那便只得春华一人了。

园中的信鸽也是春华喂着的,若有心做这事便是不难的,只消爹爹或者哥哥往家中传书的时候留下信筒和鸡血绸便是,更别说寅心公主原就信任她,春华在宫中又是曾伴寅心公主读过两年书的,代笔的事也是有的。

这么一来,宁沁心里早已有了计较,只是春华终究是寅心公主的侍婢,此事若抖将出来,爹爹定要重罚,寅心公主只怕也脸上难看。

出了今日,隔天头上宁沁便寻了春华偷穿她的衣服,翻用她的钗环、日常应用的事把她罚去柴房了。

此举并非要真拿她的错处罚她,只叫她吃了苦头乖乖地改了,也便继续留在寅心公主身旁侍候着,毕竟在府中她是跟寅心公主最亲近的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