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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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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跟不上这人的速度,在他面前我只能任人宰割。

红衣忍者甜蜜一笑,苦无入肉的声音残忍而温柔。

“——话多的人死的都快?”

影分/身瞬间爆破,我飞快的后跃五米,从忍具包再次摸出支苦无,双手紧紧握住。

失算了,没想到那个力气最大的人居然不是动作最快的。不过现在他的杀伤力已经被我打了折扣——如果能把这个红衣服解决掉,会少不少麻烦。

我还不准备让我的队友出来。

红衣忍者冲了上来,一脚踢上了我的肚子。我本能地伸手格挡,结果我听到了我手腕传来非常微妙的卡嘣一声。

脱臼了。

这人不仅速度快力气也不小……我撞到树上,疼得眼前一阵发黑。但我很快意识到自己没事儿,躺着装起了昏迷。

我跟不上红衣忍者的速度,那我最好的办法是让他不要碰到我。让他离我远点——然后我把队友叫出来对付其他的两人。三对二,应有一线胜算。

“土遁——”宇智波富岳喊道,“岩壁之术!”

他把手按在了地上,巨大的岩石墙壁拔地而起,将红衣忍者困在了里面。

他猜到了我的计划,不愧是宇智波家这一辈的天才……我在袖子里解封了两个淬了麻药的钢制手里剑,掷向高个子和那个女忍。高个子药效已经开始发作,动作已觉迟缓。

我爬起身,和青山昌火冲向那俩忍者,我去缠斗高个子,棘手一些的女忍交给了青山。

我文:“——三对一?”

然后我一拳打上了高个子的脸。

报仇的感觉实在是太好,让我忍不住又是一拳,高个子趔趄着站好,眼神凶狠——然后被我一脚踢得摔出五米远。脱臼的手腕疼痛着,我尽量笔直地站着甩了甩手。

“你会死。”那个高个儿露出狰狞的微笑,然后突然冲了上来!

我用苦无格挡,却被一拳生生砸出数尺!

这人的自大和轻敌结束了。我险险地一低头躲过了高个草忍的拳头。这样下去我撑不住——我清楚地明白这件事,我和他的力量差距太过于巨大,不是我揍他几拳给他戳点无关痛痒麻药能抹平的鸿沟。

我被砰地揍了一拳,直直地飞了出去。

好疼,我吐出一口血,感觉嘴里牙齿都有些松动。我努力地试图坐起来,却发现腿疼痛又麻木——似乎是被撞坏了。

高个草忍狞笑着走了过来。

“奇奈——!!!”青山昌火试图回援,女忍兵器一横,挡住他的动作。

我死死地看着高个子,手里有点颤抖,却尽量平稳地举着苦无——我不会任人宰割,绝不。

然后他的拳头发出破空声,落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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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一道金色的闪光。

我的视膜忠实的记录下那一瞬间,波风水门稳稳地接住了高个草忍的拳头。

他对那个草忍一字一句道:“我说过,别动她。”

水门的一头金发被北风吹得肆意飘飞,他一只手以一个保护的姿态护着我,另一手捏着草忍的拳头。

我曾经那么讨厌水门。

因为他曾经站在高高的、长满了花的树枝上看我被欺负,看我狼狈的滚了一身的泥,像只咆哮的小豹子一样幼稚而暴躁地打跑那些欺负我的混蛋。

然而现在他留给我一个可靠而温暖的背影,一次一次又一次地将我从这样的场合救起。

高个草忍狰狞的笑道:“你是那天那个打倒我的木叶小鬼?”

波风水门没有回答。

高个儿舔了舔嘴角被我打出来的血,嘲讽地说:“这小姑娘是你姘头不成?护食都没有护得这么死的——”

水门的苦无砰地撞了上去,两人立刻缠斗在一处。

水门的动作快的只留残影,我是第一次看到他战斗,却几乎连动作都看不清。——他是这么强,我心里油然而生一种难言的骄傲,这是波风水门。

海蓝的双眼坚韧不屈,头发像一丝一团一簇被拉长的阳光。

水门在打斗中明显占上风,他的体术快而狠辣,很快将那个高个儿的草忍制服在地,用苦无顶着他的脖子。

水门气息不匀地问我:“你没事吧?”

我结结巴巴地点了点头:“还——还好,回头找医忍接上脱臼的手腕儿好了。”

他的苦无往高个儿草忍脖子边儿抵了抵,水门扯着那高个子的手掰向身后,吩咐道:“你用查克拉线束住他。”

我立刻扯出查克拉线,却突然注意到那高个子的手,居然掐着一个印。

然后高个子狰狞地笑了起来。

“雷遁,”高个子的嘴几乎咧到了耳根,“——地走。”

