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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1、第263章(最后有修改)

“你这是找、死啊?快放了本王!”然而, 与西花厅的诸位想得相反,他们敬爱的亲王殿下的处境是相当糟糕。

一把石椅子, 是的,一般的木制太师椅困不住发威的炎。

这把石椅子本是江南一位富商进献给炎赏玩的, 它由火山岩浆烧炼,非常地坚固,却冬暖夏凉,是一件不可多得的宝贝。

炎把它放在了院子里那张玉凋棋桌的边上,闲来无事时会坐在那儿,钻研棋局。遇到一些妙招,还可在进宫时下给皇兄看, 博他一笑。

西凉王却命人把这张椅子给抬到书房, 把之前昏迷不醒的炎放上去,又让萨哈取出银鞭,当成绳索,将炎的双手绑紧在石凳上。

或许正是见识过拥有无双剑诀的炎, 内力有多厉害, 所以才会使出这样的捆绑招数吧。

而当炎醒来时发现自己被绑,一边嘲笑西凉王的天真一边骤然发力,却不知这石凳如此坚固,竟然连一条缝都没开裂,银鞭陷入炎的手臂,硬是勒破了皮。

“你就别再自、虐了。”

面对炎的气急吼叫,西凉王并没有任何退怯, 反倒是面带微笑地劝说,“身为大燕长相最漂亮的亲王,弄得皮开肉绽的可不好啊。”

“你胡说什么?!”面对西凉王云澹风轻的模样,炎更加恼火,“想要开战就直接来,别弄这些下三滥的把戏!”

“首先,这凳子、鞭子可都是亲王你的,并非本王的玩意。”西凉王在另外一张红木凋花的太师椅里坐下,“其次,天地良心,本王这么做可都是为了王爷好。”

“为我好?你知道什么?!”炎发狠地道,“你根本什么都不懂!”

“你要杀了景霆瑞,对么?”西凉王歪头看着炎,“你拿着剑就往青铜院里冲,三岁的孩子都知道你想做什么。”

“要你管!你不过是一个远客,而这是我的家事!”炎的眼神分外凌厉,“快放了我!听到没?!”

“并非是本王想要管你,而是……你一旦杀景霆瑞,本王也难逃干系。”

西凉王说得有理有据,“因为这些时日,本王与你‘出双入对’的,这不知道人,还以为本王与你密谋不轨,要杀了景将军呢。”

“你放心,我会向皇上禀明一切,但景霆瑞的人头我一定要取!”炎咬牙切齿地道,怒火不消,反倒更为旺盛。

“就因为他是你皇兄的心上人?看着自己的兄长被一男人玩弄在鼓掌之间,确实是难以接受。”

“什么?你竟敢偷听!”

“非也。”西凉王指了指自己那双翠绿如宝石的眸子,“本王是用眼睛看出来的,有些事情,嗯,用你们大燕的话来说,就是秃头上的虱子――明摆着的,本王见过你皇兄三次,有两次景将军都在场。他们之间如此默契,眉来眼去之间,岂是一般的君臣关系,明眼人一看,就能知道一二了。”

“你放屁!皇兄什么时候对景霆瑞这个狗贼眉来眼去的了?!”炎的怒气已然冲天,“快放了我!听到没?!”

“怎么?你还想冲去杀景将军?”西凉王连连摇头道,“你应该知道这是行不通的。”

“呵,我要先拔了你的舌头,杀了你再说!”炎笑得恐怖,“让你再胡说八道,就算皇兄看中景霆瑞这个贼子,也只是一时被蒙蔽住双眼而已,以皇兄的心性被骗不出奇。”

“但以本王的所见所闻来看,大燕皇帝并不是一个容易上当受骗的人。”西凉王说道,“相反是亲王您,比较容易被人煳弄住呢!”

“你说什么?”

“他们为了能相守在一起,不被旁人非议,还娶了妃子当作幌子。”

西凉王说道,“显然是早就已经做好了铺排,你感到气愤,要闯进去杀人,先别说青铜院里的诸多武将就够你受的,景霆瑞本身也是一等一的高手,你未必能得手不说,反会被景霆瑞以‘谋害大臣’之罪,给抓入牢里。到了那时,就算你的皇帝哥哥再疼你,也没有自家的情郎好吧?谁亲谁疏,谁才好骗,在隐瞒恋情一事上,就已经很清楚了。”

“你……!”炎突然止住声,倒不是因为西凉王的这番解析,而是他想起了另外的一件事。

在小德子意外溺毙前,曾经来过一趟亲王府,当时的神情就有些古怪了。

他连声说自己对不起皇上,尽做一些为虎作伥之事,但炎在陪西凉王打猎,还喝得酩酊大醉之后,精神一直不济。

小德子又是一大清早的来的,听着他絮絮叨叨地说着有的没的,炎只觉得他是小题大做,还有些可笑。

因为小德子从小就这样,屁大点的事情都怕得要死。

所以,他大概又做了什么让人啼笑皆非的事吧,比如弄丢了皇帝的宝戒之类,小德子后来死了,炎依然没有把那些话放心上,虽然外界传说,小德子是畏罪自尽的,但他不认为小德子有这个寻量的胆量。

就算有,皇兄也不会见死不救的。

直到现在,炎才惊觉到小德子说的那些话,指的是什么!

