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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刺客

第六章刺客

“你是谁?”

随着秦长忽然站起,却不发一言的看着走廊的出口处,一众在座的南煌弟子都觉得很古怪,因此纷纷转头看去。走廊处,夜风吹荡起柳树的枝条,有些恰恰遮盖住了人们的视线。

秦长皱起了双眉。

人们渐渐感受到了不详。

咚咚·····

因此,那原本一直在走廊上响着的脚步声,终于被他们清晰的听见,许是因为那个人越来越近了。宫商挥手示意,那些正表演着舞蹈的舞姬和乐师纷纷从另外一畔的小门退下。

风止,柳树枝条缓落,走廊出口拐弯处,一个老翁慢慢的走了过来,直到庭院中央,他才停下脚步。

庭院两边的席位上,坐着的都是那些南煌院中心高气傲的优秀弟子,不少人都已经修炼成了阴心境界,算是初入阴阳,各有各的傲气,见到来者不过是个老翁,便觉得方才心底的那种不详,谨慎,统统变作了可笑。

当即便是有人对着那站在庭院中央的老翁喝骂:“你是谁?不知道这里不能擅入吗!”

老翁呵呵一笑,却是一眼也不看那说话的南煌弟子一眼,可谓有些狂妄。

说话的南煌弟子的酒席上,还有几壶未曾开过的酒酿。

老翁伸手一招,一壶上佳的酒酿腾空飞起,便到了他的手上。

如此只在寻常人想象之中的一幕,当然不可能是武夫的手段,众目睽睽下,想来也不会是什么走江湖的把戏,那便只有阴阳术师了!

老翁喝酒。

畅快的饮着,秦长默然,一众弟子也不敢说话。帝国的七皇子低着头,摆弄着酒杯,也不知道再想些什么。

总得,无人说话,庭中只听到老翁的饮酒声。

方才的那南煌弟子本是出身贵族,一时间只觉得对方的不理不睬也就罢了,更从自己桌上取酒,着实羞辱,恼怒下,讥笑道:“便是阴阳术师又如何?在我阴阳院之前,摆弄阴阳术,真是班门弄斧,不过····混杯酒喝,老人家这一手倒也足够了。”

老翁毫不在意。

蚂蚁的声音,巨人怎么能够听见。

秦长却皱起眉头,门下弟子如此没有眼力,见识,也着实让他觉得有些难看,喝道:“小木,和先生道歉。”

木姓的那南煌弟子一怔。

秦长再次道:“来者乃是阴阳极剑道当代掌宗,剑翁老先生,岂是你这等连境界都还未修成的后生小子可以羞辱的,道歉!”

秦长一喝之下,木起风虽然十分不愿,起身行礼,但傲气犹在的说:“晚辈···不识大体,在此给先生道歉。”

老翁喝了口酒,看着秦长,说道:“真让人羡慕。”

秦长知道老翁说的是什么,道:“老先生的门下,奇才众多,何必羡慕。”

老翁却摇头:“除了黑戈那个孩子以外,其余的,都是些不成器的弟子,想不到你南煌院初开,在座这十几个后生,虽然没有什么见识,但资质真是上佳,和当年的石白比较起来,不让丝毫。”

秦长道:“那些都是往事了。”

老翁却说:“倒也是,你们南煌院不愿提起的往事。”

秦长微微皱眉,语气不善的道:“前辈非要说起师兄吗?”

老翁呵呵笑道:“石白当年是我的弟子,后来在阴阳院时,对了···当年那次魔战结束后,躲在石白身后瑟瑟发抖的,就是你吧,记得你叫···秦长?”

老翁的话听来,自然是对秦长十分羞辱,但其中另外一层意思,却能让得满座皆惊。南煌首座,打开阴阳层次第三道大门的石白,竟然眼前这老翁的弟子!

可是旋即便有人察觉到了其中古怪之处。

名动天下的南煌首座石白,很多人知道,自然这些南煌弟子也都不例外。石白乃是二十年前,出身于东极院的天才阴阳术师,而秦长先生却说了老翁乃是阴阳极剑道的当代掌宗,两人之间似乎并不该有什么联系。

秦长看着老翁的神色渐渐的冷漠,虽然那件事情,在修行界中不算是太大的秘密,但终究也不好让人随意说起,虽然老翁未曾道尽,却也已经是说出了一些了。

······

······

冬樱行馆中,那座花园内。

年轻的黑衣女子专心致志的看着手下的那盘棋,手中棋子拿起放下,似乎难以决定。

黑暗之间,石亭外点着的灯火照亮橙红的光芒,倒也能将棋盘看的清晰。亭外还有一人,车夫打扮,却像个卫士一般守着亭子,看着有些怪异。

与年轻女子对坐,互弈的是一位年轻的公子,只见他这时笑而不语,端起酒壶,畅饮了一口。

女子相貌清丽,眉宇之间隐隐有着冷漠,和那年轻公子的微笑,亲和正好是背道而驰,正是雨幽霏,此刻她看着那棋局,再无法像之前那般冷漠,眉头深深的簇起,好似无比烦恼。

雨幽霏抬起头,看着年轻的公子,问:“为什么,你这么厉害?”

