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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八章

3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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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到医院的时候朔茂老师正坐在走廊上,双手捂着脸,昏昏沉沉的阳光从走廊尽头透进来。纲手拿着病历夹站在他面前说:“朔茂,去吃点东西吧。”

朔茂老师苍白的摇摇头道:“吃不下。”

纲手宽慰道:“算了……稻穗是这么个人。对她自己的事她从来不计后果。好在这次手术控制得尚算及时……”

旗木朔茂仰起头。

纲手不忍道:“但是你知道的吧?稻穗不提她的血继,她在根的时候被改造的次数太多,能活到现在是万幸——”

旗木朔茂漠然道:“别说了。”

纲手道:“我不想干涉你的私人生活,但我劝你认清现实……”

纲手:“我还记得第一次听到稻穗的名字——不对她那时候还不叫稻穗——是你指给我看,说那姑娘你有点喜欢。你当时天天没事到她面前晃悠,但是突然有一天——”

旗木朔茂困兽般吼道:“我不用你提醒——!!!”

“我们现在好好的够了。”他颤抖着说,“我只需要知道她现在还好行,其他的那些我不需要你提醒,我每晚睡前都会反复想起来。”

他深呼吸了一下,又说:“——谢谢你,纲手,但是我真的不需要提醒。我只需要知道现在她活着够了,你说我自我欺骗也好怎么也好,都是我的选择。”

突然身后产房的门打开,衣襟上还沾着血的护士欣喜地道:“出来了!是个健康的男孩儿!”

纲手在朔茂老师站起来往产房玻璃窗上瞄的时候对我做了个手势,示意我跟上。

我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和青山昌火匆匆道了别,一路小跑跟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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纲手把厚厚的病历塞我手里:“别看诊断,自己看症状描述。告诉我可以诊断为什么。”

我翻了翻,是稻穗的病历,从这次入院开始到今天的体温单、诊断书和b超血常规都整齐地排在硬夹子里。我小心翼翼道:“纲手姐,我还没学完诊断。”

“从症状看。”纲手说,“告诉我是什么病行了。”

我试探道:“子痫?”

纲手点了点头,冷静道:“对,是妊高合并子痫。外加产道狭窄,综上选择了剖腹产,目前男婴健康,产妇现在还在抢救。”

我突然觉得把稻穗的病历当成教学工具实在是太过没人性,不认同地看向纲手。纲手注意到我的眼神,平静地说:“你觉得我冷血。”

我艰涩地点点头:“有……有一点儿。”

纲手简短的回答道:“漩涡奇奈,你记住,行医不是教科书。”

她说:“行医面对的是活生生的、会生病会痛会死的人,无论是谁,凡人终有一死。我让你用这个病历来回答问题,是想让你知道——这样的‘生老病死’在病床上时,不会因为这个人你认识,而出现一个保护罩保护着她。”

我皱皱眉,没听懂,纲手叹了口气道:“你以后会明白的。这个病历带给长谷川医生,她是稻穗的主治。”

我点了点头道:“好。”

我拿着病历夹走出去,却又折了回来:“姐——”

纲手抬起头,眼神锋利地看了过来。

我摇摇头道:“——没什么,我想错了。”

我打开门,突然听到走廊一阵骚乱。

“那个产妇大出血了,快去血库调血!”

纲手腾地站起身,把我从门边拉开,自己跑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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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面的事我记得不太真切了。

我撑着雨伞,站在慰灵碑前,巨大的墓园埋葬着成千上万为了这个村庄死去的人。里面有水户奶奶,我未曾谋面的初代和二代和绳树,有许多我未曾听闻的普通忍者,有无名无姓的来自根的人。

我来拜祭的时候习惯独自一人,挑个雨天前来。我带了两束花,一束送给水户奶奶,一束放在了一座角落里的新坟前。

坟前刻了两个字,稻穗。生年不详——卒于木叶36年。

雨水连绵成线,瓢泼般的下着,我穿着黑裙子,从包里掏出一罐啤酒。

“纲手姐让我把这个倒给你。”我说,“她让我转告你,在下面酒可以随便喝。”

我把啤酒淋在她坟前的小台子上。

“你应该没见过她打架的样子吧?”后面有人说道,我回头看去,旗木朔茂撑着黑伞,疲惫而憔悴地带着一大袋零食和点心站在我身后。

旗木朔茂道:“她打架的样子——凌厉又好看,刀锋在月光下冷的彻骨。我以前思忖过如果我们俩打架到底谁会赢,她对我下手其实挺舍得的,刀刀奔着我脐下三寸,我对她一向留手——她这个人,嘴上一天七八十遍说着喜欢我,其实还是……有点冷血。”

“她和我第一次出任务的时候我一直以为她是主力战斗人员。”他说,“但是其实她是负责情报的……团藏在她身上鼓捣了一个很邪门的血继限界,也是那个血继让她最终……成了这个样子。”

“她以前告诉你她是从根退休的对吗?”