炎使劲地回想,小德子那张上下磕碰着的嘴唇,那一句句断断续续吐露的话语。

对了!他当时是说:“……亲王。”

景霆瑞是武宣亲王没有错,那么他说的人果然就是景霆瑞啊!原来小德子是来给自己提醒的,那些话也是他的遗言没有错!

他会自尽是因为不能得罪景霆瑞,又看不下去景霆瑞对皇上的胡作非为,所以他才决定以命相抗!只怪自己当时神思倦怠、漫不经心,竟然没听懂他话里的意思。

难怪乎,小德子还总说:“千万别和旁人提及,奴才来过这儿。”

他是怕被景霆瑞知晓,想着小德子一遍又一遍地说:“王爷,您要好好地照顾好皇上。”

炎的心里就好痛,他对皇兄的关心还不及小德子,还有什么颜面,说自己是真心实意地爱着卿儿的呢?

“你没事吧?”西凉王在炎睁得老圆的眼睛前面晃了晃,“怎么突然怔住了?”

“水。”炎说,眼神依然空洞。

“什么?”

“冰水,给我冰水!”炎嚷嚷了起来。

西凉王朝一直守在旁边的萨哈点点头,萨哈立刻去忙了,王府里有冰窖,铲下一大块冰放在木桶里,然后提着来见炎。

萨哈以为炎要喝冰水,连忙打出一碗,奉上,结果炎说:“把桶一起来,倒我头上。”

“这可使不得。”萨哈认为,这会淋出毛病来的。

“我让你淋就淋,少、他、妈废话。”炎怒目以视萨哈。

西凉王走过去,一手提起沉甸甸的散发着寒气的木桶,二话不说地就把那桶混着冰块的水给浇了下去。

“哗啦!”

就好像瀑布发出的巨响,大小不一、宛如冰雹的冰块滑落在地上,滚出好远,炎从头发到脚背,都散发着冷森寒气。

萨哈就站边上,都冷得忍不住吸了下鼻子。

“再来!”炎面色已经苍白,唯独鼻头是红的。

“王爷!”

“去拿来。”西凉王冷静至极,对萨哈说,“怎么,你还违抗主人的命令?”

萨哈“唉”地叹了一声,又跑去拎了一桶来,照旧浇在炎的头顶,外头酷热,里头森寒,光是把手指放进水里都觉得刺痛,更何况不停地淋浇呢。

炎足足往自己头上身上,扑浇了四大桶的冰水,地上都成泽国了,他的身子不受控制地发抖,唇色发乌。

“给我松绑,我要更衣。”炎声音沙哑地命令着,这一次西凉王没有阻止,萨哈赶紧解开他手臂上的银鞭。

他手臂上被银鞭勒出来的伤口,都被冲净了血水,但依然触目惊心。

侍女送来了锦帕和成套的衣衫,炎走到书房的一道山水屏风后头,开始脱去冰寒的衣物,换上干的。

萨哈则递上创伤膏,炎拿来,随意抹了抹,应当是很疼的,但他没有一点表情。

西凉王就站在那儿看,屏风并非遮挡住炎全部的身体,因为那本就是观赏之物,它镂空的部分非常多,西凉王看到了炎肩上的火红纹路,就跟刺青一样,但并非出自刺青师傅之手,而是天然之物。

这是胎记,是巫雀族特有的印记,这说明他和女人一样,可以受孕生子。

若不是亲眼看到,总会认为那不过是神乎其神的“传说”,这世上怎么可能有神仙的后裔?但是西凉王不仅看到,还摸过,吻过。

不得不说,就算炎那时是意识不清,他的美妙“滋味”依然是让人“回味绵长”。

西凉王虽然阅人无数,却也还是深深迷恋于炎的身子,就是因为忍不住,才会犯了大险地在猎苑上又一次地弄晕了他。

而这个亲王虽然能说会道,很能拉拢人心,但内心却是纯情如水,竟然喜欢上自己的兄长,还玩默默暗恋那一套。

在这方面,西凉王倒觉得景霆瑞很是直率,能冒着凌迟酷刑的风险,对皇帝出手,当真是胆魄惊人!

西凉王不相信什么天长地久的爱恋与相守,任何情感都建立在权势和利益上的,因为只要是人,心就会变,唯有“得利”是恒古不变的。

“你在看什么?”炎自己穿戴完毕,系腰带的时候,回头看到乌斯曼正出神地望着他。

“想问殿下,需要帮忙吗?”西凉王莞尔一笑说,“本王更衣时,会有六个人伺候。”

“别把我想成和你一样的好逸恶劳。”炎说,又转回头,利索地把那织锦的腰带扎好,走出屏风,头发依然有些湿,只能放下来,用玉环暂且扣住。

“还有,你之前在众人面前击晕了我,若有下一次……”炎的睫毛还有些潮湿,浓黑中透出晶亮,就像带着露水的花、蕾那般惊艳。

“当然不会有下一次了,本王可不想挑起两国的战争啊。”西凉王看着他俊秀的容颜,暗想,“这好歹是一位王爷,若生成了公主,这诸国皇族来抢亲,还真会挑起战争。”

“哼,你知道就好。”炎却不觉西凉王的别样心思,只是说道,“我们走吧。”

――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