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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4|第一狗仔

长公主丢完花之后,方反应过来自己失态了,她闭上眼逼迫自己缓缓地舒一口气,再睁开眼立刻射出一道厉光向朱婆子。

朱婆子羞愧地低下头去,给长公主哭着磕头赔罪。

“枉我这些年来这般信任你,而你却……”长公主硬把后面的话咽了下去,转而愤恨地瞪向窦驸马,高傲面容里强压着愤怒,“你起来,别再给长公主府丢人。”

窦驸马冷笑,偏不起身,死抓着朱婆子的手不放。

“你永远只在乎你的面子!”

长公主闻言气得手微微发抖,但她的教养又允许她太过失态,遂盯着窦驸马,眼里都是话,却紧闭着嘴一句没说。

“母亲!”

众人循声望去,见一衣着富贵的锦衣少年坐在东边的院墙上,正挂一脸茫然地看着他们。

长公主一见儿子窦聪,立刻笑起来,低头拂袖,快速擦了擦眼角,便走过去,责怪窦聪乱爬墙,吩咐身边人赶紧把窦聪从墙上抱下来。

窦驸马见状也急忙站起身来,他拘谨地冲儿子笑一声,待窦聪从墙上跳下来后,忙吩咐下人赶紧把窦聪带走。

窦聪跳下墙后,立刻大力甩手,不许任何人碰他,然后跑到窦驸马的跟前,仰头,眼若星辰的看着窦驸马问:“父亲刚刚在做什么,为什么要拉着奶妈的手,和她跪在一起?”

“这……”窦驸马脸发热,立刻尴尬起来,不知道该如何解释。

窦聪便眨着疑惑的眼睛,看向朱婆子,“奶妈,为什么?”

朱婆子不敢看窦聪,垂着眼眸,只是对窦聪低头拜了一下,便一声不吭。

长公主伸手抓着窦聪,笑着蹲下来和他解释道:“是你奶妈犯了错,你父亲发善心,可怜她罢了,她毕竟是咱们家的老人。”

“噢,原来是这样。”窦聪转动凤眸,又不确信地看向窦驸马。

窦驸马为难地点头,应承说是,便再次出言打发窦聪离开。

窦聪依旧不肯走,下人一来牵他的手,他耍脾气甩开,然后顺势冲到宋奚身边,他紧抓着宋奚的手躲在他身后。

“舅公,我不想走。”

宋奚笑了一声,把他拉到自己身前来,问他为何不想走。

“我刚刚明明看到娘亲哭了,她肯定是因为什么事情伤心了,却不想告诉我。”窦聪垂着脑袋,难受的说道。

贾赦在一边一直在打量窦聪,这窦聪也是将近十岁的孩子了,论年纪比宋麓还要大一些。十岁了,而且孩子的心思最敏感,自然是什么都懂,更何况古代人还早熟。

宋奚也明白这一点,心料窦聪该是猜出一些事情来,因为担心长公主,所以不走。宋奚便拍拍他的脑袋安慰他放宽心,长公主那里他身为长辈,自然会照应。

长公主见自己一惯骄纵任性的儿子竟然担心自己,便忍不住又红了眼。这些年她总算没白疼这孩子,便是外人说他如何调皮混账,可他而今却懂事的像个小男人一样想要孝顺保护她。

长公主欣慰的笑起来,偏头用帕子擦了擦眼睛。忽然觉得便是自己的夫君背叛自己,她有个这么暖心的儿子在,也该知足了。

窦聪这时对宋奚乖乖地点点头,听话地转身走了,但走几步之后,他又忽然折回来,冲到宋奚跟前。

“舅公也不要为难奶娘,没了她,父亲也会难过的,”窦聪说完蔫蔫地垂着脑袋嘟囔,“聪儿也不想爹爹不高兴。”

长公主闻得此言,瞪大眼,几番忍住了追问窦聪的冲动,只是用目光瞪向窦驸马和朱婆子,眼睛里迸射出冷冷的寒意。

窦聪被带走之后,长公主便眯起眼睛,火气很大地对宋奚道:“好好把案子查清楚,该如何处置处置,别徇私,这驸马爷本宫是要不起了。”

