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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3 害群之马

德国谍报二局的西奥多?冯?希普尔少校很快就在海因里希?缪勒的帮助下从武装党卫队、盖世太保和军事谍报局之中挑选了400多军事素质十分过硬的军官和士兵,组成了“勃兰登堡”的预选集训队。

不过,令党卫军们十分不理解的是,由党卫军旗队长海因里希?缪勒出面组建的勃兰登堡突击队,编制关系却隶属于国防军军事谍报局。

原来,调人的过程中,武装党卫队和盖世太保都是纳粹党卫军下属的机构,而海因里希?缪勒又得到了党卫军最高领导人希姆莱的首肯,所以从这两个单位选人,缪勒基本上没有受到多大的阻碍,不过军事谍报局是隶属于国防军的情报机构,由威廉?弗兰茨?卡纳里斯海军少将领导,国防军历来与党卫军合不来,所以最初的时候缪勒在这里受到很多阻挠,如果不是希姆莱说服了元首直接下达命令,恐怕缪勒连希普尔都调不到,为了尽可能消除军事谍报局心中的不满,缪勒就建议希姆莱,将勃兰登堡部队的编织关系放到国防军的名下,这样名义上他们是在帮国防军组建一支精锐部队,而实际上国防军的那帮“顽固”们根本不会对这种战术、这支部队正眼相看,所以突击队的实际指挥权依然在党卫军手里,但国防军在这支部队组建的过程中就不会百般阻挠了。

等所有的“菜鸟”都到齐,徐二航的“龙”支队也帮国际纵队赢得了马德里保卫战的胜利,带着一百多的想要离开西班牙这个战乱国家的科学家和技术人员撤出了西班牙,先乘飞机到了伊朗阿巴斯港,随后龙支队的伤员和科学家们继续转机直飞成都,其他人掉头来到了柏林,徐二航接下来的任务就是帮助徐一航训练出一支强悍的“勃兰登堡突击队”、一支足以令今后的盟军和苏军头疼的特种部队。

徐一航主要负责的是理论教学和整体把握,徐二航负责具体的军事技术,与徐一航一起留学柏林军事学院的沈兰妮则负责空降突击战术的教学……可以说,训练勃兰登堡的同时也让狼牙特种大队的这些官兵开了眼界,这帮特种兵在国内没有见识过真正的一流军队是什么样,从当初的徐一航到最基层的上等兵,所有人都自诩为“超级战士”,仿佛这个世界就没有他们想做而做不成的事。

不过当徐一航到了柏林之后就发现,如果现在的中国和德国在陆地上短兵相接,伤亡比例将不堪设想,文化水平高的部队凸显出的整体气质就完全不一样,这完全就是境界的差距,不是简单地靠武器装备就能弥补的差距。这一点,蒋百里深入了解过几乎所有列强的军队,深有感触,所以才会想尽一切办法送一批军官到德国的军校留学,具体学到多少有用的东西是其次,重点是要让这些年轻的军官们认识到中国军队与世界一流水平的差距,不要因为打赢了英印军队、夺占了缅甸就自以为天下无敌,骄兵必败。

东方云明和高文峰作为来自1世纪的军人更是明白文化水平对于军队战斗力的意义,在后世,高文峰是个大专学历,一直也没有继续进修深造,而东方云明不仅是正规本科毕业,还不断地自学进修,直至拿到国防大学的战略学博士学位,所以尽管高文峰军龄比东方云明多10年都不止,同时也是东方云明的教官,但是最后终究还是输了东方云明一筹,东方云明是旅长,他是副旅长,尽管都是大校军衔,但一个是正师职、一个是副师职……

最开始徐二航手下的队伍到达德国的时候,还是一副趾高气昂的姿态,但是勃兰登堡集训队还没过“地狱周”,这帮老鸟就“傲”不起来了,来德国之前,内卫局就告诉过他们,在德国,党卫军只能算二流的军队,一流战斗力的代表只有国防军,但是……党卫军尚且如此强悍,国防军该是什么样?老鸟们沉默了……

看着徐一航和徐二航从德国不断发回来的部队精神面貌动态报告,高文峰笑了:“就该让这帮狂得没边的狼崽子知道,什么叫‘天外有天,山外有山’,在国内老大当惯了,就以为天下无敌了。”

