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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四章 螳螂捕得蝉,黄雀在身后

昨夜宁沁和宁漓因病着很是折腾了一番,今早起来仍不见好转。宁沁那样子浑浑噩噩地似睡似醒,倒跟从前颇为相似呢,雷苍龙在一旁想着不如再用药浸一回呢,指不定也就好了呢。

影子珠瞧着正殿和隔殿的床榻上,宁沁和宁漓一个昏睡着,一个发着烧,心里想着那单彩珠莲既然对宁沁也不中用,想必便没有什么法子可救她了,只等着她及笄时再看她的造化了。

宁忠在旁边儿守着宁漓,心里急得不行,早跃跃欲试地想了好几回要影子珠再来看看宁漓,却看他正在为宁沁忙得不可开交,便也忍了好几回。

这会子影子珠探着宁沁的脉象沉稳而虚弱,半个时辰了也不曾有变,心下暗暗地叹了好些回气。宁忠在隔殿已经朝这里瞧了好几次了,他早有觉察,但因着对宁沁仍不死心,总视而不见。

才想着往隔殿转来,外头已经有宫人来催了:“大将军可是备好了要启程了?南王已经在院子里候着了。”

宁忠站起身来,听着那宫人的话正不知道要怎么应声,眼下两个孩子忽地一下子全病了,这可怎么走得成?拿眼瞧影子珠时,影子珠见了转身对那宫人道:“劳南王多候了,将军早已打点好了,这便出去。”

那宫人得了信儿自退出去回话去了,宁忠看着两个孩子不知如何是好,影子珠过来对宁忠说:“将军,此地不宜久留,便请您用轿子或是马车将这两个孩子送出南朝是正经。”

宁忠听了忙点头应了,备了两辆马车叫雷苍龙陪着宁漓,影子珠自说要陪着宁沁,便这样随着军士一同往院子里见了南王,一起说了离别的话,这便往皇城外与军队会合,准备归国了。

谁知,那二王子牧苏韶突然提议,要亲送波宁将领和沁儿公主出城。本来南王牧苏御风已派了三王子牧苏歆和一路大臣来送,当着众人面听了牧苏韶这话也没有阻拦的道理,便允了,倒是看着旁边儿站着无甚动静的牧苏韵起兴。

那牧苏韶得了南王的话,得意地一笑,斜睨一眼面无颜色的牧苏韵,同着三王子牧苏歆伴着波宁的队伍催马一起去了。

行至苏城口的苏桥外,道路狭窄,旁边儿的河道里河水哗哗地流淌着,波宁的将士因久居北方,多是旱鸭子,见水就发怵。又因二王子牧苏韶早在那驾夫身上动了手脚,这会子马车行在路上早摇摆得什么似的,只消得旁边的赵子崮稍稍地逼急一些,载着宁漓和雷苍龙的马车顿时往河道里倾斜去了。

雷苍龙在马车里早被颠得有些受不住了,猛地马车往一旁翻去,他立时一掌从中间豁开了那车厢,抱着宁漓脚点着椅子跳脱出来,只有那马车和车夫一并落了水去。

“这个呆子,驾个车子险些要把老子颠死,不晓得里头还坐着个病人吗?竟能把车子驾到河里去,生生地毁了那一匹好马!你还敢上来,是要叫老子动脚再踹你下去吗?“雷苍龙一手扛着宁漓,心里恼急,瞪圆了眼睛,指着那被副将左飞鹏捞上来的驾夫张口骂道。

那驾夫原着了牧苏韶的道,这会子身子过了凉水一激凌,什么都明白过来了,瞧着跌在河里破碎的车子和扑腾着淹进河里的马儿,虽是心里委屈也一言不敢发,只由着雷苍龙劈头盖脸地骂将过来。

左飞鹏知道雷苍龙向来说一不二,害怕他当真上来把车夫重新踹进河里去,连忙站在前头拦了,陪着笑道:“雷哥哥消消火儿,这道儿原就窄,又临着水,车上还坐着自家公子,别说他怵得慌,便是我,也难逃呢,您就饶了他吧。”

二王子牧苏韶约摸着时候差不多了,便含笑上前来,施礼道:“各位将军息怒!原是我们南朝照顾不周,没想到宁公子怀病在身,我们竟不曾察觉,还要宁公子带病归国。这是在不是我们南朝该有的礼制,还请将军留步,待得宁公子痊愈,再归行不迟!”

