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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韩冥山上花,荆珠根上药

这夜沁儿公主随大王子牧苏韵去了赏心园,宁心园这边儿的防守日日紧绷着神经,如今也可以放松一下了。

影子珠也难得的好心情,竟然提了酒坛子,同着宁心园的守卫在外面喝酒。入夜,宁心园的侍卫一个个早已喝得醉醺醺的,影子珠瞧着赏心园那处的天空,仰脖灌尽了坛中的酒。

“冬日里,果真夜长得叫人难耐啊!”影子珠叹着扔了手中的空坛子,踉踉跄跄地还未走到正殿外的台阶前,赏心园里已经传来微微的震动,紧跟着夜空一点星火腾空,宛若流星瞬间消逝而过。

影子珠“呵呵”一笑,一个腾身飞跃而去,动作利索至极,哪有一丝酣醉之意。

外头早已闹作一团,卫兵出动,宫人奔走,熙熙攘攘,呼喊嚎叫地翻了天去,宁心园里醉倒一片的侍卫竟是没有一点儿反应,任凭天塌下来也全听不见。

南朝皇宫面临苏河,背倚韩冥,此时的韩冥山上,宁沁正跟着那带自己出来的暗影穿过一大片树林。前有树木不成行挡道,后有南朝的追兵刀箭相逼,宁沁一身长摆拖袖的宫装是拖足了她的后腿。

“喂,我走不动了,帮帮我啊——”才恼着这衣衫误事,这厢便缠上了不知什么树木,怎么着却也解不开,拽不掉。宁沁心中一急,不由得大声朝那道影子喊道。

那身影本就顾忌着宁沁跑得慢,反正山下有好多机关,可以拦那南朝侍卫一时,这会子听见她的声音,甚是无语,只得回过头来帮她。

一个跃起,点着树梢“刷刷刷”地几下,那暗影已经到了宁沁眼前。不及宁沁看清楚,那人已经伸手揽上宁沁腰肢,一个蹲身飞蹿出去。

“啊——”宁沁一声惊叫,那人转眼欲看时,脸上却实实地吃了宁沁一巴掌,手上一松,宁沁便往地上掉去。

那人觉察出来,忍着痛连忙追了下去,后发先至,在宁沁落地前的那一刻,垫身其下,就地翻滚将宁沁安全地护在怀里,撞到一棵树停了下来。

许久,也不见宁沁出声,竹子音听着自己胸膛里“砰砰砰”的跳动声,有些受不住地试着说道:“姑娘……麻烦姑娘让一让……”

还是不吭声也不动,竹子音又道:“姑娘,前路还很长,后面还有追兵,拜托……”边说边伸手去推宁沁,触手一抹细腻柔滑,生是叫竹子音后面的话卡在了喉咙里,一个字也说不出。

翻身而起,影子珠已经跃然而至,看着竹子音和沁儿两人的样子,震惊得嘴巴都合不上了:“你……你们……”

“啊……师兄,我不是故意的……”竹子音一句话还未说完,影子珠劈手就是一巴掌,只把他打得脸上火辣辣的生疼。

影子珠扭过身脸去,飞快地替宁沁收拾齐整,恨恨地瞪了竹子音一眼,带着她飞身往韩冥山顶而去。

竹子音无辜地要死:“今天是惹了哪门子的晦气,白白吃人两掌。”

恼也无用,眼看前头影子珠带着宁沁已经失了踪迹,竹子音只好抱着那宝箱跟在后头,一个腾空跃起,飞身追了过去。

此时赏心园中大乱,牧苏韵早已醒来,看到卧室里的一切毁于一旦,简直要气到爆掉。出到门外,绿风晕倒窗前,想来也是因了他。

一时怒火喧天,狂烧而起,牧苏韵的眼中红如漆珠,仿佛可以滴出血来:“宁沁,本王一定不会放过你,本王要将你碎尸万段……”