“快跑!!”我失声大吼,但那一刹那电光大作,冰冷的蓝光爆炸出千万绚烂的花。

波风水门把我狠狠地推到一边儿,我被短暂的电流电得一阵哆嗦而视野模糊,颤抖着试图站起来。

我看到水门重重的被打了一拳,摔了出去。高个草忍一抹鼻子流淌不止的鲜血,我看到水门吐出一口鲜血倒在地上——然后那草忍又是一拳夹着噼啪作响的电流,砸在了水门的胸口。

水门的脸上,鼻子上,都是血。

我撕心裂肺地尖叫。我疯狂地从地上爬起来。我扑上去毫无章法地厮打,用牙齿狠狠地咬草忍高个子的胳膊,手指去抠他的眼珠子——然后他似乎被我挠急了,抓着我的手指一掰,我的手指以一个奇怪的形态,断了。

我似乎疼哭了,也似乎没哭——但我像个畜生一样不辨疼痛,我咬住那个草忍的耳朵,用力一撕,嘴里一阵腥涩的血味儿。高个儿草忍怒吼着想把我甩下来,我拽着他的头发,死死的扒住。

波风水门躺在空旷的地上,脸上的血像一朵枯萎的朱红色的百日红,他的身体无意识地抽搐着,嘴角的鲜血不断地涌出,蔚蓝的眼睛圆睁。

我哆嗦着,吐出那个草忍的半只耳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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暴怒的女人有多可怕,在场的所有人可能一辈子都不会忘了。

我双眼赤红,摸了摸自己破皮的拳头,高个草忍被打得奄奄一息的躺倒在地上。我知道我打的毫无章法,唯一确定的是我下下正冲要害而去。

肺、心和肾,脾脏和脊椎。脐下三寸和下腔静脉,脖子主动脉的搏动和鲜活的脑袋。

没有任何复仇的因素,这是赎罪——这一切都是我的错。

是因为我太弱小,甚至是个累赘。

我自从被封印了九尾之后,好像美梦醒了一般——以前想要证明自己是被选中的孩子而拼了命的努力,现在却只剩一股没有来源的要强。

而这样的要强在一个没有目标没有梦想的人身上,没有任何作用。

我这个人从来没有任何保护的念头。

从潮隐村吞没进火海的六岁开始我知道保护二字有多苍白,从我妈被拖走把我关在竹箱子里的那一刻开始我知道保护这个概念有多无力。

这点至今没有改变。

可是我却想要变强,想要变成一个有力量的人。

我跌跌撞撞的跑到了水门旁边,泪眼模糊的摸他的脉搏。我的心跳太快了,手指也抖着,怎么都摸不出——我眼泪噼里啪啦的往下落着,刀般的北风一吹我便感到皮肤撕裂般的疼痛。

漩涡奇奈你实在是个废物——我视线满是水花,终于感到手中桡动脉轻微柔软的搏动。

他还活着。

“快……快跑……”水门嘴唇艰难地翕动:“快跑……”

我同时感应到了危险,瞳孔紧缩,后面一把大刀劈下!刀刃破空!

这个速度,一定是红衣的那草忍——我死死的闭上眼睛,宇智波富岳终究没有拖住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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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料之中的刀刃却没有落下,我抬起头,懵懵地看到一头白发的自来也举着本精装的不知什么书四两拨千斤地架着那把长刀。

雾隐的监考官跳进战斗圈,对自来也道:“观战人员不要插入战斗!”

自来也随意地笑道:“对不起啊——但我是这小子的师父,也刚好欠他一个巨大的人情……所以我不能看着这个草忍村的老相识对他下杀手。”

“弃权也好,怎么也罢。”自来也合上书慢条斯理道,“但我自来也的徒弟不会死在这种地方,更不会死在装成下忍来参加考试的人手里头。”

“我和你们交过手。或者你们打算告诉我,其实你们真的是下忍?”

“我说的对么——”自来也抬起眼睛,“草摩三人众。”

场上冬风吹过,四座一片哗然。

我脑子都是木的,捉着水门冰凉的手指**,把他的手指放进自己的厚衣领里取暖。冬天的手指冰着非常难受,先是会冻得苍白像块儿大理石,然后会变得通红——冻伤。我的脖子一向暖和,被他冰冰凉的手指弄得浑身哆嗦。

水门手指在我脖子上一动,我一激灵,眼睛红肿着抬头看了过去。

“我没事——别怕,别怕……”

水门试图伸手擦我的眼泪,却虚弱的倒了下去——他的手臂落在地上,呼哧呼哧的呼吸像是漏气的风箱。

我恨透了弱小又无能为力的自己。

我死死的咬住自己的嘴唇,告诉自己不能再哭了——绝不能哭,哭的人是弱者,眼泪无法让自己变强。

我仍然不想保护什么人,依然觉得保护二字定义苍白如纸,但我受不了这样的无能为力——水门躺在我的面前,他保护了我,而现在生命和血一起从他的身体里流失。

但在他面前的我什么都做不到,连让他不那么疼都不行。

漩涡奇奈,不折不扣的弱者。

我听见东之钿的尖叫撕心裂肺,医忍进入场地,有条不紊地给水门止血。我看见他们把水门抬上担架然后离我远去。

我听见我脑子里的血液隆隆作响,像雷鸣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