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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章 评委老师

出了“扎克里事件”后,姜妍也不打算搞什么大的发明创造了,什么镜子水泥通通不再考虑。

就算缺钱了,也只弄些不起眼的发明创造赚小钱,比如天工阁的拼图和木板拼装模型。

总而言之,皂厂、天工阁、荟芳园就是姜妍目前的所有收入来源了。

皂厂的生意蒸蒸日上,天工阁的木板拼装模型也很受欢迎,唯有荟芳园的利润不尽如人意。

古时候的伶人戏子就相当于现在的演艺明星,名气越大,身价越高。

整个云喜班,甚至整个杭州城里,秋官的名气最大,身价最高,出场费也最高,可他现在除了偶尔去青藤茶楼唱戏巩固名气,基本不出堂会了,只有得罪不起的人家才会走一趟。

所以整个云喜班的收入也就大幅度缩水了。

这也充分说明了,云喜班不能只有秋官一个叫得上号的角儿,捧出另一个名角势在必行。

姜妍今天来,就是为了此事。

云喜班除了秋官,还有两个男旦——金官和银官。

秋官打算从中挑一个重点栽培,特地让姜妍来听两人唱几出戏,决定一下哪个更值得培养。

金官和银官正在后台抽签。

两支竹签一长一短,下半截攥在了云官的手中,上半截露出的部分一样平,看不出谁长谁短。

两支竹签,抽到长的先上台,抽到短的第二个上台。

金官和银官都不认为台下那个七岁的小东家听得懂昆戏,第一个上台的或许还能看个新鲜,第二个上台的肯定就不耐烦了。

两人也心知肚明,今天登台的表现,对自己的前程至关重要,都想抽到那个长签。

云官开口让两人抽签的时候,银官首先朝自己看好的竹签伸出了手,却被金官眼疾手快地抢走了。

银官只得拿了剩下的一只签,和金官的一比,竟是只短签,登时怒道:“那只签明明是我先拿的。”

尽管冷笑着扫了银官一眼:“一点都不犹豫地拿这只长签,你是早就和云官串通好了吧。得亏我手快,不然就让你们耍了。”

银官也恼了:“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你几时见过云官偏袒旁人了?”

金官阴阳怪气道:“偏不偏袒旁人我不知道,反正不偏袒我。”

无辜被牵连的云官只得做起和事老:“都少说两句,金官你先登台吧,小东家还在台下等着呢。”

银官却是拉住了金官的袖子,“不行,明明那长签该是我抽到的。”

两人争执得不可开交时,小豆子掀帘子进来了,“班主让我来问几位师兄,怎么还没人登台。”

银官只得恨恨地放下了金官的袖子。

金官扬了扬水袖,趾高气昂地离开了后台。

银官气愤地坐到了一旁放戏服的箱子上,朝云官抱怨道:“这个金官以前欺负过班主,还总是在背地里说班主的坏话,怎么班主还要用他。”

云官:“可能班主不在乎这些吧。”

银官又道:“这个金官都二十一岁了,就算捧红了又能唱几年,班主怎么尽做赔本生意。”

云官:“谁让你不好好练唱功,被他比了下去。”

……

在戏台子下喝茶吃点心的姜妍,还不知道后台有人为唱戏给她看的先后次序争执了一场,她正在飘飘然中,没想到自己也有当评委老师的一天啊。

旁边的秋官见姜妍神游天外,扯了一下她露在帽子外面的小细辫子。

姜妍转头幽怨地看了他一眼:“不知道揪人小辫子是一种很不好的行为吗?”

秋官把她的头往戏台子的方向转,“专心点。”

为了不辜负演员的辛苦表演,姜妍专心地看起了台上的《游园惊梦》,还似模似样地分析起了演员的身段唱功。

一小时后……

这唱的是啥啊?听不懂啊。

为什么一个字和另一个字之间要有那么多的咿咿呀呀啊?

如果是秋官这样的大美人来唱也就罢了,光盯着脸她就能瞧两小时,可参赛的男旦明显没这个颜值。

没有这个颜值也就罢了,还跟她抛媚眼。

大哥,咱能好好唱戏不。

姜妍打了个哈欠,好想睡觉啊。

台上一边唱戏一边关注着姜妍的银官,心底顿时就凉了,果然,果然不该第二个上台。

两场戏演完,秋官问姜妍:“你觉得哪一个更好些呢?金官唱功不错就是年岁大了点,银官唱念做打也都精通,就是为人比较浮躁。”

姜妍用真挚地眼神看着秋官:“咱能演接地气一点的戏么?”

