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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急见影子珠,恰遇丢马人

帐外五百里吹角连营,葱翠的绿洲上一座又一座的白色帐篷,波宁的士兵身披坚执锐穿梭在其中不停巡逻,哪里有宁沁的影子?

忙忙地行了不多时,恰听得这厢军医署里吵吵嚷嚷地,便掀帘进去瞧瞧。

这一瞧不要紧,正看见宁沁站在那里掐着腰,朝着影子珠一通胡言乱语,直教人摸不着头脑。

“……你怎么可以这样?我活生生一二十岁的可爱女儿被你弄到这里,爸爸妈妈不知道要有多着急!你可倒好,竟然弃我于不顾!你良心何安?”

影子珠越过宁沁看见来人,也不再与她纠缠,只道:“小姐以后自会懂得,宁府非你不可!”

“什么‘非我不可’?只怕你是心存有私,却把话说得冠冕堂皇,你若要我信你,倒也不难,送我回去便是了。”宁沁不依不饶。

“是时候,自会送小姐回去。”任她百般言语,影子珠依旧云淡风轻。

宁漓闻言只当是宁沁吵着要回涉都,连忙上前拦住:“当初不要你来,你钻进粮草里混入军营。如今想要回去,早应了明天带你回京复命,你可倒好,竟跑到影子珠这儿瞎胡闹。平日里教的礼义,学的《女书》《女训》尽都忘了吗?!”

宁沁转身见是他,想着他平日里最是宠爱她的,又有宁府的一大家子哪一个不是把她当宝贝供着,闹着要回现代的话憋在心里怎么也出不了口,只怕会伤了他的心。

一时心绪纠结,愁肠千回百转,就那么面容凄楚地望着宁漓站着,不言不语。

“公子且息怒,这事原是怨我的。前些日子到府里为小姐瞧病,见她日日沉闷,早许下话带她出去散心。如今我出来却不带她,见了面也无甚言语,原是该我向小姐赔罪的。这般若能减了小姐胸中怒气,我心中也是值得的。”

影子珠瞧着这境况,恐怕也只得自己先服了软才能压下宁沁的怒气,不然,这小丫头怒气上头,还不知道要说出什么样的话来呢。

宁沁听这个话,影子珠竟是护着她的,原本已下去不少的怒气也几近销了。可这会儿心中依旧气不过,只拿眼瞅着一旁,那样子似是并不领情。

“你也把你的小性儿收起些吧,影子珠已道了歉了,合该你也向他赔个不是,这事便算过了,莫要再闹。”宁漓瞧着她一副要把这气斗到底的样子,嘘声又劝。

“哼~你说的可要算数!不然,我有的是跟你闹的!”宁沁斜睨了宁漓一眼,气哼哼地甩给影子珠这么一句,扭头便走。

“这丫头……”宁漓摇着头叹气,回身对影子珠拱手赔礼:“沁儿瞎胡闹惯了,你也别放在心上才好!”

“公子说笑了。这事原是怨我,该我赔不是才对,怎能承受得起您这话呢?”

宁漓正要辞谢了随宁沁离开,尚未开口,就听得宁沁指着进来军医署的归德执戟长上徐丰年叫道:“你这人,进营里也不用知乎一声的吗?”

那徐丰年见宁沁一身男装打扮,愣愣地瞧着那身段,听她话里也是有身份的人,末了也只低头躬身虚弱地道歉:“小人徐丰年冒犯大人了!”

宁沁瞧他面色惨白,身子虚弱,行礼也走了形,好似一副病入膏肓的样子。才欲开口,想想便作罢了,只扶起他往营里走。

影子珠随着宁漓过来,询问道:“徐归德执戟长上这几日身子可好些?”

徐丰收头上冷汗直冒,捂着肚子咬牙道:“影大夫的药原是好的,前几日徐某的身子也见好了,只是这几日又开始腹泻便血,吃进去的东西全没疗效,再加上身子上施了棒刑,似是比原先还越发的重了。”

未及影子珠说什么,这边早有人下了结论,呼呼啦啦说了一大通。

“你这是典型的痔疮,多喝水,多吃容易消化的东西,忌咸、腻、辛、辣、酸,别喝酒,过不几日就好了,用不着拖着个病身子来回跑。”

宁沁见影子珠不语,翻眼白他一记,气鼓鼓地又道:“不过读了几天医书,就这么着折腾人!不就这么点事儿嘛,离了他还活不成了?”

