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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未来,独白

第二十四章未来,独白

药的苦味在车厢里弥漫开来······

那苦涩的味道,让老人渐渐皱眉。陆黑戈服侍师父喝完药之后,打开车窗看了看窗外天色,一空残阳如血,车外平原绵延无限。他转头看了看师父疲惫的神色,开口道:“师叔,停下车吧。”

赶着车架的那皮肤黝黑的中年人缓缓停下,道:“我们在这里休息下吧,奔驰了一天,马也累了。”

许是最后一句解释,让剑翁没有出声,他缓缓的躺下休息。

陆黑戈恭敬的端坐在他的身边。

剑翁慢慢道:“这次,我们赢了。”

陆黑戈和车厢外的中年人却都没有说话,脸上有没有意思喜悦之色。

剑翁笑了笑,看着身边的那个年轻人,说:“我知道你们在担心什么,放心吧·······我不会死的。”

陆黑戈还是沉默,他看着车窗外,心底默默估算着即便长生家此刻也已经出发了,但等待两方交汇,还要多少时候,一路上,暂时也只能凭借这些药物了吗?

剑翁看着陆黑戈,仿佛能明白他心底所忧,说:“你年纪还小,威望也不高,将宗门传给你,只怕你那几位师兄怎么也不会心服的,所以,我会活着,直到你有能力的那天。”

听着此话,陆黑戈想起自己在石白面前时,那心底流露的恐惧,不由低下头去。

“又有什么好羞的呢?”

“幼小的苍龙,会怕强大的狮兽,不是很平常的吗?”

“慢慢来,别着急。”

车厢外,听着剑翁言语的中年人,似乎早已接受剑翁所说的那些,不论是掌宗之位,还是其他的隐喻。但,他双眉微皱,问道:“掌宗师兄,我在想······”

剑翁漠然说:“想我死的是玄然那几家,至于张之景和素,那两个老家伙走了,倒是留下两个优秀的弟子,如今百家合流,他们最是知道其中厉害,不会做什么的,甚至会暗中警惕玄然那几家,你且宽心吧。”

陆黑戈沉默下来,许是安心了。

但是当他看向远方,那对未来的未知,他的双眉再度皱起。

······

······

次日,从灵城通往世山的大道上,数辆马车在百名骑兵的护卫下,飞速的前行着。队伍最前方的是,是一架颇为宽大的车架,足以容纳五六人,不过其中只有三人在座。

至于最后边,是几座棺木。

数架马车上,那些年轻的南煌院弟子不时的回过头去,隔着车窗,眺望着那棺木。

那一夜,改变了他们眼中的世界。

原来,阴阳术师也是会死亡,会被打败,甚至是那么轻易的被杀死的吗?

究竟发生了什么?

百家和阴阳院之间,原来竟是死敌吗?

可是为什么?师长们没有人提起,因此弟子们只是模糊的知道些往事,他们也不敢问,便再没有其他了。

原野上,无数寒风凛然而来,那些棺木轻轻的摆动,不知其中的灵魂,是否还能察觉这世上的寒意。

······

······

在队伍最前方的车架最是普通,虽然宽大。

但其中坐着的,正是南煌的首座——石白。只是此刻的他,看上去有些憔悴,想来,那夜他施了断阴阳,又急行去救雨幽霏三人,加上之后接连与极剑,清音,掌家三家阴阳的掌宗交手,虽然占据上风,但,毕竟人是会累的,加上昨日要处理各类事物,也着实没怎么休息过。

与石白同乘的有两个人。

一个是穿着黑衣,相貌清秀的年轻女子,她背着剑,不时的看看石白,神色去并不担忧。许是在曾经的过去里,看过太多次,石白比此刻更累的境况了吧。

另外一人则是一个相貌极美的···男子。

虽说美此刻词汇确实不适合男性,但是车架中的那个年轻人,却是一个意外。他的神色很恭敬,也像女子一般,不时的会抬头看石白一眼,眼底暗暗有着讶异。

许久,车架也不知前行了多远的路径。

雨幽霏看着苏一询,开口道:“师弟。”

苏一询抬头,看了看石白,小心的说:“怎么了吗?”

雨幽霏道:“你知道,要做阴阳术师,要付出很多吗?”