长公主说罢,便拂袖而去,随从们忙跟着走了一大片。

贾赦望着长公主离去的背影,眉头是越蹙越深。

有点乱。

窦驸马则尴尬地站在原地,走也不是留也不是。刚刚长公主明显是误会他是当着孩子的面儿,和阿朱做了什么不轨的事情。他真心冤枉,这三年来,他可是连阿朱的一个手指头都没有动过。

窦驸马想去追长公主,又放不下朱婆子。再说他便是去追,只怕以长公主的脾气也听不进他的话。遂看向宋奚,想要先和他解释,宋奚若能客观地帮他说一句话,他容易了。

宋奚哪里会管窦驸马,转而和贾赦商量这件事该尽快完结,他们也不好过度叨扰公主府。

贾赦应承,命人即刻将朱婆子收押,又在花名册的帮助下,上上下下一共捉走了长公主府里二十多名妇人。

至于长公主府其他人等,贾赦也保留了在问话的权力,告知他们近些日子谁都不许出远门。

回了京畿府之后,贾赦便打算仔细审问朱婆子。眼下有很多东西令他越来越疑惑了,若不问清楚,贾赦只怕会想得一晚上的也睡不好觉。

冬笋那边,贾赦已经安排人去把她从荣府领来,准备一会儿让她和张大婶、朱婆子一起对质。

这时候,衙差又来回报,今天那个茶铺的女老板,逃跑之后,去的正是张大婶家报信,他们变顺道把女老板和张大婶都抓来了。

柳之重立刻仔细审问茶铺女老板,得知她也不过是张大婶随手发展的信徒。张大婶除了偶尔收她一些钱财,教她如何通过利用男人来达成自己目的之外,并没有什么让她担任什么特别的任务,遂也再没什么乐审问之处。

冬笋被请来京畿府之后,便到了偏堂。她尚不知到发生什么事,还以为老爷要她来伺候,忙问京畿府的小吏们在哪儿泡茶。

小吏冷笑:“姑娘还做梦呢,竟不知反思自己身上揽了多大的麻烦?”

冬笋愣住了。

黑猪和猪毛随即进门,猪毛一脸无奈,拉着黑猪劝他不要动气。黑猪则正处在暴怒的情绪之中,一手甩开了猪毛,三两步冲到冬笋面前,他握拳咬牙,忍了又忍。因为考虑到冬笋是女人,而且是他曾经用心付出真情的女人,黑猪才强迫自己不要冲动去动手。

他带着怒气瞪冬笋:“你告诉我,他们说的是不是真的?你真的背叛了老爷,信了白莲教?你根本没在乎过我,为了从我嘴里套消息,才利用我欺骗我?”

冬笋还有些发懵,没缓过劲儿来。待她终于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儿的时候,她看着黑猪的眼里涌出泪水来。她慌忙的摇头,又点了下头,越哭越凶。

黑猪见状,开始反思是否是自己过于冲动了。他渐渐平复情绪,无奈的皱眉头对冬笋道:“你是被冤枉了,有苦说不出?我愿意相信你不是那样的人。若你真被冤枉了,告诉我,我们一起和大老爷解释清楚,咱们老爷从来都是讲理的人。”

冬笋听这话跪在地上哽咽得哭着,却还是一句话都不说。

“黑猪,你可记得上次我腹泻的事?我刚问过鬼三了,他给的那份儿让我拉肚子的点心是冬笋送给他的。他还把了真颜太子送给老爷的奶冻之类的东西,转手送了大奶奶和赵姨娘作好。那些玩意儿,本来是老爷打发我拿去喂狗的!”猪毛气愤劝黑猪想清楚,冬笋根本不是他们所以为的那个本分忠厚的丫鬟。

黑猪听了这话,面色更沉,眼睛里却还是始终抱着希望,他压低声音问冬笋到底是不是如此。

冬笋看一眼黑猪,眼泪不停啪嗒啪嗒往地上掉。在黑猪几番的质问之下,冬笋才惶惶然地开口,“你走吧,不用管我,我也不配让你如此操心。”

黑猪眉头蹙得更深,“你这是什么意思?所以猪毛说你那些的事情都是真的?你真的为了一个什么狗屁白莲教,利用我,利用老爷?”