徐丰收见她说得认真,影子珠只浅笑不语,讪讪地拉着个脸凑上前去,小心翼翼地问道:“那小兄弟也帮我看看身上的棒伤吧。”

宁沁眼睛眨也不眨,脸不红心不跳地上前扯住他的衣襟下摆,眼看就要掀衣看伤。

“放肆!”宁漓大喝一声,黑着个脸上前一把拽开宁沁在一边,厉声道:“你不过也就是个从九品下的归德执戟长上,也不归我们管的,叫你来影子珠这儿瞧病已经是恩典了,竟然还敢叫我妹妹予你看伤,真真是……”

“哥哥此言差矣!医者,救死扶伤实乃天职,怎能因为男女之别就置人性命于不顾?”

宁沁踱步上前,又说道:“不看伤也罢。徐归德执戟长上只需说说如何受的伤,又吃了什么药,身子有什么反应,想来也可以预知八九的。”

徐丰收战战兢兢,骑虎难下,拿眼不住地来回瞅着各人的脸色,最后低了头豁出去了:“前几日,小人在外巡逻探哨,腹痛不止,于是骑了马到胡杨树林这边方便。谁知,竟有人趁火打劫,解了我绑在树上的坐骑,飞奔而去。”

宁沁一听,顿时呆了,下巴险些掉下来,貌似就是自己偷了他的马。

“趁火打劫”?她堂堂波宁国涉都宁国府的千金竟然偷了军营的马。这要传出去,她还怎么做人啊?她们宁国府上下都别混了!

“那你当时为什么不追?”宁沁心下一冷,转而先追究他的责任。

徐丰年听了这话很是无语,脸皱得像是颗小苦瓜:“小人,小人追了。可,可是小人当时腹泻便血已久,体力不支,再加上小人所处地域特殊,又不敢大喊,也不敢吹马哨,恐打草惊蛇。末了,就丢了战马,回来领了三十杖刑。”

“你这倒也真是可怜!”宁沁叹道,转而又说:“不过,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谁叫你放哨放得那么远的?还有,谁叫你私设茅厕,随地大小便的?该!”

“啊?”宁漓听她这番言论,被雷的外焦里嫩,嘴张得老大,眼珠子都快掉地上了。

是谁说,惹上谁都好说,就是别惹上女人的?他今天算是见识了。唉……他这个妹妹呀,呵呵……只能说,徐丰年比较倒霉。

徐丰年的脸上是苦了又苦,原是想着找个替自己伸冤的人,没想到到头来反而是被人骂了个狗血淋头,还“该!”

影子珠踱步上前,哈哈一笑,扶住徐丰年的肩膀丢给他一只小红瓷瓶:“这是上好的棒疮药。徐归德执戟长上这几日也歇歇吧,这样子还带兵习武,只怕身子要垮掉呢!旁的,就照宁大夫说的办。”

一段话说下来,影子珠想着宁沁前前后后,只怕她就是那个偷马贼了,徐丰年竟然到偷马贼这里寻丢马的安慰……笑,直沁入眼睛,呛得他生生地不住淌泪,心中却是要笑得肚子疼。

“别吃姜,不然要留疤的。”宁沁瞧他笑得怪异,觉得浑身不舒服,想着自己是不是有些太过分了,掩饰着懒懒加了这么一句。

“小人谢过影大夫,谢过宁大夫,告辞了。”徐丰年晓得影子珠的脾性,这句话就等于总结性发言了,于是颔首趋身退去。

身后的帐子传来影子珠狂放的大笑,这会儿徐丰年只觉得冷得慌,缩紧身子匆匆去了。

宁漓瞧着这几个人,来来去去似演戏,也琢磨出了几分,浅浅一笑,摇着头也不言语。(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