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
早上，朱丽一进门闻到一股面包的焦香味道。
“不错呀，小桔子。你这面包烤得不错。”
邹桔把热腾腾的面包从面包机里取了出来，切了一片递给朱丽，“小心烫。”
“哇，软而不腻，小桔子，真心不错。”朱丽竖起了大拇指，“怎么了，今天心情很好吗？还有闲情逸致来烤面包？”
邹桔切着面包，面包香甜可口，她的心也是软软又甜甜。
昨晚做了一个很棒的梦。她已经许久不在梦中见到梦郎了，昨晚上……
咳咳。
朱丽咬着面包，惊讶发现旁边的邹桔涨红了脸，一把刀居然舞出了几分害羞的模样。
她理智往后退了一步，对迎面走过来的铁塔说道：“你说，昨晚这里发生了什么？”
铁塔看了一眼面色潮红春/心灿烂的邹桔，又看了一眼刚从房间出来面色发黑的李丞汜。
“我不知道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但我知道，老大的心情很不好。”
“他哪天心情好了？”朱丽毫不客气地打破。
铁塔努了努嘴，看了李丞汜一眼，“但他今天肯定格外差。”
顺着铁塔的视线看了过去，朱丽果断点了点头，“今天有什么案子吗？我们还是出去跟案子好了。”
“还真有一个。”
邹桔把打好的豆浆、切好的面包端到李丞汜面前。
讨厌，昨晚上的梦太旖旎，当梦中的男主角出现在她面前的时候，邹桔还是太心虚了。
低眉顺眼，无法直视。
“我不饿。”
李丞汜摆手，头也不抬。
邹桔低着头并没有发现李丞汜的异样，反而积极推销，“吃点嘛，朱丽说这面包烤得不错的。”
为了表示她说得很有信服力，邹桔还亲自撕了一块面包，准备喂给李丞汜。
但——
啪。
不轻不重的一声，李丞汜打开了她的手，“我说了不吃，你没听到吗？”
邹桔的手慢慢垂了下来。
好像，气氛因此变得很尴尬。
她勉强笑了笑，“那我先端过去。等你饿了，再吃。”
“我说过不吃，你是听不到么！”李丞汜重复出声，声音恶劣。
邹桔仿佛被吓到的了兔子一般，涨红了眼眶，有点想哭，但最后却笑了出来。
“不吃……不吃嘛……错……错过了我……我的手艺……好……好可惜……算了……我……我一个人吃好了……”
邹桔端着面包和豆浆匆匆跑进了厨房，留下一室安静的人。
在旁边目睹了一切的铁塔和朱丽十分不忍。
朱丽最先爆发出来，“李丞汜，你搞什么鬼！你没看到小桔子都快快哭了吗？你不吃算了！你这么恶声恶气干什么？她招你惹你了？”
“和你没关系。”李丞汜按了按眉头，看向铁塔，“你不是说有案子吗？什么案子？”
“李丞汜！王八蛋，你这什么态度！你还以为我怕你吗？”朱丽站起来，抄起手要开撸，铁塔顺势抱住她，“别，别吵了。你还是先去看看厨房那个人吧。这边有我。”
“草！有人喜欢你了不起啊！你这个德行，小桔子喜欢你该偷笑了！什么态度！”朱丽骂了一声，随即飞快跟到了厨房。
门外大厅，铁塔翻着资料，看着明显走神的老大，小心翼翼问了一句，“老大，还要继续么？”
“当然。”
铁塔清了清嗓子，“这个案子的委托人叫俞强，他想拜托我们查一下他妹妹的死因。他妹妹叫俞梦，是上个月星辰公司自杀的小模特。”
李丞汜扔开资料，整个人倒在沙发上，不耐烦道：“都认定自杀了，还查什么？”
“俞强认为自己的妹妹不会自杀，所以求我们调查妹妹的死因。”
“是吗？他凭什么那么肯定自己的妹妹不会自杀？”
铁塔瞟了一眼对面的男人，他面色不好，不知道是不是昨晚上没睡好的原因。
但他更相信，他这会儿心情不好，影响到了他的判断。
“老大，你要不要休息一下？”
“不用了。你把这个什么梦的资料找给我。”
“还是休息一下吧。”铁塔直言道：“你今天状态很不好的。”
李丞汜没有答话，只是疲倦地闭上了眼睛。
耳边，听到铁塔的声音。
“要不，来打一场。”
邹桔其实没什么的，只不过被活生生打脸而已。
又不是第一次，其实也没什么。
她这张脸，已经被打过无数次了。
只不过见到朱丽同情的目光后，她还是忍不住心酸想哭。
但她只是笑了笑，“朱丽，你要吃面包吗？”