冬笋垂着眼眸,面对着地,默默掉泪不吭声。她真没脸亲口和黑猪承认这些。

“老爷来了。”猪毛小声提醒黑猪。

黑猪愣了下,转头看向门口,果然瞧见穿着一身高贵紫袍的大老爷朝这边的门口来。

黑猪看一眼冬笋,咬了咬牙,便握着拳头往后退。

贾赦大迈步进门时,看在地上哭成泪人的冬笋,转即用余光瞄到站在一侧候命的黑猪和猪毛。

贾赦带着人在上手坐定,便有文书在备好的小桌后也落坐。小桌上摆着笔墨纸砚,墨汁已经磨好了。文书手执小狼毫,在砚台上沾了沾墨汁,便悬腕看向冬笋的方向准备记述其供证。

这场景黑猪以前常见,但是今天这样子格外让他心痛,压抑地他喘不过气来。他怎么都没想到会有一天,自己所在乎的人会跪在他所效忠的大老爷面前。

黑猪此刻也不知自己该作何表情了,面目呆滞地看向跪在地上哭得可怜兮兮的冬笋,心仿佛被打成了结,被人狠狠扭攥着,一边滴血一边绞痛不止。

贾赦看着跪在地上几乎缩成一团的冬笋,想想曾经这姑娘曾日夜忠心伺候过自己,心里不禁也感慨,世事无常。

“脚可好些了?”贾赦问她。

冬笋怔了下,没想到大老爷第一句话并非是愤怒地质问自己,而是关心她的脚。

贾赦随即让人上了凳子,允准冬笋可以坐着回答问话。

冬笋一听这话,刚止住的眼泪哗地又流下来,跪在地上嚎啕痛哭起来,边给贾赦磕头边赔罪。

“奴婢该死,死一万遍都不足惜,奴婢愧对老爷,愧对荣府,愧对府里所有关心过奴婢的人。奴婢根本不配让老爷如此。”

“人若能知错改,便是好事。好在你犯的错不算大,尚可保命。”贾赦声音平静着,仿若被骗被耍弄这件事并没有发生在他自己身上一般。

冬笋被搀扶着坐在凳子上,反而更加坐不安稳,她狠狠地低头,双手互相紧紧攥着。

冬笋整理了半天情绪,便开口陈述经过:“中元节之后,我和张大婶见面的时候,发现她人越来越开心,日子过得也十分滋润,便和她打听缘故。她便和我说起信白莲菩萨的事儿,什么姐妹们可以互帮互助,今后再不靠男人。我本有不嫁人的心思,正好赶上这一桩事,便觉得好奇,多打听了几句,听说信这个也没什么特别的讲究,白莲菩萨宽容仁善,信徒可随自身方便修行,又是秉承着善心互相帮助。我觉得姐妹之间,该如此,这些年不知看了多少嫁了男人的姑娘受苦受罪,我是看着她们遭的罪,才会绝了靠男人的心思。”

贾赦知道冬笋对白莲教的教义理解的可不仅仅是好得一面,遂问她后来如何。

“后来我每半月至少会见张大婶一次,她会和我讲很多白莲教姐妹们的事情,谁如何通过自己的努力,达成了愿望,修炼考核过了,便可以和起她一起还洁的姐妹们同吃同住同乐。她说我比那些人,反倒更容易一层,我不是寡妇,不曾被男人玷污过,只要再诚心一些,老老实实真心实意的去信封白莲菩萨,白莲菩萨自然会感动于我的真心,将我的名讳刻在白莲花瓣上,到时候我便可以和那些姐妹一样,在人人和乐、天天开心的白莲教圣地过活,直到终老,最后在姐妹们祈祷之中,直登西方极乐世界净土,从此免除投胎轮回之苦。”

冬笋说着说着便哽咽的嗓子有些黯哑,她顿了顿,抽了两下鼻子,便继续道,“这之后,张大婶便教我该怎样表示诚心,又和我说谁谁通过了考验,又去了白莲圣地。我便想着自己怎么都比她们强,不能落后了,遂渐渐诚心去信奉白莲菩萨。再后来,我发现老爷注意到了白莲教,便趁机传信告知了张大婶,去解救姐妹们。再之后,我更是鬼迷了心窍,越陷越深。脑子里总是回荡张大婶说的那些事,便也想学一学,利用一下男人,在白莲菩萨跟前好好表忠心。”

