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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百一十九回 无奈

通常在这个时候,夜色都显得的别的美。因为很多在光天化日之下做不得的事在这个时候都可以做。

一间只有四张床一张桌的房间之中,雪梅等四人正在共同研习着他手中的那一卷竹简,那就是雪梅在离开佐休天堂之时天青长老赠予他的,而天青长老也只是希望他们四人有朝一日能够有所成就。

这月突是一种很奇怪的剑法,习练这套剑法必须在月光之下,最好是满月。若是在满月之下练这一套剑法一日,就等于平日之中的十年,而且与此同时功力也都会得到提升。

一夜,只是一夜。

一夜之后这四君子居然犹如脱胎换骨一般,剑法一“夜”千里不说,功力也突飞猛进,此时的他们当真不能让人小觑,只一夜,他们四人联手就足以与晨锋相抗,但是与尘风却还有一段距离,而且那距离也不近。

“有这么好的东西,你为什么不早拿出来?”翠竹一边练剑一边埋怨道。

雪梅道:“这东西虽好,但是如果不能驾驭它,它就是一条毒蛇。”

翠竹道:“我知道你的意思,放心好了。”

雪梅淡淡一笑,道:“我若是对你们谁不放心,又怎会交出这秘籍。”

朝菊道:“只是这剑法只能在也历练,是不是也只能在夜里用啊?”

雪梅道:“若真是那样一套无用的剑法我又怎么会将它拿出来呢。”

翠竹道:“就是,就是。”

“就是,就是。”天青长老与其余七大长老居然都在此出现。

四君子虽然离开佐休天堂,但对这把人却都还极其敬重,见八大长老到来便都拱手行礼。八大长老也都脸上一喜,同道:“你们这些日子过得可好?”

雪梅道:“烦劳几位长老挂心,我们几个都还过得去。”

天青道:“那就好。我们几个前来其实是为了一件大事。”

“是什么大事?”朝菊急忙问道。

天青道:“佐休为祸天下,霍乱苍生,如今已波及我佐休一族,我们前来只是想请你几人帮忙,对付佐休。”

雪梅道:“佐休之力又岂是我辈能敌。”

风扬道:“所以当日天青才将这一本月突给你们,假以时日你们定当能有所成就。”

雪梅道:“只是我等联手却也未必记得上尘风。”他说的虽然平实,但是谁都能听得出来,他有些不忿。因为自从尘风一出生所有人就都将其视为英雄,但天下真的存在天生的英雄吗?

天青道:“我知道你在想什么,只是你不要忘了,佐休天堂是他的家,我们有责任保护自己的家。”

雪梅低头,因为天青说的是对的,对于正确的话,他从不反驳。

“要我们做什么?”雪梅问,问的很平静。

天青道:“我要你们苦练剑法,等到需要你们的那一天。”

雪梅点了点头,对身旁的幽蓝等人道:“我们是否还要留在这里?”

翠竹道:“你若是让我留在这里,我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喜欢上那个小姐。”

说完这话翠竹自己笑了,接着是雪梅,到后来所有的人都笑了,笑的很大声。直到他们都离开这里的时候笑声依旧还未消失。

天山之巅,雪鹰又去了那里。

那间小屋之前,那几只火灵鸟还在那里,只是这一次她们却已都成了人形,而这几个人则足以将雪鹰阻拦与门外。

“你怎么又来了?”段茹雪问,问的很清。

雪鹰道:“我只是想来看看你。”

段茹雪怒声说道:“不要忘了你的身份!”

雪鹰道:“我知道,但是我更知道我在想些什么。”

段茹雪道:“在我见到那朵花之前你便知道你配不上我,如今你又凭什么敢来和我说这话,你有哪一样值得我去喜欢?你为我寻到了冰之花,我感谢你,但是你要我见那少年一面,并将那一招剑法传给他,这些我都照做了,你为什么还来烦我,难道你自己就不觉得烦吗?”

雪鹰道:“我知道我自己是什么身份,我也知道我自己在做什么,我更知道无论怎样,我都有爱的权利。”

段茹雪哼笑一声,道:“凭什么,就凭你那三尺不到的身形,还是那只比年轻不了几岁的大鸟?”