朱丽挑了一块，咬了一口，想了想又开口道：“小桔子，你别放在心上。他平时不是这样的，今天不知道发什么疯了。”
这样善意的谎言，邹桔get到了。
“谢谢你，我没关系。”
“小桔子……”
“朱丽，我想一个人呆一下，可以吗？”
朱丽还想说什么，但邹桔那哀求的小表情，让她忽然找不到什么话来拒绝。
或许，她只是想一个人呆一下。
邹桔有自己独特发泄情绪的方式，她刷刷刷在画板上画了一个下午黄漫后，心情才渐渐平复下来。
没关系，从头开始好。
这一天，李丞汜和铁塔也不在，朱丽安慰了一下她，也接了一个电话走了。
谢谢他们给她安静的一天，给了她平复情绪的时间。
晚上的时候，邹桔正在啃面包，李丞汜和铁塔回来了。
两人都汗津津地回来，其中，李丞汜的脸上还带着伤口。
或许，早上的时候她还对他有怨恨，但这一刻，浮现在她心头的只有关心和担心。
“你，你怎么了？怎么，怎么受伤了？”
邹桔想也没有想，跑进去拿了医药箱又哒哒哒跑了出来。
“到底是怎么搞的？怎么眼角都青了，嘴角也是，是不是有人欺负你了？”
邹桔一连啪啪啪问了好几个问题，李丞汜都没回答，倒是一边的铁塔忍不住了，指着自己的熊猫眼，哀怨道：“我说小桔子，你也太厚此薄彼了吧。我眼睛都被打肿了，你都不关心一下。”
邹桔抬头，发现铁塔脸上也有伤口，并且还挺严重的。
“抱歉……我，我没看到。”
想了想，邹桔又不好意思加了一句，“大约是你太高的原因，我没看到。”
“切！”铁塔松了她一个大大的白眼，“老大188，我10！两厘米的差别，他头发稍微长点可以抵平了！还说没看见！你装吧！算了！我也不在这里碍眼了！我要回去了！你有你的酸橘子，我还有我的环肥燕廋呢！”
铁塔是个行动派，很快消失在门口。
邹桔踮起脚尖，想仔细看看李丞汜的伤口，却被他抓住手。
“我没事。”
邹桔松了一口气，心里还是忐忑不安，“你们……是不是谁欺负你们了？”
“不是。我们拳击场较量了一下。”
“哈？”
李丞汜靠回沙发，看了一眼旁边傻愣着不动的邹桔，又问道：“消耗了太多热量，我有些饿了，你有吃的吗？”
“有有有！”邹桔连连点头，但冲到厨房后又不好意倒了回来，“只有早上烤得面包……算了，我还是去叫个外卖。”
“不用了。”李丞汜挥手打断，“还有豆浆吗？没有给我冲杯咖啡也挺好。”
“晚上喝咖啡不好吧。”邹桔想了想，但豆浆没有了。她到冰箱找了一圈，最后只剩下一些麦片。
邹桔出来的时候，李丞汜已经吃掉了一片面包了。
“还不错。”
对一个厨师来说，这应该是肯定的评价吧。
邹桔心里酸酸的，再多的不甘和怨愤，在这一刻他随口的三个字下，也变得烟消云散。
果然，人只要记得他人的好，日子会好过得多。
“我泡了一点麦片。你还饿不饿，我……要不，还是叫个外卖吧！”
“不用了。”李丞汜抓住她的手，顿了顿，才慢慢放下，“这些ok。”
随后，只剩下李丞汜咬面包的声音，气氛有点尴尬。
邹桔小心翼翼看了一眼李丞汜的伤口，发现虽然红肿着，但隐隐有一股药味，她的一颗心才算放了下来。
“你们今天出去是去交流拳击吗？”
“算吧。顺便接了一个案子。”
提到案子，邹桔心情来了，也希望寄情于工作，能早早忘了早上被打脸的事实。
“什么案子？”
“俞梦。她的中文名你不熟悉，英文名可能熟悉点。dream，是星辰旗下的一个女模特，今年1岁，上个月被发现从世纪星城大楼跳了下来。”
“自杀？”
“警方判定是自杀。但她有一个执拗的哥哥，坚信妹妹不会自杀。”
邹桔好像没有做梦到俞梦的死，现在脑袋一无所获。
“那，你们查出什么没有？”
“暂时和警方了解的一样。死者私生活很乱，可以说是来者不拒。星辰旗下的男模特、摄影师、高层等，都和死者有着不同寻常的关系。所有看起来每个人都有嫌疑，但每个人又都有不在场的证据。”
“哈？那她为什么自杀？”
“所以，她哥才坚信她不会自杀。这样的人，外界的观点对她一点影响都没有，活得这么肆意，想得这么宽阔的人，自杀的可能性不大。”
邹桔眼睛一亮，“那，那是他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