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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二章

金瑞章的府邸位于近郊,绿菊本想让个小厮来传话,可杜修竹却让她亲自来,给了派了辆马车,让她接了金瑞章直接去一石居成。

绿菊到金府的时候,门口还停了辆马车,门房见是杜家的马车立即将人迎了进去。

正堂里,金瑞章正和一位小姐说着话,只听那小姐说:“父亲的意思是希望你我能多走动走动……”

听了这话,绿菊停住了脚,听人墙根可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她还是不要再往前走了,待他们说完了再进去不迟。

这么想着,她拐到了院子里,金府的院子里有一株很大的木绵,这个时候,树上的果子早已开了裂,院子里飘着许多的棉絮,地上也落了白白的一层,绿菊身上其中,不觉伸手捡了一把放在手里。

小的时候山上有许多木绵树,每年这时候娘都带着她们几个收集木绵絮,说是等到了冬天给她们做棉衣用。

其实木绵在这里很难活,像是这么大的一株更是少见,应是主人精心培育了好些年的。

“这位姑娘也喜欢这颗树?”

绿菊回过头,见着一位穿着朴素的中年妇人正在她身后捡着棉絮,想来定是府上的嬷嬷,那妇人长得慈眉善目的,看着让人心生亲近,捡木绵的样子和她娘有几分相像,她微微一笑,“是呢,它落棉絮的样子很好看,您怎么称呼?”

那妇人也回了她一笑,“我姓郝,家里人都称我为郝氏,姑娘呢,可是来找瑞章的?”

她居然直呼金瑞章的大名,绿菊虽觉着有些不妥,但也没有多想,将手里的绵絮放到郝氏手上的篮子里,“郝婆婆,我叫绿菊,我是来找金大人的,不过他似乎有客,我待会再去找他,先帮婆婆捡绵絮吧。”

不大一会儿,金瑞章和那位小姐出了正堂,一跨进院子,见着二人在捡绵絮,他赶紧走过来,“娘,您的腰不好,可不能再捡了。”

听到他的声音,绿菊霍然抬起头看向郝氏,原来竟是他的娘,怪不得直呼他的名字,她连忙行礼道歉,“原来是金大人的娘,绿菊失礼了。”

郝氏笑着摆摆手,“绿菊姑娘可不曾对我失礼,好得很呢。”说着,又指着金瑞章身后的小姐介绍给绿菊,“那位是黄小姐,瑞章,还不快些给介绍介绍。”

金瑞章看看绿菊再看看身后的黄含,怪不得今日一早眼皮直跳,原来在这儿等着他呢,他硬着头皮给两人介绍,绿菊给黄含行礼,黄含只略微点了点头,她是正经的小姐,对一个大丫环如此已经足够客气了。

二人认识了,黄含这才对郝氏说:“伯母,我这便回去了,改日再来看您。”

郝氏应了声,让金瑞章送她出门。说完,她又继续捡地上的绵絮。

绿菊目送二人离开,心里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味道,黄小姐身量修长,比金瑞章只矮了小半个头,脸蛋也长得极为秀气,走起路来不急不徐的,十足的大家闺秀,他们二人走在一道,看着是十分般配的。

这哪里是她能比的,这么想着,她渐渐收回了目光,一旁的郝氏自顾自的捡绵絮,似是没注意到她情绪的变化,“这绵絮啊得这时候捡,等到冬天做衣裳的时候才松软。”

绿菊应了声,将那情绪压下,“夫人您快别捡了,金大人不是说您的腰不好,这样再伤着可怎么好?”

郝氏听了这话直起身,拍拍她的手背,“不打紧,我没那么娇气,年轻的时候可都是苦过来的,什么样的活儿没做过?”

二人说话的工夫,金瑞章已经回来了,“绿菊姑娘,来找我可是有事?”

绿菊回过身,金瑞章从院子的廊下往这边走,隔着无数层的绵絮,似落在凡尘的上仙,飘逸俊朗。

她怔了怔,才道:“我们姑爷让奴婢来请您,说中午在一石居请您吃饭。”

金瑞章应了声,让车夫去套车,绿菊连忙说:“金大人,姑爷让您乘我们府上的马车,待会送您回来。”

“成。”金瑞章应得爽快,与郝氏交待了一声,让绿菊稍等,他换身衣裳来。

杜府的马车停在大门外,绿菊让金瑞章上了车,自己坐在车外,与车夫一道坐,金瑞章掀开车帘,“绿菊姑娘还是进来坐,一个姑娘家的,如何能坐在外面?”

绿菊摇头,执意不肯,金瑞章无奈,只得也与她一道挤到了外面,她无奈,才进了马车与他同坐。

自那日他摸了她的脸,之后又不停的给她送吃的,尽管嘴上说他是登徒浪子,可心里却悄悄的发生了变化,不知何时起,她竟开始注意这位探花郎了。

此刻二人坐在车上,各怀着心思,气氛显得有些局促。

金瑞章率先开了口,“那个黄小姐是来替他父亲传话的,他父亲赏识我……”说到这里,他又突然顿住了口,觉得这样似乎越描越黑。

绿菊听了果然神色更黯了,那个黄小姐她听小姐说起过的,她父亲赏识他,要将她嫁给他的,她勉强笑了笑,“金大人不用解释的,绿菊……先祝金大人喜得良缘。”

这哪里是明白,分明是一点也不明白的,金瑞章一听急了,“你什么都不明白……我对她没那个意思。”

绿菊哪里肯听,她分明听到黄小姐说了那样的话,这意思不是明摆着的吗?她又笑了笑,“多走动走动会有意思了。”

她这么一说,金瑞章更急了,他没有与女孩子相处过,什么经验,不知道她们心里到底在想些什么,他索性把心一横,“别瞎说,我喜欢的是你,与她如何能走动出意思了?”

“那可不一定,你……”绿菊话说到一半才反应过来他说了什么,有些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你说什么?”

金瑞章哪里想到她会是这样的反应,他好不容易说出口的话,她居然没听清楚,他不由得涨红了脸,有些泄了气,“我说……你别瞎说。”

二人说话的工夫,马车停了下来,车夫跳下马车,“绿菊姑娘,到了。”

听到声音,金瑞章赶紧跳下马车,他可没有勇气再说一遍了。绿菊也掀开车帘准备下来,犹自愰着神,见金瑞章伸手扶她下来,她怔了怔,却自己跳下了车。

她正气着呢,明明都说出口了,怎么不能说第二遍了。(83中文 .8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