冬笋说到此处的时候微微侧首看一眼黑猪,泪水挂满面。

贾赦听冬笋坦白的还算不错,便不多言,只把张大婶叫来对质。至于那边已经心碎的黑猪,贾赦打发猪毛先将他带下去缓和情绪。

张大婶看到冬笋坐着,立刻疯了,指着冬笋的鼻尖,说自己错信了她,“小贱蹄子,我竟然还以为你是成心信封白莲教,那般掏心掏肺的待你,没想到你竟是个吃里扒外的贱货。”

“她吃我们荣府的饭,吃你什么了。既不吃你,又如何扒外?”贾赦冷笑一声。

张大婶怔了下,被贾赦强大而冰冷的气场震吓地失语了。在一旁衙差的呵斥下,张大婶方反应过来,噗通跪下了。

贾赦看这个张大婶是个顽固不化的,用不着多说一句话废话,直接打眼色让人把长公主府那婆子领来。

张大婶一见婆子,眼珠子转了下,便当做没看到一般,继续弓腰面着地面。

贾赦把黄纸包的一小包□□丢在地上,刚好打在张大婶的手边。张大婶看着愣了一下子。

朱婆子随即被押送上来,在京畿府府丞柳之重的厉声逼迫下,承认了她使派婆子去给张大婶下毒灭口的事情。

婆子一听朱婆子供出了自己惊诧不已地看着她,简直不敢相信自己亲耳所听的事实。

“你——你说你是白莲教教主?”

张大婶当初只以为她不过比自己高一级,受命于白莲教教主罢了。没想到一直以来,她得到的命令,竟然是直接从教主口中而来。朱婆子与她已经是老相识了,俩人年纪相当,张大婶只比朱婆子虚长三岁而已。那时候朱婆子一个女人家怀孕生产,不是被多少人笑话挖苦。只有她不嫌弃她,出手帮忙,瞧她可怜,自掏腰包帮朱婆子请了产婆生孩子。

“丧尽天良啊,当初要不是没有我帮衬你们娘俩,你们娘俩早命丧黄泉了,哪还会有后来。你还算是我的好姐妹?连我你都骗?我为了你,为了白莲教,拼死拼活的做苦工,忙前忙后传话,最后竟落得个要被无缘无故毒死的下场,这凭什么!”张大婶转即拽着朱婆子的衣袖,骂她是个贱女人,浪蹄子,都怪自己当初瞎了眼才会帮她。

“你委屈什么,当初你的确帮了我一点忙,却不过举手之劳,后来我进了长公主府,可曾亏待过你什么,你而今不也是日子过得滋润,饭来伸手以来张口么。你男人死那会儿,要不是我帮忙,你也照样活不到今日。”朱婆子嗤笑道。

一边下毒未遂的陈婆子,听到这些话后,彷如晴天霹雳一般,怎么也没有想到她信奉的教主会是朱婆子。而且还是个和驸马爷有染的教主,嘴上说脱离男人才干净,她自己却离不开男人,好生恶心!发展什么白莲教,原来只是为了敛财要和驸马爷私奔。

陈婆子愤怒地七窍生烟,她可是盼着自己会过了白莲菩萨的考验,过着一辈子和和乐乐没有男人欺负的日子,却没想到这些希望都是自欺欺人的白日梦!

陈婆子疯一般地扑倒了朱婆子,狠狠掐她的脖子,想把她弄死。张大婶见状也扑了过去,打算添一份力。

衙差们见朱婆子被掐的喘不过气,脸赤红,翻着白眼,忙过来拉开。后在贾赦的吩咐下,张大婶和陈婆子在供状上画押,而后被衙差拉了下去。

经过一番闹腾之后,堂内待审的罪犯只剩下朱婆子。

片刻安静,谁也没有说话。

朱婆子突然扬起头来,跟贾赦磕一头,淡然笑请贾赦有话问。

贾赦抬眼打量她,人跪在地上,面上挂着一抹淡然的微笑,虽然因为刚才的争执鬓角凌乱,但依旧不掩她天生丽质的面容。

这份从容淡定,倒像是白莲教教主该有的东西。

贾赦转而又打量一圈朱婆子,之前埋在心里的疑惑又一个个清楚的冒出来。如果朱婆子真是白莲教主的话,却还有一些细节却对不上。

“你和张大婶关系好,利用她,我倒是理解,但冬笋是为何,她一个丫鬟并没有钱,你为何要利用她?”

