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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24殊死一搏

花开花谢、世间繁华,转眼几番寒暑匆匆而过,当年的小姑娘被无情的岁月催成了一个心性刚强亦残忍的少女。

又是一年春来早,人间四月、芳菲漫天,在一片桃花林中,她终于找到让她魂牵梦萦的那个妙人儿。望着她比桃花更娇美的容颜,吕湄蓦然泪流不止、喜极而泣。

她欣喜若狂地正要朝那人奔去,却见视线旁边忽然走出一位风仪卓绝、丰神俊朗的男子,宽大的广袖和衣摆在风中翻飞若仙,温柔一笑宛如春风扑面、叫人怦然心动。他执起一朵桃花,不偏不倚为南宫瑛插在鬓边,南宫瑛对其展颜一笑,靠进那男子怀中。

直到此时,吕湄才被眼前的一幕震清醒了,她望着南宫瑛的妇人髻,总算明白眼前二人已然成婚结成道侣。

好一对人间仙侣,他们依偎在一起时的画面,与桃花林交相呼应,在吕湄心里刻下最残酷的伤口。

吕湄见此情此景,深觉自己被一道惊雷劈中,心中排山倒海的剧痛袭来、一口鲜血从喉中喷出。

这名男子正是师父流雨的同门师兄——紫云上仙。

怎么可能!这两人为何会在一起?

吕湄在心里滔天的震惊过去后,便明白过来:往日曾听师父流雨提及,师祖是个随性洒脱之人,从来不受拘于世俗礼教,只要不行杀人害命、丧尽天良之事,他素来皆是奉行“随心而为之”的宗旨。区区师伯与师侄的关系,又怎能阻拦得了一对有情之人终成眷侣?

由生恨只在一念之间。

吕湄昔日对南宫瑛的与思念有多深,此刻恨便有多深。

她原本闪亮的眼眸顿时黯然,一双黑瞳顷刻间尤似无月无星的朔夜。

寻寻觅觅数载,到头不过是黄粱一梦,此时梦醒,只觉万念俱灰。

吕湄心中绝望至极,闭上眼睛、下唇不知何时已被咬得鲜血淋漓。

挚已失,再无眷恋红尘的道理。

她转过身,向山脚下浮云万千的尘世望了一眼后,一个纵身,毫不犹豫便跳下万丈悬崖。

原本以为这次必死无疑,反正心已死,活在世上也不过如行尸走肉一般。可偏偏上苍有好生之德,在她即将跌落山底粉身碎骨之前,被路过的魔教中人所救。

吕湄在留仙岛习得一身医术,反正已经生无可恋,正邪又有何分别。

于是她索性留在魔教当了巫医。受当年魔教教主一语点破:“得不到,用夺的,这世道,从来都是王者之道。谁强便由谁说了算!”此话深植脑海,再无更改。

凭着自己极高的天赋,吕湄尝试将仙魔混修,混修之下,居然将正邪两股修炼法门融为一体,然而虽然能急速提高修为,她自身却也受到修炼真气的反噬,到了一定程度却无法继续攀升巅峰,反而有走火入魔的倾向。

浓情烈,人间疾苦,不过寥寥数语,却道尽失意之人一世的悲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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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何时,有冷雨自空中飘零而落。滴在脸上,清凉透心,使宣逸的注意力从她口中的回忆里被抽回来。

“呵呵呵……”

宣逸听她带着忧桑回忆往事,却倏然笑出了声。

“孽障!你笑什么!”吕湄被宣逸嘲讽的笑声从回忆中拉回思绪,眉毛倒竖,怒目而视,恨不得一掌劈死眼前与紫云有五分相似的他。

“你口口声声说我母亲,却为何三番四次害她性命!”宣逸骤然提声怒道。

看着眼前的仇人,宣逸胸口起伏不定,双眼赤红、睚眦欲裂,厉声质问道:“别说三年前,我母亲那次疾病不是你所为!更别说夺她命者,不是你所为!!”

“嗬!好小子!看来你还不算笨。”吕湄见他此刻愤怒的恨不得扑过来撕了她的神态,反而心情大好,轻蔑一笑:“纵然你母亲是我师姐,可她为了养育你耽误了不少修炼的时候,哪比得上我日夜苦修。既然得不到她,当然是要毁了她才行,怎能容她继续留在世间,与那些野男人厮守。”

宣逸听她一番逆世狂言,被气得浑身轻颤不已,只觉胸腔内怒气滔天。

“你该死!”

宣逸一股灵气受自身意念所激,在胸口砰然激荡,遂拼了极大的力气猛地朝吕湄扑去。吕湄反应极快,迅速后退一步复又袭来,却不敌宣逸暴怒之下全力击出的一掌,当下伸手挡去宣逸攻势,虎口处却因奋力一挡而被震裂。

吕湄心下惊讶宣逸居然能伤了自己,手下亦是毫不留情、一掌回击宣逸肩膀。

宣逸只听咔嚓一声,左肩顿时剧痛,传来轻微的肩骨碎裂之声。

“小畜生!你找死!”吕湄堪堪挡开宣逸拼死击出的一招,心下怒极,待要运转金丹调起凶狠灵力再下狠手,却觉得胸口一滞,周身灵气忽然乱窜,仿佛冰火交加、又如水火不容。

“你……你居然……”