东方云明微微一笑,他现在没有精力去注意狼牙的事,因为国内又出事了,这一回是西北,不过不是盛世才,而是“青马”和“宁马”那两匹“害群之马”。

事情起源于西南军陆军第9集团军的一个名叫王征的下士。月份的时候,张学良的东北军和杨虎城的十七路军被打乱改编为了西南军陆军第8、9、11三个集团军,驻扎于白云鄂博附近的原西南军第4军则升格为第10集团军。第9集团军负责的是甘肃东南部地区的防务,王征就是这个集团军警卫团的一名下士,家住青海红古县,那里是马步芳的地盘。马家军的几个头头一直凭着“胡、汉民族矛盾”统治着青海、宁夏和甘肃西北部,王征本来也是马家军的士兵,却因为自己是汉族人,在马家军里一直都被老兵和姓马的长官欺负,两年前逃出马家军加入了杨虎城的十七路军,在孙蔚如的部队,十七路军并入西南军序列之后,他因为有几年军龄,认识几个字,枪法又十分精准,就成为了警卫团的一个副班长(副班长一般由特等射手担任)。5月初,王征想起离家两年以来从未回去看过自己的父母,还有与自己从小订下娃娃亲但尚未成亲的媳妇儿,自己已经闯出了一片天地,虽然只是个副班长,但大小也是个官,怎么着也要把自己的父母和未过门的妻子一家从马步芳的手下接出来在兰州附近居住,于是就向连长请了探亲假回家了。

等他回到家才发现,因为自己当年从马家军逃跑,马步芳委任的官吏将他们家的土地尽数霸占了去,而自己的父母只能依靠乞讨为生,驻扎在县里的骑兵连长马石最近两个月看上了自己未过门的媳妇雪儿,想把她纳为五姨太,但是雪儿不同意,所以这个马连长一直对雪儿的父母威逼利诱,两家的日子都不好过。看到父母和未婚妻两家的艰难,王征十分内疚,下决心一定带着两家人去兰州,不说能过得富足,至少不用天天应付那个难缠的马连长。

可是,他们两家人刚刚一动身,一直盯着雪儿家的马家军骑兵就报告了他们连长,这个马连长听说王征回来了,还是在西南军当兵,立刻派人将他们半路截住,把王征抓了起来,用他的命要挟雪儿嫁给他。雪儿为了王征的安全只得答应了马连长,不过她提出要5天的时间做准备,虽然明知道雪儿是在拖延时间,马连长还是欣喜地答应了,并且告诉手下,只要雪儿嫁给他之后,立刻宰了王征。

马连长没想到的是,王征的假期还剩下不到两天,逾期不归队是严重违反纪律的行为,王征的连长是知道王征的,他从来不会出现这种情况,于是派出了王征他们整个班出去侦察,不到一天的时间就得知了整个的事情,于是立刻上报了团部。恰好这时候,西南军总政内卫局的郑执上校就在他们警卫团团部进行最后的例行审查工作,这是局长唐心怡亲自交给他的工作,还直接把他原来的军衔加了一根横杠,郑执了解到这个情况之后,聪明的头脑一下子就意识到这是收拾“青马”的好机会,于是第一时间致电唐心怡,简单阐述了事情的经过和自己的考虑,唐心怡又第一时间报告了东方云明、叶恭剑和蒋百里,所有人一致认为是时候该处理“害群之马”了。

王征他们班的战士来不及请示连部就将王征和他的家人都救了出来,一路往兰州方向撤退,但是马连长麾下的骑兵紧追不舍,两名战士在与马家军的战斗中牺牲,追击一直持续到两军的防区交界处,枪声引来了附近第9集团军一个营的野战步兵部队,马家军骑兵连的马石连长真是色胆包天,为了将雪儿抢回去,竟然命令手下的骑兵直接冲击西南军这一个野战步兵营!