“大人无非是想问我,为何要费劲的把冬笋纳入麾下。其实答案再简单不过,因为大人危险,我得防着一些,谁叫您是当朝第一见微知著的怪才呢。”朱婆子勾唇略带自信的笑出声来。

“这么简单?”

朱婆子看看四周,“当然还有别的,只怕这样说了大人的秘密,大人会更加责怪于我。”

朱婆子说罢,便眼睛发亮的看着贾赦,做了“邻家秘闻”四字的口型。

贾赦顿是眯起眼睛,她当然明白朱婆子所言的意思,她也知道了自己是《邻家秘闻》著书人的事。

这倒是新鲜,也出乎他的意料。不知是他小瞧了这个朱婆子,还是另有其它什么原因……

朱婆子浅浅的勾起嘴唇,又笑起来,“试问大人想要如何处置我?会不会一生气,便要灭口奴婢呢?”

柳之重看不下去,立刻喊话道:“大胆贱妇!竟敢藐视朝廷命官,实该杖责二十……”

朱婆子哈哈乐了,打断道:“我这辈子最受折磨的日子都过了,会怕几棒子的肉痛?再说我这身娇体弱的,被你们几下打死了,你们大人没有得到我的证词,回头该如何交差呢,又如何跟自己交差呢?”

朱婆子最后一句叹,便是说贾政若想把此事报道进《邻家秘闻》里,那她口述的罪状十分重要了。没了这个,只怕《邻家秘闻》不会出彩了。

贾赦嗤笑,冲朱婆子点点头,让她继续发挥。

“至于京外那六个道姑,也是受命于我,这六个寡妇也是我当初费心找得,都是被死去的夫家欺负了,流离失所。我只要对她们稍加教导,说几句这世道对女人不公,女人在男人的迫害下如何可怜,女人该团结在一起,互帮互助,再把当初那些贱男人践踏我们的侮辱再践踏回去,她们自然信了。人嘛,在绝望的时候有一点希望,很容易抓住,并信以为真。加之听了我说的话,她们真的觉得渐渐解脱,日子也过得越来越好,又哪有脱离的道理?

这六人我可培养了三年,对我的崇拜可谓是深入骨髓,救都救不回来了。”朱婆子说罢,嘴角的笑容愈发灿烂,仿佛在说一件非常值得她炫耀的事情。

“真颜太子,为何要救,这和你又有什么关系?”贾赦问。

朱婆子怔了下,“他是真颜贵族,将来我和驸马爷私奔了,总要有路可退才行。长公主的父亲可是堂堂大周皇帝,想必我不说,贾大人也该清楚,这大周内哪会有我们的容身之所?”

“为了个男人搞出这么大动静,说出去,只怕有些人都不会信。”贾赦叹道。

朱婆子冷笑:“那是他们孤陋寡闻了!自古以来有不少为男人犯痴犯傻的女人,要说近来最厉害的,当属三公主了。我这算什么,我一个下贱人,最多不过一条贱命,没什么可输。”

“三公主的事情你也知道?”贾赦探求看朱婆子。

朱婆子:“大人别忘了,我可是长公主身边的亲信,深宫朝堂那些事儿,只要长公主知道的,我自然都知道。”

贾赦扶额沉思了一会儿,然后忽然抬头目光锐利的看朱婆子,“最后问你一句,你真是白莲教教主?”

“是我。”朱婆子干脆应道。

贾赦摆摆手,示意柳之重处理后续事宜。他随即出了门,听闻宋奚正在厢房内喝茶等着自己,贾赦便去见宋奚。

宋奚正在看书,闻声,放下书,侧首看着带着一脸奇怪情绪进门的贾赦,问他事情是不是顺利了结了。

“没有。”贾赦对上了宋奚的眼。(83中文 .8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