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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5节 冥界(上)

杀……

在震耳欲聋的杀喊声中,两人浑然不知道自己已置身于一片修罗杀场之中。

周围旌旗飘扬,血光蔽日,杀声震天。

就这样疯了不知道多久,我的意识终于渐渐清醒过来。望着四周那鲜血淋漓的恐怖场景,心头充满了恐惧。

这是在哪儿?雌蛇人呢?他们又是谁?

我惶惶不安地四下搜寻着雌蛇人的身影,可到处都是杀红了眼的士兵,

硝烟很大,风沙更大,根本分辨不出谁是谁。只看到各种各样的冷兵器伴随着四下暴溅的鲜血而上下翻飞着。

打了半天,斗了许久。

有人倒下,却没有人死亡。

因为每当士兵们倒下之后,很快又会提着武器站起来。

他们仿佛不会死。

只要这里还有战斗,他们就不会死。

然而,自己会死么?就在我心里这样想的时候,一柄利剑穿过了胸膛,旋即带着一股热热的血液抽了出去。

我的意识渐渐模糊,倒下了。

朦胧中,我似乎看到了雌蛇人的身影,她在人群中奋力厮杀着,砍倒了一群又一群围上来的士兵。

可每当她砍倒一名士兵,立马又有十名士兵冲上前来。

这些人仿佛砍之不尽,杀之不竭。

终于,雌蛇人也倒下了。【】

当我觉得自己离死亡不远时,忽然一阵电流穿过脑海。下意识地重新站了起来,捡起地上的单刀再次冲入了战团。

见人就砍,见人就杀。

砍……

杀……

此处无人不能砍!此地无人不可杀!

谁敢阻我?谁敢拦我?

什么?神要阻我?那我就杀神!

什么?佛要拦我?那我就杀佛!

我的刀劈入了一名近前士兵的肩胛骨内,很清晰地听到了刀锋砍碎骨头的声音。然后,在我的肩胛骨上也响起了同样的声音,只不过这次除了声音十分清晰以外,就连那种骨头碎裂的疼痛感都那么清晰。

不过,当对方的刀抽出去时,我伤口处碎裂的骨头马上奇迹般地愈合起来,仿佛不曾伤过一般。

既然不会伤,又有何碍?既然不会死,又有何惧?

我杀得很起劲,很痛快,简直酣畅淋漓!

我不知道时间过去了多久,也不知道砍坏了多少件兵器,更不知道自己到底杀了多少人。

我什么都不知道,只知道自己只有不停地劈,不停地砍才能让自己胸中的火焰平熄下来!

累了。

我表情麻木地将单刀插入一名士兵的胸口,再转身将右手短剑刺入另一名士兵的脖子,十分难得的看了一眼他们的脸庞。

其实,我本不必看的,也不该看的。或许是因为杀累了,需要别的东西来刺激一下早已麻痹的神经,或许是因为命运注定我要看上这一眼。

这一眼不看还好,一看之下,我顿时不动了,旋即像醒悟了什么似的跪倒在地。

眼中满是悔恨的泪水。

雌蛇人!

为什么会是你?为什么?

就在我欲哭无泪的时候,她手中的兵器也顺势插入了我的胸腹。

两个人一起跪了下来,鲜血浸湿了他们身下的泥土。

一粒种子在这片鲜血的浇灌中茁壮生长,它冲破了覆盖在自己身上的厚厚泥土,呼吸着空气中浓郁的血腥,最后绽放出妖艳的舞姿。

阿修罗花,战争之花,血腥之花。

当阿修罗花绽放出应有的光辉时,另有两个生命似乎正在悄然结束。

我缓缓倒在血泊中,耳边的杀喊声依旧,却越来越遥远。

感觉到身体渐渐缩小,最后成为一个类似胎盘的事物。

然而,生命转轮真的就此停止了么?还是说一轮生命结束了,另一轮新的生命又开始了?

场中杀声依旧,血色依旧。

原本同样倒在血泊中的“雌蛇人”忽然站了起来,渐渐的,化作一个年老的异域僧侣形象。

这名僧侣望着地上的胎盘,嘴角浮起一丝诡异难明的笑意。

谁见过死后的世界?

我见过,准确的说应该是现在终于见到了。

我飘飘渺渺地来到一条陌生的道路上。

这条道路的两旁没有灯火,没有房屋,没有树木,没有太阳,也没有月亮,更看不到一颗星星,总之所有你觉得应该有的东西,在这里都没有。

这里只有雾,皑皑一大片的浓雾,浓得伸手不见五指。

我就浑浑噩噩地走在这样一条大路上,道路的远处隐约浮动着几处延绵的幻海蜃山,令人倍觉神秘和凄凉。

我下意识地朝前走着,似乎已经忘记了自己究竟是谁,为什么来到这里?

我只知道走路,一直朝前走。

但是,再长的路终究会有走到尽头的时候。

就在我自己也不知道走了多久的时候,浓浓的雾气中平空飞出两条铁链缠住了我的脖子,随后又从雾气中走出了两个身影。

一个黑影,一个白影。

那个黑影和那个白影的样子十分熟悉:又高又尖的帽子,又红又长的舌头,还有长到可以拖着地面的袍子。

这个形象再也熟悉不过了,即便我此刻记不得自己是谁,却也在潜意识中隐约猜到了对方的身份。

不过我还是问了一句:“你们是谁?”

黑影阴森道:“我是黑无常。”

白影凄惨道:“我是白无常。”

我惊道:“黑白无常?”

那两个身影点了点头。

我忽然很想大笑,不知道是笑眼前的荒谬一幕,还是笑其他的?难道说自己已经死了么?不然怎么眼前会出现两个传说中专门锁魂的黑白无常?

“好吧。”我苦笑道,“我为什么会来到这里?我记得……咦,为什么我偏偏好像就快想到了什么,可一转眼却又忘记了?”

黑无常和白无常相视一瞥,眼中泛着古怪的光芒。

黑无常阴阴一笑道:“你记得什么?”

我捧着疼痛欲裂的脑袋道:“我记得……记得……完了,我什么都记不起来了。”

黑无常道:“你现在是不是觉得脑袋很疼,疼得都快要炸开来了?”

我点了点头。

黑无常邪邪一笑道:“如果换做是我,既然头疼的那么厉害,就绝对不会再去想了。这样一来既省心又省事。”

我不可否认对话的话很有道理,加上自己的脑袋此刻实在疼得有些过分了,便苦笑道:“你说的对,那我就不去想了。”(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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