然而这个营是老牌的西南军部队,营长张康是刚从西南陆军步兵学院毕业的学生,因为成绩优异被破格授予少校正营职,一整个营都是从成都调过来的,看到一百来个骑兵向自己冲过来,张康骂道:“草,他以为我们手里的是老套筒吗?迫击炮紧急开火,机枪拦阻射击。”

战士们迅速架好挺SR-通用机枪,PP5式60mm迫击炮以紧急射击姿态对准马家军就是十发急速射,试射都没有,机枪编织成密集的弹幕在骑兵的前方构筑成一道无形的“墙壁”,撞上来的马家军骑兵纷纷倒毙,怎么冲都冲不过去。马连长在吃惊过后赶紧下令撤退,但是缓过劲来的西南军步兵营不慌不忙地给迫击炮加上炮架,炮弹追着马家军的骑兵不断落下,从0号装药一直打到5号装药,仰角从80°打到45°,直到仅剩的十几个骑兵跑出了5000米之外,步兵营的60迫击炮才停止射击,带着轻伤员撤回营地。

马石背上和腿上带着4块炮弹破片狼狈地回到了红古县城,心有余悸,他和马步芳有点沾亲带故,所以全身打着绷带就直接跑到马步芳面前,添油加醋地哭诉,还说红古县城差一点就让对面给攻占了,这句话戳中了马步芳的心坎,他一直对西安事变的时候因西南军和红军阻挠没能攻下兰州而耿耿于怀,现在西南军又威胁到自己的地盘了,他自然不能坐以待毙。于是,马步芳立即联系马鸿逵、马鸿宾和马步青,就像当初“四马拒孙”一样,先下手为强,主动出击打乱西南军的阵脚,再据险而守。马鸿逵十分忌惮红军的土地改革政策,土改引得宁夏地区大量的农民都起来抗拒税赋,最可恶的就是马本斋,身为回人,身为马家人,竟然帮着汉人、帮着G党对付自己,而西南军向来跟G党穿一条裤子,所以马鸿逵对于马步芳的提议积极响应。马步青历来与马步芳站在一条线上,而马鸿宾有些畏惧西南军的实力,只是另外三马意见都已经统一了,自己哪怕再不情愿也只能跟着上贼船。

对于这个小事件,西南军首先在《中央日报》和广播电台《天府之声》上说明了事情的经过,马家军的连长是如何破坏抗日民族统一战线、如何无端抓捕和拷打西南军战士、如何冲击西南军的部队,然后全国大大小小的报纸竞相报道此次事件,纷纷斥责马步芳卑鄙无耻、无视民族大义,继而更多的报纸连着马鸿逵、马步青这些人一起骂……在舆论上,西南军占尽了上风,看到报纸上全是骂自己的话,马鸿逵愤怒到了极点,立刻调动手下军队7000余人准备对兰州动手,并且再一次用“胡/汉之分”的说辞鼓动茴民进行暴动。

以前,这一招马鸿逵屡试不爽,唯独这一次一点用都没有,因为西南军临时派来了一个人负责兰州地区的防务,这个人名叫马仲英,不仅是回族人,更是马家人,两个马家人打仗,关M族矛盾什么事?原本马仲英在5年底出走苏联学习军事,去的时候带去了大量的金银财宝,根据规定,这些钱财需要由契卡的人看管,这些契卡的特工经常向马仲英借钱,马仲英也很慷慨地借给他们,但是他们借的数量越来越大,怕事情败露,再加上盛世才在背后煽风点火,这些契卡的走狗们就在斯大林面前大肆地抹黑马仲英,而斯大林又是个多疑的人,就命令契卡将马仲英秘密处决。没等契卡动手,唐心怡就联合了德国盖世太保,从契卡的监狱中救出了马仲英,将他秘密带回中国,就是等着这时候让马鸿逵的“M族矛盾”完全无用。

马鸿逵积极开始了进攻,马步芳自然不可能袖手旁观,他和马步青也集结了1万人左右的部队浩浩荡荡杀奔兰州而来。第9集团军本来已经做好了拒城而守的准备,但是陆军总司令部突然下达命令:不可全力抵抗,保存实力,等待命令弃城撤退,不得恋战。马仲英虽然不知道陆总和总参这是什么意思,但还是照做。

就在马鸿逵和马步芳为成功夺取兰州城而庆祝的时候,马鸿逵的传令兵突然传来消息:红军马本斋部从河套地区围攻银川,马鸿逵部队伤亡惨重,银川岌岌可危!