我安静地点了点头:

他淡淡道:“根没有退休一说……是我害了她。”

他把那袋零食放在了坟前,抬起头苍白地对我说:“你去帮我回家看看孩子吧,卡卡西这会儿该饿了……我在这里,陪会儿稻穗。我替稻穗谢谢你的花。”

我点了点头,从地上捡起空啤酒罐,在雨里安安静静的走出了墓园。

木叶的秋天很凉,雨仿佛下不完一般,把人浇得冰凉透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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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把散发着奇妙味道的湿漉漉沉甸甸的纸尿裤塞进垃圾桶,打内线电话给纲手要求救场。

我:“姐,稻草人他——”

纲手:“你问我我也很绝望呀!你姐姐我连男朋友影子都没见到,难道会养小孩吗?”

我:“……”

纲手:“腹诽也没用,我也很绝望呀!儿科纠纷这么多,一个孩子六个家长,一个处置不好他们到你家门口淌着鼻涕眼泪躺大街上,手里扯着横幅大喇叭,我被这阵仗吓得八百年没进过儿科了……”

我痛哭:“姐姐救我!”

纲手漠然:“救不了,自己拿点热水冲点奶粉小心别把小稻草人烫死了,没了。”

我大哭道:“他拉了!!拉了!!!我谢谢你啊!!拉了一地!!”

“……”纲手沉默了一下,继而道:“我也很绝望呀!奇奈你一定要好好加油哦!永远你,啵啵啵。”

电话挂了。

我:“……”

我回头看着躺在屎里的小稻草人,一脸绝望。

然后我抱了一盒子纸过来,把小稻草人拖出屎坑,把屁股擦干净——心里想我也是个宝宝,朔茂老师如果还要求我把地上的屎擦干净那真是缺了大德了。

我强行把卡卡西塞进摇篮,拿绳子在摇篮外绑了三道免得他爬出来,然后忽然发现我在图书馆找到的那本《稻田的故事》摊在摇篮边的地板上。我拿起来好奇地翻了翻,确实是那本书,连朔茂老师的笔迹都一样。

千灯万盏,他只有一个月亮。

那个月亮是稻穗吗?还是朔茂老师是稻穗的月亮?这个问题在我脑海中一闪即逝,我想了想,想不透他人的故事——然后我合上了那本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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朔茂老师长久地沉默,像一尊老去的石像。

我第一次见他是在木叶三十五年,那时候他还是个年轻人的模样,我叫他叔叔他一脸的崩溃。但是稻穗走后他一夜之间仿佛老了十岁,唯一没变的是他手里的白牙刀。

我曾经以为他会开始喝酒,喝的酩酊大醉。毕竟酒能麻痹人的每一根神经。

但是他没有,他清醒着,每天带着我们出任务,晚上回家带孩子。

冬天木叶的雪下得纷纷扬扬,我挽着美琴的手跟着一路小跑,穿过漫山遍野的大雪。

“好冷啊。”我哆嗦着说,“美琴,美琴!”

美琴回过头:“怎么了?”

我有点羞赧地道:“今天纲手姐又收到信了,自来也老师寄的。”

美琴:“……”

美琴惨不忍睹道:“波风水门说了什么?”

我说:“不要露出这种表情!唉,其实也没什么,这次说是他自己写了几笔……你说我要不要回信?”

美琴漠然道:“心里草稿都打了不知多少遍的这种问题,不用问我了。”

我:“……”

我们跑到一个高地上,美琴用手捂着鼻子呵气:”我们这是出来做什么?“

我笑了笑道:“来鸽棚收信。”

美琴脑袋上小灯泡叮地一亮:“自来也老师寄的信,你来拿?”

我点点头,把红发往脑后拢去。这一年我个子长了不少,按纲手的话说是‘已经出落成了个大姑娘了’。

我跑到管理的忍者处,正经道:“我是木叶医院的,来取送给纲手姬的信件。”

管理的忍者核对了下表单,漫不经心道:“今天没有给纲手姬的信,小姑娘你记错了吧?”

我奇怪道:”不会吧……她说今天信送到了,让我来拿的……没有我明天再来好了。那寄到木叶医院的还有谁的信?我一并取了送过去。“

“我看看——”忍者翻了翻单子,“还有长谷川理惠的,山口川子……伊藤永世。还有一个我记得……我找找。”

他到身后架子上翻了翻,鸽子在棚中扑腾着翅膀。我被刀一般的风吹得难受,用围巾紧紧围住了自己的耳朵。

“哈。找到了。”那个忍者拿起个米黄色的信封,“收件人漩涡奇奈——寄件人我看看……。”

他把信封抖了抖,辨认着上面的字体。

“寄件人——”管事忍者把信交给我:“波风水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