雪鹰没有生气,他绝不会生这个女人的气。他气也只是气自己,气自己没有用。

“说真的,我真的不明白,你为什么会喜欢上我,你有什么资格来爱我?”段茹雪问,问的很绝。

雪鹰不语,他不知该说些什么,他只是在门前站着,呆呆的站着。

他不希望如此就能感动屋里那个人,但是他却也不知道自己该做些什么。

他是剑皇的关门弟子,他甚至是咏闻与泪弹的师兄,而他的剑法更是的剑皇真传,即使是与杀说相比也不相伯仲。而当日萧言曾与孤日说咏闻与泪弹是神魔往的徒弟,又说自己是萧言的师弟,这话却也亦真亦假,剑皇与神魔往本是一对极其要好的朋友,他们两个都曾教过咏闻与泪眼剑法,但惟独这雪鹰,却是剑皇一人所授。而萧言是咏闻的徒弟,也就是剑皇的徒孙,否则他又怎么会知道剑皇留下的童谣,只是萧言的身份到如今也都只有龙浩天还有这雪鹰知道而已。

三天之后,雪鹰还站在这里。他的脚就如长在了地里一般,连动都未曾动过,这三天里他把自己的过往都想了一遍,从自己拜剑皇为师到与咏闻和泪弹成为兄弟,之后又偶遇那天仙般的段茹雪,到后来立志要去寻找那冰之花为她恢复青春。到今天,他被人拒之门外。

那四只火灵也都还在那门前站着,她们都是借段茹雪之功力才得以修成人形,而在那之后也都各自寻得神药,可以一生不饿不累不眠不休,这样的人来做手下当真是很好。只是她们都有一个通病,也是她们最大的缺点,她们没有感情,也正是因为如此,看着眼前那痴情的汉子却依旧可以无动于衷。

“不要以为你可以感动我,你还不配。”段茹雪出来了,出来之后说了这一句话之后便又走了回去。

而听到这句话雪鹰却微微一笑,他也没有理会段茹雪是否听不听得见他说话,只是自顾自的说道:“我只是想见你一面,既然你出来了,我也就可以走了。”口哨一吹,大鹰飞来,特居然真的走了。也许这些对于他来说真的已经足够了。

雪山之上,一间冰雕成的小屋里,雪鹰正在磨着自己的剑。

那是当年神魔往在铸成九柄天剑之后用神斧剩下的材料铸成的剑——鹰鸣。这柄剑虽比不上如今的龙诀或是剑祖,但这却也是天下少有的神剑,而能配得上这柄剑的人,天下也不过寥寥数人而已。

“雪鹰啊雪鹰,你算什么,你凭什么去喜欢人家,人家无论是武功相貌都要强你千万倍,你凭什么。”雪鹰在笑,却笑的很苦。

“凭什么!”雪鹰忽然咆哮道,他居然啪的给了自己一个大嘴巴。“这是让你记住你是谁。”

啪!

“这是要告诉你要离她远一点!”

啪!

“这是告诉你,你什么都不是!都不是!”

三个巴掌下去,雪鹰的嘴角已经渗出了血,脸也肿的老高,但是他却丝毫不觉的疼,他只是恨,恨他自己。

雪鹰不会喝酒,所以这里没有酒。

在他愤怒的时候他都只会做一件事,那就是做一件件冰雕,将他的心碉出来。

一件件艺术般的作品从他的手中出现,在这间冰屋之中有着无数件冰雕,但是这些却都只是一个人而已,那就是段茹雪。

今天,他碉了一件比较特别的冰雕,他竟然将自己与段茹雪碉在了一起,他们相互拥抱,身高上的差异已经不再是界限,在那透明的世界中,他们是那样的相爱。

但是假的始终是假的,当他手中的形象开始一刀刀变得清晰之时,他心中的伤痕却愈加的明显。

当最后一刀刻完的时候,雪鹰却忽然将那冰象攥碎,冰屑簌簌落下,而在他手中的冰屑有的融成了水低了下去,有的则刺破了他的手心,寒意顺着他的手心流进他的血脉,但是他却仍旧不肯放手,他需要疼,他喜欢疼,他需要冷,他喜欢冷。因为无论是疼或者是冷都可以让他清醒,可以让他认清自己是谁。