“不可能!”马鸿逵大叫道,“马本斋的部队不过区区000人,他哪来的力量进攻银川?”

士兵回报说:“根据可靠消息,马本斋的部队只是先锋,我军大量的伤亡来自于西南军陆军第10集团军。”第10集团军就是驻扎在白云鄂博和包头地区的耿继辉领导的4军,与东北军和十七路军的整编一道,升格为第10集团军。

“胡说!西南第10集团军5天前还在包头,怎么可能今天就跑到了银川?又不是飞机,你们这些骑兵部队干什么吃的?宁夏我马家军队有两万多人,就是两万只绵羊,西南军5天也抓不完吧?”马步芳呵斥道。

这个传令兵哭诉着说:“长官,西南军他们出动了几百只铁怪兽,这些怪兽不仅装了大炮和机关枪,而且全身都用铁甲包起来,别说马刀砍不动,就是子弹、手榴弹也打不动它们,可是这些铁怪兽轰的一炮,就能把我们的骑兵连人带马给炸飞,机关枪也是一扫一大片,更要命的是,这些怪兽跑得太快了,比我们的战马还快,我们是打不过又跑不掉,兄弟们死伤惨重,短短两天的时间就伤亡了好几千!”

听完了传令兵的话,马鸿逵和马步芳顿时明白中计了,西南军用兰州城做诱饵,诱骗马家军的主力部队上当,然后派部队抄了自己的老窝,家都没了,拿到一个孤城兰州又有什么用?

马鸿逵还没做出反应,马步青又从青海传来消息:西南军8000多人乘飞机从天而降,已经攻占了西宁,马家军损失惨重,他所能指挥的军队只剩下了000多人,并且分散在青海各地,九世班禅额尔德尼?曲吉尼玛率领1500多由藏族人组成的队伍为西南军第6集团军带路,从西南方向已经控制了青海大部分地区……原来曲吉尼玛从194年起就辗转流浪于中国各地,西南特区成立的时候,宋庆龄和李济深专门将曲吉尼玛迎到成都,东方云明也代表西南军隆重接待了他,与英法日的缅甸战争结束之后,英国再也无力支持X Z独立的活动,这时候西南军派出了两个师的部队,协助九世班禅扫除了回藏的阻碍,十三世DL在19年就圆寂了,但是因为各种原因,直到195年都没有选出第十四世DL,曲吉尼玛回到西藏之后,第一件事就是主持选出下一世DL喇嘛并负责教育他。

DL和班禅都是前一世圆寂之后,寻找“转世灵童”,并通过“金瓶掣签”制度确定下一世的DL或者班禅,这样一来,从灵童出生到成人中间这么长的时间就是执政的空白期,这段时间就是由呼图克图代理执政,而DL和班禅则互为师生,轮流担任对方“转世灵童”的领导和教师的工作,所以,九世班禅回到西藏的第一件事就是在南京国民政府的监督下,通过“金瓶掣签”选出第14世DL喇嘛。

西南特区紧挨着西藏和西康省,西南军在班禅的一系列活动中一直全力支持,使得曲吉尼玛对东方云明他们十分感激,多次对西南特区政府表示,支持特区政府关于抗日民族统一战线的倡议,西藏永远是中国不可分割的一部分。这一次马步芳悍然挑衅“统一战线”,九世班禅自然对西南军的军事行动全力支持,一方面履行自己的诺言,另一方面报答西南军协助他回到西藏的恩情。

甘南有马仲英,宁夏有马本斋,青海有九世班禅,马步芳和马鸿逵完全陷入了四面楚歌的境地,进退两难。这还不是最糟糕的,最糟糕的是,马家军占领兰州一个星期之后,临夏的马鸿宾突然宣布保持中立,不支持马步芳和马鸿逵的行为,这等同于不战而降,马家叔侄俩最后一根救命的稻草也没了,面对着再度兵临城下的马仲英,城外上百门大口径火炮,马鸿逵和马步芳趁着夜色悄悄出城直奔新疆的盛世才而去,但愿这个新疆王不要落井下石、痛打落水狗才好。

没了主将的马家军被西南军第9集团军重重围困,各级军官在犹豫了几个小时之后,都选择了投降,至此,西北的害群之马被彻底扫清。(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