秋官一脸懵逼:“接地气?”

姜妍解释道:“接地气就是劳苦大众喜闻乐见的。”

秋官:“穷人又不来听戏。”

姜妍:“我就是打一个比方,还记得我跟你讲过的《女驸马》么?”

秋官了然道:“你是想排个新戏?这也好。我这就叫人找杨先生过来,看能不能把《女驸马》排成昆戏。”

等人的间隙,秋官跟姜妍说了一下杨先生的情况。

这杨先生名叫杨培公,是个昆曲爱好者,也是云喜班的御用词人,《白娘子》就是他花了十两银子请他编的词谱的曲。

十两银子……姜妍感觉自己幼小的心灵受到了深深的伤害。

虽然她现在已经是个分分钟几千两上下的有钱人了,可十两银子……她的心好痛。

明明当时她就有《白娘子》n个版本的完整昆曲唱词,为啥子秋官不找她买呢,肯加钱的话,她还能友情献唱几句呢。

御用词人杨培公很快就到了,姜妍定睛一看,这不就是李氏茶馆那个很捧她场的杨培公嘛!原来两个杨培公是同一个人。

吃好喝好睡好几个月,姜妍的变化有些大,但杨培公还是一眼就认出了她:“小小姜,不,现在是小姜东家了,一别数月,甚是想念啊。”

两人客套一番后,姜妍就给杨培公讲起了《女驸马》的剧情梗概,几个月没说书,她讲故事的能力一点都没退步,把杨培公说得一愣一愣的。

末了,姜妍还即兴唱了几句,

“为救李郎离家园,谁料皇榜中状元。

中状元,着红袍,帽插宫花好啊好新鲜。

怎么样,喜不喜庆。”

秋官沉思了会儿,道:“这调子听着像是湖广那边的采茶调,杨先生,可好改成昆戏。”

之所有没有肯定,是因为姜妍唱歌,尤其是唱戏词的功力实在不怎么样。

杨培公在地上踱了半天,回道:“不好改啊。”

《游园惊梦》的唱词大多是这样:原来姹紫嫣红开遍,似这般都付与断井颓垣。良辰美景奈何天,赏心乐事谁家院?

《长生殿》的唱词大多是这样:魂飞颤,泪交加。堂堂天子贵,不及莫愁家。难道把恩和义霎时抛下?百年离别在须臾,一代红颜为君尽。

《断桥》的唱词大多是这样:曾同鸾凤衾,指望交鸳颈。不记得当时曾结三生证,如今负此情。

这说明了什么?

说明了昆曲太注重唱词的优美、婉约,文化素养不高的容易听得昏昏欲睡——比如她姜妍。

昆戏出名的也大多是悲剧,基调是凄凉哀婉,和欢快的黄梅戏确实不怎么契合。

姜妍干脆提议道:“戏班里都是昆戏也单调,没必要把《女驸马》也改成昆戏,就按照你说的采茶调唱呗。这个剧喜庆,士绅大户过寿庆生办喜事的时候,不是正适合点这出戏嘛?”

秋官想了一会儿,道:“先让金官、银官练起来看看效果。”

这时候的伶人戏子多才多艺,什么地方的调子都会一些,唱《女驸马》并不难。

既然唱昆戏难出头,不如就推一个新戏种。

姜妍那里有完整的黄梅戏词本,戏班子只要改改就能用,因此这里就没杨培公什么事了。

杨培公见没自己的事了,像地下党一样朝姜妍宣传起同善会乐于助人的会义,积极邀请她成为同善会的一员,把同善会发扬光大。

并且,只需要交一笔小小的善款,她的名字就会出现在同善会的簿册上,供后人景仰。

姜妍一脸怀疑看向秋官:“靠谱么?”

清初的反清组织很多,她可别被稀里糊涂地扯进去。

杨培公:“这可是杭州众多士绅联合兴起的同善会,绝对没有侵吞善款的先例,自然靠谱。”

秋官也在杨培公背后朝姜妍点了点头。

姜妍从钱袋里掏出一个银角子:“那我先捐一两,名字就不必登记了。”

杨培公:“小姜东家捐了一贯钱这么多,怎么能不登记呢,你放心,同善会的簿册上必定有你的名字。”

事实上,同善会的成员并没有什么富商大户,只是他牵头的小打小闹,会员都是几十文几百文的凑钱,如今善款总计也不过三十余两,姜妍算是大手笔的了。

姜妍:“……不用,我做好事不留名。”(8中文网 .8z.)