当他手中的血冰融化尽了,他又把手塞进冰窟窿之中,他手心的血还未等流出就已经凝结,可是他心头的痛即使痛穿骨髓却依旧清晰。

直到他的手被冻僵,他的手被冻得发紫,他的手甚至是手臂都已失去了知觉他才将那只他用剑的手抽了出来,被冻伤的手上还在散发着寒气,但是他的脸却依旧没有动过,他的表情始终都是痛苦的,不是因为疼痛,而是因为爱。

有人说爱与被爱都是幸福的,但是在此刻,无论是爱或者被爱却都是无奈的。

段茹雪一个人在小屋之中对着镜子发呆,她仿佛又看到了年轻时的剑皇。他是那样的潇洒,那样的倜傥。他风流却不多情,他的一笑曾让无数少女为之倾倒,但群花之中他却惟独选中了她。

“若是你还在,该多好。”

恍然间,她的眼睛开始模糊,思念让她的泪水再也无法抗拒心中的引力。而在这模糊的双眼之中,她仿佛又看到了另一个人,雪鹰。

雪鹰年轻的时候也非如今这个样子,他也曾潇洒过,他甚至不比剑皇差。但是在那一年,那一年的那一天,她被人挟持,雪鹰去救她,对方的条件就是让雪鹰吃下一颗药,对方说是毒药,雪鹰毫不犹豫的便将那药吞进了肚子,但吃了以后雪鹰却居然全身缩小,原本八尺的身体居然一瞬间缩到三尺,没有变的就只有他的衣服还有他剑。

但当他吃下那药之后对方仍不放人,雪鹰居然就忍着浑身段古板的疼痛将那些人尽数杀死。说真的,他自己都不知当时他哪来的力气,那几个人他平时根本连碰都不敢碰,但那一天他的确杀了那几个人。

那一天之后段茹雪便觉得自己欠雪鹰什么,但雪鹰却什么都不要段雪茹的。而就是因为他的大度,段茹雪开始讨厌他,而也正是因为雪鹰的关系,剑皇在段茹雪为自己生下唯一的孩子之后便将全部的功力传给那孩子,剑皇便离开了。而也就是那一天段茹雪将杀说封印,直到二十五年前解禁,因为他知道那一天,就是剑皇的死期。

二十五年,二十五年之前她每天都活在等待之中,二十五年之后她每天都活在孤寂之中。但对于他来说,无论是二十五年前或是二十五年后,他的每一天都是一种煎熬。

“我不欠你什么,我要把我欠你的都还给你,我要还给你。”段雪茹忽然说道,她的声音就如一个巫婆一般。

断崖之上,鬼医悠闲的躺在摇椅上,手中捧着从王者之冠中得到的《济世》,那的确是本好书,有了那本书之后又有很多中疑难杂症从他手中痊愈,这也是他答应尘风的。而且得到这济世之后,他甚至还中出了一株火灵芝,只是这一株比在灵芝山上的那一株还有些差距。

陡然,一条五尺白绫飞来,无数七色花瓣随之飞来,四名天仙般的婢女手挎花篮而来,而后有一女子则脚踏七色花瓣而来。她每一次都是脚踏七色花瓣出来,想来是因为她有洁癖,不愿出沾染那凡间尘埃。

“你就是鬼医吗?”段茹雪问,问的很有礼貌,此时的她与在雪鹰面前的她简直判若两人。

鬼医是个很奇怪的人,他对女人不敢兴趣,他只对病人感兴趣。但是既然别人问,他便应道:“正是老夫。你是来看病的吗?”

段茹雪道:“我是来求医,但并的却不是我。”

鬼医道:“我看得出,你气色很好,只是略有忧郁,这种小病你根本不会来找我。”

段茹雪道:“我来只想问你,有一种病你可否能治。”

鬼医道:“你说来我听听。”

段茹雪道:“那人被人下毒,身体急速缩小。”

鬼医道:“那是苗疆融骨散,说难治却也不难治,你说的那人病了多久?”

段茹雪道:“很久了,有五千多年了。”

对于这个数字鬼医似乎并不惊奇,只是叹了口气,道:“他的病,我治不了。”

段茹雪道:“你不是说什么病都能治吗,这点小病你怎么就治不了了!”

鬼医哼了一声,道:“你可以去别处找别的大夫,但是我告诉你,我治不好的病天下没人治得了。”

段茹雪怒声道:“我不信!”

鬼医道:“你可以不信我的话,但是我告诉你,天下没人能救得了他。”

段茹雪有些软化了,又问道:“那先生可知有什么方法能治那病吗?”