苏一询不知道雨幽霏为什么这般问,但即便心下疑惑,他还是道:“无非,就是老了之后,阴阳带来的痛苦,还有·····听说阴阳术师很少有子女。”

雨幽霏却摇头说:“对,也不对,阴阳术师其实是很危险的,因为魔的关系,帝国的北方才是阴阳术师们聚集最多的地方,因为听说能够正面与魔族交战,并且有着取胜的可能的,除了帝国的镇魔军以外,就只有阴阳术师了。”

苏一询道:“你是说调度令吧······”

调度令,由冬星院所主导,在今年发放下来的院令,所有在阴阳院结束五年学业的弟子,必须从军五年。在阴阳四院中,向来以冬星院为首,而且北疆确实仍然缺乏新血,因此对于这调度令,并没有人觉得怪异。

阴阳术师,他们是超越常人,拥有非凡力量的一群人,面对强大的魔族,在很多人眼里,他们能铸起一堵巨墙,将魔们拒之于外。

雨幽霏想了想,问道:“以前在东极院时,常听人说,阴阳术师的敌人,就是北方的那些魔们。但,昨夜我有了改观,你对百家的人有什么看法吗?”

苏一询却摇摇头,道:“并没有,不过你···师姐你怎么这么问我?”

雨幽霏道:“因为师尊想知道啊。”

苏一询侧眼看了石白一眼·····只见此刻石白气息均匀,想必只是在闭目休息。

雨幽霏轻声说:“师尊睡着了。”

苏一询目光回看,有些疑惑。

雨幽霏道:“师尊习惯这么睡,因为别人都会像你这样,觉得师尊只是在休息。”

苏一询暗自讶异,他真是看不出丝毫来,可是细思,他又不免觉得疑问·····为什么一个人会养成这样古怪的习惯?

雨幽霏看得出苏一询的疑惑,但她不曾解释,继续道:“师尊昨夜和我说了些话,他想知道些你对百家的看法,现在师尊睡了,我想先问问你,以免你说错了什么,你要记住,师尊如果问你百家的事情,你最好不要提到极剑家。”

苏一询忽的想起石白的话。

但,你以后和她熟悉了,就知道,那孩子性子单纯,只是流亡的那段岁月里,学了我无用的那一套。

细细的看着这个女子,苏一询觉得她并不冷漠,只是习惯了用冷漠来保护自己。

就像自己,习惯了用‘苏一询’来掩饰自己。

“其实,她倒是挺热心的······”

心底,微微一笑。

雨幽霏道:“我猜,师尊可能已经不想再看到百家了······”

苏一询能明白话中的隐喻,他道:“可是,与魔也就罢了。”

他未曾说完,可能明白后话隐隐触碰到了某样禁忌。

雨幽霏继续道:“人与人,好像与魔之间,也没有什么区别。”

苏一询沉默,雨幽霏目光远眺,两人都看向车窗后,那队伍的最后方,隐约能够看见的·····棺木。

究竟是为什么呢?

知道的,明白的人却不说。他们不知道,因此疑惑,其中或许也有些许的哀伤。将来会怎么样呢?百家与阴阳院之间,还会有多少次,甚至直到死绝吗?

·······

·······

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

是杀掉那几十个马贼的时候吗?

还是她死了之后吗?

我开始厌恶着自己,我不喜欢肮脏,可我清楚的明白自己有多么的脏,血腥的脏。

所以我想逃。可是逃不掉。所以我想更强大,来挣脱脖颈的枷锁。

可是,枷锁还在,那样的生活还在继续着。

有时候想想,为什么不自杀呢?

举剑一挥,多么简单的事情?

可是我从来不曾尝试过,可能,或者是,我就是害怕死亡的吧,可能这就是生而为人必有的缺陷吧,对死亡的恐惧。

我细细的想,回想到那一夜。

我那时并不知道,为什么知道极度的危险,甚至要丢掉性命,还要刺下那一剑。陆黑戈?那真是强大的人,那时,我真的是为了保护她吗?

此刻我想来,能明白,并不是的。

救人?

对于那时候的我来说,那可能只是一个美丽的借口。那,我又在想着什么?其实,是不是我在想,既然没有自裁的勇气,那么就让别人来替我完成吧。

我杀过那么多人······最后也被他人所杀,中原人们不是有‘因果循环’的说法吗?或许被杀,才能稍赎罪孽吧。

是不是呢?我希望有人,能杀死我吗?

我还在想。