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问余小姐可以就两年前插足程少爷和姜小姐之间的事情做出一个解释么?”
原本这种场合里,有眼色的记者们大多避重就轻的提问一些无关紧要的事情,可是仍然有人意图抓住两年前的事情作为一个爆点。
女记者提出来这个问题之后,周围顿时静了静,记者们的手紧紧的握住了话筒,殷切的注视着余笙,明显也是想得到一个答案。
“呵——”
余笙的嘴角绽开,眼角微抬。
将奖杯和鲜花置于胸前轻轻的把玩。
“其实有些事情根本就不需要解释,因为大浪淘沙,什么东西是能永久的埋于地下的?”
“笙笙——”
秦淮和助理已经挤到了她的面前,有些担忧的看着她。
余笙却轻轻的摆了摆手,示意没关系。
“我不会再出新书了,至于以后的行程……我想要尝试一个新的身份,担纲秦总执导的电影《野百合》的编剧。”
…………
《野百合》两年前筹备叫停,很多人都表示有些遗憾。
但是因为各种原因,比如予生的个人道德受到质疑,秦淮也成了程氏的总裁,而且投资方几番倒换,公众心里也明白,再拍的可能微乎其微,可今天余笙突然宣布会担任《野百合》的编剧,无异于是一个比较有买点的新闻。
又或者说,余笙的重新出现,本来就是一个新闻。
当年她从大隐隐于市的作家到路人皆知的第三者,而今却未掩锋芒高调出现,单单分析就是一个可观的历程。
嗅觉敏感的媒体人,不禁期待,余笙的出现会不会引出一连串的效应?
比如行踪未定的程黎颂会不会重新出现?
暂退娱乐圈的姜知渔会不会借这个势头复出?
而且两年前的事情……到底是怎样的原委?
秦淮面对镜头其实是很泰然的,他主要就是有些担心余笙。
既然余笙已经这么说了,他索性推了推自己的眼镜,
“是的,《野百合》正在重新筹备中,希望到时候各位媒体朋友可以帮忙宣传。”
然后秦淮就用手臂为余笙挡开一部分镜头,想要将她护送离开,可是此时一个高大的一身黑衣的身影更快的为她开辟出一条通道,以锐不可当的姿势将她送出了门。
…………
余笙未曾侧目,但是却在出了门后,定住了身形。
悠然转身,看到的却是陈奇。
“太……余小姐,怎么不走了?”
走廊长而幽深,她静静的伫立了半晌,才缓了缓神色,
“陈助理,好久不见,是还在为程氏效力么?”
是久别重逢后的礼貌又疏离的寒暄。
“是啊,我现在是秦总的助理。”
陈奇只能硬着头皮回答。
余笙点了点头,继续往前走。陈奇亦步亦趋的跟在她身后,拿着一把黑色的长伞。
几个小时前阳光还正盛,几个小时后却下起了雨。
余笙站在酒店的檐下安静的等秦淮出来。
…………
余笙走了之后,秦淮却没有那么容易脱身了。
毕竟无论是作为一个新锐导演,还是程氏的现任总裁,秦淮的话题度也不低。
而且纵观程氏这两年的制度更新,市场拓展,虽然没有程黎颂在时的雷厉风行剑走偏锋,但是秦淮利用他独特的媒体人视角重新实现了程氏的改朝换代,以至于提起程,很容易就能让人想起秦。
问了一些程氏的经营问题,以及《野百合》的大概筹备计划。
记者们又将问题绕回到了两年的事情上。
“请问关于两年您表哥以及姜知渔和余笙的事情您怎么看?听说当时您也在桐城?”
秦淮的面色仍然很温和。
“追究过去的事情其实并没有太大的意义,希望大家都能向前看。”
“那请问您和余笙余小姐是什么关系?”
这次秦淮却笑而未答。
这样却更加惹人遐想,“大家都知道《野百合》是余笙小姐的作品,有人透露您刚回国的时候有人曾给您推荐过更好的题材,您却仍然坚持要拍这个,是不是有什么特殊的隐情?”