鬼医道:“看来你不是个笨人,方法不是没有,但是那人病根极深,想要让他变回当年的样子已经不可能,我只能保证他可以长高,他的脸我就不敢保证。”

段茹雪立刻道:“脸的问题我可以去找别人,只要您能让他的身体长高,办法是什么?”

鬼医道:“其实也不需要什么太难的事情,只要九宗最。”

“什么是九宗最?”段茹雪大声问道。

鬼医道:“腿最多的蜘蛛,眼睛最少的龙,飞的最快的鸟,天上最高的云,月上最热的石头,天下最寒冷的水,爬的最慢的乌龟,地底最热的岩浆,还有海中最白的贝壳。只要找到这九宗最,就可以让他的骨骼迅速生长。”

段茹雪道:“这些东西要到哪里去找?”

鬼医道:“我只管开药,抓药的事不归我管。”

段茹雪点了下头,便飞身而走,脚下依旧踏着那七色的花瓣。

“腿最多的蜘蛛要去哪里找,这九宗最要去哪里找,这根本就是捉弄人的。”段茹雪竟然如一个村妇一般在发脾气,她居然也在摔东西。

而当她将所有的一切都摔的稀烂的时候,她忽然想到了些什么。

“对了,我怎么给忘了!”段茹雪惊呼道,随即飞身便向龙族而去。

她是要去找无知老者,但是无知老者却已经死了,只是这一件事她不知道而已。

她去那里的结果很明显,那就是失望。但是龙族的人却又给了她一个希望,那就是忘忧。

天界,此时的天界已经今非昔比,这里的每一个人都能以一当百,而且这几天来天界也一直在招兵买马,在过去即使是天界最昌盛的时候也不及此时。

尘风的雕像依旧立在那里,而此时忘忧则站在这雕像旁发着呆。

“原来你在这里。”杀说走到忘忧身后说道。

忘忧淡淡应道:“是啊,你也来了。”

杀说道:“我只是想证明你平安无事。”

忘忧道:“我的平安和你有什么关系?”

杀说道:“我只是受人之托而已。”

“是谁!”忘忧立刻问道:“是不是尘风?”

杀说点了点头,正欲说话之际一个声音却幽幽传来:想不到你居然在这里。

杀说循声看去,却忍不住惊呼道:“娘!”

二百二十回棺材说真的,此时的段茹雪甚至要显得比忘忧还要年轻,也比忘忧要漂亮的许多,忘忧甚至都还不及段茹雪那四名婢女漂亮,但是面对这样美人,忘忧却根本不觉得自己比她差,因为她同时也知道,这个女人为什么可以这么漂亮。

段茹雪缓缓飘到杀说身前,柔声问道:“你怎么会在这里?”尽管此时段茹雪的脚已经很接近地面,但是她却还站在那七色花瓣之上,仿佛她认为天下只有她那一间小屋才是真正干净的地方。

杀说道:“因为我觉得这里很好。”

段茹雪道:“既然你喜欢那就好,你可知以为叫忘忧的女子现在何处?”

杀说看着忘忧道:“这位就是忘忧。”

忘忧走到段茹雪身前,施下一礼,问道:“前辈找我有何事?”

段茹雪道:“我只是想问你,你可知九宗最是什么?”

忘忧道:“自然知道,所谓九宗最便是腿最多的蜘蛛、眼睛最少的龙、飞的最快的鸟,天上最高的云、月上最热的石头、天下最寒冷的水、爬的最慢的乌龟、地底最热的岩浆、海中最白的贝壳。”

段茹雪立刻又问道:“你可知这些东西都在什么地方?”

忘忧道:“知道倒是知道,但是这些东西却很难找,而且这些东西找齐之后也没什么用。”

段茹雪道:“赶快告诉我,这些东西都在什么地方?”

忘忧怂了下肩膀,问道:“我凭什么要告诉?”

段茹雪立刻扬起一掌,厉声道:“你若不说我便杀了你!”

忘忧哼笑一声,道:“你若是要杀我,恐怕第一个不答应的就是你的宝贝儿子。”

段茹雪向杀说看去,眼神中是一种质疑。

杀说却点了点头,道:“我也是受一位朋友所托。”

“朋友?”段茹雪似乎对这个称谓十分惊奇。“天下谁配做你的朋友?”