年轻公子笑说:“在北方的一座城里,整座城里汇聚了天下的棋道高手,没人能赢我,最多也就是和我棋力相当,而且多是些七老八十的老先生·····”

忽的想起‘张赢’两字,年轻公子又摇头说:“和我年纪相当的只有一位,看姑娘你应该不怎么下棋吧,怎么能赢我。”

雨幽霏却道:“总之,如果我赢了······”

说着雨幽霏指了指亭子外那如卫士般站着的车夫打扮的中年男子,道:“我赢了你,你就把他的剑送给我是吧。”

年轻公子大笑一声:“我不失信于女子。”

雨幽霏道:“那就好了,之前你也说过,如果有人······”

年轻公子续说:“如果有人代你下,赢了我,赌约也照旧,不过只限今日之内。”

雨幽霏输:“那个人很快就来。”

年轻公子笑说:“却未必能赢得了我。”

“我觉得他会很厉害。”

“但愿如此。”

······

······

李勋守在石亭之外,听着那个陌生女子和公子的谈话,他却是微微皱眉。

下意识的看了一眼,在他宽大的衣袍下,隐藏着的剑鞘,和鞘中的那柄长剑。说实话,李勋觉得十分讶异,喃喃:“这个女子是怎么察觉的?公子将让我拔剑时,她更是一眼就看出了,这是名剑,清水。”

眼角余光盯着那黑衣女子,李勋没有放松丝毫。

······

······

年轻公子看着雨幽霏下的一手漏洞百出的棋步,饮酒一口,随意落子。

雨幽霏却顿时又陷入了抉择不定的僵局里。

年轻公子暗笑,心念:阴阳院中每年招收了许多有资质的年轻人,其中资质出众者极多,但,真要说起来,在这些本就优异的人之中,还能独秀与群的,真是少之又少。

比方在这一代的年轻阴阳院弟子之间·····

星残,搁置不提,毕竟他是冬星院首座星至极最后一名弟子,天资卓越至极,传言‘阴阳六艺’他已通其半,虽说出身一直被人诟病,但那遮盖不了其世所罕见才华。更听说,他今年已经打开了阴阳修行第二层次‘息行息止,羲和常曦’的境界。

年轻公子心想:星残这样的人,好像只能归在这一代阴阳院弟子的第一人了。

星残之后,则还十几人,分别属于三院,年纪轻轻,修行不超过五年,都是已经走到,或者将要走到阴阳正玄道第一层第二境‘抱阳’的极致。

他们还很年轻,这代表他们还有很多的可能,去打开修行路上,更加困难的第二道大门。

雨幽霏就是这十几人的其中之一,一个比起其他人相对无名许多的人,出身于遥远的那片草原,后来随着石白回到东极院,是南煌首座石白唯一的弟子。随着石白成为南煌首座,随之成了南煌弟子。

年轻公子又看了一眼,眼前女子身后背负着的那柄很细的长剑。

名剑,细雪。

方才雨幽霏想看李勋的清水时,年轻公子也看了雨幽霏的佩剑。传说,那是东极院的宝物之一,有凝寒为气的奇妙,用以剑术时更是明显,虽只是二十一剑之末,但说起来,要比清水剑好上许多。

“雨幽霏。”

“黑色之雨。”

“草原上的贵族才能取的名字。”

年轻的公子低声自语,只是听他说话,却能发觉他的见识十分宽阔,就连那被帝国视为仅仅只是狼马出产之地的草原,也有不浅的了解。

雨幽霏继续的想着。

年轻公子丝毫也不着急,心念:以这个女子的身份,资质,或许······会对我有所帮助。

不过,还不至于就这样送出一柄名剑——清水。

年轻公子说:“你等的人还没来吗?”

雨幽霏看了一眼棋局,心想这已经是这个下午输掉了第八局了吧,眼前这个看上去没有什么特别的年轻人,好像真的仿佛在棋局上是无敌一般似得。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雨幽霏莫名的就是对苏一询有着信心。

许久,夜色更浓了些,天空上,或许乌云也更沉重了,夜风变得更大,隐隐的呼啸声充斥在耳边。

冬樱因为黑暗,显得暗淡,那温柔的颜色,看之不清,只有淡淡的香味,因为风,传播到更远的地方。

夜色,冷风,花香之间,渐渐响起了轻微的脚步声,仿佛有人在这园间行走。

最先注意的是那个年轻的宋姓公子,他转过头去,见到身后的夜色里隐约有人走来,笑说:“那就是你等的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