吕湄灵气运行受阻,才明白宣逸在方才那般拼命关头居然还使了小计谋,心下又惊又怒,一时顾不得再伤宣逸,只能赶紧原地打坐,将四溢汹涌的灵气慢慢引导至金丹处。奈何越调息、灵气却越如开闸洪水般在体内横冲直撞、怒吼叫嚣。

“哼!说的好像只有你会耍阴的一样。”宣逸得意一笑,虽然身上重伤,嘴上却也不饶人。他心道:你为刀俎,我却并非鱼肉!小爷确实打不过你,但打不过你又如何,我气也要把你气死。

“水火合符的滋味如何?”宣逸咳嗽两声,压下喉中那股腥甜,挑挑眉毛挑衅说道:“我两次拼命救治母亲,虽未亲手与你过招,可你体内的灵魔合气我可是摸了个准,这道符早写好了,专门用来对付你!”

宣逸一张巧嘴像极了南宫瑛,从小便是口齿伶俐、在一众奶妈丫鬟厨娘面前极会讨巧。若论起与人打嘴仗,自然不在话下。

吕湄自小性子内向,后来只身流浪于民间,也从来不与旁人交谈,说到吵架,根本比得过这口齿伶俐的混小子,不消片刻便被气的直喘,哪里还有方才淡定得意之态,只能怒骂道:“野种!你这个野种!”

她被宣逸那得意的眉眼气得浑身直抖,奈何自己体内灵力却无法聚拢,嘴仗又打不过他,只能不住反复咒骂同样的话语。

宣逸被她骂得烦了,一边努力调息缓解自己的内伤,嘴里还一边不停刺激吕湄。

“什么野种!你既然说我娘当时梳了妇人髻,那便说明我娘与我爹情、投、意、合!拜、堂、成、亲、了!你这单恋于她的,有何资格如此评说?分明你才是那个不要脸的觊觎者!”宣逸故意加重了“情投意合”、“拜堂成亲”几个字,斜斜朝吕湄飞去一眼。

俗话说,骂人不揭短,打人不打脸。宣逸尽挑着吕湄心上刺来说事,怎么诛心怎么说。

“噗!”

吕湄听到他说得铿锵有力、字字分明的言辞,偏偏还十分有道理,气得脸涨得通红,加上胸中被宣逸所下的水火合符的灵力干扰,一时之间灵气与邪魔之力在体内乱窜逆行,竟被气得一口血喷得老远。

宣逸见她如此,两眼不禁闪闪发亮,欲待在往火上加一把柴,谁知吕湄竟然忽地窜起向他扑来,犹似拼了灵气逆行导致重伤的最后一股劲儿,也要将他一掌毙命。

宣逸猛地睁大眼睛,心想:完了!把老妖怪气的太狠,这是要和我同归于尽呢!

于是他艰难向旁边躲了躲,却奈何吕湄来势汹汹,想来是躲不过了。

他索性闭紧眼睛,运起浑身灵力,手握防御符打算豁出去抗下她一击,希望能保自己小命。

防御符虽有防御之效,却极其耗费灵力,一旦使用,灵力基本等同于耗尽,因此不到生死关头,他绝不会轻易使用。

此刻,看吕湄双眼血红,眼睛里的熊熊仇恨火光大炽,宣逸才不得不使用防御符来拼死一搏。

说时迟、那时快。

忽的,只见一道墨绿光芒闪过眼前,一柄通体幽绿、盘着蛟龙的刀将吕湄凌厉的手掌猛然格挡开来,止住了她疯狂的攻击。

“师父!且慢!”一个相貌英俊的年轻人自吕湄后方倏然跃入眼帘。

宣逸大难不死,听得来人声音有几分耳熟,遂睁开眼睛打量眼前之人。

——岳冀涯!?喊吕湄师父?

岳冀涯显然亦是被吕湄的动作吓得不轻,脸色都微微发白了。

这副样子,是担心我?

宣逸不解,蹙起眉头搜寻他与岳冀涯仅有的那次相遇的记忆。

“师父!还未得到金丹传承术,怎可如此冲动要将其击毙于掌下?!”岳冀涯急忙喊道。吕湄听到这句,似乎骤然冷静下来,不再上前要向宣逸索命了。

岳冀涯简单一语,宣逸眼珠子一转,当即想明白了一切。

难怪当日有人用咒术夺南宫瑛性命时,宣逸感觉到对方不止一人。原来吕湄是找了岳家当靠山,而岳家图谋的,自然是出自吕湄口中告知的金丹传承术一事。

想来应是吕湄并不知晓金丹传承术的具体内容,她想要南宫瑛的性命,却势单力薄、无法与邵阳宣氏对抗,遂以金丹传承术劝诱丹阳岳氏协助,与之合作,在暗处屡次下手。

宣逸推测第一次吕湄下咒害南宫瑛时,灵力不够未能得手,后来便不停地利用窫窳抓来仙家女子吸食灵气想要快速增加灵修,以便于其第二次来残害南宫瑛。而这幕后帮凶,毫无疑问是岳家了!岳冀涯方才使出的那一刀,是他们在青山镇蛟龙山悬崖边曾经使出过的一招。而自己的身世和生父,只有吕湄一人知道,她与岳家勾结已久,看来给钟夫人泄露他身世之谜的,也与岳家脱不了干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