…………
秦淮状似认真的思考了一下。
“没有什么隐情。我喜欢而已。”
记者们顿时哗然一片,这个“喜欢”,着实有些语焉不详。
门后的程黎颂听着他的回答,默默的摸了摸自己的眉角。
…………
程黎颂洗完澡后站在镜子前,低头轻轻的摸了摸自己左肩的疤痕。
当年他离开的时候,狼藉一片,甚至他的脸上,腿上还有伤。
经历过两年,他的身上仍然有伤,可是看起来却一点都不违和,甚至很熨帖。他摸了摸自己的下颌,有细细的胡茬。
万物新陈,一切都在更迭变化。
他也变了好多。
至少,让他不再浮躁,而添了几分由内自外的从容。
往往在人性最缺失的地方更能看见人性,在最容易迷失的地方更容易看见自己。
他确实已经看清了自己。
“进来。”
他穿好浴衣擦着头发从卫浴间里出来。
“老大——”
陈奇用备用的卡刷开门,只看到一抹睡衣角,赶紧捂着眼睛转过了身。
程黎颂饶有兴致的看了他一眼。
“老大,这不太好吧?”
陈奇闷声开口。
“怎么不好了?我觉得挺合适的。”
程黎颂将身躯窝进沙发里,双腿搭到了茶几上。
陈奇心一横,转过身来,
“老大,我……”
看着穿着并不暴露的程黎颂,陈奇瞪大了眼睛。
“怎么还不长进?”
程黎颂放下腿倒了一杯开水,热气氤氲着他的脸庞。
“老大,你让我来到底有什么事情?”
“嗯。”
程黎颂将茶杯搁置到了茶几上。
正色道。
“说一说最近两年发生的事情吧。”
“哦,好。”陈奇忙不迭坐到了程黎颂对面的沙发上,“您走的时候,因为那个报道,而且设计原稿的外泄,程氏的股票有很大幅度的下滑,有很多董事都将手里的股份抛售了出去,秦政这个时候还趁火打劫,是……秦总,整改了内部人员及制度,并且将秦政当年卷走资产的证据拿了出来……”
陈奇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程黎颂,
“所以秦总现在在程氏的威信还是比较高的,并且老爷子也经常会在公开场合夸他。”
“嗯。”
程黎颂点了点头,不以为然。
“最近两年都挺忙?”
“忙,特别忙。”
陈奇点了点头。
“忙到秦淮根本不可能抽身去别的地方?”
“什么别的地方?”
陈奇不懂。
“比如墨尔本。”
陈奇恍然大悟,“……秦总基本除了应酬很少出国,不过也有几次会……”
后边就没声了。
程黎颂眼神锐利的喝了一口水。
“秦淮今天身上穿的衣服他经常穿么?”
这个事儿陈奇多少是知道点儿的,“……也不经常穿吧。”
反正这是他印象里秦淮这两年间第一次穿这件衣服,可能是因为余笙回来了吧。
“老大,您要是重新回公司的话……可能……”
“谁说我要回公司了?”
程黎颂站在窗前看着仍旧没有停歇的雨,他上来的时候,正好看见秦淮在下边给余笙披衣服。像两年前那个雪夜……
“啊?那我怎么办?”
陈奇不理解,既然回来了,为什么不回程氏。
“该怎么办怎么办。”
他的表情有些难以捉摸。似是一种若有若无的叹息。
“程宅怎么样?”
“老爷子身体挺好的,就是夫人老是会心情不好,可能是想您,不过…………姜小姐经常会约夫人出门逛逛街喝喝茶什么的。”
程黎颂听到这个名字,有一秒钟的怔忪,仿佛是在回忆与之相关的事情。
“老大您什么时候回去看一看?”
程黎颂没有答话。
而是问,
“你去打听一下余笙最近的行程。”(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