杀说道:“如果我没有猜错,这个人你也应该认识。”

段茹雪想了想便说道:“我想起来了,是那个雪鹰让我去见的少年。”

杀说道:“就是他。”

段茹雪听到此话便以为忘忧便是尘风想要赠剑之人,但见这女子刁蛮无理,心中却也不免有些不忿,但碍于自己的儿子在此便开口说道:“既然如此我便不杀她,但是若是她再不说出九宗最的所在,否则就别怪我真的不客气。”

忘忧哼笑一声,道:“这话以前也有人说话,但是如今我却还活着。”

段茹雪怒道:“那是因为以前有那个小子护着你,但今天你就没那么好运!”

忘忧心头一动,以为她已经知晓自己与尘风的关心,心头不禁一酸,但嘴上却依旧不让半分,当下喝问道:“那又如何?”

段茹雪道:“我说得出便做得到。”

忘忧也道:“天下没有谁能让我做我不喜欢的事,我不喜欢你,所以即使你杀了我也没有用。”

段茹雪右手抬起,掌心一股真气随之而成,那确是剑气,而且这剑气绝不比尘风的差多少。“你说不说!”段茹雪又一次问道。真的很难想象,她这样身份的女人生起气来会是什么样子,而她威胁别人的时候又会是什么样子。但是更让人想不到的,却是像她这样的一个女人居然会因为这样一件小事而居然要对她的晚辈大打出手。

忘忧闭目,不语。她仿佛真的很想死。

杀说在此时是真的看不下去了,便走到忘忧耳旁小声低嘀咕了几句话,而忘忧听完脸色一变,似是惊讶却更像是惊喜。

“这是真的吗?”忘忧笑着问道。

杀说道:“当然。”

忘忧便转身对段茹雪说道:“九宗最之中腿最多的蜘蛛又名劫莱,是在沙漠深处的一种草,刺草无根却有十根如足一般的须可以汲取沙漠之中的水分存活。而眼睛最少的龙名叫业摹,在南海最深之处,它只有一只眼睛,但却不是长在头顶,而是口中。而飞得最快的鸟便是鲲鹏,只是它已在灵月山被灵月上人降服。天上最高的云即是最轻的水气,而最轻的水气即是由弱水散发而成,而弱水的源头则在幽冥之中。月上最热的石头并非真正月亮之上,世人都将那石头成为月映,那是当月食之后月光所照的第一块石头,那样的石头汲取了月之精华,自然便是炙热无比。最冷的水被称作冰心,但却不是普通的冰心,而是万年冰的冰心,万年冰就是一万年都不会融化的冰,而一千斤的万年冰才能结出一滴冰心。爬的最慢的乌龟是东海之滨的一只大海龟,但是他是否还活着我就不知道了。至于地底最热的岩浆还有海中最白的贝壳就不用我告诉你到什么地方去找了吧。”

九宗最,在听到忘忧这一番话之前段茹雪还对这九宗最抱有一丝希望,但在听到忘忧这一番话之后她却终于知道,为什么这些东西被称作九宗最了,不是因为这些东西是世界之最,而是这些东西是世界之最难找到的。

但是那一只劫莱就必须远赴大漠,也去去往大漠对她来说不算什么,但是要在浩瀚无垠的沙漠之中寻到一只蜘蛛大小的草,那谈何容易。就更不要说南海深处的业摹还有灵月山的鲲鹏了。

“你都记住了吗?”忘忧问,问的那样讽刺。即使她记住了又如何,她又该如何去找?

“还有没有别的地方有这些东西?”段茹雪也在问,但却问的很无助。

忘忧摇了下头,道:“这些东西自有它们的那一天便存在于各自的地方,根本没有人去寻找过它们,因为它们除了难找之外就没有一点用处。”

“谁说的!”段茹雪竟然叫出声来,她在此时可当真不像以为淑女。

忘忧淡淡一笑,道:“这些东西若是说有用最多也只是能让人长得更快一点,但有谁会因为想要长得高一些就去寻找这些东西。”

段茹雪道:“这些不用你管。”

忘忧道:“我本就不想管你的事。”

段茹雪不语,只是飞身而走。看她的目光,她当真是去要寻找这九宗最。

棺材,这只要让人看一眼就会与恐怖联系到一起的东西,如今却有一个活人睡在了里面。

其实活人睡在棺材里在很多人眼中都已是司空见惯的事。有些人睡在棺材里是为了方便,若是自己死了便也不用换地方。有的人睡在棺材里是为了不想让别人知道自己还活着,没有几个人会认为一个死人还活着的。

但若是一个活人每日每夜都背着一副棺材,累了就如蜗牛一般随地躺下的人又有几个呢?

