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去给你倒杯水。”
余笙指尖轻颤,垂着眼睑,轻轻的挣脱开了秦淮的大手。
秦淮注视着她拿起暖瓶倒水的背影,
“笙笙,你怕我么?”
这个“怕”字包含了很多的含义,
余笙静静地倒完水,捧着玻璃杯转身,也注视着秦淮,在热气氤氲中的脸庞看起来分外的温婉静好。
“不怕。”
最终她轻轻启唇。
秦淮灼灼的目光更加闪亮,然后倏然笑了起来。
接着余笙也笑了起来。
…………
“余姑娘,可否听我说几句话?”
第二日,天已经晴了,余笙抱着笔记本准备去寻找灵感的时候正好碰到了邹文。
“嗯,邹秘书请说吧。”
余笙对邹文的印象还不错,尽职而不刻板。有一种默不作声的善良。
邹文稍稍的酝酿了一下,
“我跟着程总的时间并不长,但是……”
“邹秘书。”
余笙大约知道他要说什么,立时摆了摆手制止了。并不是狠心,而是有些事情,对于如今的她来说知道与不知道的意义差别不大,而且她不想再徒增一些不必要的烦恼。
…………
不知不觉,程黎颂这个名字已经从最初的心头蜜变成了如今的一个烦恼。
她鼻头微微的一酸,
“我先去看看场地了邹秘书。”
她垂着头绕过邹文继续往前走。
“我不知道你们有什么样的过去,我只是陈述事实。你掉下陡坡那天,程总也去了,他胳膊没好你应该也知道,但是他还是毫不犹豫的拽着绳子跳下了陡坡寻你,而且昨天他一路背着老周上来的,伤口都裂开发炎了,昨晚又发了一晚的烧,但是他却什么都没跟你说。我希望……你至少可以去看看他,你那天掉的那只乐福鞋现在都还放在他的床底下。”
…………
本来是应该疾步走开的,但余笙却不受控制的动也不动的听完了邹文的话。
握着电脑袋的手被勒的发热,甚至有些发痒。
“谢谢你能听我说完,你去看看他,他应该会很开心。”
一口气说了这么一大堆话,而且语速又快,邹文再说这句话的时候有些细喘气。
传到耳畔的时候化成了一根根细如牛毛的针,一下子将她扎的清醒了。
然后有些僵硬的脊背迅速挺直起来,逃也似的离开了。
果然,她是不应该听这些话的,听了不过是徒增烦恼而已。
…………
邹文到工地的时候,很诧异程黎颂竟然在。
“程总?”
程黎颂正在认真的和一个工头讨论材料。
“嗯?”
因为昨天的那场雨,余笙走了没多久之后程黎颂就昏昏沉沉的发烧了。幸好老周在走的时候又去看了他一次,也给他打了一个小针剂,加上他底子好,所以今天只是有些鼻音,其他没有什么大碍。
邹文是自作主张找的余笙,见着程黎颂总归有些心虚。
没想到今天程黎颂却看起来心情还不错,甚至主动走过来用没有受伤的右手拍了拍他的肩膀。
他脊柱倏然一震,
直到仔细的瞟了几眼,他确实是发自内心的才放下心来。
…………
程黎颂当然知道邹文今天早上干了什么。
他早上走的很早,但是是去散步了,因为他知道余笙有早起找灵感的习惯。
但是没想到回程的时候能听到邹文跟她说这么一番话。
不由的觉得,这个秘书真是太好使了,比陈奇好使多了。
“老大,老大。”
刚想完,就接到了陈奇的电话。
他顿时正色了下,有些不耐烦,
“怎么了?”
“我查出来了,是小文,他和姜……姜知渔的联系记录我都给打出来了。”
“嗯。”
程黎颂也得到了桐城那边的消息,说姜知渔搭上了张勇,正准备复出。
他眼里透着一股子狠厉。
…………
有些人实在不应该对她仁慈,不连根拔起,永远不知悔悟。
他倒是没想到以她的智商,在四面楚歌的情况下还能把爪牙伸那么长。
“我放在你床头上的小桌上了。”
“嗯。”
程黎颂准备按掉电话,突然听到对面打招呼的声音。
“陈助理。”
“哎~余小姐回来啦。”
听到陈陈奇谄媚的声音,他摇头笑了一声。
挂了电话后又重新拨了另一个号码。
“亲子鉴定的结果拿到了吗?”
“程总,我……”
“不是说过两天?现在过了几天了,啊?”
他声音里透着生气,一把掐了电话。
…………
撑着腰看着工人在他面前忙忙碌碌,他突然想到了什么。
眉心一皱,
“卧槽!”
然后快步向山顶的李家走去。
…………
余笙今天仍旧是一个字未写。但是她如今已经不在再憾了,随缘吧。
缓步走进李家的时候先路过了程黎颂的屋子,她目不斜视的走了过去。但是又走了几步,却静静地定住了,然后轻叹了一声,最后还是扭头推开了程黎颂的门。
像邹文说的那样,她以为程黎颂现在应该躺在床上,但是没想到屋子却没有人,桌子上放了个纯白色的马克杯,被子叠的整整齐齐的。
她看了几秒,本想关门离开,却突然看到了他床下沾着干泥点的乐福鞋。
抿了抿唇,最终她还是走进了屋子里,走到床跟前,捡起来自己的鞋子。
起身的时候,她发现马克杯旁边放了一份打印的报告,只瞄了一眼,刚捡起的乐福鞋又重新掉在了地上。(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