一拳砸在廊厅的柱子上,生生凿透了一半。牧苏韵一声高呼,亲卫旋即而至,他亲配长剑飞骑而来,率侍卫直冲韩冥山。

韩冥山顶,影子珠带着宁沁已经抵达山中之岛,竹子音也跟在后面速速而来。

打开宝箱,王冠与凤冠仍在,影子珠看了,一把胡子跟触电似的,整个面上热血沸涌,青筋暴起,兜手打翻了竹子音怀里的箱子。

“地图还在……”地图飘然而出,竹子音眼疾手快,伸手抓了,万分憋屈地看着影子珠那张盛怒的脸,乖乖地把地图递了上去。

谁知,影子珠抓了那地图愤然而走,等也不等他。

四周皆是南朝皇陵,影子珠展图而视,见图中皇陵群中,南王牧苏御风的墓穴旁标注出一朵荆珠花的符号。荆珠花乃是南朝国花,图上四处除此皆无明显标识,想来应该是这处。

正欲前行之时,却见君子墨扑着身上的尘土,从牧苏御风的墓穴中出来。影子珠甚是诧异,道:“你如何知道是在这处?”

君子墨被影子珠问得愣头愣脑的:“师兄,什么在这处?我不过看见南王牧苏御风的陵墓封上了墓口,觉得很是奇怪,南王未葬,怎的陵墓先封上了?”

“什么?”影子珠闻言也是大吃一惊,盯着君子墨推测道:“难不成……南王已逝,闭宫之言不过是为了掩人耳目?”

“我也是这么想的。可是这总归不是个长久的办法,南王长居宫中不出,时间久了,总会有人起疑,到时候,只怕更会引起南朝大乱,南王岂不是得不偿失?”君子墨抽出腰间折扇,“哗——”地一声打开,轻摇着说道。

“那……南王此举又是为何呢?”影子珠怀抱宁沁,不觉陷入沉思。猛然看见手上的地图,忙展开来给君子墨看:“你在墓穴中可曾发现什么?”

君子墨凑过身来一看,道:“虽不曾发现什么,可这图上所指……”君子墨眼中狡黠的亮光一闪,继而道:“解开沸水离殇之药,不是别物,正是这荆珠花。”

“怎会如此?”影子珠心中一惊,如何也想不通荆珠花怎么会是解开沸水离殇的解药。

“正是如此!”竹子音硬着头皮上前,接过那地图道:“从前不是,现在却是了。南王好生精明!”

影子珠再看那地图,全图铺展,韩冥山上皇陵居正中,山中之岛分成七块儿,恰似七国现在的格局,南王牧苏御风之墓位居南朝一块儿。荆珠花的茎叶以两笔交叉的线条带过,茎取南北走向,叶从茎线正中贯穿,看似随手一笔,倾斜角度却是直指雪国孤山。

南朝以右为尊,帝王的重要功绩皆会注署在左,荆珠花是乃情花,标注在牧苏御风墓侧,根本就是在讽刺他因情误国。南王尚在,此花的朱砂笔迹明显是新添的,便是作图之人再愚蠢,也不会做这脑袋搬家的事。

所以,这荆珠花就是南王牧苏御风所取得的最重要的功绩,沸水离殇的解药不是荆珠花,而是南王牧苏御风墓穴之左那丛灌了解药的荆珠花。

荆珠花素有“吃水花”之名,浇灌在荆珠花的花根上的解药几乎全部被它吸收在根茎花叶之中,又因它繁殖能力强,遗传性又好,将解药保存在荆珠花内无疑是最好不过的方法。

这么重要的解药摆在明处,根本就只会招人来偷,如此一来,不仅解药得保,而且还一举两得。

“呵……”影子珠看完亦笑道:“赶巧不赶早,没想到南王之死反倒帮了咱们一把,快,把那荆珠花挖回去,沸水离殇之咒便可解了。”

“啊?”这一回倒轮到君子墨和竹子音发迷了:刚才不是还说南王没死的吗?怎的这会子又说他死了?

“南王牧苏御风不死,谁人敢在他墓旁做记?况且陵墓已封,看来是我们的消息疏忽了……”

影子珠将宁沁交给君子墨,命他守着地图,带着竹子音一并往南王牧苏御风墓旁去刨那荆珠花去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