也许只有他一个而已。

这人的行为很怪,他的名字更怪,他就叫棺材。

棺材每天举着一副棺材游走于大街小巷。他是在寻找,也许是寻找一个人,也许是找一个可以让他永远睡去的地方。

“你看这个人真怪。”一个少女看着棺材说道。

其实棺材的长相也是很容易吸引女性的,一副张狂的脸孔拥有野性的魅力,匀称的四肢也让他看起来十分魁梧壮实,而最让人陶醉的则是他那一双永远如深潭般平静的双眸,从那里没有人能够看到棺材的过去,只知道他是一个十足沉默的人。

棺材的身上穿着一件黑色的长袍,腰间则系了一条银色的腰带,只是他的腰带不似银丝织成,倒更像是一条银色的软兵器。

见那女子说自己,棺材便转身向那女人看去。那女子见棺材看向自己,脸上登时一红。心也开始砰砰的乱跳。

可就在一瞬之后,一道银色的闪电划过,那女子便已死了。在那女子的身上只有一条薄如蝉翼的伤痕,而在棺材的腰带之上却多出了一道鲜红。看来围在他腰间的当真是一柄软剑,而且是一柄很长的软剑。

“你不该杀人的。”有人说话,说话的是个女人,而这女人的声音居然是从那一口棺材里传出的,而棺材里没有人,说话的居然是棺材!

棺材道:“他不该看我。”

那一具棺材道:“看你的人很多。”

“但他不该说我怪。”

“你本来就很怪。”

“我会找到一具适合你的肉身,不让你将灵魂附在棺材之上。”

“其实任何人都可以,你何必要找那么完美的呢?”

“只有最完美的肉身才配得上你。”

“但是那样的肉身要去哪里找呢?”

“我知道剑皇的妻子是天下第一的美人,我要用他的肉身来助你还阳。”

“但你打不过她的,剑皇的妻子绝非泛泛,而且据我所知他们还有一个儿子,只怕他的一个儿子就足以将你杀死一千回了。”

“这些我也知道,但是我不希望你这一辈子都将魂魄寄放在这棺材里,我要能与你长相厮守。”

“即使一辈子只能这样,我也知足了,至少可以每天都能感受到你的存在。”

“但是我不要,我要能牵着你的手和你一起走遍天下,去黄山看日出,去香山看枫叶,去所有我们都还没有来得及去的地方。”

“但是我害怕。”

“只要走我在,我不会让任何人伤害到你。”

“我知道。我一直都知道。”

人总是说不离不弃,但能像他这样的男子,谁能说他怪,他只是太痴情了而已。

荒漠之中,段茹雪当真在寻找那传说中长着十只脚的劫莱,只是她真的能找得到吗?

这里遍地都是黄沙,漫说是草,就连那最为耐旱的仙人掌的未曾见到过一株,这里当真可以用寸草不生来形容。

但是她却还没有放弃,她还在寻找。此时的她已经顾不得什么干净不干净,她的每一步都踏在这黄沙之上,每一步都留下一个很长的脚印。因为她真的累了。

她不是凡人,但是任何人离开水三天以上,而且又是在这烈日炎炎的沙漠之中,谁都会累,会倦。

她手下的四只火灵已经被她拍到别处去了,而有一只则是专去能看到月食的地方,寻找那月映奇石,只是那样做能寻到月映的几率也是小只有小。地心最热的岩浆还有海中最白的贝壳她都已派人去找,而且值得庆幸的是有一只火灵已经在东海之滨寻到了那只千年大海龟,只是它已经很老,老的就快要死掉,但从它出声到今天,它一共只走出了不到一丈远,一千年走一丈,他当真是最慢的龟了。

尘风依旧在平安谷中练他的剑法,短短几日他就有了十分明显的进步,他已经完全学会了十八剑路,更在此之上悟到了属于他的剑法,还有他的无上剑道,只是当他悟到这无上剑道只是他便也知道,自己已经走上了一条不归路。

“风,你累吗?”小舞温柔的问道。

尘风笑了一下,道:“我怎么会累呢,只是我忽然想去天界看看。”

小舞低声问道:“你是想要去看忘忧吗?”