不及宁将军答话,这边儿三王子牧苏歆并不知底细,遇上了这事正发怔,听得二王子牧苏韶的言语,转过神儿来也连声脆脆地道:“将军且留步,漓兄病至如此我竟不知,枉我素与他交好呢,这般叫他归去,我定然要心中过意不去的。况且这事若叫父王知道,我也没脸去见父王和南朝百姓了。”

宁忠迟疑间想起影子珠交代的话,脸上显出毅然决然的神色,绝不松口:“宁忠谢二王子和三王子的美意!只是,众将在南朝逗留已久,实在受不住潮湿的气候。漓儿的身子也受了湿热,实在是在南朝留不得了……”

“将军此言,是怨怪我们南朝招待不周了?”二王子牧苏韶脸上颇为不悦,不耐烦地打断了宁将军的话。

“哥哥你误会了,将军并无此意……”牧苏歆在一旁着急上火,不及宁将军说话,先替他辩解了去。

“闭嘴!”二王子牧苏韶厉声喝断牧苏歆的话,唬得他一副委屈至极的样子,却也只盯着牧苏韶的脸诺诺地不敢再言语一句。

宁忠料定,二王子牧苏韶今日是打定主意要留住他们,看来归行波宁是要遥遥无期了。他轻轻一笑,突然面上筋脉暴起,扬声道:“归行之程已始,岂有回还之理!我们走!”

一声令下,波宁众将应声而起,随着宁忠飞马前行。

“走?”二王子牧苏韶冷笑一声,眉眼间流露着嘲讽:“谈何容易?!”

长剑出鞘,牧苏韶从马上飞起跃下,直取雷苍龙怀里的宁漓。雷苍龙久战沙场,岂能容他这般小视?他一把将宁漓往中军曹正威怀里一甩,拔剑而起,在空中与牧苏韶斗作一团,直逼得那二王子节节败退,落下阵来。

雷苍龙哈哈一笑,道:“你这厮也敢跟爷爷玩儿阴的,今天雷爷爷便叫你知道知道厉害!”才说着,挥剑而来又要与二王子牧苏韶相斗。

谁料,身后曹正威一声疾呼,二王子的侍卫朝宁漓刺来的一剑被他闪身挡过,直愣愣地招呼在了他身上。长剑拔出,热血喷薄,曹正威将宁漓死死地护在身后,瞪大眼睛依着墙往下慢慢凋敝下去。

雷苍龙闻声回首间,牧苏韶趁机一剑刺来,眼看就要从雷苍龙背后刺穿,雷苍龙却像好未察觉似的,只看着曹正威险些要把眼眶眦裂。幸而三王子牧苏歆拔剑一挑,这才使雷苍龙避过剑锋。

“你!你敢忤逆我?”牧苏韶看清来人,脸色大变,举剑便要朝牧苏歆刺去。牧苏歆只站着不动,默默地闭上眼睛轻轻道:“你若不想再登上王位,这便杀了我!”

牧苏韶微一挑眉,眼光凛冽,皱着鼻子不服气地冷哼一声,有些生硬地住了手里的剑,咬着嘴唇从牧苏歆右肩上一撞而过,叫牧苏歆险些要跌倒。

流水小桥之上,二王子的侍卫剑旗怀里抱着宁漓,以匕首藏在他的颈下,四围围绕着波宁的将士,却是没有一个敢上前的。

牧苏韶提着剑上前“哈哈”一笑,极是得意:“看来,天有此意,宁将军还是随我暂时留在南朝吧!等宁公子的身子好些了,本王子自会送你们出城……”

说完上前一跃而起,携了昏迷的宁漓遥遥落在远处早已备好的骏马上,扬鞭而起,往皇城飞驰而去。

却说离开皇城时,那沁儿公主和宁漓都不在波宁的队伍里,又平白里多出了两辆马车,主将雷苍龙和昨夜才归来的、颇有些本事的影子珠夜不在例,大王子牧苏韵早料到其中缘由,只是按兵不动。

二王子牧苏韶聪慧过人,自视甚高,又时常心怀继承大位的野心,既听得沁儿公主如何行医救难,造福一方;智勇双全,自退术兵;才貌双全,歌舞双绝……又颇得朝臣敬慕,定然不会就此放他们走。

如此,大皇子恰可以待在宫中,只等二王子牧苏韶将沁儿公主带回来,他再拿昨晚二王子牧苏韶派人在宁漓、宁沁药中动手脚的事大做文章,一举两得,何乐而不为呢?

拼个你死我活,两败俱伤的赢,在他牧苏韵眼里根本就不叫赢,那叫蠢。正可谓:“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不费一兵一卒,坐山观虎斗,既消耗了对手的元气,又破坏了对手与他的盟友的关系,还坐收了渔翁之利,这才叫赢。这是真正的赢!(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