尘风用比小舞更低的声音答道:“是的。”

他本以为小舞会很不高兴,甚至会生气。但是小舞却嫣然一笑,道:“你去吧,要不要我陪着你?”

尘风听到这话不免一惊,眼神之中的难以置信让小舞感觉到可笑。“你说的是真的?”

小舞道:“我没有那么霸道,我只要知道你爱的是我,这就够了。”

尘风道:“但是我还是觉得对不起你。”

小舞道:“只要你对我还一些我就知足了,但是忘忧,我也不想她难过。”

尘风道:“这些我也都知道,我更知道我对不起她,毕竟当初骗了她感情的人是我。”

小舞一笑,道:“但是我保证,她没有怪过你。”

尘风道:“这些我都知道,但也正是因为如此,我才不敢去面对她,更不敢将那绝情的话说出来。”

小舞道:“但你今日不说,以后却只会让她伤的更深,你去吧,我等你。”

尘风笑,笑的欣慰,笑的无奈。

天界之中,忘忧依旧站在尘风的雕像之前,在她的身后站着的依旧是杀说。

杀说的名字杀气很重,但是他的人却不是,他有一颗火热的心,他也是个男人。

“你真的还喜欢着他吗?”杀说淡淡问道。

忘忧先是一惊,随后道:“我也不知道,我只是放不下他。”

杀说道:“他有什么是值得你喜欢的?”

忘忧摇了下头,道:“我也不知道,但是他能让你将那话转告给我,我真的很开心。”

杀说低下了头,如一个做错了事的孩子。“那话不是他说的,是我为了让你告诉我母亲九宗最在什么地方才骗你的。”

忘忧的眼中登时闪过一丝怒气,但很快却也消失了。“算了,其实我早该想到他又怎么会对我说这些呢。”

杀说立刻道:“若是有一个不比他差的男人和你说这话,你会接受他吗?”

忘忧摇了下头,道:“我发过誓,这一辈子除了他,绝不会爱上另外一个用剑的男人。”

杀说道:“若是那个男人肯为你弃剑呢?”

忘忧道:“即使是弃剑又如何,没有人能真的爱一个人到永远,若是真的有,只怕也只有他了。”

杀说又道:“他到底有什么好的?”

忘忧道:“他什么都不好,但是我却爱他,从我在忘忧境界见到他的第一眼我就知道,我这一辈子都会只会爱上这一个男人。”

杀说摇头,他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因为再多的言语到最后都只是一句空话,再多的承诺若是到最后无法兑现就会成为一把把刺进人心的利器。

“你们都在啊。”尘风在此时出现在了网友与杀说的面前。

“你来这里有什么事?”忘忧问,杀说也在问。

尘风道:“我来只是想和忘忧说几句话。”

忘忧淡笑一声,道:“我知道你要说什么,你是想告诉我,我们不可能,让我死心,别再喜欢你,对吗?”

尘风不语,沉默有时就代表承认。

忘忧却忽然又笑了一声,又淡淡说道:“你的话说完了,你可以走了。”

尘风想走,但他却知道自己不可以走。

“你走啊。”忘忧笑着说道,她的笑比哭更令人心疼。

尘风不语,但却在摇头,微微的颤抖,他的心也开始感觉到疼。让他这样的男人做出那样绝情的事,甚至比要他自杀更难,自杀他只会痛一下,但这样他却会痛一生。

“你为什么不走?”忘忧问,她的声音甚至比天地间最哀凉的乐曲更令人忍不住落泪,尘风是人,杀说也是人。

“我不能走,我不能对不起你。”尘风说,说的很难,但也很真。

忘忧又笑,“能听到你说这样一句话我便知足了,你也不能对不起小舞。”

尘风道:“若是遇不到她,我真的会爱上你。”

忘忧道:“但即使再多出一个我,你还是会选择她,对吗?”

尘风依旧不语,这一次他也是在默认。

忘忧苦笑了一声,道:“我知道我在你们中间,你们都很难受,放心,以后不会了。”

尘风问:“你打算做什么?”

忘忧道:“做这里的兼问,然后忘掉所有的不快乐,也忘掉你。”

她这么说,但是她做的到吗?也许吧,也许她真的可以忘忧吧。(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